第二章 讨要

书房内一片寂静，林宣跪在地上等待着发落。

坐在书桌前的人突然起身横扫掉了书桌上大半的的东西，茶杯翻倒，水珠四溅，在茶杯破碎的声响中夹杂着他的怒吼：“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何用！”说着，随手拿起书桌上一本竹简向她砸去。

林宣强制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躲闪，隐蔽在衣袖下的双手握紧成拳头。她低头，身体微微发抖，嫣然一副害怕的模样。但是如果仔细一看，会发现她眼底那深不见底的阴郁。

“父亲何必如此动怒，当心伤了身体。”纪卿慢慢走到距离林宣不远不近的地方，然后向前方发怒的人鞠躬行礼。

在看到纪卿时，纪凡脸色本能的警惕了一下，但是随即有恢复了往日溺爱纪卿的模样。

“卿儿，你今日怎么有空来为父这了？”

“父亲，一个月后便是人妖两族共同举办的比武大赛了，孩儿斗胆想向您讨个暗卫同我练习术法。”

“你自己去挑吧。”纪凡说完这后一直不动声色的打量这纪卿，似乎想从他的神情上发现什么。

“不知父亲打算如何处置这个犯了错的下人。”

“下人？”纪凡听到这个词后冷哼了一声，“她连人都不配，不过是一只懦弱怕事的野妖罢了。”

“不知父亲打算如何处置她？”

“你有什么打算吗？”

“不如就让她当我的对手吧，正好也训训她懦弱的性子。”纪卿说这话时一副玩世不恭的少爷模样，就像是发现了一个新的玩具。

纪凡听了他的话后犹豫思考了一会儿，但是想到纪卿平日里就喜欢折磨人的性子，觉得他应该是不知道那件事情的，到底还是同意了他的要求。

“卫轶，把带她去柴房。”

在看到林宣时，卫轶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多嘴去问，转身对林宣说：“请跟我来。”

卫轶用钥匙打开了已经开始生锈的门锁，离开了锁的禁锢，门开始摇晃，发出“吱呀--”的声响，卫轶看到这个情形也不免有些尴尬，厚着脸皮将钥匙和锁交到林宣手上后就离开了。

林宣进入房间后，习惯性想要将房间从里关上，但是转念一想，倘若真的有人想要闯进来，这门怕是连一脚都受不住，索性就不去管它了。

月光透过柴房的窗户照射进来，洒在林宣的脸上。

林宣皱着眉思考，来到柴房后，暂时都没有什么人来找她麻烦，但是她总觉得那个纪卿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已是深夜了，一个身影慢慢靠近柴房，他直接推门而入，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躺着的人。

林宣在听到声音后一直警惕着，在那人靠近后立马起身攻去，纪卿立刻侧身躲开，顺势抓住林宣的手腕，借着她的力量将手别到她的后背，然后直接将林宣压倒在了柴草堆上。

纪卿弯下腰，靠在林宣的耳边说道，“你警惕性倒是不错，就是太弱了。”

湿热的水汽包围着林宣的耳朵，耳根不由地染上红晕，林宣清晰的感受到了耳朵里滚烫血液。

她想要挣脱，但是这人的力气远比他大。

“别动！”纪卿对于她的挣扎感到非常的不耐烦。

“那天晚上，你去那个下人的房间里做什么？”

“抱歉少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纪卿在听到她的回答后冷笑了一声，“装傻吗？那好啊，既然你不说，我亲自来给你找证据。”

“我记得我将那人的左肩膀刺伤了，不如我们就一起看看你的那里有没有伤口。”说着便作势要将林宣的衣服领口扒开。

林宣急忙抓住衣服，“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皱着眉，眼角有些怒意。

“我不是早就说了吗，你为什么要去那个下人的房间里，谁命令你去的。”

“我是你父亲的暗卫，除了他还能谁能命令我。”

纪卿心中其实也有了答案，但是他不愿意面对，想要逃避。他渴望林宣否认，但是又清晰的知道真相。

“十年前，家主吩咐我暗中跟着他们，并嘱咐我在他们去猎妖，只有家主夫人在营地时，将那只食猿鹰放在营地。”昨天夜里，纪卿用铭言家人的安全威胁他说出当年他所知道的内情。

真的是他的父亲害死了母亲。“为什么”纪卿低喃，父亲不是深爱母亲的吗？因为自己保护不当害妻子死去，一直愧疚，不愿续弦。

纪卿脸色并不好看，他放开了抓着林宣衣服领口的手，转身离开。

柴房中有恢复了寂静。

林宣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领口，微微皱眉。纪家那见不得人的秘密具体是什么她毫不关心，每个上位者的手段大多都不干净。但不论她是否知道这个秘密，纪卿估计都会迁怒于自己了。

想到这里，林宣心中暗自叹气，本以为自己在纪家行事已经够小心了，却还是染上了纪卿这个麻烦。

纪家习武场上。

林宣刚刚被人带到这里，就看到了武场上身姿卓越的纪卿，少年身材高挑秀雅，头发高高束起，红白相间的衣服衬托出了少年的意气风发。随着几声声响，靶子应声而倒。

纪卿转身便看到了林宣，他对林宣说：“来和我打一架。”

说完纪卿便直接向林宣出招。纪卿出招好不留情，就像是在发泄心中郁闷。

看到林宣只躲不攻，纪卿觉得有些没意思：“你不是鸟妖吗？怎么不用妖力？”

“我天生妖力残缺，习的是术法。”

纪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只妖，不会妖术，只会人类的术法。”他毫不留情的嘲笑着眼前的这只妖。

林宣听了也不恼，她的确是这样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样。

陪纪卿练习了一个上午后，林宣总算能抽身离开了。

“林宣，少主有为难你吗？”白晓看到林宣回来后，还是有些担心她。“少主生性纨绔，你有没有受委屈。”

面对白晓的关心，林宣就算面上冷漠，心里也是动容的。“他没有为难我。”林宣回答着白晓的问题。

“他为什么会突然要你去给他陪练。”

“那天晚上伤我的人就是纪卿。”听到这话，白晓有些惊讶，林宣又接着说道：“铭言，也就是我暗杀失败的那个下人，他从家主未继位时就跟在家主身边了，很有可能知道家主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还跟纪卿有关。”

“你多加小心。”

“好，我该回去了。”林宣的眉眼染上一下忧虑，“姑姑，照顾好白槐。”说完便离开木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