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章一场乔迁之喜

酒吧有代驾，凌楚谦就让人送她到御景花园。

彼时，陶燃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倚着沙发看书，乍一看到开门的是凌楚谦，陶燃愣怔了几秒，然后像装了弹簧似的一下子站起来，她简直是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更不用说出声了。

凌楚谦不在意她打不打招呼，她自己不也是多日不见连半句话也无。大晚上来这里自然只有一个目的，凌楚谦只对她招招手，“过来，我们上楼去。乔迁新禧，你不会想在沙发上的。”

凌楚谦快速洗了个澡，洗掉一身烟酒气。

出来时陶燃站在墙角，已经给她把脱下的衣服挂起来了，床头柜上放了水杯，窗帘拉好。

凌楚谦坐在床边，随手扔掉毛巾，抬抬下巴，示意陶燃到床上去。

她头发只是草草吹过，刘海凌乱又软踏踏地粘在额头上，陶燃本想多嘴提一句帮她吹干，待看清凌楚谦又是那副充满欲望的样子，满脑子就只剩下她怎会如此急色这一个念头。

不过还是顺从地走到她跟前——当然要忽略陶燃藏在散下的黑发后的耳朵那通红的颜色。

抬腿爬床的前一秒，凌楚谦左手搂过她的腰，上身一扭，两人都扑倒在床上。

凌楚谦右手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轻轻一握，就牢牢抓住陶燃的两只手腕，把她覆盖在身体的阴影中。

她背着光，颧骨上有水汽熏蒸出来的红晕，身体压得很低，两人靠得很近，陶燃恍惚感觉自己的呼吸里都带着酒精的热度。

“那天的感觉好不好？喜不喜欢？”

陶燃大窘，又是这种不正经的调调，是想要她说什么？不欲接这些调笑的话语，陶燃偏过头不看她，也避开凌楚谦露骨的眼神。

“不说话，看来是不喜欢了。嗯，那我可要努努力，抓紧时间让你喜欢上。”

凌楚谦眉眼都在笑，边说话边把陶燃脸上碍事的发丝拨到一边去，然后从她的耳垂亲到唇角，顺带难耐地挺了下腰。

凌楚谦的吻陶燃一向是没什么感觉的，她觉得，比起表达感情的方式，两人之间的亲吻更像一个信号，比如此刻：自己的大腿感觉到了某种若有似无的触碰。

心念转动间，有一些不太好的记忆涌上来，刚才还想开口回她句什么，一时间又噤声了。

陶燃双手抠着床单，想尽量缓解那些不适感。

“教你的没忘吧？”不怀好意的大人在颈边低语，乐于欣赏小朋友一瞬间的僵硬和滞涩。

“别紧张，今天不用你。帮我打开。”

方才上楼的时候，小情人跟在她后面。

刚洗过澡的少女，柑橘味沐浴露的味道是清新的，若有似无地在周身萦绕，抚慰了凌楚谦脆弱的鼻黏膜，同时也引燃自酒吧积攒起来的火，花洒的水流并没能让它平静，此刻更是汹汹地催发了。

一头狮子王在昂首巡视它新的领地，她的爪子代替了动物锋利的牙齿，专注于猎物柔软的腹部，找寻滑腻而富有弹性的部位；流连的范围逐渐扩大、又渐次向上，目的似乎是咬上那处致命的咽喉。

凌楚谦感知到陶燃的变化——那些轻微地颤抖和紧张地绷起，但没关系，她知道如何快速地将一朵花打湿、变软，而且下一秒她就这样做了。

凌楚谦极有耐心，她像一只蜂鸟，拨动层叠的花瓣，吸取最甜的花蕊的蜜露；又像一个养蜂人，翻找曲折的蜂巢，搜寻最珍贵的蜂王的浆液。

有温热的风让花瓣舒展开来，正式吹响贪婪索求的前哨。

金主的技术实在好得过分，这一点陶燃上回就体验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不那么紧张了，凌楚谦的手刚转了一圈，陶燃就受不了皮肤丛生的火焰；凌楚谦的吻才落下来，陶燃就耐不住尾椎密布的电流。

迅猛又陌生的战栗席卷而来，呜咽的哼声混合着震撼与不可置信的音符，到底有丝丝缕缕自嘴边溢散开去，泄露了身下人几分微弱但真实的情绪。

窗外夏天已至，闷热又潮湿，天气预报说今晚预计会有降雨。

屋内的雨显然已经降下，凌楚谦干劲十足，说起来那几杯也不是多么烈的酒，是以情绪的醉意反而比生理的来得更汹涌。

凌楚谦觉得自己在发热，但是陶燃的体温让她感觉到舒服，是皮肤一直渴望的温度，熨帖极了。

凌楚谦压着陶燃，她在撕扯、在啃食、在吞噬，无所顾忌地汲取生命的活力。

不过，我很公平。凌楚谦想。

于是她回赠狂风，她奉上惊雷，她用放肆的热情把陶燃包裹，用酣畅的灌注将陶燃淹没。

陶燃只能被动承受，任由雨滴点燃自己，“要坏掉了”，她只在几乎窒息的间隙里清明了一瞬，马上又被风拖进旋涡，雷将神智击打得支离破碎。

乌云压了上来，月亮的光明明灭灭，最终隐没进云层不见了。大概真的要下雨了。

-----------------------------------------------------

室内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气息，明明是香蕉味的套子，却生出一种糜烂的味道。

“成年人的气味，好恶心”，陶燃眼角泛红，浑身脱力，汗津津地趴在凌楚谦怀里的时候如此想着。

凌楚谦揽着她的肩，手不时从黑发中穿梭，给她顺顺气。

余光瞥到床头柜的小花瓶，那花怎么看怎么眼熟。

又瞟了几眼，这下确乎是自己订的花了，不是什么珍贵品种，多少钱来着？三百块还是四百块，当真可以算得上是小凌总送过的最寒酸的“礼物”了。

凌楚谦想到小情人生着病、一个人呆在陌生的环境里，心里就突然有愧疚之情滋生，有些不是滋味。

“你喜欢什么花？”凌楚谦这样问道。

陶燃被她突然冒出的一句问得莫名其妙，顺着凌楚谦的视线看过去，是看见她插在花瓶里的花了吗？原来她记得。

陶燃摇了摇头，三言两语就轻易打消了凌楚谦接下来一个月的购花计划。

说起来御景花园凌楚谦自己也是第一次来，这片楼盘的开发商是朋友的公司，当初拿地时凌楚谦帮了个小忙，朋友就送了她一套作为谢礼，当然在装修前有问过她的意见。

眼下瞧着，小是小了点，但装修的品味、风格什么的倒还算像模像样。

不过除了生活必需品、除了自己送的花，触目所及之处，将近三周的时间，似乎陶燃也并未再多添置些什么物件，这房子如果一个人住，好像是会显得空荡荡的。

“住在这里习不习惯？”

陶燃点头，回道：“冯昔姐姐想得很周到。”

凌楚谦亦点头，她想也是，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就好了，冯昔的工作能力一向没什么可指摘的。

歇了会儿，那点酒意也散了，凌楚谦翻身下床，用过的套包在纸巾里扔进垃圾桶，匆匆冲洗过，就准备离开。

披上衬衫的一瞬间，又被上面混杂不去的香水味、烟味熏到了鼻子。凌楚谦无奈地想，还是要让冯昔放几身她的衣服在这里，万一用得上呢。

系好腰带，转过身发现陶燃正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看自己。

她人才从顶峰下来，明亮的双眼里漫着水雾，样子跟少时母亲买来陪伴她的边牧似的，很是乖巧听话。

就过去像逗宠物一般食指挠了挠陶燃的下巴，“这就走了，你躺着吧。”手感好得出奇，凌楚谦忍不住多添了一根手指上去，捏了捏又蹭两下。

陶燃顾念着要问凌楚谦做兼职的事，硬是挣扎着边揉腰边从床上爬起来。

凌楚谦挑眉，以为陶燃是要送她，咂咂嘴，想着：小情人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很上道。莫名又开心了三分，就屈膝将刚才混乱中不知怎么掉下床的睡衣捡起来扔给她。

下楼路过客厅，无意中被茶几上摊开摆放的课本和纸笔吸引，凌楚谦停了停，脑海中有个念头闪过，是自己一直忽略的东西。

“我竟然忘了问你，你怎么没有去上学？”

陶燃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冷不防前面的人停下脚步，自己刹车不及，险些撞到凌楚谦身上去，定了定神，方吞吞吐吐地解释了自己眼下的境况。

“哦，是这样，”凌楚谦没打算追根究底，“你自己有主意就行，有什么需要的联系冯昔，她会办妥。”

再没别的话了，凌楚谦抬脚欲走，眼前的小情人却攥着衣角，仰起脸看看她又低下头，生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凌楚谦无奈，自己是神色太严肃了还是对她很凶，以致陶燃跟她说句话都要犹豫好半天。小情人如此拘谨，可不大行啊，要是让人——尤其是微姐姐，以为自己欺负她，就不妙了。

于是主动提醒：“还有事要与我说？”

陶燃支支吾吾地组织了会儿语言，见凌楚谦没有半分不耐，心下一横，道：“我、我最近空闲的时间很多，而且马上暑假了，就想找一份兼职做。我想我应该要得到您的允许才可以……您放心，我绝不会耽误您过来的时间的。”

陶燃本想一口气说完，可越说心里就越是忐忑：虽说要是较起真儿来，她确有正当的理由，但这样的请求，还是怎么想都很有可能会惹恼面前的金主。

她和凌楚谦才第二次见面，对她基本毫无了解，万一正好戳到她的雷点呢？凌楚谦这样的有钱人，恐怕很在乎名声和脸面。

她当然明白金丝雀要顺从要听话，也清楚自己提出了一个多少有些“大逆不道”且冒犯的请求，想必任何金主都不会满意一个不合格的情人吧。

但是拜托，请让她同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