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冬日小说网>蛇妖和道士>第 69 章 第 69 章
阅读设置

设置X

第 69 章 第 69 章

第二天就是八月十六,可阿阮还是没看到陆行舟过来,也许是江町把人领到自己住的地方,也许他们在路上有事耽搁了,他皱眉,打量院子来去匆忙的人,个个风神俊秀,脚下生风,武林代有人才出,或许推一个出来,顶了盟主之位,江卫就显得不那么重要,门派之间有隐秘龌龊,也会随着江卫的死成为不解之谜…

可是,顾清意不了解武林后代,仅从容貌与武功来看不够全面,万一又是个祸害,他来这一遭有什么意义…

阿阮动了动腿,压低声音说:“你别动。”

上贤捏了他的腰,阿阮忍不住轻笑,又喘着憋下去,“你离我远一点,大热天的抱这么紧你不热吗?”

“你这儿凉快!”

阿阮就在窗边坐着,不知从哪寻来一把扇子扇风,手速特别快,凉风袭来,温度都低了不少,他把扇子塞到上贤手里,斜了他一眼,“你扇,我手还疼呢,你那是铁做的吗?”

上贤捏着他软软的手掌心,笑道:“是铁做的还是肉做的,你还不知道吗?”

阿阮翻了个白眼,又看向窗外。

上贤凑到他耳边耳语道:“不要太明显,到处是眼线。”

阿阮一凛,眸中闪过警惕,眨眼又隐去,面上还是那副懒散模样,“那树上梧桐叶子好看,请梅公子为我摘下一片…”

上贤给他扇风,鬓发随风飞起落下,余光瞄向树杈,黄绿色的叶子无风自动,树枝也有一些摇晃,“凌霜忍心让我被烈阳晒着吗?”

阿阮勾起唇角侧脸看向上贤,做了几个口型。

上贤笑笑,“叶子有黄有绿,你觉得这一面好看,另一面或许更好看,树又不会跑,你先赏一会。”

这意思是各门派都有暗中护卫,不宜打草惊蛇。

阿阮揉眼,慢悠悠打了个哈欠,“晃眼,算了,不看了。”

上贤上前关上窗户,薄薄一层窗纸挡住了不少视线,“这样热的天,屋里还算凉快,冰肌玉骨在怀,才最是舒爽…”

众暗卫:“…”

阿阮听见这话,默默闭上眼睛扶额。

八月十六,江盟主的生辰宴一大早就开始了,麻姑献寿敲锣打鼓人声鼎沸此起彼伏,阿阮还没睁开眼睛,就先把薄被往上拉盖住脸,“吵死了…”

上贤抬手盖住他的耳朵,撩开他的头发,这一场戏主角尚未登场,他们二人去了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在屋里安稳休息。

直接错过早饭,睡过午饭,阿阮实在饿得不行,这才收拾起身去前堂拜会。

他们两个无人问津,坐在一旁吃席,身边坐的也是各大门派寡言少语的弟子,垂头吃菜不说话。

到了晚上,期待已久的主角终于粉墨登场。

江町擦着汗,激动跑到江水面前,“爹,我回来了,这是送你的礼物,祝您寿比南山不老松!”

江水慈爱摸她的头,“你这个臭丫头还知道回来,爹都担心死你了。”

江町撒娇:“爹,我只是出去游玩,哪就让你担心了…”她拉过陆行舟和舞阳,道:“这两个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这个叫陆行舟,这个叫舞阳,他俩都救过女儿的命。”

江卫眯眼看向舞阳,黄色烛火闪耀下,装扮怪异,那双眼睛却漂亮,真是像极了故人,他问:“舞阳,好名字,来自哪里的?”

陆行舟坐于轮椅上,不卑不亢,“江伯父,我是古道派陆行舟。”

江卫转眼看着陆行舟,微笑问道:“古道派…”一旁的属下附耳说道:“昨日来了两个拿着古道派请帖的人。”

“师弟可好?”

“托您的福,父亲身体康健。”陆行舟露出恰到好处的笑,仇恨了十六年,第一次见到仇人,心中波涛汹涌,表现在脸上仅是一抹春风,他紧紧握着轮椅把手,努力舒展开眉眼,眼眸清澈无辜,温润如玉的样子。

江卫对他很不满意,下属竟也动不了这个人,装模作样的人不少,这个男子的破绽太多,装的不到位。

“古道派有两名弟子过来,要不去见见?”

两人,难不成是清意和梅傲雪…陆行舟歪头流露些疑惑,“未曾听家父说起,小侄便去见见。”

江卫摆手叫来下人,“带着陆公子去找古道派的人。”

仆人应答,陆行舟拉着舞阳转身离去,江町也想跟上,江卫阻止道:“大半年的才回来一趟,回去好好反省,不许出门!”

江町一步三回头看着陆铭推着轮椅走远。

仆人把人领到就下去了,陆铭敲门,不说话。

阿阮把门打开,面前三个人,“陆公子,你们怎么来了?”

舞阳冲上前,给阿阮一个大大的拥抱,“凌霜,人家又见到你啦~”

阿阮一愣,仔细看着舞阳的脸,白/粉敷面,青黛勾眼,红脂抹唇,还身着白衣,是粗看能吓死人,细看能吓死鬼的装扮,阿阮倒吸一口冷气,上眼皮与下眼睑亲密接触,扒拉开舞阳,道:“少爷,大晚上的,你不觉得吓人吗?”

舞阳笑眯眯,“不觉得~好看嘛~”他把人往屋里拉,“傲雪哥哥呢?你们不是在一块?”

阿阮道:“他出去转转,可能一会就回来了。”

陆行舟跟着进门,问道:“你们为何来这?以古道派弟子的身份?”

阿阮看看舞阳一无所知的脸,笑笑,“路上听说江盟主生辰,少爷与你们在一起,总要来庆贺,所以我和梅公子直接在目的地等你们来啦。”

陆行舟低头微笑,眉头不自觉皱起,看来清意也知道了,“陆铭,带舞阳去睡觉。”

舞阳努嘴,“我不要!我才见了凌霜就要赶我走!”

阿阮摸摸舞阳的头,真诚说道:“梅公子不在房间,舞阳就先去他的房间梳洗一下,晚上还有别的事。”

舞阳犹豫,看看窗外…

“凌霜要保证一定要叫人家!”

“一定。”

舞阳跟着陆铭离开了。

陆行舟面无表情,敲打轮椅把手,“你想要做什么?”

阿阮站在他面前,紧盯陆行舟的眼睛,漂亮又危险,估计他说错一句话,以后都不必出现了,就像舞阳那样,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舟哥,你怎么不信我会帮你?”

陆行舟手指放在把手上,食指摩挲着那点突起,“我说过,有些事交给哥哥就好。”

“这也是我的事,我的爹娘,弟弟被杀,传家武功被夺,我这个唯一活下的人,怎能不手刃仇人?舟哥,我是个男人,总不能一直躲在你身后,你要保护舞阳我没意见,可你不能强迫我做第二个舞阳!”

“清意!”

“舟哥!”阿阮蹲下,拉住陆行舟的手,坚定地看着从对方的眼睛,“所有事情你瞒着我,瞒着舞阳,仇恨血泪独自承担,你让我和舞阳如何想,你不相信我们?不相信我们会支持你、帮助你?还是觉得我们只会给你拖后腿?”

陆行舟垂下眼,手指冰凉,“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

阿阮握着他的手,为他传递温暖,“你把清意当弟弟,清意也认定你是亲哥哥,兄弟同心,才能让仇人得到他应有的报应!”

陆行舟的手指离开把手,缓缓压在阿阮的头发上,苦笑着说:“清意长大了…”

阿阮眼中露出喜意,陆行舟这是同意让他一起去了!

“你不会武,开场就好好待在梅公子身边,看好舞阳,不要让他乱跑,刀剑无眼,江卫的武功还不知深浅…”

阿阮激动问道:“那我呢,做什么?陆叔叔给了我千针筒,我可以在暗中帮你!”

陆行舟笑得弯了眼,“可以在暗处帮我,不过要小心,别被人发现。”

“好!”

真正的宴会在晚上开始。

舞女甩着水袖,随着曲子跳舞,名头大的门派来宾坐在前面,顺着下来,古道派的五人坐在最末,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落,陆行舟心不在焉思索对策,前方江町的目光扫射过来,他似有所觉,抬头回望,露出个完美的微笑,复又垂头,他没注意的是,后面的阿阮也在看他,劝说一番竟然忘了问什么时候动手,只能紧盯陆行舟的动作。

阿阮看着陆行舟,自然有人看着他。

“傲雪哥哥,你身上好香呀,像是蜀葵的香…”舞阳仔细嗅闻,跟上山时漫山遍野的花田一个味道。

上贤神思不属,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问阿阮什么打算,“唔,刚才出去赏花了。”

“傲雪哥哥,你吃这个,好吃!”舞阳夹了一筷子点心放在上贤碟子上,催他赶紧动筷。

上贤“唔”了声,夹起点心塞进嘴里。

舞阳执着于喂食,每样点心都尝了一遍,只给上贤最好的。

其实也没什么担心的,宴席上这么多高手,一行五人只有两个能打,带着一个瘸子和两个拖油瓶,定不会在此时动手。

江卫坐于上席,江町坐在他右手,旁人给他敬酒,年长的就恭维几句,年轻的就拉江町出来看看,送礼的接连不断,反正他们几人是不会凑这个热闹的。

至子时,宴席结束,江卫喝得醺醺然,脸颊浮起淡淡的红,客人渐渐散去,几个仆从在收拾,江町扶起江卫就要回去,却被陆行舟阻止,“江伯父,小侄有事需要求证。”

阿阮站起身,心道终于来了。

江町蹙眉,“陆公子,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先让我爹休息。”

陆铭推着陆行舟上前,就停在江卫面前,“我曾经想过你是什么样的人,今日一见不过如此,一点也比不上江水。”

“江水?”江卫眯眼笑,聪明的人不会让自己失去理智,他推开江町的搀扶,脸颊褪去红晕变得清明,轻蔑一笑,“一身武艺却要隐退江湖,无能无用…”

江町看着陆行舟,又看着江卫,两人眸中全是掩藏不住的杀意,“爹,陆公子,你们…”

“町儿,你先回去,我与这小侄,谈一谈。”

“我不要!”

陆行舟不耐烦,直接道:“江盟主,江水自有去处,你为何要加害于他?”

江卫探手摸上腰间,眉目垂下看向摇曳的烛光,语气低沉,“其实我也不想害他,从小到大,师父欣赏他,师弟崇拜他,亭儿爱的也是他,我永远只是影子,只被人称为江水的师弟…”

“呸!”阿阮怒骂,“话说得冠冕堂皇,顾念之又做错什么,你不过是为满足自己的私心!”

江卫向远处望去,阿阮站在上贤身边,舞阳站在另一边,“原来是故人,今日齐聚一堂自投罗网吗?”

陆行舟狠声:“为除去武林败类而来!”

“武林败类?”江卫抽出剑,剑鞘被扔到一旁,“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武林各派无一不称赞我江卫盟主德才兼备,才高行洁,十六年前的事拖延至今日,真是疏忽。”

江町通过这些对话,似乎有了些头绪,她难以置信,“爹,真的是你?”

江卫不说话,只紧盯陆行舟,既然是由他的好师弟养大的,机关术也懂得不少。

陆行舟双手握着把手,陆铭往旁边站,先看主子与江卫对峙一番。

仆从见了这种大场面,也不慌张,收拾着碗筷桌椅,可不知谁手抖了一下,瓷碗摔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时间,只听江卫长剑破空而来,陆行舟侧身躲避,展开折扇以挡,精铁相撞,互不相让。

陆行舟右手拿扇,左手按于把手,江卫长剑刺向他的喉咙,陆行舟仰头险险避开,扇骨之中突现锋利剑刃刮过江卫衣袍,割下一块。

江卫出手狠辣,各家各派的功夫融于其中,“不愧是大师兄的儿子,腿断了还能靠手!”

陆行舟反手回转,又割了一道,“江卫,今日我要替我父我母讨一个公道!”

江町呆愣看着,她的父亲杀死未婚夫的父母,她喜欢的人要杀了她爹报仇,原来一路上的含情脉脉以身相护全是骗人的…

主人打起来了,下人不会干看着,上贤让舞阳藏好,自己上前迎战,只用武功,不伤人性命。

阿阮挪到陆铭身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

陆行舟甩着扇子,游刃有余,江卫身上华丽的衣袍成了碎布条,他一扯,露出里面的铁甲。

“卑鄙小人!”阿阮又骂了一句,不知道陆行舟身上有没有护身甲。

陆行舟眯眼,躯干既然不能攻破,那就从四肢下手,

江卫武功不低,为人精明,陆行舟最大的破绽是双腿,便全力向他下/身攻去。

陆行舟按着把手,接连射出几只箭,都被江卫挡去,扇子上的白纸裂开,只剩砍不断的扇骨,他又按下另一个机关,猛然出现一阵烟雾,江卫急忙抬袖挡住,仍是吸进去了一些,毒还是迷药?江卫封住命脉,席地坐下运功逼出…

好机会!

陆行舟打开扇子,尖锐的精铁即将割开他的喉咙,却横生变故,江町突然跑上前用后背抵挡!

陆行舟身向前倾,抓住扇子撤力,尖锐处还是划开江町的后背,她紧闭双眼浑身颤抖,细小的血线漫开,仅是皮外伤。

扇子上沾着江町的血,陆行舟咳嗽两声,恼怒道:“滚开!”

江町回头,双手颤抖拿出峨嵋刺,哀求道:“陆公子,求你…放过我爹…”

她满脸是泪,凤眼红肿,苦苦哀求,陆行舟坐在轮椅低头看着,忽然就想起十六年前的雨夜,与她相貌相似的舞亭玉也是跪在地上求江卫,“求你…放过我们…”这是一段痛苦的回忆,此生最不愿意回想的阴沉的一个雨天…陆行舟另一只手擦过她的眼泪,缓缓说:“如果当年…江卫也能放过我们一家…”

噗呲…

江町睁大眸子,呼吸急促,胸前起伏不定,手上锋利的峨嵋刺在陆行舟的手臂内侧深深划出一道痕迹,陆行舟不吭声,他也许在想等到江卫死了,把这条苟延残喘的命给了江町也无不可…

江卫很快恢复,推开面前的江町,阴恻恻道:“感情用事,难成大器…”

陆行舟面无表情,任由血流不止,拿起扇子对上了江卫。

打斗许久,双方皆未占到便宜,倒是陆行舟的身体支撑不住,脸色苍白,额汗涔涔,胸前起伏不定,胳膊上皮肉翻飞。

阿阮趁人不注意,从袖中取出千针筒,金丝楠木制成,坚硬牢固,在江卫腾空跃起时。无数的细针射/进他的左腿,江卫踉跄了一下,剑锋转向阿阮,“暗箭伤人,顾念之的儿子不过如此!”

阿阮又按下几次开关,然而细针扎进皮肉江卫一点痛苦也没有,真该听行校的话浸上毒…

陆铭起刀挡开,飞身和江卫打在一起。

上一章 下一章

足迹 目录 编辑本章 报错

随机推荐: 苟在御兽宗养马超神:开局强吻莫甘娜我在女尊世界混的风生水起元末小道长沈爷的小家伙战贫手记南宋桂枝传之临安风华前夫又来抢萌宝好莱坞:从电锯惊魂开始的大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