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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0 章 第 130 章

阿阮像是无意识的梦中小动作,转了脸面对上贤,对面的上贤并没有任何反应,阿阮试探着掀开眼皮,漆黑的眼中倒映上贤的睡颜,眼睫鸦色,像漂亮的刷子,瞳孔的颜色更是璀璨,充满深情与温柔,他是一个温和善良的人,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可他的眸中也会浮现化不开的浓雾,压在他身上的时候,汗水火热,阿阮看不透情绪,心里浮现出一种名为“拥有”的感情,模模糊糊,然而比不上对生产灵血的道士心脏的渴望,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吸引,肉/体,灵魂,法力,缺一不可,阿阮有预感,有了这个东西,他一定能——

倏地,阿阮陷入迷茫,有了充足的法力,能干什么?

他现在在山上的生活,有吃有喝有地方睡,也没有性命危险,他有了这个心脏,要干什么?

阿阮伸出手指触摸心脏,心跳匀速规律,健康鲜活,他微微使力,手掌变得透明直接穿透了上贤的胸膛,接着是肋骨,根根分明,光滑黏腻,肋骨保护的是五脏六腑,向上,是一个不规则形状的生命器官,他擒住心脏,指骨朝内侧施力,上贤瞬间发出急促的闷哼,眉间紧蹙,挣扎着就要醒来,阿阮先一步堵住上贤的唇,舌尖勾着舌尖编织迤逦的美梦…

失去呼吸是瞬间的事,阿阮手中握着梦寐以求的珍宝,鲜血淋漓,红得刺眼,视线却凝聚在上贤皱紧的眉头,在不算昏暗,不甚清晰的雨天茅屋,有深深的川字,唇失去了颜色,红润的脸转为灰败,不会睁眼,不会展眉,不会张嘴唤他“阿阮”…

他的心中漫上丝丝缕缕的疼痛,痛得他失去了本能呼吸,脑子缓慢转动,眼前模糊一片,鼻子更是发酸。

一样东西,从视若珍宝到弃如敝履,阿阮用了一炷香,还是一个时辰,记不得了,他只记得被窝一点点变冷,上贤的身体冰凉,闭眼是这样,睁眼还是这样…

实在太冷了,明明是春末夏初,还是这样冷,冷得像过不去的寒冬腊月,像只余灰烬,不见烟火的炉灶。

脑袋向后挪,离开那片湿冷的枕头,被阿阮牙齿咬得坑洼的指尖向里,充满力量的妖心,静悄悄进入了上贤的胸腔。

他与上贤一同体验,撕心裂肺的痛。

死亡比重生容易,在阿阮忍不住探查妖心作用时,噗通、噗通声响越来越大,灰白的唇粉嫩,深陷的眼窝周围肌肉恢复弹性,脸颊是健康的红,上贤的生命在恢复。

他的目光清冷却带着灼灼爱意,拇指指腹摸过阿阮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沾湿的睫毛粘连,他道:“发生何事?为何哭了?”

阿阮把脸埋在上贤胸膛,本不想回答,最后还是抬起头,道:“做了噩梦,没事。”眼睛紧紧盯着上贤的脸,妖心能复活人类,是他道听途说,能复活多久,有没有其他坏处,他一概不知,可这事更难开口,只好静观其变。

见阿阮不知为何事担忧,上贤难得转移话题,问:“小仙姑娘的父亲在何处?”

阿阮答:“在后山。”他面上并无异色,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得他去警惕防备。

上贤松一口气,后山不远,整个山林巡视下来不过一个时辰,很快就能找到人,他起身,拿过一旁还算干净的衣服,匆匆穿上。

阿阮还不想离开上贤,也拿过衣服起身,可他的衣服沾着血,于是他歪头笑着问上贤,笑容乖巧,“道长,能不能借我衣裳穿?”

阿阮很少笑,眉骨总是平静,唇角抿着,大的情绪波动几乎没有,在床上时,明明忍不住汹涌的快感,也要用手掌紧紧捂住,比如之前的哭,比如现在的笑。上贤将一缕碎发拂至耳后,轻轻拍了下阿阮的头,拿了自己的道袍,为阿阮换上。

在阿阮的指引下,他们很快找到陶伯,陶伯安然无恙在山洞中坐着,周边吃食火炉俱全,柴火还有半人高,洞口也有木板遮风挡雨,只是出不了洞,阿阮说的没错,他未曾伤害任何人,仅拘/禁着陶伯,不让他阻止小仙与柳书生私奔。

不过陶伯担忧女儿,脸色很不好看。

他见有人过来,攀着木板喊人,中气十足,“道长!两位道长!救救小老儿!”木板虽薄,还有缝隙,但凭他的力量,却不能撼动木板分毫。

昨夜山雨倾盆,山路泥泞,二人的手早早牵上,上贤捏了捏阿阮的手指,示意他把木板打开,阿阮手指虚空一点,上贤试了试,轻轻松松开启了那道屏障。

陶伯给两人作揖,“谢谢二位道长,谢谢…道长是从山脚的陶家镇来的吗?”

上贤偏头看一眼阿阮,答了“是”。

陶伯大喜,便问:“道长听过镇上一家女成婚的事吗?那女娃现在如何了?”

二人对视,却是阿阮先开口,“那女子与柳书生在一处。”

阿阮说的是事实,小仙姑娘与柳书生私奔,中途回来与阿阮对峙,之后他过来带走阿阮,那二人应该还在一处。

陶伯眉宇褶皱深深,顿足捶胸,“这孩子怎么就不知事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违就违,竟然不顾礼法跟男人私奔!她一个小丫头,见过那书生几面,无权势无富贵,家里几口人都不知道,就敢跟人私奔!都是被我惯坏了,无法无天了!哎呀!都是一个怪人将小老儿囚困于此,若不然,绑也要绑住她!”

上贤站在那没动,反倒是阿阮上前一步,但也只有那一步,眼中有不忍,口中安慰:“老伯快下山去吧,山洞阴寒,住不了人。”

“哎、是、是,小老儿是得下山,捉回我那不孝女!道长之恩,小老儿铭记于心!”说罢他收拾了些东西,顺着小路下了山。

上贤与阿阮也一同下山,既然阿阮未曾伤害陶伯,那些家仆就不是命丧阿阮之手,镇上必定还有其他恶人为非作歹,上贤要为阿阮洗去污名。

祗候殿是皇子宫殿,商轩成了太子后,住在皇子殿已不合礼制,虽说工部礼部另择了一处地方修建太子宫,但东寅的太子换得不停,说不准哪天就要落/马,万一新建的宫殿不合新帝心意,消极怠工事小,触犯龙威事大。

竹之廷总结道:“故,殿下暂居于此,待十五一过,各处规整,便可居于内殿。”

商轩神色不明,手指点着柔软的锦被未曾搭话,竹之廷瞧看了眼商轩臂膀处并不严重的伤,与昏迷不醒的阿阮,便提了告辞,宫殿被雷劈不是小事,要趁消息还没走漏,先堵住宫人的口。反正待在这商轩也不会告诉他原因,不如自己去查。

大夫还是之前的大夫,一边搭脉,一边查看阿阮身上各处伤口。

躺在床上的人唇色苍白,被子堪堪遮住下巴,也就是说,大夫只能看见阿阮头部,脉象没什么异常,也不知能不能检查身体…

他试探着把被子往下拉,一面觑着商轩神色,商轩手指顿了顿,没拦着,大夫这才聚精会神,目光聚焦在阿阮脖颈青青紫紫的牙印。

一般手段粗暴的男子,也会对家中妾侍偏房做这种暴虐之事,女子力气小,加上种种原因不得反抗,身上就会有斑驳痕迹,可也没有太子妃身上的深,特别的脖颈血管处,那怵目惊心的痕迹,仿佛血肉都要咬一块下来,即便衣衫完好,交领三角的一块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大夫伸过手,想要看看衣衫下还有什么地方有伤,却被商轩一声轻咳制住了手,他不敢直视,站起身来,“淤血过深,要十天半月才能消退,若想消得快些,臣也可以开一些化瘀的药膏。”

商轩掀开一块被角,示意大夫看看阿阮脚踝的伤,金链牢固,阿阮自己躲避天雷脚上便勒了一道弧形的伤,商轩抱他出去的时候,脚踝又多了一道,两道交叉的伤口像个烙印,刻进细瘦的脚踝,这辈子也褪不了。

由于是链子勒的,大夫要了些烈酒消毒,泛黄的酒液擦过血痕深深的肌肤,冰凉与刺痛都没能上阿阮动上一动,如此一来,大夫也察觉出一点古怪,再次搭了脉。

脉门平和,脏腑完好,呼吸平缓,双眼紧闭。

大夫摇了摇头,只能静观其变。

长久的一段时间,大夫除了吃住,都在这个无名的宫殿。奏折堆了一堆又一堆,商轩却只看着阿阮,抱着他睡,眼底死灰一片。

一种古怪的气氛蔓延着,宫人也不敢出声,直到那些倚老卖老的大臣闹着闯进殿内。

竹之廷安抚得了前朝,却挡不住后宫。

“殿下,几位大臣想见您。”宫人正在禀报,王大人几个已经迈进了宫门。

商轩放下手中碗碟,轻柔擦净阿阮嘴角的汤汁,与此同时,几位头发花白的大人也进了殿。

“太子殿下,祗候殿因何坍塌,您也该知会臣下一声。”说这话的是工部的尚书,七十多了,身形富态,平常有事万般推脱,现在倒凑在商轩面前。

商轩没理会,不过是跳梁小丑,他的目光扫过以王大人为首的一帮大臣,他们像鬣狗闻到肉香,逮不住也要撕一块皮。

见商轩不说话,尚书又道:“太子殿下,听宫人说,祗候殿是被雷劈了?”

“常说在天有灵,对天发誓,也不知太子当日做了什么,竟惹下天罚?”

“太子恭勤有礼,识慧善任,不过就算德行再好,上天不承认,也当不了天子,成不了人上人!”

目的昭然。

商轩的目光不带任何感情,没有被这些话动摇心神,他并不在乎上天是否承认,只觉面前这帮聒噪的人打扰了阿阮的休息。

王大人被这眼神看着,恍然觉得自己存在于世的价值被估量,且一点一点压低…

他劳苦功高,一个毛头小子也敢衡量他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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