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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8 章 第 138 章

阖府上下一片宁静,天边的烈阳被乌云遮住光彩,夏日总是多雨,雨打芭蕉留下一地残花败叶。

霍起换上夜行衣,大半夜潜入苏过的房门。

他坐在床边脚踏,目不转睛盯着苏过的睡颜,夜深人静,白日里忽略的地方就会格外显眼,苏过的脸型轮廓或许更像他的父亲苏之潼,坚毅果敢,双眼深邃多情随了母亲,剑眉凌厉,便脱去了白面书生的稚嫩柔弱,有朝一日,也可以拿起长/枪利刃驱除敌军。

苏过的眼珠动了两下,眉间也攒起褶皱,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梦魇,霍起伸手过去为他轻揉,人就睁开眼,醒了。

他紧紧握住霍起的手腕,眼中警惕防备尚未散去,便注入了银河万里,又化作点点星光,一瞬而过,“你...”

霍起启唇“嘘”了一声,摸了摸苏过的头,擦过一点水痕,苏过睁着无神的双眼,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现在是几时,夜半?你能看得见吗?我去点一盏灯来。”说着就要起身,被霍起按住了。

霍起压低了声音,“不黑,我看得见。”其实他看见的,只有惨淡月光下的朦胧,世间只剩下黑灰二色。

苏过没有松开他的手腕,甚至握得更紧了些,因他察觉出霍起不太高兴,“霍郎...君,霍郎...我...”

“你今天出去了?约了女郎?”霍起慢悠悠用右手捻被角,边问。

苏过点头又摇头,“我没有!我去找你,找不到...”

“哦。”

“你相信我,我只出去了一会儿...”

“去哪找了?”

苏过犹豫半天,才道:“霍府,小五说你是霍家的大郎,可霍伯父说你离家多年了。”

好半天霍起才答:“嗯,我是几年未曾归家。”

“这是为何?慕华长公主虽然去了,霍伯父却很好,家中殷实,钱财权势尽有,总比你独身在外吃苦好得多。”

霍起垂下眼,不轻不重捏了下苏过的脸,软软嫩嫩,“你又为何不去见侯夫人?”

苏过闭了嘴,他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同样,霍起不归家也有他的难言之处。

夜深闻鹧鸪,清风引花香,月亮从半开的窗棂探进头,把清辉洒在苏过的脸上,像是镀上一层不可亵渎的冷光,霍起使坏,手指在半空乱动,影影绰绰破坏了独一份美色。

苏过不用眼睛看,胳膊舞出来的风都已经呼到脸上了,他稍微避开了些,月光就照不到了。

霍起见状,手心朝上接来月光,五指的光影细细长长,手心空无一物。

“我来,为你送一份礼。”

苏过便问:“霍郎原谅我了吗?”

霍起轻晒,低哑的嗓音是夜色的迷/药,“若是我身边莺莺燕燕不断,个个情深意重,你会原谅我?”

苏过底气不足:“我...会...”

听着谎言,霍起没有笑,只慢慢挣开紧缚的手腕,苏过便以为他要走,抬起上身埋进霍起的胸膛,闷闷说:“不会...我会把你杀了...然后...”他的声音带有明显的停顿犹豫,过了许久也没有说出结果,人们信奉鬼神,不到寿命的死亡是一种不祥,这个字也成了忌讳。

霍起没说话,无论真假,无论什么结果,他都不在意,于是不说。

苏过蹭了一会,突然发现肚腹处也有个什么东西在蹭,伸手摸去,除了霍起硬邦邦的腹肌,还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很小,一只手就能拿起。

“是什么?”苏过摸小东西的全身,摸了一遍又一遍,从头摸到尾巴,兴冲冲的样子像个小孩。

“是蝴蝶。”

苏过的手指小心顿住,小东西全身都是干燥的毛毛,还有柔软的耳朵与尾巴,不太像是蝴蝶啊...

“我觉得,是小狗。”

“是小蝴蝶。”霍起难得固执,指尖勾着小蝴蝶的下巴挠了挠,嘴角不自觉上扬,他牵着苏过的手指,小心摸上小蝴蝶的牙齿,乳牙还不尖利,鼻头带点濡湿,短短的绒毛还有被保护的体温,小肚子一起一伏。

苏过指腹划过柔软的肚子,“它是在睡觉吗?”

霍起垂眼瞧,小蝴蝶的眼睛闭着,四个爪子朝天不时抽动一下,更多时候是安静的,乖巧的。

“嗯。”

苏过的动作更轻了些,小心翼翼生怕惊醒小蝴蝶,不知不觉,他松开了霍起的手。

霍起悄悄站起,背身就要走。

“你走了,都不和我说一声吗?”

苏过的声音在浓黑的夜色响起,忽然令人心颤,霍起第一次知道,平日黏黏糊糊的嗓音也会在夜色掩映下变得清冷。

霍起眺望窗外的白色月光,启明星不知何时已经冉冉升起,再过一会,鸡鸣狗吠,烟火四起,侍女小厮们都该出来服侍主子了。

他脱口而出的叮嘱:“以后少出门,我会来找你的。”

苏过微微偏头,窗棂处已经有了细小的落窗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的夜猫出来撒欢,可空荡荡的内室只留下苏过,他的面容背对光线,启唇轻喃:“...出门...”

苏过躺在床上闭目,虫鸣声悄悄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冲破天际的鹰鸟嘶鸣,天边的晨曦撕开黑夜,手边的小蝴蝶似有所觉,呜咽两声转醒,水汪汪的黑眼珠四处乱转,观察这个陌生的地方。

小五在门外敲门:“郎君,起了吗?”

苏过放开小蝴蝶,掀开床帘,“进来。”

小五推开门,放好水盆毛巾,苏过不急不慢走过去,自己动手。

“郎君,您的脸色有些憔悴,昨晚没睡好吗?”

苏过用暖和的帕子敷着眼圈,“唔...”

小五四处查看门窗,发现一扇窗户没关严实,“是哪个小丫头没把窗子关好,搅了郎君的好眠...”

床上的小蝴蝶不容忽视,毕竟床榻太高,它害怕不敢跳下去,自己张嘴叫了两声,“汪、汪!”声音也小小,不闹人。

小五俯身摸了摸,笑着问:“郎君,小狗好可爱,您从哪里得来的?”

苏过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神色微妙,纠正道:“是小蝴蝶。”

小五牵着小蝴蝶薄薄宽宽的耳朵片,柔顺的毛毛尚不扎手,是个刚出生的小奶狗,小蝴蝶伸出舌头舔舔鼻子,晃着脑袋挣开小五的手。

“真乖,小蝴蝶是个漂亮的蝶耳犬。”

苏过用巾帕擦干净脸,系上白缎,床铺也被小五收拾好了,小蝴蝶抱在怀里,和苏过一起去了院子。

清晨的风裹挟露珠的凉爽,从苏过白腻的脖颈略过,带飞轻飘的丝绸,像是活泼小郎君头上朝气的发带。

南朝有个习俗,两情相悦的女郎郎君,会互相赠送贴身信物,郎君送女郎贴身玉佩表达内心的珍重,女郎则会送上荷包香囊同心结,以示同心同意,甘苦与共。

苏过曾经收过许多女郎的信物。

从玉簪玉佩,到绣包香囊,衣饰靴袜,甚至木梳脂粉,样样齐全。

就是没收过一只“小蝴蝶”做定情信物。

小蝴蝶走路都不熟练,摇摇摆摆向前奔走,苏过坐在石凳上,摸索着抓了几颗棋子把玩。

...

清早就有人来拜访。

苏十三过来请安,“郎君,是霍府的管家。”

苏过好笑:“她不拦着了?”

她是谁,主仆心知肚明。

苏十三不言,毕竟是府里的主子,不该他编排掺和。

“那就让他过来吧。”

“是,郎君。”

老管家做好了上门拜访的一系列规矩,多年不曾出门,幸好他还记得。

老管家礼节做得足,一来就先行礼,“苏小侯爷。”

苏过同样礼貌有加,略微颔首,问道:“您今日怎么来了?”

老管家不遮不掩,“府君听闻苏小侯爷见过小郎君,前些日子没来得及问您,此事耽搁久了,恐生变故,故此今日命老奴前来拜访。”

苏过半晌没答话,扶着额头歪向另一侧,霍起自己不想回去,他...应该没有立场劝说吧。

老管家有心催促,奈何苏过是主子他是奴才,不好逾矩,转头瞥见花盆一角有黑色的东西在动,眯起了眼去看,那东西晃悠着钻出花盆,沾了几片红色花瓣,“是小蝴蝶?”

他的声音不算小,当为不敬,苏过便问道:“您识得我这只爱宠?”

“回苏小侯爷,府上多年前也有一只蝶耳犬,小郎君很喜欢,取名小蝴蝶,老奴眼睛不好使了,总觉得那只小蝴蝶和您府上这只一模一样。”

当年霍起与苏过都是粉雕玉琢的小童,每日玩在一处,正是贪玩的年纪,大一点的霍起带着小苏过掏鸟蛋捉泥鳅,甚至还对教书先生恶作剧,霍府后院闹得鸡飞狗跳,霍府君想做严父教训,却被长公主阻止,恰好宫里赏赐一母同胞的两只蝶耳犬,长公主就送给了两个小的。

如今再看,小郎君的小蝴蝶生下了小犬,苏小侯爷的蝶耳也有了幼崽,不过这样子更像是小郎君养的那只。

“是吗...”

不过苏过看不见,他也不多说,平白惹人伤心。

“您近日见过小郎君吗?”

苏过执棋,食指与中指夹一枚黑棋,慢慢放在棋盘的四个角,是为对角星布局,“未曾。”

管家被噎住,“这...”

苏过忍不住低头弯了唇角,小蝴蝶蹭在他的脚边,他抱起来放在棋盘上,拿了个棋子对比,“您说,是小蝴蝶的鼻子黑,还是这黑曜石棋子黑?”

老管家定睛看了小蝴蝶,闭了闭眼又看了苏过手上的白玉棋子,终是答道:“难...难分高下。”

“哦?本侯倒是觉得,小蝴蝶的鼻子更黑,您觉得呢?”

老管家脸色难看离开长平侯府。

苏过给小蝴蝶喂了些羊奶,奖励它在外人面前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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