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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师徒初遇

裴凌去了云来的大牢,将羽被关在最里面的那间。他比之前颓废不少,那双眼睛却一如既往,恨意依旧。尤其是看见裴凌时,恨只深不浅。

名门正派也要靠严刑拷打逼问信息,当真可笑。

哦。裴凌反应平平,“这么久了,也不见你的同伙前来救你。你们四大护法的感情,还挺不错。”

将羽坐在地上,身上的翅膀因为受了刑,始终耷拉着。他摆弄着地上铺满的干野草,讥讽道,“那确实不如君上亲手杀了继承人的师徒感情深。”

复活后对裴凌的仇恨,使得他无法冷静思考。如今在牢里待了一段时间,将羽感觉他的脑子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她最后一魄当年就被打散了,散得早已在此间消弭。你以为你能靠为她聚魂减轻内心的愧疚吗?裴凌,你在妄想。”

“你说她最后清醒地看着你杀她,会不会后悔从前拜在你的门下,悔恨当初竟然敬慕你这样冷血的人?”

将羽絮絮叨叨地继续说着,裴凌也不反驳,就站在原地听着他讲,可眉宇间的戾气显然不能掩盖住她内心真实的情绪。

“裴凌,你夜里可曾睡得着,可能听见亡魂索命的声音?”

“或者说,你的心魔灭了吗?”

裴凌呵了声。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想玩杀人诛心这套,他会不会太嫩了点。

“你最好能在我的耐心被消磨完之前想清楚,你该告诉我什么。”

离开的时候,外面天光甚好,还有些刺眼。裴凌仰望着天边的太阳,素来挺拔的背有些弯。

将羽说得没错,就算是裴凌这样道心稳固的人,夜里也曾难眠。那时候,云亭刚走。她每夜都从噩梦中醒来,耳边满是徒儿叫着好疼的哭音,而面前是她死前惊愕的脸。

“师尊,我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不信我,”

“师尊为什么要杀我,我一直按照你的标准要求自己,从来没有越界。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师尊,我恨你!”

带着心痛的控诉每每在她的梦中响起,裴凌都感觉有一股难言的心悸。记忆像是绵长的线,只给一个引子,就能牵引出一大段东西出来。往事如烟,但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她遗忘,反是越来越清晰。

“君上!”

刚从其他长老那里试炼完本月的考核,沈岚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好生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半路上碰见裴凌,又慢下脚步,上前招呼。

年轻的小辈站在裴凌的身前,带着与云亭这个年岁时同样的朝气与自信。

要说这一代里风头最盛、天赋最佳的年轻人,除了司空城,便是沈岚。

“我记得你与奉明今日要参加宗门的考核,他没和你一起吗?”

“没呢。谢连听说将羽潜入云来刺杀君上的事后深感抱歉,拉着刚出落阳峰的奉明道歉,喝酒去了。”

她不是很能理解谢连的脑回路,他应该抱歉的对象应该是君上吧!难道是他胆子小,不敢在君上面前晃悠?

“你不去吗?”

沈岚哼了一声,她才不要。酒这种东西,刺鼻又难喝。一股下去,不是嗓子火辣辣地疼,便是带着甜味的恶心。铸剑峰的师兄师姐们尤擅饮酒,以前她去的时候,总被拉着喝,她实在是怕了。

“对了,君上。师尊说观越师叔最近要回来,你知道具体时间吗?”

要说宗门有哪位前辈最让沈岚好奇,非观越莫属。无他,云来是天下闻名的剑宗,自然以剑最为著名,也其中出过不少剑才。可云来三杰四剑,只有观越不是剑修。

他是医修。

自沈岚在云来开始,她就没见过观越前辈何时回过宗门。连掌门亲自请他,他也没松口。现在破天荒地要回来,作为小辈,沈岚实在有些吃味。

她倒要看看,什么人物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给师尊好脸色,气得第五齐名上蹿下跳。

“我也不知。”她许久没和观越有过书信往来,对于彼此最近发生了什么,都一概不知。“不过按照他风风火火的作风,应是快了。”

“哼,等师叔回来,我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人,比师尊还爱端架子摆谱。”

落阳峰,云起不久前才送走奉明,现在又迎来裴凌。怎么这师徒俩今日一个二个都往她山头跑?

“君上难得来我落阳峰一次,都不带壶酒过来。”

裴凌拉开椅子,自顾自坐下,“喝酒伤身,你还是少喝些吧。”

她不怎么喝酒,但云起是个十足的美酒爱好者。

“逍遥肆意怎能没有美酒相伴,那不是辜负我逍遥剑主的名声吗?你这样无聊的人是不会懂的。”

裴凌啧了声,难怪落阳峰一脉的弟子都爱喝酒,原是师门传承。饮酒作风雅,自古有之,也算是修界经久不衰的风潮。云起好风雅,可算是把这些道摸了个清楚。

裴凌今日来有正事相商,不好再插科打诨。她将来意告知,云起似笑非笑,“你想入禁地,恐怕不是心血来潮吧。”

当年裴凌将魔尊夙弥封印在禁地,立下十二道剑诀,更在上面设置了对应的符咒。如今裴凌想入禁地查看夙弥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总不能直接把封印给拆了。可她又不能放任不管,只能选择神魂意识入禁地。

然而,如今南渊蠢蠢欲动,保不齐宗门内部就有他们派来的细作卧底。裴凌想入禁地,得找个人给她护法。

云起不傻,能让裴凌绕过第五齐名而选择她的事,绝非小事。

“第五齐名之前跟我提了一句,禁地中的夙弥身体有所异动。”

云起皱了皱眉,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是少数知道裴凌将夙弥的身与魂分开镇压的人,当年她们俩想的是隐瞒这件事可以作烟雾弹迷惑魔族,可以拖延魔族救回他的时间。

要不是怕魔族还会有什么她们不清楚的秘法复活魔尊,裴凌早把他给解决了,还轮得到专门弄个禁地关他的事出现吗!为了多重保险,还特意分离身魂。可现在,一具“尸体”竟然有冲破封印的动静,里面没问题就见鬼了。

“但用神魂进入会不会太冒险了?我担心这是魔域的阴谋。”云起面露担忧,这一切来得诡异,她没法不疑心。

神魂离体实在是太危险了。就算有她护法,也不能保证百分百不出意外,没有变数。

“该来的迟早会来,不用忧心,剩下的事我来解决便好。”

两人商量好,雷雷风行地立刻开干。云起出门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扰她。不算是谁,哪怕掌门来了,都得拦下。落阳峰的弟子一一称是,退了下去。

裴凌入定,神魂脱离身体,一刻不敢耽搁地入了禁地。禁地的位置并不特殊,就在主峰。因少有人来往,此处荒凉得厉害。荒草茂盛得盖过了路,将身后的塔楼遮得严严实实。

裴凌捏了个剑诀,飞身跃过高高的草丛,径直往塔中最高那层去,落在夙弥的身边。

自进入禁地,裴凌感觉识海中的鸿光剑剑鸣愈发强烈。等到了夙弥身体旁边,共鸣达到顶峰。这也难怪,夙弥的魂本来就镇压在裴凌的鸿光剑中。纵然裴凌是以神魂形态入此,也斩不断夙弥身与魂之间天生的羁绊牵引力。

“你带我来此,是特意折磨我吗?”识海中,夙弥的冷嘲热讽适时响起。

裴凌没理他,继续往前走去。

夙弥的身体被关在上好的梨花棺中,棺中放有千年寒冰石。裴凌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动不动,尚且完好的身体,面无表情。

她完全看不出这身体有魂入主的迹象。

为保险起见,裴凌开了神识,闭目间以剑气灌注到夙弥的身体中。真气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游走,探查其中种种问题。可最后,裴凌一无所获。

裴凌的目光深邃了些,怪了。无魂入主的身体到底怎样做才会产生异动,冲撞封印?裴凌想不明白。不管是其他外魂,还是夙弥提前分裂出来的魂,她都没有察觉到。

莫非是第五齐名夸张了事实?

裴凌站在原地,思量良久,久久得不出答案。罢了,此事先暂时放下吧。现在风平浪静,可能是她担心太过。

奉明现在感觉很不好,脑子嗡嗡嗡地响,晕得厉害。

谢连搀着他,有些绝望。他怎么也没想到,奉明竟然这样不能喝。不过还好,他酒品不错,没有到处撒酒疯,只是非要到处跑罢了。

他怎么想,奉明是没法知道的。被人扶着的醉鬼踉跄地往前走,只感觉身体特别沉。靠着直觉,奉明借力顺势倒在了谢连的胳膊上,口中无意识地呢喃着师尊。

“知道你有个好师尊了,但你也不至于醉酒了也要念叨吧!”

谢连很无语,谁还没有个师尊了,他也有的。今日喝的酒,还是他生辰时,师尊特意为他酿的呢!

意识混沌间,奉明听不清谢连的声音。泼天的困意席卷,他的意识沉得越来越深,直至入梦。而梦中万象交叠,过往的记忆如走马观花一一略过,最后停留在肃穆又威严的宅子中。

那宅子远远看去,给人一种压抑得快要窒息的感觉。阴森、沉重,又逼仄。

奉明记不清在院子里跪了多久,唯有僵麻的双腿与钻心的痛意还在提醒着他,他不能动了。而途经此地的丫鬟下人瞧见他,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宽广了些,恨不得立刻逃离现场。

他沉默地跪在原地,不声不响。又过了一会儿,天下起了雨。奉明试了试,发现还是不能离开。

雨越来越大,他的身上没有一处不被淋湿。奉明抿了抿唇,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经历多久。挺直的脊梁上传来阵阵让他无法忍受的酸意,奉明自嘲地笑了笑。雨水滑过他的脸庞,他的嘲弄也被扭曲得滑稽。

他正想着,眼前忽然多出一双靴子。顺着那鞋,奉明的目光往上看去,只看到来人冷淡疏离的眼神。

纵览平生岁月,奉明不曾见过谁有那样的目光。带着无限的冷意与威严,让人忍不住想要跪拜臣服,颤栗非常。

剑是利器,锋芒毕露,剑修亦是。不管如何收敛锋芒,也掩不去身上自带的特殊气质,何论是剑中天子的裴凌。

目光触及到裴凌腰间的玉佩,奉明的心颤得更是厉害。

修界中佩玉之人数不胜数,可只有一人的腰间会在玉佩上刻下镂空的剑身,便是剑君裴凌。据说,裴凌玉佩上的剑是她本命剑鸿光的模样。

裴凌撑着微蓝油纸伞,俯视着跪在身前的人,脸上无悲无喜,“为何跪在此处?”

略带质问的语气。

他摇了摇头,并不想说,没有谁想被他人目睹自己的狼狈。自尊在这时漫过奉明心上的每一寸,带着微妙的难堪感,让他有些无法忍受,恨不得逃离现场。

非是他贱,非要跪在此处。而是有人施术,非要他跪着。

他不答,却有人抢着他答。自裴凌出现开始,另一半的院子里就传来了着急的呼喊声,道是君上亲临,有失远迎。

奉明明白,那声音是奉家这一代的家主,也是他的祖父。果然,祖父瞧见他时,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可对上女人时又立刻堆出笑脸。奉明低眸,终是懂了了为什么老三要选在今日故意让他跪在此处。

连祖父都要客气对待的人,除了那位传闻中的剑君,还有几人?老三却故意让他在对方上门拜访必经的路上如此毫无尊严地跪着,奉明感觉有些好笑。就这么讨厌他吗?为了让他出丑,连自毁门楣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十多岁的奉明感觉他的腿快要不受他的控制,跪麻了。背后的脊椎也越来越痛,几欲让他难以忍受。

裴凌性子冷清,看起来不苟言笑。她收回落在奉明身上的视线,移向了旁边白发苍苍、可仍旧精神矍铄的老人,随口说了句史学家家传的风骨,莫要废了。

闻言,奉明看见祖父惊惧到僵住的身体,他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连成句的话也没说出口。只是附和着是是是,伸出手邀请她入书房详谈。

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奉明抖了抖发丝上的水珠。他想,他刚才一定很狼狈。

腿上的僵感慢慢退化,奉明明显感觉到强制他跪下的符咒,它的作用正在慢慢衰减,直至完全消散。

这是……君上给他解除的?他有一瞬的怀疑,却又觉得自作多情。

如天人一般的君上向来淡漠,怎会关心他这蝼蚁一样苟活的人。况且,传闻君上擅剑,也只会用剑。术法符咒那些,当是不懂的。

梦渐渐深了,谢连偏头,发现师弟现在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他的胳膊上,顿时觉着胳膊酸了起来。飞来峰离主峰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要走,谢连欲哭无泪。他要是从前在上御剑课时认真点,现在就不用靠步行把人送回住处了。

千辛万苦之下,谢连终于把小师弟给送回了住处,但他也累得够呛,出门就无力地瘫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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