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牺牲

秦歌下车，就要去追慕容寒青，但是跑了两步，突然站住。

秦歌知道，慕容寒青对自己动心了。

自己追上去要说什么？

没什么可说的。

如果注定没有结果，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慕容寒青气呼呼地走了十几米出去，站住，回头，看到了秦歌。

两个人都没说话。

慕容寒青的心一沉，她立刻就知道的秦歌的想法。有时候，人真的可以心照不宣。

慕容寒青对秦歌惨然一笑，轻轻挥了挥手，似乎在对这段根本没开始过的关系告别。

秦歌也挤出了微笑，对她点点头。

没有一句话，没有多余的动作，两个人彼此感觉知道对方的想法了。

转过身，慕容寒青潸然泪下，但是她告诉自己，不要停下，不要回头，往前走，一直走……

直到自己忘记他。

秦歌看着慕容寒青的身影消失，心里有些淡淡的难过，也有些自责。

转身刚上车，情绪还没稳定，电话响起来了，是老乔。

“秦歌，有任务，你得马上出发。”

……

萨拉被绑架了。

她出访到了一个名叫无磁的小国，结果遭遇了不测。

具体的情报开始不断地传送到秦歌的手机上。

秦歌一边开车，一边用耳机听着任务简报：

秦歌，昨日下午四点五十三分，音国公主在无磁国访问过程中遭遇了武装袭击并被绑架。

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绑架公主的应该是当地名为“太阳族”的武装分子。该势力已经向音国政府提出了具体要求，目的是推翻当地政权，需要音国及其影响力涵盖的盟友国家承认其统治政权的合法性。

在发给音国的视频中，公主用暗语提供了情报，并点名要你去协助营救。

音国政府也通过外交秘密渠道向我国提出了援助申请，上级要求你立刻赶赴该国，和音国军机五处的负责人接洽，设法营救公主。

任务要求一：注意外交影响和保密工作，不能暴露自己的国籍和任职部门；

任务要求二：尽全力配合军机五处，不许自作主张，以防公主遭遇不测，外国政府推卸责任；

任务要求三：绝密情报需首先上报国安部，经上级批准再与军机五处共享。

祝一切顺利。

秦歌摘掉了耳机，车子一路加速，直奔机场。

秦歌拨通了电话：“宝茹，找到东谷，你们立刻搭最近的班机去无磁首都。”

汤宝茹那边也不废话：“是。有特别嘱咐吗？”

“没有。”

秦歌感觉不对劲儿。

公主去无磁那种混乱的小国家本身就有问题，这和她的出访路线有些冲突；

其次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她刚刚离开华夏才几天？就遭遇这样的事情，辛苦不是发生在华夏，否则问题就严重了。

上级的话说的很隐晦，但是实际意思就是：派你去只是上级为了应付音国政府的权宜之计，去了以后所有决定和行动都要让音国佬去做，你只是配合的，出了事和咱们没关系。

出个人去帮忙已经是给面子了，不能搞成因为华夏特工的错误判断和鲁莽行动导致营救失败。

外国人阴得很，他们自己的特工要多少有多少，让秦歌去的目的多半不纯。翻脸不认人的事他们也没少干。

但是这件事对于秦歌来说，意义是不同的。

音国公主和自己是老相识了，她虽然人品不咋地，但是对自己是真的够意思。

除了不能嫁给自己，其余能给的都给了，全身心地奉献给了自己。

用她的话说，自己是他精神世界里的丈夫。

自己一生都要配合皇家演戏，甚至于自己的婚姻也没办法自己做主，将来嫁给谁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自己的心已经给了秦歌，一个天网的特工。

秦歌变成了华夏特工，她初心不改。

见到秦歌外表、声音全变了，但是她依旧能从秦歌的眼神、举止快速认定，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心上人。

秦歌和萨拉的爱情像是一场怪异的虐恋。

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也没兴趣永远在一起。

但是只要在一起，他们之间就毫无隔阂，坦诚相待。

秦歌敢保证，萨拉除了不会出卖自己的国家，不会让皇室蒙羞，其余的事情都会为自己做，自己提出的要求，她从未拒绝过。

以前为了任务，萨拉甚至动用自己的人际关系，帮秦歌争取到了二十分钟的音国情报卫星的使用权。

她只是个皇室成员，并不执政要员，要做到这个地步，是很冒险，也对自己很不利的。

但是她义无反顾。

他们除了长相厮守，别的都可以。

所以，秦歌要保护她，必须保护她。

那边的情况自己还没掌握，是不是音国人自己出了问题都不知道，秦歌不会相信军机五处的人，他只信自己。

所以，在那边必须有自己人接应，以防万一。

……

飞机场，老乔已经在等他了。

老乔穿着西装，戴着墨镜，手里拎着一份报纸，很悠闲的样子。

几个穿军装的人和秦歌握手，简单说了几句。

表面意思是让秦歌全力执行任务，维护华夏人的尊严。

暗地里都是在说：不要勉强，音国人的锅绝对不能给咱们背，你去的最大目的，是让音国人欠咱们个人情就可以了。

有了上级的几句嘱咐，老乔和秦歌走向飞机，老乔亲切地一只手搭在秦歌后背上：

“听明白了吧？他们不想让你多管闲事。”

秦歌道：“如果我救出了公主，音国人不是欠咱们的人情更大了。”

老乔笑了：“如果救不出来呢？音国公主一旦死在无磁，音国佬大概率会让我们和他们分摊责任，甚至会说是因为华夏人唐突冒进，搞砸了任务。这种险，他们不敢冒，从实际情况分析，稳扎稳打，是稳赢不输的局面。”

秦歌点头：“我明白了。”

老乔看着不远处的飞机和等待接待秦歌上飞机的人。

“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秦歌一愣：“你怎么知道？”

老乔道：“我是执行过外勤的，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和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去趟音国，打算去给音国人当皇族女婿了？”

秦歌笑了：“音国人绝对不会允许他们的公主和华夏特工结婚的。”

“那倒是。”老乔道：“总之，如果搞砸了，你最好战死在那边，否则我很难办。”

“我尽力。”

上了飞机，一个女孩子坐在秦歌对面。

秦歌睁大了眼睛：“寒青？”

秦歌心说这怎么回事？老乔就在下面，寒青已经在飞机上了，搞什么？

“上级知道我们合作过，让我来协助你。”

秦歌往下看了一眼，刚好看到老乔的背影，钻进了一辆防弹轿车里去。

“谁给你的命令？”秦歌问。

实际上秦歌想知道的是，她有没有看到老乔。

此时后面一个人走了过来：“我。”

“队长？”

十三号笑着坐在秦歌旁边：“好久不见，小帅哥。”

秦歌道：“到底怎么回事？音国人允许我们出动两人吗？”

“开始不同意，但是我们极力争取。”

“争取这个干嘛？！”秦歌激动了：“让她下飞机，我自己能搞定！”

十三号笑了：“秦歌，你是个士兵，负责执行任务，决策的事儿是上级说了算。带谁不带谁，不是你该操心的，你也管不了。”

秦歌激动地道：“她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培训！这很危险！”

“你们只在他们的指挥部里负责配合，不要替他们出外勤，一旦他们要求你出外勤，你就推脱说要经过国内的批准，到时候我们这边会给你兜底的。”

“她只是个警察，不是特工！”秦歌愤怒地道：“你们不能什么屁事儿都把警察扯进来，让她好好地抓几个小偷、强盗不好吗？”

“哦。她不是特工？”十三号笑着问：“你怎么知道？”

秦歌惊呆了，去看慕容寒青，慕容寒青歪着头，看着秦歌笑。

秦歌半晌没说话，盯着慕容寒青：“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日本回来以后，我就一直在接受秘密培训，精神鉴定和体能测试刚刚通过。”慕容寒青一笑，伸出了手：“以后就是同事了，多多关照。”

秦歌搓了半天脸，烦躁地对十三号道：“谁让你们把她拉下水的？”

十三号笑了：“这是你有权利问的吗？”

秦歌拉着十三号走到机尾：“老乔知道吗？”

“这不是你该……”

“我问你老乔知道吗？”

十三号看着秦歌，摇摇头。

“他们彼此都不知道？”

十三号点头。

“你们还有人性吗？她老爸为了国家利益在家里演了一辈子戏，现在你要他们爷俩在家里演对手戏？不残忍吗？”

十三号看着秦歌：“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比起这个，那些战死的人呢？干这行就得铁石心肠，用我们的痛苦、孤独、折磨，甚至是牺牲，去换取天下太平。老乔已经快退休了，寒青也有这个觉悟，你不是圣母，管好你自己吧。这世界谁死都一样还得继续运转，天知道哪一天就有一颗子弹不明不白地穿过我们的大脑。尊重他们的选择吧。”

秦歌没办法释怀。

他知道老乔为国家奋斗到了什么地步。

也知道他是何其艰难地维持这顾自己的小家，和保护祖国这个大家。

他认识这一家人，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看着他们阖家幸福……亲眼看着这么幸福的家庭，两个人都卷入国安部，成为神秘人物，对秦歌来说太残忍了。

秦歌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也不是不懂大局的小鬼。

只是……美好的东西当着他的面给撕碎，对秦歌来说很难接受。

回到座位。

秦歌铁青着脸看着慕容寒青。

慕容寒青对着秦歌笑：“刚刚分开的时候，我心里还真难受了一下呢。”

秦歌没笑，就充满怒气地看着她。

“干嘛啊？那种眼神看我。”慕容寒青道：“怎么样？以后不会叫我菜鸟了吧？”

“为什么？”秦歌冷漠地问。

“好玩。”

“我问你呢，给我认真点！”

看到秦歌正生气了，慕容寒气也严肃起来，和秦歌对视：“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