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线索断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吵醒了李牧。

更准确的来说，他是被自己吓醒的。他以为黄思若跑到了自己的床上。睁开眼时他才意识到女人是在念新闻，播报声是从楼下的电视机里传来的。他习惯性的拿起床头的手表瞥了下时间：早晨九点一刻。

昨晚似乎还是喝多了，脑袋蒙蒙的，他一把掀起被子，坐到了床边。当务之急，他要去趟洗手间。

等他解决完内急，冲了马桶，又在洗漱台前剃了须，终于穿好衣服来到了楼下。

黄思若此时正在手舞足蹈的做着早餐，看上去很是享受。“你醒了，昨晚有没有梦见我？”她挑逗性的问道，脸上挂满了微笑。

“额这个”

“好啦，跟你开玩笑呢，你去餐厅坐会儿吧，早餐马上就好。”

黄思若似乎自作主张的把自己当成了这家的女主人，但李牧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感动和温暖。这让他变得惊慌失措，对妻子的愧疚油然而生。

随后他在屋里来回走动，从一个房间到另一房间，走得很慢，像一个幽灵一样游荡，用手拂过一堵堵墙壁，一张张桌子，一件件家具的背面，李牧想借此回忆起与妻子秋弱间的种种美好，只有这样，眼前的金发尤物才不会扰乱自己的心智。

“快来，李牧，该吃早餐了。”黄思若温柔的呼喊着。

等李牧来到餐厅时，餐桌上丰盛的早餐让他惊呼不已：“你是不是在米其林待过？”

“讨厌，你把我当成厨师了？那太小看我了，我在国外可是名家喻户晓的律师。”

“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在夸你的厨艺。”

最终李牧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他将黄思若精心准备的早餐一扫而光。“待会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想我们应该去趟警局，见一下赵队，那个人负责秋弱的失踪案。”李牧斜靠着餐椅，打着饱嗝说。

“没问题，我先收拾一下。”黄思若端起餐盘朝厨房缓缓走去，此刻系着围裙的她像极了一名乖巧可爱的家庭主妇。

半个小时过后，黄思若花枝招展的走出了秋弱的衣帽间。如果先前说她是一名家庭主妇，此刻她再次变成了一呼百应的夜店女王。尤其那双穿着轻薄丝袜的美腿，让李牧联想翩翩：他抱起眼前的金发尤物滚到了床上，他们热烈地亲吻、互相撕扯着衣服，吻得越来越急，越来越深，直至他们的腿也缠在了一起。幸福向云朵一样包围着他们。

“李牧，发什么愣呢？”黄思若的话将李牧从遥远的幻想中重新拉回现实，翻云覆雨的犀利动作关键时刻无疾而终。

“额，没什么，”李牧尴尬地摸着后勃颈，面露红晕的问，“收拾好了吗？”

“当然。”

妖娆的红色法拉利，很快带着两人来到了警局

这是一间中规中矩的办公室。桌上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台破旧不堪的电脑和一台常规的a4打印机，再有就是一个水晶烟灰缸和赵正义的一只脚。

此时有个男人在向赵正义汇报着工作，李牧识趣的守在了门口一侧。然而里面传来的窃窃私语，让他突然意识到那个人更像在跟赵正义商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事。等男人一脸不高兴的从办公室走出来时，李牧碰巧跟他打了个照面，居然是那位小个子法医。他并没有多想，两人相视一笑后，便带着黄思若走了进去。

赵正义依旧没有改变坐姿，只是将脚从办公桌上抽了回去。嘴里叼着一支香烟上下晃动着，然后脑袋故意向后一仰，目光顺着鼻梁仔细打量着黄思若。

“这位是？”赵正义看向李牧，一脸坏笑的问。

“孙队，久仰大名，我是……”

“她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名字叫黄思若，一名律师。”李牧插嘴打断，似乎他并不想让人知道黄思若是他妻子的闺蜜。

“对，对对，我是李牧的好朋友，今天一块来拜访您。”黄思若尴尬的说着，回头便对着李牧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臭小子，艳福不浅呀，以前咋没有见过黄小姐呢？”赵正义不怀好意地问。

“她一直生活在国外，最近几天才刚回国。”李牧解释道。

“那我就放心了。”赵正义口无遮拦的嘟囔了一句。

“什么？”

“我就说嘛，你妻子王秋弱失踪没多久，像你这种正人君子，怎么能”赵正义明显话里有话，好似在给李牧打预防针，又像故意说给金发尤物听的。

李牧瞬间有点后悔，他之所以不想表明黄思若是妻子闺蜜的身份，无非是怕警察怀疑自己跟闺蜜共同谋害了妻子。这种案例满大街都是，一旦表明，聪明的警察很快就会嗅到情杀的味道，接着便如同鬣狗一样死咬不放。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以普通朋友身份出现的金发女郎，或许还是因为她太漂亮了，仍会让这个拥有丰富刑侦经验的男人有所猜疑。除非这个赵队长是个好色之徒，先前的话只是说明他对黄思若有所好感，甚至有非分之想。

“先不说这些了，案件进展的怎么样？”李牧话锋一转，步入正题。

“我们在河滩路接近出城区的荒废地带找到了那辆面包车，但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不过里面没有发现任何人。”赵正义若有所思地说着，声音单调、平淡、冷漠。“这就意味着，线索中断了。”

“怎么会这样？”李牧焦急的问，“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但愿法医那会有线索。”

“什么意思？”

“面包车烧得太彻底了，我们需要将收集的一些汽车残片进一步做技术鉴定。只有这样，面包车的系列、生产日期等信息才能确定。另外近期也没有接到任何报警电话，一般这种作案车都是被偷来的。”

“完成鉴定需要多久？”

“这就不好说了。但完成鉴定才是第一步，可以让我们确定面包车的部分身份，到锁定犯罪嫌疑人还早呢，这需要花费我们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李牧神情变得凝重，不满意的嘟囔着：“有那么难吗？”

“全市面包车有多少辆，我想不用给你脑补。再怎么着急，你也要替我们这些刑警设身考虑一下。”赵正义瓮声瓮气的说。

“赵队，李牧性子太急了，您不要见怪。我可听说您是警局出了名的神探，还要麻烦您多费点心帮帮李牧。”黄思若闻到了些许火药味，连忙恭维的劝解道。

“黄美女都发话了，我怎敢怠慢，放心再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我一定能找出面包车车主。”赵正义心花怒放，草草夸下海口。

“那可真是太感谢赵队长了，不愧是局里的扛把子。”黄思若继续拍着他的马屁。

“十字路口的枪击案有没有结果？”李牧毫无避讳的问。

“这和你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孙正反驳道。

“我只是好奇而已，毕竟那是一起枪杀案！”

“哎，算了，跟你说说也无妨。”赵正义似乎想借此多跟黄思若待一会。“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名字叫白穆奇，有多次犯罪前科，是名实打实的恶徒。”

“然后呢？”

“你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被枪杀的原因又或者他具体犯了什么罪之类的！”

“你是不是对破案很在行，要不然你来坐我的位置。”赵正义气愤的怒吼道。

黄思若眼看两个人再次陷入对战的泥潭，连忙插话打断道：“有赵队在，还怕没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李牧如梦初醒，或许是对眼前警察办案不力的嗤之以鼻，又或者自己确实过于心急了，他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带着不满的情绪在跟赵正义对话，这很有可能会让他失去来自警察的力量。“对，思若，你说得太对了。对不起，赵队，我为自己先前言语上的不当向您诚挚道歉。”

“好说，好说，只要警民同心协力，定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赵正义天花乱坠地打起官腔。

道别后，法拉利车厢内，李牧没有说话，他只是会偶尔望向窗外，路边的房子空荡荡的，除了那个吹口哨的人和一只不高兴的狗在叫，街道上安安静静。他隐隐约约感觉赵正义这名警察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尤其小个子法医跟他在办公室鬼鬼祟祟的那幕，似乎有什么事在隐瞒。不管是不是跟自己有关，李牧总觉得赵正义并不简单。

黄思若似乎看出了李牧的心思，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怎么看？”

“你指”李牧缓过神来问。

“赵正义。”

“呵呵，不好说，一个星期后自然会有结果，他可是答应你的。”

“李牧，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复杂，但也没有必要跟我拐弯抹角，你应该明白我是想听到你对赵正义这个人的评价。”黄思若突然生气的说。似乎从警局出来，一路上她受够了李牧的默不作声。

李牧一脚踩向刹车，红色的法拉利猛地停在了路边。他神情悲伤的死死盯着黄思若：“好色之徒、官僚气十足，还有些许邪魅，总可以了吧！”

“你可以对我有所提防，毕竟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黄思若郑重承诺的说，“但你放心，我的出现绝对不会对你有丝毫的伤害，我只会不留余力的帮助你。”

“为什么？为什么会帮我？”李牧激动地语无伦次。

“因为，因为自从见到你照片的第一眼，你在我心里便扎根成了一个谜一样的男人。”黄思若眼睛闪着泪光，轻声诉说着。

李牧傻眼了。自从入赘王家，他似乎与世界上其他的一切已经隔绝得够久的了。这种长久的束缚，令他谨小慎微，不敢越雷池半步。他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出金发女郎对自己的爱意，又或者说，即使感觉到了，他也只是选择逃避，没有勇气承认这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