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的动作怔怔的，逐渐没有了勇气，缓缓松了下来，胳膊垂在两边。
“对不起，萧然，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
许楠的声音都低沉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讨厌...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饶是萧然的神经大条也察觉到了许楠的不对劲，他皱了皱眉头，低头看着面前的人：“小爷没生气。”
“嗯。”许楠丧丧的：“我知道。”
“我只是...真的不知道你会不喜欢，我以后尽量不会这么一直缠着你了，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的试探，软软的，还有几分讨好。
萧然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说着：“你抬头。”
许楠拒绝：“不要。”
“小爷不凶你，你抬头。”萧然说着：“你他妈没哭吧？”
许楠猛地抬起了头，她固执的说着：“我才不会哭呢，哭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我已经长大了！”
哪怕许楠尽力藏着，萧然依旧看到了许楠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
他都有些愣了，不知道自己刚才哪句话说错了。
萧然在许楠的事情上，似乎一向耐心十足，他放低了声音，问着：“小爷刚才惹你生气了？”
许楠摇了摇头：“没有。”
“那是不是小爷做错了什么？惹你伤心了？”
“没有。”许楠继续摇头，澄清着：“我没有伤心！”
“好。”萧然顺着她：“你没伤心，只是单纯眼睛里进了石头想要哭，是吧？”
许楠在这件事情上格外的执着：“我没有想要哭！”
“行。”萧然看着她执拗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许楠，你有时候怎么这么笨？完全不像一个高材生？”
许楠反驳：“我很聪明好吗？我什么时候笨了？”
“小爷看你一直挺笨的。”萧然敲了敲她的头：“别伤心了，小爷要说的话还没开始呢，现在就弄哭了你，搞得小爷也太不是人了。”
“小爷可从来不弄哭女人。”
他一直不愿意活成萧山的样子，他这辈子认定了的人就一定会一直走下去，永远都不会放手，更不会做什么流连花丛中，片叶不沾身的人。
许楠像是有了什么预感一样，他害怕弄哭她，他果然要拒绝她了。
许楠小手紧了紧，大拇指紧紧的掐着自己的指头，不让自己流出来眼泪，可是她的眼眶却忍不住想要泛红。
以前妈妈也是这样的，她们母女俩在一起明明很幸福，妈妈要送她回到许家的时候也是这样，十分严肃的表情，一直盯着她。
那时的她还完全不懂，更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这么严肃。
她只知道傻笑：“妈妈，你笑一笑嘛？楠楠最喜欢看妈妈笑了。”
可是，妈妈回给她的只有一句话：“楠楠。”
“以后你不能跟妈妈在一起生活了。”
那样的冰冷无情，以至于一直到了很久以后，那句话一直都是她的梦魇，她时常因为这句话从梦中惊醒。
许楠看着面前的萧然，似乎很多年前的场景重现，依旧是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话，一模一样的严肃。
许楠快要把自己的手指掐破了才逼着自己没有落泪。
她可是许楠！她不能哭！她要坚强！
许楠鼓足了勇气，说道：“好，你说吧。”
不知为何，她的声音中却带上了哭腔。
萧然注意到了许楠的小动作，他抬起了她的胳膊：“靠，许楠，你掐自己干吗？不嫌疼是吧？”
许楠回神，松开了大拇指，纤细的手指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一道印子，马上就要被掐破了，上面红红的。
萧然看着都疼，他皱了皱眉，盯着她的小手：“许楠，你他妈掐自己干吗，心情不好掐小爷不就行了？你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
“小爷皮糙肉厚的不怕疼，你随便儿掐就行，以后别掐自己了，知道了没？”
许楠原本低落的心情，却在听到萧然的那一句“以后”愣了神。
她的思绪有些混乱了，她怔愣的问着：“你不是要拒绝我吗？”
萧然反倒懵了：“小爷拒绝你什么？”
“你拒绝我，不答应跟我在一起了，以后我们都不会有可能的，你要劝我放手，不是吗？”许楠说着：“你打算离开南岛回京城了，我们以后都不会有交集，我还是收回自己的痴心妄想为好。”
“你他妈学霸的脑子里整天就幻想这些有的没的，是吧？”萧然没好气的瞪着她：“你就是因为这事儿掐自己的？”
“小爷刚才让你来小爷房间看一下什么味道的洗发水，你也是害怕小爷要拒绝你才不敢来的？”这么一想，许楠刚才的反常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最开始还争着抢着要来他的房间看一看，吃饭的时候又忽然不愿意了。
敢情他还没说话，她脑子里已经不知道瞎想出什么事儿了。
许楠很低的应了一声：“嗯。”
萧然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从何说起，顿了顿，他才开了口，说道：“许楠，小爷吧，现在确实把笙笙当妹妹看了，完全不喜欢估计也不可能，以后或许会吧。”
真要提起这事儿，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现在确实把笙笙当成妹妹了，但是如果说一点儿其他的感情都没了，真不大有可能，毕竟他喜欢了笙笙这么多年，大半个人生都在喜欢着同一个人。
他和笙笙说清楚的那天，他也确实决定了放手。
“小爷会努力把这种感情变为亲情和友情，总之不会是爱情了。”
许楠一直都知道笙笙的事情，这件事情他不想逃避，更不能逃避。如果一直放着这事儿，将来迟早会成为他和许楠之间的障碍。
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为好。
萧然说着，咳嗽一声，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许楠抬着头，盯着他，灵动的眼睛等待着他的下文：“嗯。”
萧然继续说道：“但是，现在有一件事儿可以确定，小爷跟你相处着挺舒服的，有事儿没事儿的时候总能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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