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谁是刺客

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有种说不出懒洋洋的舒畅，李叶一边走路一边交代自己的委屈，无辜，冤枉，“你们可都记好了，别说错了。”怕自己的脸不够红还使劲的搓了搓。

“是，奴婢们记下了。”

跟在李叶身后的宫女，看着李叶拙劣的演技，皆笑而不语，大有种看破不说破的高人风范，都想着待会皇后会怎么收拾李叶，气氛融洽到让人说不出的欢快。

还不等李叶靠近便听到皇后尖锐的声音：“陛下，你怎么了，陛下…”声音戛然而止。

“快快快..”亦失先前的悠悠然，宫女抱着李叶就往皇后那里赶去。

只见史柯纳一手拿匕首，一手捂着眼睛和举起椅子的黄言对峙。

“放肆，你等在做甚，来人将他们拿下。”随着声音话落，两人看着门口被抱着李叶，都放下手中的武器，但仍然紧盯着对方。

看着李叶等人，史柯纳激动的指着黄言：“他他…”一时竟忘了汉话，叽里咕噜说起了母语，李叶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黄言倒是坦荡坐在刚刚举起的椅子上喘着粗气道：“殿下小心，此贼子胆大包天，竟敢刺驾，当灭其族裂于市。”

“我…我…没有。”史柯纳艰难的吐出三个字，欲上前。

“退下。”宫女挡在李叶身前呵斥道。

院子里满目狼藉，先前伺候着的内侍，早已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不知死活，景泰帝趴在桌子上不知是什么情况，王皇后趴在景泰帝背上，呼吸起伏，应当是晕了过去。

“陛下被那贼子刺了一刀，快宣太医。”说着翻看着自己腹部被匕首划开的伤口。

在宫女的帮助下，李叶把皇后和景泰帝分开，景泰帝的心脏下面确有一个匕首刺入的伤口。

此时史柯纳依然没有用汉话组织好语言，情急之下指着黄言又指着景泰帝，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黄言见此瞪红了眼，“大胆贼子，竟如此猖狂。”说罢站起身来，拎起椅子就要砸过去，史柯纳也不甘示弱，捡起地上的匕首就要上前。

“住手。你等是要造反不成？”宫女呵斥道。

虽是呵斥两人，但女官们皆背对黄言，大有一言不合就先制伏史柯纳，毫无疑问在看到景泰帝的伤口后所有人都把手持利器的史柯纳当成凶手。

一个是帝国重臣，一个是刚归化不久连汉话都说不利索的番邦异族，不管是情感还是理智上没人会相信他。

“放下匕首。”李叶喝道。

闻言史柯纳神情溃散竟真的扔下匕首，嘴里不停的念叨；“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

“捆起来”

四个宫女合力用肩膀上的飘带做成的绳子，把史柯纳捆了起来，期间并没有反抗，只是不停的咆哮。

这倒让李叶颇有些意外，开始观察黄言。

见史柯纳被绑起来，黄言倒是深深的吐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淡淡道：“陛下被贼人所伤，快去传太医。”

说罢看向李叶，李叶点点头，对着宫女道：“去个人，宣太医。”

望着宫女离去的背影，黄言开口道：“此人胆大包天，敢行刺陛下，且能带着匕首进宫，必有内应，殿下不可大意，日后宫中行走还是多些人的好。”

“老大人言之有理，叶必然听从。”

沉默….良久

黄言又开口道：“这里这么大的动静，侍卫怎么都听不见声音的么。”

说到这李叶也觉得不对劲，就算是皇帝屏退了四下，园子外也必然有侍卫，听到声早该来了，现在却是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殿下快去寻些人来，此贼子的内应一旦来了，老臣怕不能护殿下周全。”

李叶皱起眉头，挥手找来一个宫女嘱咐道：“不要贸然接近某个人，弄出些动静，越大越好注意安全，去吧。”

宫女领命而去。

李叶望着趴在地上流泪史柯纳恨恨道：“现在后悔了，因为你的愚蠢，你的族人都会因你而死。”

史柯纳闻言又是叽里咕噜不知道再说什么。

“说人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史柯纳沉默一会道：“他，大皇帝，下棋，看不见了，有刺客，我救人，你们来了。”

“救人为何要刺皇帝。”

“不是我。”

“匕首哪来的。”

“不知道，有人塞给我的。”

“谁给你的。”

“不知道，白白的，什么也看不见。”说完这些史柯纳便不再言语，似乎在想什么。

“老大人，是这样么。”李叶向一旁的黄言求证道

黄言点点头：“差不多。”

从史柯纳的断断续续的吐词中，李叶得到一个画面，皇帝和黄言在下棋，突然有人洒出白灰，使众人看不见，陷入混乱，想要杀了皇帝却被内侍所阻，无奈杀了内侍，打晕了皇后，慌忙中没捅到心脏错失了必杀一击，看着赶来的史柯纳把匕首塞给了他，嫁祸于他。

若是按照史柯纳所说，此刻必然是…

“是他，是他，是他塞给我的，他是刺客。”史柯纳又开始咆哮起来，并不断地扭动想要挣扎开绳索。

“大胆贼子安敢辱老夫一世清明。”

黄言怒从心中起，三步并做两步，举起坐下椅子，对着史柯纳的头就砸了下去。

“住手。”李叶大喝道。

黄言对此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说是迟那是快，宫女一个健步垮了上去，趴在史柯纳的头上，替他挡了这致命一击。

黄言依旧不依不饶，捡起破裂的椅子腿，踢开趴在史柯纳身上不能动弹的宫女，对着脑袋就要再来上一下。

情急之下李叶喊道：“黄大人你是要杀人灭口不成，还是做贼心虚了，今天他若是死了，你必然是凶手。”

黄言闻此停了下来，伏地道：“臣有罪。”

李叶看着倒在一旁不断呻吟的宫女，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道：“正所谓清者自清，老大人切莫被这臣子坏了心境。气坏了身子。”

所有人都觉得史柯纳是凶手，可沉思一想，都已经举族内附，刺杀皇帝的意义何在？就算有人承诺天大的好处，边关也出不去啊！何况一个内附几个月的头人，如何收买内应把匕首带进宫？怕是连人都不一定认识，就算能收买到内应，那侍卫呢？总不能连侍卫一起收买了吧！能做到这一切的。

虽是春日已至，想到这一关节的李叶冷汗琳琳，本有四个宫女的他，是这三方中最强的，可如今被他派遣出去两人，又被黄言打伤一人。

转念一想黄言似乎一开始就有意的支开李叶身边的人，而现在史柯纳被绑了起来，如同待宰的猪猡，能和史柯纳这种壮汉打的有来有回的人，定不会收拾不了一个弱女子和一个孩子。

气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的诡异。

李叶在心里不停的祈祷快点来人谁都好。

李叶不敢去查看二人下棋的棋盘，只得捧起地上白灰道：“这似乎是石灰，都没看见这石灰从何而来定然是贼子先绑在房梁之上，然后启动了一种机关，洒下大量的石灰，迷惑了所有人，能做出这样事的人，必然知道皇帝会来这，提前布置下，能知道皇帝来这的只有。”

李叶转而指向一旁死的不能在死的内侍。

史柯纳趴在地上眼珠子乱转，似乎在回味李叶的话，黄言则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此李叶直言道：“二位这都是误会啊！你们都是救驾的功臣啊！”

“快帮这位大人解开绳索，怎么能让救驾的功臣趴在地上。”

“殿下慧眼识珠，短短时间就能分析的头头是道，老夫佩服，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史柯纳是刺客还是救驾功臣，等侍卫和大理寺来了自有定论，相信史柯纳大人也不会在意的。”黄言不冷不淡道。

“也是，还是老大人想的周到。”李叶干笑道。

沉默，又是无尽的沉默。

黄言的目光在李叶看来愈发的凶横，似乎在下什么决心似的，就在李叶快要熬不住的时候，先前出去的宫女带着太医，和侍卫赶到。

李叶重重的吸了口气指着趴在地上的史柯纳道：“把这乱臣贼子拿下，投入天牢。”

又指着黄言道：“老大人也受伤了，来个人包扎下，送老大人去偏殿好生休养。”

“爷爷…”这时黄婷婷也突然出现看着慌张的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

“叶儿哥哥。”

看着有些惊慌的黄婷婷李叶道：“来人送黄姑娘出宫。”

李叶沉稳的不像个五岁的孩子，黄言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临去对着李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