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戬娥分手

太上老君送完了上一个祖宗走，又来了一个祖宗。

杨戬和太上老君说话更直接，拉着他避开人就要开一副不伤身的堕胎药。

你们当我是开药铺的？！

太上老君心里有气，他指着杨戬想骂他，却发现他自己也情绪状态很差，终是不忍心再说了。

“你的？”

杨戬羞愧点头。

老君更气了。但又不能真的不管他们。

“她也同意？”

嫦娥来找他的时候，他也给了嫦娥这个提议，问了句要不要开一副药到病除的方子，一劳永逸。也算是试探嫦娥的心思。结果嫦娥舍不得。

这才不到一日，怎么会转换念头？

杨戬摇头，神情落寞，想起和嫦娥的对话。

“我现在情绪不稳定，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

“你这样，被发现，我们两个都会获罪的。”

嫦娥闻言，泪水不受控制涌上眼眶，她控制着不让自己泪水流下去，扯了一个笑容，问道，“你怕？”

“我怕。”

“哈。”嫦娥忍不住笑了，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一滴一滴，断线般往下流。偏偏她还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点头道，“好。”

这次反而是杨戬愣了。

他想过他说完这句话后嫦娥对他的种种态度，悲愤，憎恨，失望，总之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她要打要骂，杨戬也都认。

但他的确没料到嫦娥会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好。”

他和嫦娥相识千年，相恋百年，他知道嫦娥这个态度意味着什么。

他们完了。

嫦娥吸吸鼻子，自己擦掉眼泪，声音还有些沙哑，“杨戬，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不等杨戬开口，嫦娥接着说，“是自信。杨戬，人，不能太自信。”

太上老君见杨戬突然不说话了，用拂尘戳戳他。

又问了一遍，“她也同意？”

“她不同意。”杨戬回过神来，吐出一口浊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悲痛。问道，“老君，她的身体，如果真的…真的要生下来，会怎么样？”

太上老君叹了口气，他今日把一年的气都快叹完了。

“她体质阴寒，又修习太阴秘法，按理来说是很难有孕的，可她现在有了，这孩子对她来说，无异于催命符，她真的生下来，半条命也就没了。”

“老君，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没有。”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老君，帮我开一副药吧。”

“你不怕那丫头恨你？”

“我倒希望她恨我。”恨他，说明嫦娥还对他有感情，他怕嫦娥连恨他都不愿意，那才是让杨戬一想就心痛到难以呼吸的事。

“你可以告诉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告诉她，她会责怪自己。我选择放弃，她会责怪我。”责怪别人总比责怪自己容易的多，也好受的多。

杨戬将药碗摆在广寒宫桌上的时候，嫦娥正倚在榻上看书。

嫦娥翻开一页，头也不抬，只伸出手来。

杨戬和嫦娥多年相处，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他端起药碗递给嫦娥，嫦娥接过，仰头将药汁尽数喝了下去。

喝完随手放在榻边小桌上，连一丝眼神都没给杨戬，书纸又翻开一页。

过了半响，杨戬还站在原地。

嫦娥抬眸看他，疑惑道，“真君还有事？”

杨戬心中钝痛，却勉强维持面上的平静，“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嫦娥不在意的嗤笑一声，“老君的药很是温和，想来真君也费心不少，有心了，多谢。”又掀开一页书纸，“真君若是无事，就回真君神殿吧，您可是天廷的顶梁柱，日日为三界众生殚精竭虑。浪费真君这么多时间，嫦娥真是过意不去。”

“嫦娥……”

“真君，”杨戬话未说完，就被嫦娥打断，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杨戬，你走吧。”

杨戬今日踏出广寒宫的门，就意味着两人的恋情彻底结束了。

嫦娥从前对杨戬妥协，是因为她喜欢杨戬，愿意为他作出妥协，当她不在沉浸于痴情爱恋中，嫦娥比谁都清醒。

嫦娥爱一个人，爱的炙热又温情。

她为他桃山救母步步为营，因他深陷险境商殿起舞，他朝堂受困举步维艰，她就另起一批人与他分庭抗礼，明争暗助。

不计成本，飞蛾扑火，只此一人。

杨戬对嫦娥，从一见钟情，到彼此吸引，到情根深种，再到两人共同携手，千年来，一直是她。

爱是她，欲也是她。

天条法令禁不住杨戬的一腔深情，清规戒律止不住嫦娥的一腔爱恋。

王母数次阻挠没有让两人渐行渐远，嫦娥愿意伸出手，杨戬选择握紧她。

阿九身死没有导致两人决裂，杨戬愿意解释，嫦娥选择倾听。

哪怕今时今日，杨戬选择所谓的明哲保身，嫦娥也没有同他说什么恩断义绝的话。

嫦娥与杨戬相识千年，她明白他的苦衷，看得见他的挣扎。

她甚至跳脱出来能看到杨戬所谓的害怕了是个托词，可那又怎样呢？

他最终选择了用他的方式来保护她，而嫦娥，从不需要这种保护。

嫦娥需要的，是彼此尊重和信任。

他们相识的那天，嫦娥骑在马上，对杨戬说，“哥哥，比起英雄，我大约更喜欢和我一起并肩作战的人。”

比起被人保护，我更喜欢站在爱人身边。

如果说嫦娥是杨戬黑夜里的一束光，杨戬又何尝不是嫦娥在这冰冷天廷中的一抹希望。

杨戬与嫦娥，没有误会。

但即使无缘爱侣，你亦是我生命中的不可替代。

司法天神和广寒宫主势如水火，杨戬和嫦娥是此生唯一。

“杨戬，你走吧。”你走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去走你要走的路。

“我累了，想停下歇一歇。”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爱你，但爱你这件事，让如今的我痛苦不堪。

杨戬几近崩溃的情绪忽而被安抚下来，内心被一种平和渐渐填充。

他走上前坐在嫦娥的榻上，伸手轻柔的将她搂在怀里，珍重的在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爱你。”对不起。

“我知道。”嫦娥轻声说，她靠在杨戬肩上，柔声道，“我也爱你。”

即使无缘爱侣，你依旧是我心中的不可替代。

我们不必送别，我不看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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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我说戬娥分手以后会甜起来，你们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