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压压惊

老实说，这个条件有点坑，二百米，目标那么小，有点坑人。

钟离就是看看莫阿娇有没有射击天赋。

莫阿娇的表情，显然表明她认为钟离在刁难她，她噘着小嘴，趴在一个临时搭起来的依托上，采用卧射的姿势，瞄了一会儿，慢慢扣动扣动了扳机。

就听啪的一声，子弹呼啸而出。钟离在望远镜里看到，子弹准确滴击中了白布条，而且位置很正中。

“好，再打一枪！”

“啪！”又是一枪，这一次子弹再次击中了白布条。

“好，阿娇，不错，我喜欢！”

这时，听到枪声的莫小二带着人跑过来，他拐过小树林，第一个看到这场景，立刻一挥手：“都给我回去，岛主在试枪，没事了！”

钟离看到有人来，急忙让莫阿娇下来，谁知，莫阿娇根本不管那一条，就像一条蛇一样缠住钟离。

莫小二等人是回去了，黑珍珠端着雷明登狙击步，从一处灌木丛里猫了出来。

钟离看到了黑珍珠，心里一紧，赶紧对莫阿娇说：“快下来，黑珍珠下来了。”

钟离生怕被黑珍珠看到，慌忙弯腰，正好莫阿娇身子一晃，钟离身子失去平衡，身子前倾，两人一下子扑倒在草丛里。

钟离一下子结结实实地扑在了莫阿娇的身上，各种感觉一下子跳出来，让他瞬间迷离，他想撑起身子，可是起不来。

就在这尴尬时刻，黑珍珠寻声过来，喊道：“岛主，这样试枪？”

钟离一咕噜爬起来，对黑珍珠说：“误会，误会。”

莫阿娇慢慢坐起来，朝着黑珍珠有点挑衅地说：“是呀，岛主教我打枪，吓着我了，给我压压惊呢。”

黑珍珠哼了一声，扭身走了。

莫阿娇咯咯地站起来，朝着黑珍珠说：“真是吓着我了，回去和西莉莉也这么说哈。”

看着愤愤而去的黑珍珠，钟离朝着莫阿娇一咧嘴说：“看不出，你这丫头可够坏的。这下好了，等我回去，她们怕是要吃了我。”

“哼，爱咋滴咋滴，反正我是跟定你了。都怪我二哥，不然，看到的人越多越好，到时候，看你敢不娶我。”

“哎呀，这简直是个套路啊！”

“对了，我两枪都打中了，你得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好吧，等我卖了茧子回来，你就天天跟着我练习打枪吧，这件事儿我说了算。嫁给我的事儿，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前面还有好几呢，要嫁都嫁，要不嫁都不嫁。”

锣鼓听声，听话听音。

莫阿娇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点点头说：“行，先这么定了。不过，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拿枪干掉你。”

说着话，真的举枪朝着钟离比划。

钟离赶紧关了保险，严肃地说：“以后记着，不要随便拿枪比划人，平时的枪口不要对着自己人，小心走了火，那就惨了！”

莫阿娇哈哈笑着说：“知道了，看把你吓的。”

说完，蹦蹦跳跳地往养蚕大棚走去，嘴里还哼着小曲。

套路，绝对是套路。

钟离觉得莫阿娇这丫头可是不得了，认准的事儿她是死缠烂打，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钟离把枪用布包好，收拾一下，重新回到大棚。

莫小二颠颠地跑过来，朝着钟离献殷勤：“岛主、岛主，您歇着，这点活儿，大家伙儿干就行了。”

“小二，你小子阴谋得逞是不是很高兴啊。”

“咦，岛主，你这话咋说来，我可是啥都没看见，就看到你和莫阿娇在练枪。”

钟离说着话，眼睛在大棚里扫了几眼，看到几个妇女正在看着莫阿娇嘀嘀咕咕。

莫阿娇自顾自地拿着两个箩筐过来，扔给钟离一个说：“干活，干活。”

钟离只好站起来，跟着莫阿娇去摘茧子，钟离眼角的余光看到，莫小二在偷偷地笑。

钟离觉得摘茧子挺麻烦，茧子都用丝缠在松树枝的枝叶上，丝丝拉拉地扯下来，然后还要茧子外面的一层薄薄的丝网扯下来，这样光滑的茧子才能扔进筐里。

他干了一会儿，就到处去溜达溜达，特别是到了过磅的地方，看看安二怎么称重。

安二倒是很认真，和人抬起盛满茧子的竹筐，然后拨动着秤砣的麻绳，当秤杆子基本持平，在欲低下去还没低下去时，他看一下秤杆儿上的秤星，唱出斤两。

钟离先喊停安二，问：“安二，知道这秤的来历吗？”

安二摇摇头。

钟离说：“陶朱公以北斗七星，南斗六星，十三颗星加上福禄寿三星共十六颗星星为记，在秤杆上刻制十六颗星花，故称为十六两制秤。为什么加上福禄寿，就是警示人们，短斤缺两一点，就是对自己福禄寿的减损。”

钟离指着安二手里的秤杆，说：“你刚才称得斤两，秤杆低于持平状态，这不行，以后无论买还是卖，都要秤杆儿上翘，足斤足两。”

安二有点脸红地点点头，说：“以后保证足今足两。”

一个妇女揶揄安二说：“安二，刚才还在吹你能看秤杆儿，懂得好多，我看也没多少嘛。”

安二脖子一梗说：“哼，我还知道洪武皇帝写的诗呢，关于秤杆儿和秤砣的。”

“哟哟，还会背诗，那你背来听听啊。”

几个过来交蚕茧过秤的妇女拿着安二逗闷子。

“你们听好了：燕子……鸡屎一秤砣，长虫作杆……又如何？天边弯月是……狗啊，称我江山……有……几坨。”

安二摇头晃脑，抻腰凹肚，磕磕巴巴地背早晨钟离教他的诗句，好端端的一首诗，被他歪曲的七零八落。

坐在一边喝水的钟离，笑得是在憋不住，一口水喷了出去，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几个妇女，看着安二摇头晃脑很有学问的样子，反正她们听不懂，还以为他真的会背诗，刚要夸赞几句，一看钟离笑得水都吐了，知道安二背错了。

“安二，燕子怎么拉了鸡屎？”

“长虫软塌塌的怎么做杆儿？”

“你家的狗怎么还成了月亮？”

“几坨，几坨，咦，好恶心啊。”

……

妇女们七嘴八舌地一顿奚落，臊的安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莫小二在一边听了大概，说：“都安心干活，安二，你别给我看错了秤啊，就你那一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样儿，还背诗，笑掉大牙，让岛主给我们讲讲吧。”

钟离起身，对着安二说：“你小子本想出个彩儿，结果丢丑了吧。干啥事，都要搞明白。人家洪武皇帝的诗是：燕子矶兮一秤砣，长虹作杆又如何？天边弯月是钩挂，称我江山有几多。”

钟离一吟诵，众人鸦雀无声。

恰好莫阿娇和人抬着一箩筐茧子走了过来，听到了钟离的吟诵，莫阿娇大声叫好。

看到阿娇过来，钟离有心试试她的文才，就问：“阿娇，你叫好说明你懂得，你来给大家伙儿说说啥意思。”

“燕子矶是一个地名，好像在南京，反正咱没去过那里，就是说那地方看着像秤砣；有了秤砣就有秤杆儿啊，那么大的秤砣，只能用天上的长虹来当秤杆儿；有了秤杆儿得有秤钩吧，天上的弯月亮就拿来当秤钩儿，称一称皇帝老儿的江山到底有几斤几两。”

众人一顿夸奖，安二不住地点头，好像才听明白。

钟离欣赏着莫阿娇轻描淡写地说诗的样子，心里赞叹：这可是个文武双全的女子啊，一般人还真糊弄不了她。

莫小二不知道啥时候凑了过来，小声说：“岛主，你看我妹妹文武双全，相貌超群，你是不是已经答应他了？”

钟离看着莫小二挤眉弄眼的样儿，打趣道：“小二，是不是很想给我当小舅子啊？”

“啊，那是，那是，要给岛主当了小舅子，那可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呸，你这话我咋听着这么膈应呢，老子要是叫海盗给打死了，你妹妹岂不是就成了寡妇？”

“你要死了，我给你守一辈子！”

钟离和莫小二一回头，看见莫阿娇就在旁边站着，瞪着大眼睛看着钟离。

莫小二赶紧过去：“啊呀，姑奶奶啊，怎么的走到哪里你都跟着。”

“哼，还不是怕你把我卖了，好上杆子给人家当小舅子啊。”

莫阿娇说完，眼角眉梢都是情地看了钟离一眼，转身走了。钟离朝着她憨憨一笑，心里嘀咕：又没咋滴，咋还怕了这丫头了呢。

等到天黑之前，所有的蚕茧都采摘完毕，根据安二过磅的结果，另一个帮手算盘子噼里啪啦一扒拉，养蚕岛的茧子一共重三千五百二十八斤。

那个时候的一斤约等于现在的596.8克，一斤等于十六两。那时的计量单位和现在不同，有时候钟离老是脑子有点迷糊。

另一艘大船开过来，把岛上的人接回月亮岛，黑珍珠和莫阿娇跟着钟离上了运茧子的大船。

莫阿娇问：“岛主，你说我们这些茧子能卖多少钱啊？”

钟离掰指头说：“按照以前店主的说法，能卖一百八十两银子。”

“哇，一百八十两，这么多！”

“瑶山县一年的税收收入也不过三百两银子，就是说，咱们一个养蚕岛，一年的蚕茧收入，按照春秋两季计算，收入就能顶上一个县的税收收入。”

莫阿娇有些疑惑地问：“那税收并不多呀，为什么老百姓还是那么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