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南辕北辙

院子里原本站着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将那男子按倒在地。

屋内此时奔出一个老妇人来，惊叫道：“哎——你们是什么人！？快把我孙子放开，快——”

唰唰唰！

怜月手下几人抽出长刀。

那老妇人直接僵在当场，不敢动弹。

顾凝缓缓上前，沉声问道：“我姐姐人呢？”

“……”那老妇人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谁？你们说的是谁，老婆子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个人。”兰月把画像拿出来，递到了老妇人面前，还拿火把把画像照亮。

老妇人看了一眼。

顾凝虽绘制的画像，不是顾若原本的样子，而是顾若用了怜月的药膏改扮后的样子。

那个样子，老婆子一眼就认出来，霎时间浑身就僵硬地更厉害了：“我、我——”

“把人交出来。”顾凝缓缓说道：“我不让人伤你们。”

当然，前提是顾若毫发无损。

顾凝面色平静，语气也平静，但眼底却含着冷厉。

老妇人再看看那些明晃晃的大刀，啪嗒一声软倒在地：“老婆子前几天的确是见过这个姑娘，可是……可是我现在真的交不出人……”

“这姑娘，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啊……”

“什么？”

顾凝眯起眼：“人是你捆到这里来的，你却说这种话？”

“我这么说吧，我的耐性不是很好，你如果不能把人交出来，我就把你们送官！”

“我们本就是官家的人，你们拐卖伤害官家小姐，轻则斩首，重则凌迟，你们最好说实话，否则——”

“可是老婆子真的是不知道啊……”老妇人吓得浑身抖的跟个筛子一样，脸色也惨白：“那个姑娘跑了，半夜跑的，真的！”

顾凝一怔，“跑了？”

“是——是小人放她走的！”此时那被压在地面上的男子咳了两声，说道：“那天夜里，小人乘着祖母睡熟，解开了绳子，还给姑娘准备了干粮和水，放她走了。”

老妇人呆住。

年轻人又说道：“我家祖母本来心底善良，只是因为我们家穷，我又跛着脚娶不到妻子，祖母怕香火断了，这才骗了那个姑娘来。”

“我们没伤她，也没把她怎么着。”

顾凝眉心微蹙。

兰月这会儿已经带人进去把院子整个搜了一遍，朝着顾凝摇头。

什么都没有。

老妇人此时已经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我孙儿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没伤她，她也已经走了，还请各位贵人放了我们这两条贱命吧，求你们了！”

这地方穷乡僻壤，这对祖孙哪里见过这等动刀动剑的。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凝沉默片刻，估摸着他们也不敢说谎，当即问道：“哪条山路？”

青年说：“我亲眼看着她是顺着村头的山路跑下去的，顺着那山路跑，不远处就是城镇，各位贵人有通天的能耐，只要去找，肯定找得到！”

“走！”

顾凝丢下一个字，转身便离开了。

怜月带着人也跟了上去。

那队祖孙直接软如一滩烂泥，抱在一起大喘气，面无人色。

……

顾凝连夜赶路，果然在一个时辰之后找到了一个所谓的城镇——横纵两条街，不过七八个铺面的地方。

这里一眼就望得到头，找人容易的多。

只是这会儿已经是半夜了。

怜月建议道：“少夫人，咱们找个客栈先住下，明日一早使些银子，好好寻一寻。”

“这阵子这么小，如果镇上出现陌生人，肯定会有人注意到。”

“嗯。”顾凝点点头。

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又小又简陋，只有一个单人间，其他的都是大通铺，好在干净。

怜月给顾凝要了那单人间，和兰月一起睡，其他大男人自然是睡通铺间。

到了第二日一早叫了早饭。

小二上了饭菜之后，兰月便拿出碎银子和画像来，与小二打听。

“咦？这姑娘有点眼熟啊，只是我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了。”小二眼睛滴溜溜地从碎银子上扫过去，陪笑着不愿多说。

兰月皱眉，知道是遇到个见钱眼开的，当即拿了一锭二两的银子出来，“小哥，我们很急，还请您行个方便。”

“呵呵。”

这回，小二眉开眼笑地把银子收下，说道：“是这样的，这个姑娘呀，我前几日见她在破城门那儿搭马车来着。”

顾凝追问：“可知道去哪儿了？”

“出城之后有好几条路，小人实在是不知道，那辆马车走的是哪一条。”

“那不知小哥可不可以帮我们打听一下？”顾凝好脾气地说道：“只要消息准确，银子不是问题！”

“这……”小二听到有银子可以赚，有些心动：“那我去问问看吧。”

小二走后，兰月皱了皱鼻子：“一个小地方的伙计，竟然这么机灵，没银子多一句话都不说，都不办呢。我还以为只有大州府的人会这样。”

“哪里都有机灵的，也都有木讷的，没事，只要能打探到消息就好。”

不管是侯府还是顾凝，都不缺这点银子。

这地方他们不熟悉，打听事情肯定没有土生土长的小二快。

兰月撇撇嘴没说话。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那小二回来了，满脸遗憾地说：“那马车是外地的，只在咱们这停了一晚上，不知道从哪儿来，也不知道往哪儿去。”

“哎，贵人的银子小人是赚不到了，您要找人啊，还是沿着城门出去，顺着那几个岔路追上找一找吧。”

“好，多谢。”顾凝含笑说着，给了兰月一个眼神。

兰月点头，还是给那小二一块碎银子。

小二自然是千恩万谢的走了。

顾凝招呼怜月过来吩咐：“先派人去瞧瞧，那小二说的那几条路，分别是往哪儿走的。”

“是！”

怜月带人离开，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那三条路……都是朝北的。”怜月面色复杂，“照理说，若姑娘逃离那里之后，应该会想办法找少夫人，她知道咱们是在樊家庄子的，不应该往北走啊。”

樊家庄子在南面！

“……”顾凝沉默片刻，思忖着，顾若会不会是认错了路？

可是坐车之前，难道不应该询问一下车夫吗？

她到底是没把这些怀疑说出来，而是说道：“现在的意思是说，那边有三条路，还无法确定，姐姐是顺着那条路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