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无愧于心

之后的事情曲川虽然担心，但也不会去瞎操心。毕竟不论是从学历经验还是背景身世，他都不可能可以比宋决琛处理得更好。

宋决琛也不负他所望，花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去整理证据，匿名提交到了检察院。

这一个月宋决琛几乎没怎么休息过，一直在奔波于北城的各个公司部门，水也比平常多喝了不少，几乎每天回家都累瘫在沙发上。

不过好在，杨蜀铭犯罪证据很快就被公布出来，被抓进去了。

他所贪污的钱已经上交到了国家，本该属于孤儿院的资金顺利拨发，宋决琛和曲川也各自从自己的存款中拿出了一笔不小的数目给孩子们新添了一批图书和娱乐设施。

“辛苦了。谢谢你。”曲川看着拿到新书和玩具兴高采烈的孩子们心里也很高兴，郑重对宋决琛说。

宋决琛刚想说他生疏，他又接了一句。

“这两句是替他们说的。”曲川向孩子扬了扬下巴，笑，“他们应该会很感谢你。”

虽然他们可能什么也不知道，但还是想对你说一句，辛苦了，谢谢你。

而曲川也想对宋决琛说，辛苦了，谢谢你。多亏有你，爱我，爱他们。

看着曲川如释重负又舒畅愉悦的样子，宋决琛也跟着笑起来：“也谢谢你。”给我勇气和力量。

“不谢！来，奖励男朋友一个吻。”曲川踮脚轻轻贴上宋决琛的唇，顺势抱住他，依偎在他怀里。

得到奖励的宋决琛挺开心，打趣道：“不担心有小朋友在呢？”

曲川扬眉：“他们正看新到的物资呢，没时间管我们……”

“曲老师！宋先生！快看这个！”曲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小男孩拿着一副狼人杀跑过来找曲川，却发现这两人还拥在一起，猛的涨红了脸，跌跌撞撞地跑开了，“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

说的他们好像做了多见不得人的事吗……不过就，就是，抱了抱嘛……

曲川心虚地低着头，尴尬扯过宋决琛的衣领把自己遮掩住，像一只小鸵鸟，自我欺骗。只要看不见，就伤害就自动失效了……

“好了，人家都走远了，去看看他们吧。”宋决琛没忍住笑了好一会儿，怕曲川憋坏了，把他从自己怀里揪出来。

曲川耳朵还红着，满是哀怨地看着宋决琛。

虽然主动的是曲川，被发现的是小朋友，宋决琛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曲川这么委屈，但他就是需要哄男朋友。

小朋友这个眼神也好可爱，有点不想哄了怎么办……

“好了好了，我错了。乖，去跟他们一起吧。”心里美了半天，宋决琛还是主动哄了。

曲川心梗，一点也不想去……现在孩子群里肯定传遍了！他和宋决琛在这个角落里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就他们那八卦地速度，自从上次承认和宋决琛谈恋爱后整个孤儿院都知道了，流言堪比病毒传播速度，一瞬间就覆盖了这一整片！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里的人都很好，知道他们的恋情后，对待曲川和宋决琛也与平日并无两样。

天很蓝，草很绿，花儿也很红，但曲川很不好。

“我的清白就被你这么毁了！你说，你拿什么赔我？！”曲川愤愤道，想了半天，握起拳头轻轻锤了宋决琛两下。再重就得疼了，舍不得……

宋决琛勾起唇角：“海底捞？”

“两顿！”曲川直起两根手指，恶狠狠打劫。

宋决琛被宰得心甘情愿：“成交。”

已经不是宋决琛第一次被打劫海底捞了。每次来位置都差不多，服务员都差不多全认得他俩了。

这家海底捞开得比较偏僻，人也比其他地方的少一些。他们经常过来这里，人少，自在，还不用担心被熟人看到。

两个人经常在一起，被看到的次数多了，难免会有异样的言语产生，解释来解释去的，很麻烦。

再说了，他俩也没什么可解释的。本来就是那种关系，还解释什么？所以还是避一避风头好。

曲川喜辣，但却最爱海底捞的番茄锅底，浓郁的酸甜番茄汤足够打败牛油锅底。

“唔，好吃好吃～”不管来吃多少次，曲川总是吃不腻，欢呼，“啊，真幸福啊～我觉得我又重生了一回，太爽了呜呜呜呜！火锅我的神！海底捞我的神！”

宋决琛摸摸曲川脑袋，给他夹了一块虾滑放进碗里。

曲川的碗干干净净，什么配料都没有。他不放调料，觉得放了调料失了火锅原本的味道。

于是乎，没有调料的碗就可以放下很多菜啦！

某人只需要埋头吃，有人填菜下锅，只需要吃，其他什么都不用管。幸福哦……

吃饱喝足了，肚子微微鼓起，曲川撑得有些难受，像只小猫似的瘫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满足又惬意。

“去走走吧？”宋决琛很想去溜溜猫。

“好呀好呀！”丝毫没意识到宋决琛小心思的曲川激动，“好久没跟你一起去轧马路了，走吧，去哪儿呀？”

有关吃喝玩耍的事情曲川从不用操心。总的来说，是跟宋决琛在一起，他什么事儿都可以不操心。

白鹭群岛旁边新开发了一个竹文化公园，公园不是很大，也没怎么宣传过，知道的人比较少，环境确很不错。

小路盘旋曲折，绕着青葱的竹林一圈又一圈。竹子不密，晚上开了昏黄的路灯，脚边还有小灯泡音响，一边放着烟雨江南的歌，一边闪起微弱的光亮。

曲川被宋决琛轻轻牵着手哼着歌，迎面吹来燥热的风。边上有一个小亭子，亭子旁是湖，从高坡一边流下来，变成小小的一股水从右面的河道流去，不知又会到何处。

两人来到小亭子里坐下。远处有着不少来来往往的车辆，年迈老人娱乐的广场舞音乐隐隐约约传来，忽远又忽近。眼前耳边尽是这座城市的喧闹繁华。

不过这一切好像都与他们无关。

这个小亭子之中，他们像是被短暂地与世隔绝。他们可以在这里尽情相拥，在黑暗的隐蔽下亲吻彼此，不用顾忌外界的眼光和言语，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

“小川，以后就跟了我，好不好？”宋决琛松开曲川，将他抱在怀里。

曲川被吻得泪眼朦胧，轻轻喘着气抬头看着他，笑：“这是你说的哦，以后可不能嫌弃我，不要我。”

“不会。永远爱你。”

静静坐在这里吹着风，两个人都不用说话，却仿佛已经道过了千言万语。

悬挂在天边的月亮很亮，星星闪烁着，零零散散落在广阔的天际，布在黑色的云层之中。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琛哥，”曲川还记得新年的时候宋决琛的渴求，想了想满足他一次，就当做这次孤儿院帮忙的奖励，“你说，我以后会成为律师吗？”

宋决琛轻声道：“只要你想，就一定会。”

“以前的我一直坚信不疑，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像你一样优秀，或者比你还要优秀的律师。”曲川说着就红了脸，不过在黑暗之中也没人看得见，变得无所畏惧起来。

“可是经过这些天，我发现其实做一个老师也不错。孩子们太可爱了，我觉得，做老师也应该挺好的。”

“虽然不确定能不能胜任这个老师职位，但是了解了你的事件，知道了你办过的那些案子，我突然有些犹豫。我可能不太适合律师这个职业。”

这些话曲川思考过很多次，也想了很久。对于应该怎么做，以后的未来是什么样，他还是免不了会觉得迷茫。

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去打扰宋决琛。可曲川的未来里已经有了宋决琛的身影，宋决琛的也是。所以这也不叫做打扰吧。

宋决琛仔细想了想，道：“其实，我觉得你很适合这两个行业。你身上有很多温暖，足以去发现那些被埋没的希望。”

“但是小川，不论是律师，还是教师，这两个行业都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容易。我不格外推荐你去做什么，可你要记住，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要什么，就是追什么。”

“如果觉得坚持不下去了，那就转身。我带你回家。”

没得到标准答案，曲川有一些失落。

可这种事情哪来的标准答案呢？人生是曲川自己地，宋决琛不能替他做出选择。

“那你呢？你有没有在做律师的时候质疑过自己呀？”曲川问。

随着星星的节拍，亭子边的蝉鸣也在唱，像是想要淹没两人的声音，却又被吓退，乖乖躲在草丛里小声哼唱。

宋决琛微微皱眉：“质疑？”

很多时候曲川都会不住地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怀疑自己能否胜任现在的职位，承担起他人的希望。

有时候压力太大，免不了焦虑。焦虑的时候总会一个人偷偷哭。今天心血来潮想要问问宋决琛，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

“律师见过的恶太多了。我质疑案件，质疑判决，甚至有时候会质疑法律，但我从不质疑自己。”

“或许有过迷茫，但我自认为无愧于心。”

无愧于心，是宋决琛给曲川的良言，是他给自己的警语，是做人做事的根本。

选择太多，迷茫常有。无愧于心，足以。

曲川似乎懂了，但又似乎没懂。

律师还是老师，其实也不是很重要。两个都是他喜欢的，想要的。二选一，哪一个都会让他甘之如饴地付出。

每天开心不就好了吗？何必去烦恼这些未知呢？

毕竟他无愧于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