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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设计姻缘

瓦蓝的天空飘着丝缕白云,映衬着无际海一碧万顷,正是天外天最美的风景。

宛赤好容易溜出来玩,如鸟儿般欢快地跑到海边踏浪,与碎玉般的海波嬉戏。

踩着踩着,她发现脚下赫然一摊红色,翻过脚掌查看,自己却未受伤。举目远眺,原本蔚蓝的无际海,朵朵浪花竟泛起血色。

潮湿的海风吹来阵阵血腥味,浪潮退去,露出岸边倒卧的身影。

宛赤大着胆子走近,轻声唤:“这位仙友,你没事吧?”

仙友不答,她大起胆子翻过对方肩膀,发现是个青年男仙。他身上伤痕累累,白色衣衫沾满血迹与灰尘,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他气息细弱急促,极其不稳,双目虚浮几近昏迷,拨开凌乱的发丝,可见面庞生得十分俊美。

空中忽然飞来五团散发恶臭的黑色烟雾,如群鸦在上空散了又聚,狰狞大笑:“哈哈哈,这小仙君不成了,他身上的灵力闻着甚是香甜,咱们这回可要美餐一顿!”

如今仙道衰微,妖魔肆虐,频频进犯天界。天外天处在天界西边与妖魔族交界之处,难免有妖魔越界作恶。因此,宛赤所属的太阳神鸟金乌一族世代驻守于此,震慑八方妖魔。

太阳神鸟一身正气,最见不得妖魔害人,宛赤见到那团黑雾猖狂的模样,早把族中长老莫管闲事的教诲抛之脑后,毫不犹豫出手相救:“何方妖魔,竟敢来天外天撒野,让你们尝尝金乌赤焰的厉害!”

她举起双臂,纤纤十指亮起星火,继而燃起红色火焰。宛赤对准妖魔将指尖火焰甩出去,簇簇火焰如流星雨般飞向妖魔,霎时响起鬼哭狼嚎一片。

出手便占了上风,她不免有些得意。然而这上风没有维持多久,那些妖魔又聚拢成黑雾,嚣张狂笑:“金乌赤焰?咱们兄弟几个连三昧真火都不怕,还怕你这小小赤焰不成?听说金乌鸟以星辰为食,瞧你这小妮子如花似玉,不知血肉可香甜,咱们今日就尝尝!

话音未落,黑雾如墨洇入水般弥漫开来,变成巨大的魔爪越收越紧,从四面八方向宛赤和重伤的仙友聚拢过来。

恶臭的黑烟吸入鼻中充满烧灼感,宛赤呛得连连咳嗽。仙友举袖为她遮住口鼻,用微弱的声音劝道:“仙子好意相救,在下感激不已。可他们是以凶残著称的五大邪魔,由三界‘贪嗔痴怨憎’五恶凝结而成,以神仙灵肉为食,可谓穷凶极恶。仙子若不尽快离去,不止救不了我,只怕连性命也要搭进来。你快走,切莫管我!”

他虽气若游丝,音色却有泉水叮咚之美,清澈灵透、悦耳动听,宛赤不由心生怜惜。加之她是个不信邪的倔脾气,反而更不肯退却,扯紧他的衣袖咬牙切齿道:“俗话说好神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管他如何穷凶极恶?我偏要荡凶除恶!”

言毕,她念起出羽咒,忍痛从背上拔下一根赤红色羽毛,羽毛边缘燃着灼灼火光。这是金乌鸟独有的赤焰羽,羽上赤焰携太阳神力可燃万物,是三界唯一媲美三昧真火的神火。催动赤焰羽降魔,她算是下血本出杀招。

赤焰羽随她运气逐渐变作蒲扇大小,又变大作屋棚大小,火光随她咒语燃烧整根羽毛,熊熊烈火逐渐遮天蔽日,黑雾般的妖魔惨叫着葬身火海,发出阵阵焦味。

宛赤运气扛起奄奄一息的白衣仙友,豪气万丈地说:“别怕,回天外天我自有法子救你。”

他长睫轻颤,好听的嗓音低低道声“多谢仙子”,头便歪下来抵着她颈窝,无力地阖上眼。

回到天外天,宛赤将他安顿在自己的秘密小屋,吓得小丫鬟莺飞直咬手指。

“公主,这样不好吧,天外天不许生人随意进入,若是被长老们发现,咱们又要去先宗祠罚跪了。”莺飞不停扯着宛赤的袖子。

“救人性命乃是积德行善,有什么不好?”宛赤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块破旧的薄被给仙友盖上,心满意足地拍拍手上的灰,伸出食指轻戳莺飞额头,“你不要怕这怕那的,胆子这么小哪有太阳神鸟的样子?”

莺飞嘟着嘴,正想还口,宛赤又说:“再说跪先宗祠有什么不好?那里面供奉着整个天外天最多的陨石,够我们吃到腻,我呀最喜欢去先宗祠了!”

金乌鸟王和王后早已双双死于千年前的仙魔大战,金乌王族就剩下宛赤这个独苗公主。长老们对她活泼顽劣的性子头疼不已,不管怕她闯祸,管多了又怕她发脾气。

想起长老们发现宛赤吃供品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莺飞忍不住笑出声来。

“走,同我找些草药给他疗伤。”宛赤拉着莺飞来到屋后山坡上,不管认不认得的草药,统统采回去。

谁知主仆两个蓬头垢面,抱着一大捧草药走进屋里时,仙友竟已醒转。

他在暗处坐起身向宛赤一笑,如春风吹度无际海,繁星点点照夜明。这笑容照亮了秘密小屋,也点亮了宛赤的心灯。

手中的草药掉了满地,她好像忘记怎么说话似的,结结巴巴关心仙友伤势:“你……醒了?看你方才伤得严重,没、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

他的目光却似凝在她身上,黑眸深不见底,令她心跳如擂鼓。

这感觉就像被长老们发现偷吃先宗祠上供的陨石,她明明紧张得手足无措,却因得到了心头好而莫名狂喜。

大约发现了她的不自在,他温然笑道:“多谢仙子相救,我现下已无碍,只是不知仙子芳名。今日的救命大恩,日后须得好好报答才是。”

“我叫宛赤,宛然的宛,赤红的赤,”她的脸在他清澈的目光里烧得滚烫,比赤焰羽还红上三分,“你别提什么报恩不报恩的,咱们金乌是太阳神鸟,祖训便是施恩不望报,若被长老们知道我挟恩图报,会罚我的。”

他听了便不再纠结报恩的事,反倒对她的名字有了兴趣:“宛赤仙子叫此芳名,可是因为喜欢红色?”

宛赤低头看看一身火红衣衫,讪然笑道:“我确实喜欢红色,这名字却是一位尊长所取,大约他法力高强,未卜先知吧。”

她的名字是襁褓之时天帝所取,这却不大好随意对外人说,只得略过,于是岔开话题:“你的伤势似乎很严重,眼下不知怎样,还是让我帮你看看吧。”

他有些尴尬地偏过身子:“我的伤自己清楚,应当无碍了。”

宛赤做好事正在兴头上,不愿半途而废。于是本着好事做到底的宗旨,她未顾及仙友不自然的神情,揭开他的衣襟仔细查看伤口。

没想到他只静静睡了这些时候,周身伤痕便奇迹自愈了!

宛赤同他说了这个喜讯,仙友却好似知道一般,微闭着眼睛“嗯”一声,并无半分意外。

只是他白皙的面孔通红,眼睛躲闪地望向别处,仓促间将上衣穿回去,这才抬眼看她:“仙子还没问我的名字。我叫玉昊,玉石的玉,昊天的昊。仙子日后如有难处,到九重天上找我,报此名便可。”

宛赤懵懂答应,她觉得天外天便是三界最美好的乐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事非上九重天不可。

但此后,玉昊见她便常常脸红,说起话来也不大自然。宛赤以为他是怕生,并未多想,直到数日后,有一日屋中只他们两个,他对着她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忽然安静下来,目光灼灼望着她:“近日思来想去,仙子的救命之恩不可不报,我以身相许作为报答,你看可好?”

这飞来桃花令宛赤着实为难。她对他亦有好感,可身为金乌族的公主,她是有份婚约在身上的。

千年前仙魔大战,金乌鸟王和王后为救天帝以元神业火燃尽赤焰羽而亡,天帝感念金乌鸟族的忠义,便为襁褓中父母双亡的宛赤与自己的三子定下婚约。

三界对这份婚约,有不少风言风语,譬如说千年前一役,金乌鸟赤焰业火的威力震撼八荒,天帝定下这份婚约,只是为势单力薄的小儿子找个强有力的倚仗。

但不论如何,天帝定下的婚约,谁敢随意毁弃?

宛赤叹息一声:“你这主意倒也不错,只是我自幼便定下婚约,实在无法接受你这报恩的法子……”

她心里头万分不舍,忍痛割爱的滋味很不好受,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几乎细如蚊呐。

玉昊的神情随这番话寸寸黯下去,但她话语中并无只言片语提及未婚夫,令他仍存有一丝希望,不甘心地问:“你既是自幼定下婚约,可曾见过你的未婚夫?你与他是否……情投意合?”

宛赤轻叹一声,茫然摇头:“我与他从未谋面,更谈不上情投意合。只是父母之命,自当遵守罢了。”

玉昊有些急,下定决心似的抿唇,复又说道:“那可方便带我去见你的父母?”

宛赤为难地挠头:“这却实在不便,因为他们在我幼时便魂飞魄散了……”

他极为惊愕,漆黑眼眸中流露惋惜和歉意:“恕我冒犯,没想到你的身世竟是如此……”

如此悲惨,性子却似小太阳般热情明亮,没有丝毫阴霾,与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咳,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因从未见过父母,在宛赤心里,他们并未真实存在过,她对此感觉不到太多悲痛,至多不过提起来有些遗憾罢了。

似乎被她乐观的情绪感染,玉昊紧皱的眉头松开少许,自嘲地说:“也对,其实有时父母健在,也未必活得如意。”

他好像话中有话,宛赤不便多问,转而说:“我是长老们养大的,他们对我就像父母一般,你要见他们吗?”

玉昊眼睫低垂,若有所思地说:“也好,那便劳烦你带我去面见长老。”

是夜,玉昊独自在小屋中。他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后,挥手设下障音结界,从怀中掏出一面青铜镜子,轻声问:“玄君在吗?”

镜子那头传来苍老悠远的声音:“殿下唤我何事?”

“我已按计划假装被追杀,又让宛赤救了我,”他压低声音说道,“金乌赤焰果然威力无穷。宛赤她……天真无邪,心思单纯。我提起报恩之事,她已答应带我面见长老。”

“很好,”镜子那头的声音鼓励他,“殿下一定要把握机会,抓住她的芳心。如今三界动乱,得金乌者得天下。有了这个活生生的赤焰炉鼎,殿下还怕大业不成么?”

“可……”玉昊捏紧抓着铜镜的手,欲言又止。

“殿下不可存有妇人之仁,想想那则预言。”镜面上突然出现幻象,暗夜的大海波涛汹涌,一只火鸟从电闪雷鸣的乌云间俯冲向海面,抓起一条白龙狠狠啄向龙眼,白龙惨叫着化为烟尘,火鸟浑身仇恨戾气,惊得玉昊一抖,险些将镜子摔在地上。

“宛赤公主与您是天敌,注定会成为您的克星。若您不将她操控于掌中,迟早会葬身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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