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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佟敬柔早就上了岸,也脱掉了打捞服,有关案件的其他工作都安排了人,她便在原地等待苍愆和梁崇傲上来。

苍愆个子高,灵活性也不错,没用佟敬柔拉自己就轻松上岸,梁崇傲就有点费事了,她个子也不矮,手臂很有力气,但俨然不太运动。

“小梁,注意锻炼啊。”苍愆打趣了一句。

梁崇傲被看透,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承认:“哦,好。”

岸上,程菲左右没找到树枝,用工人的铁锹和锄头更是不合适,她蹲下来,戴上手套扒开死者下体的泥土,欲确认性别。

看完,程菲懵了。

“怎么了?”苍愆已经脱掉了打捞服,重新带回橡胶手套,走过来。

尸体腐烂的头颅仿佛含着阴森森的笑,程菲搓了下手套上蹭的淤泥,说:“苍法医,你看尸体的体型和胸部,都符合男性特征,但他的下体……好像又是个女的。”

苍愆:“嗯?什么意思?变性人啊?”

苍愆蹲下身,去看程菲已经拨开的会阴部,一点痕迹都没有,她也不好判断,“等解剖时再看吧。”

苍愆继续擦拭其他部分的泥土,意欲探究尸体腐败情况,给出大体死亡时间。梁崇傲一身狼狈过来帮忙,像一个没有嗅觉的人。

“这里已经尸蜡化了。”

佟敬柔站在身后围观,面对高度腐烂的恶臭尸体丝毫不惧,见乔枫眠来,便打了招呼:“乔队。”

乔枫眠的脸色不太好,询问:“怎么样?”

淡淡的风让腐臭侵袭每一个感官,苍愆站起身,纵览全局,“得有八九个月了。”

乔枫眠的视线飘去池塘,叹了口气:“这地方一直没人管,具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尸体谁也不知道。”

“主要靠你们了。”她侧目看向苍愆,逃避的模样和一天前击毙嫌犯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事情有些难办,苍愆想到那个装进物证袋的木头飞机,右眼皮又开始跳,不带什么情绪道:“封存现场吧,我们先去解剖室。”

阴冷的室内,排风扇的转动声平添烦躁,尸体躺在解剖台拍照固定,三人依次穿好了防护服,带上防毒面具,开始尸检前的清洗工作。

苍愆摘下解剖台新换的喷头,调整水的流量与冲力,她负责冲掉尸体表面的泥土,梁崇傲承担冲洗后的擦拭任务。

尸体刚才露出一半墨绿色的皮肤,程菲想看看别处缓解一下眼睛,却忽然觉出不对。

“苍法医,下水道堵了!”

苍愆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这事儿已经经历过好多次,她觉得自己可以承担市局的下水道疏通工作,但是得多一份工资。

梁崇傲和苍愆重新疏通了下水道,等到尸体表面已没有淤泥,二人皆是腰酸背痛。

特别是排风扇的能力有限,解剖室的味道越来越浓郁。

比起死因,现在更急需确定的是死者的身份。

苍愆活动了一下肩颈,照例切开死者的颈部与胸腹腔,依次检查重要器官,均没有发现出血,接着便是盆腔。

“死者是男性。”苍愆给出结论。

程菲了凑过来,好奇:“可是,男性的生殖器腐败后不是会留下痕迹吗?这个人一点痕迹都没有啊。”

而梁崇傲正检查着死者下体,她手拿止血钳,神情认真:“被割掉了,而且是死后割的,没有出血现象。”

苍愆来到她身侧,瞧了瞧死者腿根处的皮瓣。

程菲猜测:“看来是有仇吧,会不会向上个案子一样,死者是个男同性恋?因为情感纠纷,所以被人割掉了。”

“小梁看一看吧。”

怪不得施月修挽留她,梁崇傲降临法医中心后,确实给苍愆带来不少便利。她的实力够是一方面,什么都不挑、不怕更是令人敬佩。

就是苍愆从事法医这么多年,也有不爱检查的部位。

而她做什么都面不改色,越来越像活佛。

梁崇傲如上次一样检查完,说:“应该不是男同性恋。”

程菲又懵了。

苍愆翻开死者的头皮,暴露的颅骨已经粉碎性骨折,对应部位留有挫伤。

她自言自语:“这么明显的截断。”

给完自己的判断,苍愆叫来程菲,让她判断一下致伤工具。

程菲犹豫:“应该是铁的吧。”

苍愆抬眼看着她,明显不满。程菲看了眼梁崇傲,握拳给自己壮胆,一脸肯定道:“没错,就是铁制工具。”

接下来,苍愆和梁崇傲给出了年龄和身高等指标,工作初步结束,等待乔枫眠手下的侦查员找到尸源。

立秋之后,温度下降得快,苍愆洗过澡,身体隐隐战栗。

太阳还没升上来,月亮也没降下去,苍愆站在楼顶远望,于晨光中凝视那片月白。她的头发没有吹干,残留的水滴在无袖牛仔衬衫上,滴在灰白的地上,颜色晕染开。

苍愆捏出那个扁盒,叼在嘴里,点燃,呼出一个又一个圆圈,飞向天际,散去角落。

燃了一半的杆枝被她拿在手里,藏蓝色的背景下,苍愆以手代笔,飘渺的红落在眼底稍有延迟,刚好绘出一个女孩子的模样。

滴在她后脖颈的水越来越多了,苍愆扬起脸,浅浅地吸了一口,伸出手,指尖湿湿凉凉,原来又下雨了。

左右白天没事,苍愆先回了趟家,留好纸条,悄无声息地开走了纪窈的车。

不是祭拜时节,花店都还没开门,她将车停在路旁,启动雨刷器,向后靠去静听雨声。一小时后,整条街的花店才陆陆续续地来人。

墓园沉睡着,笼罩着薄薄的雾,来者踏在青石板上,扰了数不清的人安眠。

苍愆带着花,一步步拾级而上,每一处似都沉重。她撑着一把黑伞,远远就看见云寒酥的墓前停了一个人。

阴凉的风将雾气与雨水一同吹在镜片上,苍愆摘掉眼镜挂在胸口,眯了眯眼,需要适应这个模糊的世界。

距离渐渐缩短,苍愆认出了那人是谁。

突兀又微不可觉的脚步声回荡在整座墓园,声音近了,淋在身上的细雨也少了,云济民睁开眼,发现了替自己撑伞的高挑身影。

苍愆蹲下身,伞很大,足够遮住两个人。

云济民的外表都湿漉漉的,好像刚醒过来,苍愆放下花束,递给她一包纸巾,蹲在风向一侧。

“云阿姨,您什么时候来的?”

云济民的嗓音也刚刚苏醒,她接过苍愆的好意,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靠着墓碑睡着的事实。左右看看,和蔼地笑着:“唉,真是年纪大了,随时都能睡着,诶?现在几点了?你怎么也来了?”

苍愆看不清地微拧着眉峰,同时不着痕迹地观察她,慢悠悠垂睫看眼手表,“快七点了,今天没事,所以想着来看看寒酥。”

云济民拍扫着身上的脏渍坐起来,身上还是那件浅灰色的外衫,她从心往外地叹息,每一寸苍老都是苍愆熟悉的亲切感。

“你们都还记得她。”

苍愆理所当然:“当然记得。”

墓碑上,照片的水渍割开黑白,云寒酥的笑靥一如往常,云济民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袋,里面是两个小孩从前爱吃的羊奶糕。

雨砸在伞面呛呛作响,苍愆的衣服没有袖子,看得云济民浑身发抖,她把自己的旧外套披在苍愆身上,故意说:“这么大了还不懂天凉要多穿衣服,别嫌阿姨这个旧啊。”

苍愆拗不过她,只好拢了下领子,低眉顺目:“怎么会呢?”

羊奶糕受了潮,口感稍逊,但不影响味道。还是小时候那样奶香浓郁,细细绵绵,极具观赏性的外表叫人舍不得品尝。

手里还剩三分之二,苍愆卷了下唇边的碎渣,看着云寒酥的照片犹豫不决。

会和云济民有关系吗?

还是只是巧合,而就目前的信息来看,二者确实毫不关联。

所处位置高,她的车后边停了一辆眼熟的suv,苍愆再咬一口,作为部下棋局的一方,她乖觉地试探道:“云阿姨,你最近还总去那个池塘吗?”

“去啊,阿姨退休之后总去,妄想能挽回什么。”云济民回答地十分自然,想必还不知道案子的事。

说不清是哪个条件出了问题,才导致事情走向悲剧。

如果苍愆能够亲自送她,如果乔枫眠没走火,如果云济民能早一秒开枪。

是判断条件错了,还是数据集里混进了不该有的东西。

“您有碰见过什么事吗?”苍愆将奶糕都送进嘴里,脸颊微鼓,引导话题走向。

自己的衣服早都湿透了,没必要打伞,云济民推着苍愆向前走两步,将伞撑在墓碑上方,仿佛不明白她的话中之意,很平常地问:“你是指什么?”

她的面上、眼里没有丝毫慌张和掩饰。

苍愆摊牌,低头搓掉手上的碎屑,“池塘发生了命案。”

云济民这才明了,眉头微动,发出两声由深处发音的笑,抬起粗糙的手,“你呀,刚才在试探我是吧?真是学坏了,不过是好事,谨慎点儿好。”

“诶?那我最近不能再去了是吧?不对,不仅如此,我还得回避。那这样不是反而染上嫌疑了吗?”

云济民退休前的几年一直因为别人之间的矛盾没有很大建树,逐渐也消磨了性子,沦为牺牲品,抱负无处施展。

从此不再关心案子,一天有一天的活法。

时间就剩那么多了,苍愆看出她不想沾麻烦,被别人打扰自己和寒酥相处的时间。

苍愆弯着眼睛赔罪,“云阿姨你又逗我,我哪里敢试探你,只是想向您取取经。”

“就以你和乔枫眠现在的本事,还用得着向我取经?”云济民眯着眼睛,明显不相信,她摆手,推辞道:“别说阿姨已经退休好几年,就是没退休也得向你们年轻人学习,上了年纪没能力就赶紧退位,还能留个体面,别净想整些有的没的,招人烦。”

话落,云济民向她道别,说自己要回家了。

苍愆不知道她在指谁,或者想要提点自己什么。云济民在蒙蒙细雨中走远,苍愆向一旁瞥了眼,说:“出来吧,别躲了。”

乔枫眠从墓碑后探出来,挂了一脸胆怯与尴尬。

苍愆伸进口袋,凝重地望过去,“你也听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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