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李丰之死

攻帝都城，战李丰的终于有了进展，在西城的暗探带领下，底层百姓爆发了非常大的动乱。

而西城的将士觉得这些百姓没什么战力，不必用太多士卒来镇压，杀了带头的自然就平息了。

所以一开始不被重视，甚至报告给李丰的时候也说的轻飘飘的。

直到西城门处被暴民放了火，并且那火用水泼不灭，士卒才惊觉这火应该就是传说中，削手魔女才有的‘天火’。

水泼不灭，沾身入骨，北蛮子因为这火死的奇惨，全部烧成灰。

这下子都不敢靠近，匆匆去找李丰，而趁这个乱子，有愿意为大夏献身的暗探，冒着火将西城门打开了。

莫鱼和高铁就这样带兵冲了进去，一路杀到城中，红色信号弹在天空如烟花飞起的时候。

已等多时的沈沫雪下令发起总攻，四个城门同时进攻，程锦攻东城门，她攻南城门，这是两个守卫最多的城门。

李丰才得到消息西城门有暴民，西城区都平民，他同样不在意地令一个将领去镇压。

就这么半夜的功夫，天上突然亮起红色的烟花，李丰心一惊，本能地觉得不好！

就在这时，四面城门的守卫接二连三来报：“陛下，西城门失守！沈氏的人马攻进来了！”

“陛下，南城门被围攻，敌人用了弩车和黑火，将士们抵不住了！”

“陛下，东城门的攻城机械前所未见，能直接将人送到城墙上，将士死伤惨重，还望陛下速派人支援！”

……

那能将人送到城上的机械，是科学院的兵工机械坊新出品的云梯车。

是由竹光姑娘给的图纸改进而来，其实竹光给的是消防员救火的云梯车，结果机械坊的官员觉得这当攻城的云梯更好！

便生产了出来，只有几台，杨芳华让人加急送来，刚好送到可以用来攻城。

那车底盘非常大，长长的升降梯能直达目的地，将士在上面走如履平地，最前头有铁板挡着，敌人的箭和火都伤害不到。

并且还能移动，简直是攻城利器！程锦看了一再感叹，早有这东西，北蛮子早被杀尽了！

当初沈沫雪成立科学院，重用工匠，天下人都在看她笑话。

女人就是女人，不重视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把下九流的工匠当个宝。

而现在科学院给出的东西，一件接一件，一件比一件中用，一件比一件先进。

那些看笑话的人，闭紧了嘴巴，假装之前的话不是自己说的。

就连一些童生、秀才之流的读书人，也放低身段，不再以进科学院为耻，反以为荣。

只有举人这类的还把自己的功名当个宝，等着新天子开恩科，好为官为吏，而不是和匠人同流合污。

却说此刻，有了攻城云梯和弩车、黑火，再则城中内乱越来越大，士卒想靠近城门先前平乱。

李丰亲自带兵出了皇宫，却见街道上全是暴民，拿着石头或是菜刀，与士卒战在一起。

这一刻，高高在上从不把平民放在眼里的李丰，才惊觉他们的力量有多大！

帝都城就这样破了，少年军第一个冲上城楼，将荆棘女王旗插到每一个瓮寨之上。

大广播四个城门地吆喝：“荆棘女王来了，降者不杀！”

李丰背着昏迷的褚承泽，骑上战马带着亲卫队想从东城门冲出，往东边出海。

他是琅琊出来的，琅琊的贵族都在海岛上有地盘，如那狡兔三窟，最后一窟便是海上。

李丰本能地想着往海上逃，他可不是项羽，败了就自刎，只要逃到海外，早晚能再杀回来！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东城门处是程锦，而程锦早就对这个接二连三轻视沈沫雪，伤害沈沫雪的人恨之入骨。

说实话，李丰若是面对沈沫雪，或求饶或投降，还有一线生机。

可他面对程锦，则连求饶和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程锦别的不论，唯有一点和沈沫雪很像，杀敌时，从不战俘！

因为敌人，全死完了。

李丰一路从城中杀到东城门，已经一身是血，最重要的是他还要护紧身后的褚承泽。

交给谁他都不放心，直接拿布条绑在身上。

他甚至都感觉不到褚承泽的呼吸声，心中却仍认定，哪怕是背着尸体，也要一起冲出去！

当他看到城门口是程锦时，很快有了新主意：“想必你就是丰州城主吧？

朕对城主敬佩不已，想必城主也知道，当初丰州被北蛮子围困，是朕不远千里前去驰援。”

程锦很淡定：“我知道！”

“想必城主还知道，朕从未为难过丰州，哪怕是丰州归附了沈氏，朕仍觉得，城主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英雄。”

程锦眼眸微眯：“我知道！”

“城主这样的人物，不该久居人下！特别是沈氏之下！

只要城主愿意追随朕，朕愿意天下共治之！

以河为界，悬河以北归城主，以南归朕。

天下从此二皇共治！”

程锦的嘴角微微扬起，本是低声轻笑，结果笑声越来越大，变成仰天大笑。

“天下！你眼中的天下太小了啊！”

李丰心一顿：“你这是何意？”

“想必你被困城中消息闭塞，还不知道，本将军是女王的未婚夫吧？”

李丰大惊，才想下令突围，不管怎么样还得试一试。

突然又想到一事，不禁也大笑起来：“城主既然是沈氏的未婚夫，却称其为王。

难道你二人以后要以女子为尊，她为帝，你为后吗？

哈哈哈哈，一代英雄，要在后宫绣花，以生儿育女为荣吗？

还是说你为帝，沈氏为后？

那就不知她那大夏臣民是否愿意，她那大夏千军是否诚服？

程城主难道没想过这个问题吗？就算你娶了沈沫雪又如何？不对，是你嫁给沈沫雪又如何？”

突然，程锦一举长枪，直指李丰胸膛。

李丰只当戳到他的痛脚，依旧劝道：“可你若与我联手，就不会有这个问题。

程城主想好了，今日朕死在这里，沈氏没了劲敌，她会很快称帝的！”

结果却见程锦一点也不心动，反而怒道：“别用你那脏嘴，唤女王的名字！”

李丰这才明白凭他完全劝不住程锦，他心中大骂，好好的男儿却没了脊梁，竟然愿意尊女子为帝！

可他骂的话还未说出口，长枪就击到了胸前。

李丰的马上功夫极好，而程锦的更不差！

两人一开始打的难解难分，可是过了几十招之后，李丰就力竭了。

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程锦，这人的力气怎么这般大！

招招如有千斤力般，而他背后还有个褚承泽，光是抵挡就已经用了全部力气。

就在他俩在东城门战的奋战之时，沈沫雪已经攻破了南城门，直接进了帝都城中。

全令夏军平息百姓动乱，再令秦军降者不杀，很快城中官吏皆投降。

而沈沫雪可没因为这些官吏投降就轻饶他们，男子先押，女子可以留在府中，但府中的粮食全部收缴。

想真正平息百姓的动战，还得有粮才行啊！

在莫鱼等人的配合下，很快城中平息了下来，有一部份大秦军逃出了城，高铁带兵去追击。

她这才问道：“李丰呢？”

莫鱼忙道：“被程将军堵在东城门。”

沈沫雪忙去东城门看，只见李丰的人马已经尽数被诛，只余他一人还在苦战。

而程锦似乎也不想让别人插手，要亲手杀了他。

看到沈沫雪过来，程锦忙道：“王上止步！”他怕李丰狗急跳墙，会伤到沈沫雪。

就在这时，李丰背上的褚承泽幽幽转醒，吐出一口血后轻声道：

“陛下，放我下来，你独自冲出去吧！

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见李丰不动，褚承泽又道：“为我报仇！求你，快走吧！”

李丰的手落在胸口的布条处，那里已经浸满鲜血，可他没有解开，而是绑的更紧了：

“要走一起走！”

要死，就一起死吧！可是突然间，李丰心中涌出极强烈的意愿，他不想褚承泽死！

他想让他活着，只有他活着，才会一直记得他！

看着身前的程锦大军，再看身后的沈沫雪大军，他已陷入绝境了啊！

他没热气球，也没有弩力，是真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突然，李丰笑了，笑的绝望。

他猛地转头看向沈沫雪，把程锦吓一跳，正想冲上去结果了他，却见沈沫雪抬手示意他停下。

因为沈沫雪在李丰眼里，看到了绝望和死志，这个人不用再打，已经是死人了。

“你有何话要说？”沈沫雪沉稳地问。

李丰一把解开胸前的布条，双手上的鲜血直滴，他抱着瘦弱的褚承泽道：“你救活他。”

沈沫雪看一眼面色青白的褚承泽，这人也跟死了差不多。

不过只是外伤，船舱里有抗生素，再有输血疗法，应该能救得活。

可是：“凭什么？他屡次与本王为敌，本王凭什么救他！”

答应老黄的是褚承泽愿意投降就留他一命，可这人是宁死不投降，留着也是个祸害！

李丰真切地道：“你救他一命，我保证我的人马不会在大夏生事。

你应该知道，天末楼的探子可是遍布天下的。若我俩都死了，他们就会祸乱一方。”

沈沫雪沉思片刻：“这还不够！”

李丰猛地抽出腰间配剑，横于脖上，褚承泽从心底发出一声哀鸣：“不要！”

李丰最后深深地看他一眼，无声地说了一句‘活下去！咱们俩个，总得有一个人活下去。’

就像褚承泽当初送别老黄时说的话一样。

总得有个人，活下去，替他看一看，这新朝，新的天下！

然后李丰透着决绝和刚毅，一抹剑刃，一股鲜血洒到褚承泽的脸上……

‘我还是如那项羽一样啊！’

‘可惜项羽还有虞姬同赴黄泉。’

李丰的弥留的眼神落在褚承泽脸上，他竟然露出一抹微笑。

‘不，黄泉路上我有千万将士陪伴，而你，一定要活下来……’

一代枭雄，就此自刎于帝都东城门口。

至此，沈沫雪一统天下！

……

老黄是在泰安城中休养的，这是他自己强烈要求的，因为他要见老莫。

就是合唱团的女老师，老莫伺候老黄直到他康复。

在老黄敲掉石膏终于能一地走路这一天，他在泰安城的花坊买了一束带晨露的花。

也不知何时兴起的，这情人之间流行送鲜花。据说是竹光姑娘说的，花能代表心意。

老黄觉得光是花为代表，那自己的心意就显得太便宜了。

他又去金店买了个金镯子，呃，别以为老黄是穷人，做杀手还是挺赚钱的。

这些年他又没别的花销，金银可存了不少，住院期间，已经托城中暗探帮他取了过来。

当他把花和金镯子送到老莫面前，极难为情地红着脸道：

“俺平生有三愿，二是愿能当合唱团团长。

女王已经准许了，以后楚州合唱团就归俺负责。

这三愿就是娶个娇妻生几个儿女，俺这岁数找个知冷知热的可心人太难了。

还好遇到了莫老师，你愿不愿意嫁给俺。”

莫老师慌乱中都没问他‘一愿’是什么？

而是低头扭着手指，跟才像个小姑娘一样结结巴巴地道：

“你是知道的，我以前是乐坊中的官妓。你不嫌弃吗？”

老黄一愣，抬手摸摸后脑勺道：“俺以前是杀手。”

老莫吓一跳：“啊？”

老黄呵呵笑道：“你瞧，咱俩以前的工作都不怎么好！都不合法呢！

现在你在泰安合唱团工作，俺在楚州合唱团工作。

大夏没乐坊，俺也没了功夫当了不杀手了。

你要不嫌弃俺以前的工作不好，俺就不嫌弃你。”

老莫忙摇头：“我不嫌弃！你这工作比我的强！”

“差不多差不多，反正都是不合法的。

那现在，你愿意嫁给我吗？”

老莫含泪点头：“我愿意！”

老黄扯过她的手就把金镯子套上，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喜道：“俺一辈子都对你好！”

随即心中一叹，俺老黄这辈子，就剩下‘一愿’没实现了。

而在这时，他听到城里到处都是百姓在奔走向告：“女王胜了！秦王死了！

女王胜了！咱大夏胜利了！”

老黄拉着老莫跑到大街上，看到士兵边飞驰边大声喊道：“大捷！帝都城大捷！

女王胜了！秦王死了！

咱大夏胜利了！”

老黄心喜的同时又涌现一股担忧，秦王死了，我家公子呢？女王有饶他一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