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除巫和海商大赚

这个春耕虽然帝国发生了太多事，幸而无别的天灾祸乱，也算顺利完成。

因为水车的推广以及兴修河道，百姓汲水灌溉方便了很多，不再像之前完全靠天下雨，想来今年秋收定是大丰收。

谷雨前后，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谷雨一过，家中田地重活算是干完了，剩下的小活或是留给老人妇人来干，或是请乡邻下田地时帮衬着看顾一下。

青壮便相伴回到工坊，要工坊干几个月到秋收，领到的工钱可以赶在年前修一下房子，给家里添置农具。

半工半农已经成了百姓家的标配，有些没有一技之长进不了工坊的，就进朝廷的工队。

春播之后，朝廷又开始大规模修路铺桥，栽林种树，都是从当地征招徭役，管饭还给工钱。

燕京城的工事更多，许多皇家标配的园林宫殿还未修完，沈沫雪制止了工部的提议，让沈林松将重心放在扩建燕京城上面。

皇宫修的再繁华，还是她和几个家人住，除了养蚊子以及需要更多的宫女来打扫，是真没啥用。

单凭这一点，百官到觉得有个女帝也挺好。

这若是男皇帝，早就修三宫六院，入驻七十二妃，三千佳丽了。

沈沫雪依旧喜欢出宫到处巡视，有时候出城看看城郊百姓和田地。

初夏庄稼长的青绿，大片大片的在风中摇曳，水车吱吱地不停的运转，有妇人在水车下面洗衣裳。

有孩童牵老牛和羊群来饮水，家养的大黄狗不断地在麦田里抓田鼠，叼到主人面前求表扬。

不适宜耕种的荒坡荒地都建了作坊，有小型的磨坊、铁匠铺，也有稍大一点的麻布坊织、瓷瓦窑之类。

每次出城，沈沫雪的心情就会变得极好。一切辛苦，在看到田园牧歌时，也觉得值了！

有时候去各司各部，甚至傍听刑部审案，有时则去医院、学堂、公园、图书馆之类的地方与学子们聊聊天。

更多的时候则是去军营，看他们军中训练，看军工坊的新式武器。

莫鱼负责训练空中，热气球基地建在一个大山谷中，热气球和黑火在这里生产、试飞。

就在她感觉大夏帝国正生机盎然地，在她的带领下走向新的纪元时。

总有一些腐朽的、恶臭的、先旧留下的旧伤疤，被新帝都撕裂后流下浓腥的血水。

一连六个御史参叶文朗，在岭南大肆杀人，引得民不聊生，已有几起百姓起义，被他大军镇压。

沈沫雪看着参本，表示丝毫未变，问御史：“可知原由？”

御史低头谨慎地道：“因为当地一些旧俗，叶州牧不喜，便强硬让百姓改过来。”

沈沫雪冷笑起来，笑的御史们战战兢兢，不知女帝是什么意思。

半晌沈沫雪的笑声变成咬牙切齿：“旧俗？

当地巫、僧、道四处可见，只因海潮季风，他们就以是‘龙王发怒’为由。

坑骗百姓财物不算，还有‘祭童男童女’‘祭龙王新娘’‘祭活人为龙仆’，先周时已不知坑杀多少百姓。

如今朕开国即下达废巫术之令，他们不仅不遵守，反而仗着天高皇帝远，在岭南一代大肆行巫术！

只春、夏两季，各地秘密举办的献祭仪式，已害死近千百姓！其中大半都是孩童！

叶州牧捉拿害人的巫、道，当众揭穿他们的罪行后斩首。

在你们这里，反而成了叶州牧胡乱杀人，目无法纪！

难道众卿是认同巫道之流？也觉得那每年的两次潮汐是龙王所为？”

众官员顿时吓的跪地道：“众等绝无此意！

臣等只是职责所在，据实上奏地方官员不遵法纪之事。

还请陛下明察！臣等并非诬告。”

沈沫雪冷哼一声：“彻查岭南行巫害民之事，是朕秘令监察院与叶州牧联手所为。

诸卿可有异议？”

翌日早朝，沈沫雪当朝将此案详说，由李玉成念报岭南至闽州沿海一带，巫、僧、道以献祭之名，害百姓之案例。

先周近三年的案例，竟多达万起！地方官员一点也不作为，凭由土著和这些邪人残害百姓！

大夏严厉禁止活人献祭，可去年秋到今年初夏，还是有许多巫婆私下引导百姓举行。

这一次的岭南大清查，是陛下早先部署好的。

百官震惊，怎么也没想到，在偏远之地还会有这么多活人献祭。

巫道邪僧残害百姓之案，自古皆有，只是王朝管得严些，他们就收敛一些。但凡松懈一点，他们就猖狂了。

“朕还只是诸侯王时，在泰安、楚州，严禁僧道来开寺，便是怕我百姓懵懂良善而被骗。

如今朕为天下之主，自知僧、道自古皆存，有善有恶，不该全面绝禁。

但是现在，朕允许有朝廷正式公文的庙宇存在，有文书度碟的僧道，传道。

那些邪僧外道，巫术之流，一律严查严禁！

凡是有危害百姓的，一经发觉，定即严拿，从重究处，决不稍为宽贷！

此政策由监察院和地方官配合堪查，若是朕再听闻一起活人祭事件。

上至官员，下至巫人，皆以谋杀罪叛决！”

至于旧时寺庙的田地房产不用交税此类特权，早在开国时就取缔了。

现在连士族官宦的田地都要交税，凭什么和尚道士不用交税？

本女帝行事，就是这么霸道！

全国禁巫活动，沈沫雪早就有心要弄，只是开国时朝局不稳，朝廷也没那么多正式的医生大夫入驻乡镇。

巫医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还是挺高的，他们会接生、算卦、看医、看风水、红白喜事都离不了。

沈沫雪早有布局，人口登记的时候就有将此类人登记在册。

对于正常的巫医、风水先生之流，只要没害人命，她可以留下。

但是那些邪巫，诸如养小鬼、请大神、养白仙……

坑百姓钱财，骗妇人贞洁，害孩童性命，怂恿活祭和邪典，暗中纳百姓入邪教者，趁此机会，一网打尽，全部清除！

实非沈沫雪心狠手毒，实则这些人暗中行事之诡异残忍，监察院调查的报告，杨芳华都不忍卒读。

诸如以少女之皮做鼓，能祈雨；少女落红做丸药能除百病。

出海前想发大财得向龙王祭上童男童女；割了孩童的舌头，或是戳瞎眼睛，从小教导，因为天残者更容易感受到仙人……

等等残酷巫术，让沈沫雪恨不得将这些人碎尸万段！

但是她很清楚，真正想杜绝，不光是杀这些邪巫，还要让百姓开智。

她用了一年的时间，大肆推广利民政策，推广医馆，动员大会、白皮书、合唱团等等活动。

潜移默化地让百姓改变思想，认知到这些是邪恶的行为。

而现在，正是收网的时候！

岭南有叶文朗，闽州有程锦，蜀中有四叔，巫术最严重的几个州，都有她最强力的执行者。

而别的州城，监察院也早就摸清，圣旨一下，全国统一收网，彻底除了这些害虫！

继越州士族为祸，女帝下旨杀了千人之后。这是第二次大规模杀人。

各州各城，凡是证据确凿，邪巫者，一律当众斩首！

鼓励百姓举报，一定要将其窝点查清除清，斩草除根！

有官员觉得可以不杀，而是叛为官奴，这不是缺人嘛，就让这些人干苦力好了，杀了多可惜！

沈沫雪却不这样认为，这些人就像病毒，传染性极强，留下就是祸害。

他们干苦力创造的价值，远远小于他们存在会引来的恶果！

这个夏天，全国性除巫活动，轰轰烈烈地举行着。

结果还不错，沈沫雪还担心会引起百姓反抗，暗中还让各地驻军准备着随时镇压。

没想到百姓到挺支持的，有些被巫人害死家人的，在医生当众解释他们的手段之后，更是恨不得生吃了他们的肉！

当然，也有一些对巫道非常信任的百姓，可在面对强悍的大夏朝廷，他们也只能将不满和怨气咽下。

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跟亲人小声骂两句：“这是不敬神！会遭天谴的！”

除巫活动持续了两个多月，进入了盛夏时节，全国各州才算全面消停。

至此，大夏再无活人祭，一切邪魔歪教都无法在大夏扎根。

程锦在闽州发现了一些从倭人那边传来的邪教，骗百姓协助他们在大夏生事，可惜还没发展多少人，就被一窝端了。

盛夏时节，大夏国发生的最大的三件事，其一便是事关所有底层百姓的除巫运动。

其二则是闽州海军趁着灭邪教的势头，出兵围剿海盗。

收获甚丰，虽然还未打到倭国，却将大夏与倭之间的海域全面收回。

其三是海上太平了一些，准备了半年的海商终于能出海了。

货物备齐，海上无海盗，岭南那边也跑出了几条商道，不用怕在海上迷失方向，或是货物找不到销路。

这条海航线被海商称为南洋线，其实就没跑多远，在东南亚一片而已，可也让海商们赚的盆满钵满。

那一船船的香料、宝石、金银矿石、粮食、稀珍木材……

每一船进了海港，百姓都跟看的发出惊呼，原来海外竟然有这么多宝贝啊！

“那里的人都跟猴子一样住在树上，偏偏他们得天独厚，当地雨水充足，一年四季都有太阳，水稻一年能熟三季。

把种子往田里一撒，什么都不用管，不到两个月熟了去割就成了。”

“何止啊！那满山遍野的檀木、黄花梨木、楠木……那些好木料，他们都砍来当柴烧！

特别是果树，种类多的数都数不清，结的硕果累累，有些果子比盆还大，能当饭吃能当水喝，还能榨油！”

“有些岛上的香料跟野草一样，天生天长的，丁香，肉桂，肉蔻……在燕京药铺论个数卖的香料。

在那岛上随便薅，随便捡。我们让岛上的人摘香料，摘几天随便给几尺麻布打发了。

他们都高兴的很，不过看他们那模样，到是在笑话我们不识货，把满山都是的野果子当个宝。”

说话间那水手从怀里摸出一把肉蔻，这东西在集市上的价格可是一颗两文钱啊！

而在那个香料岛上，熟透了落的满地都是。

头一轮随海船出海的水手们，本来是忐忑不安的，毕竟海外除了财富，还有海盗和各种未知的灾难。

而现在，他们很是庆幸自己随船出海了！

他们自己摘的香料，要交一半给船上，还要交税，可是剩下的也够他们就此丰衣足食了。

这批海船回来，上至投资人士族和富商，下至随船出海的水手，全都赚红了眼。

当然，因为海商税之高，也让朝廷的国库在女帝登基一年多之后，第一次装满了。

这国库满了，百官放心，但女帝却觉得，钱放着就是死物，得活动起来才行！

她又不是收藏家，不是守财奴。而是一国帝王，有了钱就该干活了！

基建的银子批下来，路往宽了修，运河挖起来。

现在有了黑火，修山路也不是问题。岭南、蜀中、滇州这些地方，山高峰险，道路如天陡。

没钱的时候朝廷舍不得投资太大去修路，现在嘛，女帝有钱，都给我修路去！

医院建起来，从州城往县、镇辐射。医生不够怎么办？

医学院开起来，提高医生待遇，加大招生，加大常用药物的研究。

……

这么大的帝国，要用钱的地方太多太多了，沈沫雪随便提几样当前最要紧的项目。

杨芳华就无奈地表示，国库已经空一半了，陛下别忘了自己定的三年期，不能急啊！

沈沫雪这才消停一点，百官同样松了口气，国库空虚的时候他们加班加点想法子。

国库丰盈的时候，他们还是加班加点地干活。

女帝是个工作狂，把下面的官员全带成了工作狂。

一扫前朝官员动不动就相聚饮酒看美人，再评一评各楼各坊的花魁。

而现在，妓院不合法，看美人的地方没了，只有茶楼能听听小曲。

各地的路修好了，帝国还不缺马，以前边远州城一个月才能到帝都的消息，现在十天就能到。

导致官员的工作量大幅度增加，特别是公务官员考试之后，那些下放到县的青年官吏们。

卯足了劲想干出一番政绩，动不动就提议改革，发展当地产业，搭上海船，让当地百姓富起来。

官员们欲哭无泪啊，太累了！在大夏当一年官，比在大周当十年干的活都要多！

女帝不能学学黄老的无为而治吗？反正也没了外敌，放任百姓不管，休养生息就行了啊！

凭什么百姓能休养生息，我们就得加班加点！

“各位大人，陛下怜爱大人们辛苦，特令御膳房送来宵夜。

陛下口谕，众卿辛苦几天，将各地夏收情况核实完成，朕放户部一天假！”

“谢陛下隆恩！”

瞧，干到戌时末了，赏碗面，还不让下班！

……

随船回来的还有一些海外农作物，特别是三季熟的稻种，让科学院的农科欢喜不已。

如果能在大夏种植，那大夏就再也不愁缺粮了！

北方有了玉米和土豆，南方有三季稻，大夏就能解释千百年来，各个王朝都时刻面临的缺粮问题！

科学院的发展太快了，临安那边很明显都不够竹光折腾了。

那妮子一个月写十封信，有八封都是问‘神仙爷爷’借书的。

书上的东西自不用多说，会在她挑选之后，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大夏。

沈沫雪已经在燕京城外批了一块地，足有近万亩，用于建科学院。

本来百官中有人反对，但沈沫雪态度坚决，并且把两块打算建皇家园陵的地给批了进去。

也就是说这该全是皇上的地，皇上爱给谁就给谁。

皇上要给长公主建学院，那是皇家内部的事，百官无权置喙。

不过为了不让天下读书人觉得，她这个女帝太过宠匠人，轻视读书人。

她就在科学院附近的荒地，批了三千亩建文学院。

只是她没让国子监或是翰林院的那些老古板当院长，而是请周老先生当院长。

因为周老先生从头见证了科学院的发展史，见识了先周腐败到灭国，再到大夏崛起。

他虽然也是大儒，却跟那些古板大儒不同，他愿意学习和接受一种全新的知识。

他也很清楚女帝要的是实干家，而非空想家和打嘴仗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