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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窦初开

宫里一如往常,只是若是走进细看,那红色耸天的高墙墙根上偶尔会看到细小裂痕,细小如丝,却如蛛网一般,只是宫人们来去匆匆,谁也不会关注那意识里固若金汤的宫墙。

“昨天晚上好大的动静,吓死人了,这该不会是老天震怒,派地龙来惩罚我们的吧?”

“胡说!惩罚你做什么,你是昨天昧下了贵人的糕点还是忘记打扫院子?我听在前头伺候的小德子说,外头的人都在说这是上天要惩罚咱们的主子呢!”

“主子?为什么要惩罚贵人?”

“笨!什么贵人!”

“咱们主子不就是贵人么?”

“这紫禁城里谁是真正的主子?”

“哦,那还用说,那当然是皇唔……”

“嘘!你不要命了!总之这事儿跟你这种小鱼小虾可没什么关系,就算真有,那也是跟着遭殃的份儿,我可是听说主子为了这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这事儿在宫里还是不要再说了,快走快走!”

……

两个小宫女低着头匆匆地走了,其其格就算再大大咧咧,也知道在宫里知道的越多下场就越惨的道理,回头对身后的嬷嬷道:“快走吧。”

赵嬷嬷出来迎其其格,脸上有一些疲惫:“格格昨天晚上受了惊吓,清早喝了一些安神的汤药还是睡不着,郡王不放心娘娘和格格,一大早便来了,这会儿正在里头陪她们说话呢,如果格格瞧见您来了,肯定特别高兴。”

果然,其其格一进屋,书仪格格便立刻起身快步走了过去:“我正跟七哥说到你,你就来了。”

其其格向书仪和醇郡王行了礼,便被书仪拉到榻边坐下,其其格道:“昨夜的事儿忒吓人,我来看看你。”

书仪点了点头,看着小脸煞白像是吓得不轻:“昨夜动静的确是大,我本来已经歇下了房中花瓶都碎了,可把我吓坏了。”

醇郡王微微皱眉:“书仪。”

这地龙虽不是闹在京中,却也给京中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宫里头也有了动静,因先前黄河改道闹得水患,加上这次的地龙,外头传出了这是圣上无德糟了天谴,朝中更有人进谏圣上写个罪己诏以抚慰人心,为此皇上发了好一通脾气,惩戒了几个言官,一下早朝,谁也不敢再提这件事了。

书仪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我也就私下说说。”

醇郡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向了其其格,问道:“你家中如何?可有人受伤?”语气有些关切,又有些局促。

书仪点了点头,语气急切:“我刚刚便跟额娘说,这事忒可怕,宫里都有了损耗,更别说宫外,你和家里人也吓坏了吧?”她还想问,苏赫他……怎么样了?

书仪问不出口,她这样的身份,也不许她问

其其格摇了摇头:“我家倒是没有人受伤,我阿玛早年在旗内也遇到过这事儿,所有早早就把我们叫到了院子里,哥哥他也是……对了,这肉脯是之前哥哥给我尝过的,我吃着极好,便买了一些。”其其格接过嬷嬷手里的纸包,解开了绳子,露出里面深红色撒着芝麻的肉脯。

书仪垂眸,双颊微微泛红,又抬眼瞧了一眼那肉脯:“贝勒的眼光一向是极好的。”

……

其其格今日没有留在宫里用膳,稍微坐了一会儿便起身道:“额娘昨日也受了些惊,我是趁着她睡下了出来的,我先回去,等过几天再来找你。”

醇郡王站起身:“我送送你。”

其其格点了点头,也没太在意,从前若是醇郡王也在书仪这儿,他也会替书仪送一下的。

不过这小古板实在无趣,一路无言罢了。

其其格跨过门槛,对醇郡王行礼道:“王爷,就送到这里吧。”

按理来说,醇郡王通常会说一句:“嗯,路上小心。”今日却有些不一样:“左右我也要出宫一趟,不如送你到宫门口。”

“有劳王爷了。”其其格走在醇郡王的身旁,有些拘谨,心想这个小古板在身旁还真有些不自在。

“其其格?”

“嗯?”其其格抬头看这醇郡王,坦坦荡荡,倒把醇郡王给看地有些脸红了。

醇郡王红着耳根子,有些吞吞吐吐:“你……你这几日要小心,离房檐远些,保不齐还会不会闹昨晚那事儿。”醇郡王说完这话好像很自恼似的,皱了皱眉。

其其格觉得莫名其妙,行礼道:“谢王爷关心,我知道了。”

“你我不必多礼……我是说,你同书仪那般要好,我是她的哥哥,你在我这儿,也不用太拘谨。”

“礼不可废,这里来来往往的宫人那样多,若是瞧见我对您不敬,那可就麻烦了。”

其其格心想,我瞧见你,就像是瞧见了一部活的《礼记》在眼前晃悠,能不拘谨么。

“你、你说得对。”

醇郡王又深吸了一口气,好似鼓足勇气一般:“其其格?”

其其格最厌烦吞吞吐吐,直截了当的问道:“王爷还有什么事?”

男子汉大丈夫,这般吞吞吐吐的实在不像样子,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是有求于我父兄?其其格想着。

醇郡王不敢看她:“你……你将来会入宫吗?”

“啊?”其其格没反应过来。

醇郡王怕她误会,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记得八旗女子皆要入宫选秀,而书仪终有一日要嫁出宫去,若、若你进宫,书仪便又要一个人了。”

平日里挺正经的一个人,怎么今日提这些令人尴尬的事,其其格有些恼,嫁入宫中她自然是不乐意的,但念在郡王这个哥哥也是真心疼妹妹的,便回答道:“我怎会知道,祖宗礼制自然是要遵循的,我总不至于为了不入宫连累了宗亲。”

她不愿意?

那……她为何不愿意?

醇郡王思前想后,还是问了出来:“你……可是为了什么人而不乐意?”那日额娘问过他可有什么喜欢的女孩子,他知以他的年纪,该物色福晋了。

其其格难得双颊泛了红,没好气地背起了礼法:“哪有什么劳什子人呀,自古男婚女嫁需听命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爷您今天是撞了邪么?”

醇郡王竟真顺着其其格的话认真地摇了摇头。

其其格撇了撇嘴:“王爷休要再说那些胡话了,我先走了。”说完,其其格便加快了步子快步走了。

醇郡王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人已经走远了,不过好似心情有阴转晴了似的,嘴角偷偷上扬,好似腼腆的笑。

“真不知道那小古板今日是发了什么风,竟说这等不体面的话!”其其格双颊嫣红,提着衣裙麻利地上了车,边上车边抱怨着。

“格格小心摔着。”嬷嬷毕竟多活了这么些年,那少男少女的心思她怎么会看不透,随着其其格进了车,笑道:“醇郡王那是存了心思,提前来问了格格,若他日您真一声不吭的入了宫,他怕是要后悔莫及。”

其其格自然猜到了嬷嬷的意思,垂眸用手指缴着手中的帕子,脸上未退下的红晕更胜:“他后悔个什么,我若是真入了宫,他便要唤我一声嫂嫂,他是怕抹不开面子罢!”

嬷嬷笑道:“格格休要说这话,您要真存了进宫的心思,现在脸红个什么?”

其其格用手背贴了贴自己微微发烫的双颊,嗔怪道:“嬷嬷又拿我说笑!谁会喜欢那小古板、闷葫芦啊!若真跟这样的人成了亲,不得闷死。”

嬷嬷捂嘴偷笑:我们格格长大咯!

回了府,其其格的面色恢复如常,提着一袋肉脯便往苏赫的院子里闯,却只见了披着衣服的完颜亭白,和站在他身旁伺候着的小安子。

“亭白哥哥。”其其格叫了人。

完颜亭白拱手行了礼:“格格。”

“亭白哥哥不必多礼。”其其格客套了一句便四处张望:“我哥呢?”

完颜亭白的身子骨还有些虚,轻咳了两声,看了一眼小安子。

小安子道:“贝勒他出门去了,说是有要紧的差事,一时半刻回不来。”

他今天又不当差,哪有什么差事呀,分明就是去找未来嫂嫂去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捂那么紧,早晚有一天我能找到是谁!

其其格心里犯嘀咕,提着纸包递给小安子:“也没什么事,我在正阳楼那儿买了些肉脯,亭白哥哥你也尝尝。”其其格把东西送到便走了,还要给额娘送些。

福晋知其其格是从苏赫的院子里回来的,皱了皱眉,嘱咐道:“今后你少去你哥的院子,如今亭白在那院子里养伤,男女有别,你一个姑娘家少往那院子走。”

“我知道了,我只是想给我哥送点东西,我还给您带了呢,上次哥哥带回来的肉脯我记得您也说好吃,这次路过便又买了些,给您尝尝。”其其格点头敷衍,摊开来手里的纸包,想了想又道:“那等将来亭白哥哥搬回自己家了我再去送吧。”

福晋颔首垂眸,抬手用帕子捂嘴,莞尔道:“小傻子,男女有别,你哥也是男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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