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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

苏赫这样没头没尾的话,穆烈却听懂了,他没有觉得失落,反而松了口气,他踮起脚尖,轻轻拍了拍苏赫的后背,道了一句:“没关系,哥哥,我原谅你。”

只要你原谅我就好,这句话穆烈没有说。

他暗自想,哥哥定然已经去过了教堂底下的密室,而司祭那个蠢货,已经暴露在了哥哥的眼前,他的作茧自缚,已经让哥哥发现了那些货物。

想必哥哥如今所有的怀疑,全都集中在了那批货物上。

穆烈这般想着,却被苏赫的声音给拉回了现实:“星星?”苏赫叫道。

穆烈回了神:“嗯?怎么了?”

苏赫问道:“星星,虽然我问这个不合适,但……你知不知道你们教堂底下有个密室?”

穆烈眨了眨眼,如实的回答道:“哦,你是在说那很大的‘地窖’吗?我知道呀。”

“你知道?!”苏赫有些惊讶,不过他对于穆烈将那个密室称作“地窖”,并没有觉得有多惊讶,毕竟,他的星星单纯又善良,一定不会知道那些道貌岸然的俄国人做了什么。

穆烈再次点了点头,随后又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苏赫:“对呀,我好歹也在那里断断续续地住了十几年呢,怎么会不知道?”

苏赫若有所思:“也是……”只是若是苏赫稍稍对穆烈再次起了疑心,他就会发现,穆烈的眼睛瞥到了一边,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穆烈并不想和那见不得光的密道扯上联系,他急于撇清关系一般,欲盖弥彰道:“那还是我小时候和伊万大叔玩捉迷藏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那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苏赫若有所思,又问穆烈道:“那星星,你知道整个教堂里,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知道那个密……地窖吗?”

穆烈总不能说“你看到的那个密室是整个教堂‘公开的秘密’,还有更加隐蔽的密室呢”,他假意想了想,道:“那个地窖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放过东西了,我只记得小时候进去躲藏的时候好害怕,后来就不敢再靠近那里了。”

苏赫有些心软,他听闻穆烈会害怕,连忙想说:“不怕不怕,想不到就不要想了。”

只是他还未开口,就听到穆烈又说道:“传教士们一茬换了又一茬,是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地窖的,当初伊万大叔也没有找到我,说不定只有我知道呢!”

苏赫确在心里默默摇了摇头——不,除了你以外,至少还有两个人知道那密道。

可这会是教堂里的谁呢?不是星星,不是那些短暂停留在清国的传教士,也不是已经待在这里几千年的伊万大叔……

还有一个人!

苏赫想到了一个人,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问穆烈道:“星星,你们教堂里最大的头儿是谁来着?”

穆烈颇为傲娇的心想:当然是我——列奥尼达·尼古拉耶维奇·穆拉维约夫!不光是穆拉维约夫伯爵的儿子,而是我自己——列奥尼达·尼古拉耶维奇·穆拉维约夫!

但穆烈颇为乖巧,眼中又流露出来了恰到好处的崇敬,答道:“当然是大司祭了,他可是能和神明对话的人。”虽然他的心里对现任大司祭无限鄙夷。

“对,就是大司祭。”经过穆烈一提醒,他想起来该怎么称呼那位胖乎乎的中年俄国人了,又问道:“他来清国有多少年了?”

穆烈掰着手指认真地算了起来:“第一位是我的教父大人,他并没有陪伴我多久,后来我便回了俄国,等我回来,便见到他了。”

“那倒是挺久的……”发现那密道应该也有可能。

穆烈大概知道苏赫的后半句话会说什么,他连忙点了点头:“是呀是呀,大司祭他在清国有好多朋友呢!”

“好多朋友?”苏赫微微挑了一下眉:“那你有见过他的那些朋友吗?”

穆烈道:“大司祭很忙的,他很少在教堂里和朋友们见面,不过我之前出去吃好吃的的时候,曾经在酒楼里见过他的那些清国朋友,大司祭的清国朋友都穿着很华贵的衣服,手上也非金既玉的,看上去比哥哥还要有钱呢!”

苏赫虽然身为贵族,但作为一个“街溜子”,最起码是昔日的“街溜子”,穿着寻常衣服也是可以理解的,但……

“什么?!星星你竟然独自出去吃好吃的不带我!”

穆烈一句感情充沛的台词卡在喉咙里:“……”哥哥,介是重点嘛!(请用天津话读出来!)

然而看着苏赫这可怜巴巴地大狗狗一样地眼神,穆烈又心软了,毕竟这也是一句假话,他有些心虚道:“之前不是没和哥哥相认嘛,后面都是和哥哥一起吃的。”

苏赫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像话。”

既然苏赫一句话打断了,穆烈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而苏赫在静下来以后,也发掘道了不对劲的地方——和大司祭见面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再结合那批货物,那些人很可能是开黑·烟·馆的,虽然朝廷上明令禁止了不能贩卖那东西,可有多少人能拒绝那东西所带来的丰厚的利润呢?而那些清国商人和那大司祭见面,说不定是要“进货”。

……嗯,这怀疑还落到了司祭自己的身上,穆烈看着苏赫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想——想来哥哥已经把大司祭的行踪告诉那恭亲王了吧。

……

其其格刚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门:“诶呀,忘记告诉哥哥,阿玛说他要回来了!”

她刚想往回跑,却转念一想:“不如我明日再来一趟,也好多个理由再出来一次。”她还没有跟小嫂嫂看完那话本子呢!

其其格这般想着,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简直妙极了,便又欢欢喜喜地上了马车。

而令其其格没想到的是,早在她出王府的时候,她的行踪便被蹲在王府外头的袁疏筠的丫鬟禀报给了自家主子。

上次袁疏筠来给其其格送回礼,恰好碰上其其格在苏赫那里,让她扑了个空,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袁老爷对她这个嫡女已经表现出来了赤裸裸的失望。

袁疏筠最近在府上的日子过得很不好,甚至比往日里的月例克扣,还要加上各式各样的嘲讽,甚至连那姨娘母子的下人都敢明目张胆的在他们母女身上踩一脚。

袁疏筠忍不了了,她派了自己信得过的人,日日在王府外蹲守,只要一碰到其其格出门,便立刻回来禀报。

此刻袁疏筠正在抓紧打扮着,袁夫人也做好了精致的点心,她忍不住嘱咐自家女儿道:“这次前去,你便是为了送这新制的点心给福晋和格格尝尝鲜的,其他的莫要多说。”

袁疏筠不解地问道:“我不该提一提,赏赐给格格回礼时并未当面答谢,此番是为了再次表达谢意的吗?”

“蠢!”袁夫人毫不怜惜地骂着自己的女儿:“你以为你这样说,便能见格格一面了?”

袁疏筠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不能吗?”

“笨!”袁夫人再次冷着脸骂道:“你当王府的人都跟你一样的傻?你这样除了能告诉人家,你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到福晋和格格以外,其余地什么也得不到。”

袁疏筠有些迷茫了:“可若是这样,王府收下了糕点,而我却又没进去王府的门可怎么办?”

袁夫人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一次不行,隔几日·你便再送一次,你当凭借着你父亲的地位,咱们第一次的时候能叩开那亲王府的大门?不过是福晋仁慈罢了。”

袁疏筠却有些不甘心:“可如果是那样,我要被那女人疏词他们笑话死。”疏词,便是袁府里最得宠的姨娘所生的孩子、袁老爷最疼爱的女儿的名字。

袁夫人瞥了一眼自己这沉不住气的样子:“找什么急?这么多年都忍过去了,再忍几天又何妨?”

袁疏筠抿了抿唇:“可是这不一样啊……”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我已经体会到了被人捧到云端的感觉,又怎么还能忍受得了泥土里的滋味?

袁夫人似是看出来了袁疏筠的心思,淡淡道了一句:“有什么忍不了的?就算再被人捧到云端上,也不要得意忘形,切记云下边便是土地,是会摔死人的。”

她说着,便将食盒塞进了袁疏筠的手里,又道:“你要时刻记得,要时时刻刻在云下的泥土上立一个梯子,这样才不会摔得太惨。”

袁疏筠还不是很明白这句话,她只是乖顺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袁夫人摸了摸袁疏筠额间的碎发,只有在这时,才会露出了慈母一样的模样:“乖女儿,你要记得,娘不会害你。我的女儿,值得更好的,不该在泥土里活一辈子。”

袁疏筠用力地点了点头,便提着食盒出门去,母亲说的话,在她的心中只留下来了一句——她值得更好的,不该在泥土里活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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