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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Thefirstmasterkey(其一)

这一天,瓦内萨·勒·布赫走进议会议事堂时心情相当不安。

一般说来,如果她从三个候补中被上司维克托·墨洛文召唤去工作,她就必须在包里备上避孕套。

对瓦内萨来说,弗罕卡斯环境公共对策研究署所长的秘书也许是个有社会地位,能接触人脉,接近权力的职位,但那绝不是一个有尊严的人应该干的事。

当然,如果瓦内萨硬要正当化自己为这个高薪职位忍受潜规则的事实,她也可以说,是因为她的两名同僚的姿色确实不如她——毕竟她的工资比另两位高是事实。可如果是那样,墨洛文应该老老实实地给她一个至少是情妇的头衔,而不是借着职务之便对她这样那样。

在瓦内萨看来,自己付出着这个职位不应该付出的东西,虽然获得的也是这个职位不会给她的回报,但这付出与回报之间既然存在因果关系,就值得安定化。毕竟今年的她已经32岁,再过几年今天她的同事的位置就是她来坐了。

因为这个原因,瓦内萨和墨洛文上一次不欢而散。当然,她不“非常”担心职位还保不保得住——假如瓦内萨被开除了,她就会以墨洛文向自己强要性行为向劳动者协会请求维权。事情一旦传开,墨洛文作为官僚的能力即使不被质疑,也会被其他官员保持距离,而这对于一名政客来说是致命的。

但是瓦内萨确实担心,她害怕墨洛文一时兴起给自己塞一笔所谓的精神损失费,然后切断这条地下关系,让她“正经”地做秘书应该做的工作。那才是她真正地被吃干抹净且一败涂地的结果——尽管在旁人看来,她应该为从一个被男性压榨的地狱里爬了出来而感到高兴才对。

不如说,正是因为别人会这么看,所以瓦内萨才更恐惧这种可能。

因为大家觉得她是“受益者”,就不会来尝试帮助她——然而站在她的立场上想一想就知道,失去了这层关系的她毫无疑问是被弱化了的。哪怕女权运动在这议事堂里获得了胜利,瓦内萨自己也是失败的。

那些叫嚣着女权的运动家们的眼光总是只在解放女性那块地方打转,他们砸碎男性建立起的一切,然后在焦土的正中央对被解放的女性说“干杯吧!为你的自由!”。

总之,回到议事堂的瓦内萨在墨洛文走进办公室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地向他道了早安。

墨洛文听到她的早安,停下脚步将胸口转向她微微鞠躬。

瓦内萨受宠若惊,但心中更加不安了。要知道,墨洛文应对她的行礼,从来都是一个点头完事儿……这种像津谷国一样充满距离感的行礼方式,在弗罕卡斯是极度少见的。弗罕卡斯的常见行礼是亲吻对方的脸颊,哪怕那是异性——

“勒·布赫,布鲁诺女士……文森特·布鲁诺的妻子,我记得是叫克莱艾蒂?她的档案最后是经过你的手,是不是?你还记得你把它放在哪里吗?”

墨洛文鞠完躬,向她问道。

瓦内萨的眼少许惊奇地瞪大,在马延河的废水泄漏事件发生后她以为墨洛文会优先让自己草拟对议会的报告书,结果他问自己别的女人的事儿?什么鬼?

“呃……当然,我当然记得。先生,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不需要问我,直接命令就可——”

不要责怪瓦内萨这卑躬屈膝的模样,要知道墨洛文从来不“问”她任何事情。这也是一个政客的素养之一——你“问”别人,就会让别人自以为有编纂回答的“权限”,而如果你“命令”,立场差能为你解决很多事。

瓦内萨习惯了墨洛文之前的做法,现在突然给她改变作风,那她就很难不胡思乱想这是不是给她吃左迁的征兆了。

“把她的档案给我,和她有关的所有卷宗。”墨洛文说完便要抬腿往办公室里走。

瓦内萨追问:“马延河第三水库的——”

“先是布鲁诺夫人的档案。”墨洛文停下脚步回了一句,“我会在办公室里等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瓦内萨放心了不少——墨洛文果然还是需求她的。所以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坐到桌前,瓦内萨深呼吸一口,拉开办公桌右手边第二个抽屉,抽出了从下往上数第二本文件夹。

我相信细心的读者已经发现了,墨洛文的头衔是环境对策研究署所长,也就是说,是个研究机构的长官——他不应该在议会的议事堂里有办公室。

当然,议事堂严格地说只是片地,是个设施,如果没有保安和门锁,流浪汉说不定都能睡在里面。我的意思是——让谁不能去哪里是权力,让谁能去哪里也是权力。

墨洛文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参议院的多数党在各省竞选席位时就向选民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对环境气候问题保持严肃对待。

至于他们有没有这么做,墨洛文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每周的周一和周四都要到议事堂述职,把那个姿态先做给媒体看。

是的,每周,你没看错——述职能每周述两天。

周一讲各个省份的环境问题,周四讲各个企业的指标。

当然这也只是明面上的工作安排,实际上墨洛文要干的,大多数时间只是到议事堂露个脸而已。墨洛文的三个秘书中,除瓦内萨以外的那两个专门负责这些公务,而她,说得不好听一些,只不过是墨洛文不得不出现在议事堂时打发时间的玩具。

既然不是一个光彩的职位,那么当然,她也负责分享墨洛文不太光彩的信息。具体说来,就是墨洛文的幕僚们的黑材料。

说到这里你可能觉得奇怪,墨洛文就是个给议会打工的学者不是吗,他也有幕僚?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要么就是没有接触过权力,要么就是学历不超过学士。

墨洛文是掌握着对议会的环境决策案的影响力机构的头头,这意味着他一只脚踏在政界,一只脚踏在学界。

学术界的权力争斗一点不亚于政界,而糟糕的是,政界的党争会有人监管,学界——就像你都不知道有这件事一样,你说呢?

你可能会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呗,那又怎样,学者还能跑到我们日常生活里来抽我们大嘴巴子不成。

我举个再简单不过的例子好了:在学者们痛声疾呼砍树造成的水土流失造成严重环境问题的时候,他们从来不去看一次性筷子解决的公共卫生问题。如果有人提出这方面的质疑,他们就装没听见。更糟糕的是,如果木材出口有利可图,那一次性筷子是不让用的,但树,还是照砍不误。

这就是学者的派阀斗争的结果,学界——以及社会变得只认同一部分“看法”,用那个看法不能解释,甚至自相矛盾的事即使发生了他们也不去看。然后,如果最后事实证明确实这个“看法”是错的,他们就对提出事实的人群起而攻之,哥白尼李森科我相信你们对这套剧本已经很熟悉了。

不过我扯远了,回到瓦内萨身上,这时的她已经把克莱艾蒂的档案整理出来了。

克莱艾蒂和文森特是在弗罕卡斯首都大学环境管理与调查研究科的硕士课程期间认识的。硕士毕业后,克莱艾蒂为一家重工业生产商做顾问工作,文森特读博。然而克莱艾蒂很快就发现,她的那家公司有后台,根本不需要环境顾问,雇佣她的唯一目的就是在应对监管时证明他们设立有这么一个职位而且正在行使机能。

之所以挑选的是她,是因为她不是博士文凭,又是女性,能用来克扣薪酬的要素全齐活儿了。

克莱艾蒂自然不能忍受被当作花瓶,便提出辞职。结果对方反而倒打一耙,以违反合约和泄露机密为由扬言要她赔钱。双方差点闹到法庭上,所幸最后还算是调停成功,总算还是私了。但老公司终究还是把她在业内的名声彻底搞臭作为报复,逼得克莱艾蒂不得不离开重工业最后去和轻工业打交道去了。

你一定又会问了,这一章歪楼歪得还不够狠吗?怎么从瓦内萨的工作讲到弗罕卡斯的竞选,最后又讲到布鲁诺他老婆的黑历史上去了?

这是因为……布鲁诺和克莱艾蒂之所以会结婚,是因为克莱艾蒂因为这件事心情不好了好一阵,而文森特·布鲁诺乘虚而入把她拿下了。而另一方面,那家把克莱艾蒂赶出业界的公司呢……它的后台就是环境公共对策研究所。

你以为一件事一件事之间是分开的?其实全都连在一起哒!

而在整理档案过程中回顾了这些事件的瓦内萨,唯一的感想却与这些权力无关,仅仅是羡慕嫉妒恨。

别人丢了工作能换来个老公,她呢?她要是现在吃降职,能换来个男朋友吗?

瓦内萨在学生期间就没谈过恋爱。倒不是她长相不够有魅力,只是……没有机会。

瓦内萨既不是高岭之花,也没到下里巴人的程度,做过小姑娘的梦,也当过没有梦想的咸鱼,一个非常普通的理科女而已。你要是把她这样的人写进大陆东侧诸国的网络小说,那就是女主人公的基础配置,可是现实和文学的差别是残酷的,“只要你在人均程度以上,就能在人生中至少有过一个男朋友”这种程度的推测,只要没有人负起责任给你把它变成现实,那就是一张空头支票。

然后,这么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瓦内萨,现在在做上司的,“名分都没有的情妇”。

但,不管怎样,别人的恋爱再怎么眼红也是别人的,就好像看再多的网络小说也不可能看来一个男朋友一样,所以瓦内萨也只好苦笑两声作罢。

她看了一眼钟,现在大概是上午10点半,正好夹在工作开始与午餐时间正中,可以借着送档案进去的时机给墨洛文泡杯热饮。

瓦内萨打开橱柜门,取出袋装的咖啡豆,想了一会儿又放下,拿了旁边的茶叶。

须臾,瓦内萨推开墨洛文的办公室门。

墨洛文正在办公桌前写着些什么,闻声抬眼,正看到解开了衬衫领口纽扣的瓦内萨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辛苦你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

瓦内萨将托盘放在墨洛文面前的书桌上,还特地些许地弯下身露出锁骨处的雪白。

然而墨洛文只是没有注意到似地咕哝了一声谢谢,端起托盘上的红茶啜了一口,便打开了一起被瓦内萨放下的文件夹。

瓦内萨垂下眼,看上去有些神伤。她踱了几步站到办公室门口前,将手搭在门把上沉默了一会儿,又转身望向墨洛文。

“……你不是墨洛文是不是?尽管你装得很像。”

墨洛文抬眼看她一眼:“不要开无聊的玩笑。”

“你骗不了我,墨洛文喝了红茶会反胃,所以他从来不让我给他泡茶。”瓦内萨只是兀自接着说道,“听着,因为某些原因,我现在想尽量不给他留下整我的把柄。如果让他知道,他不在的时候我给一个装扮成他的模样的人泄露了他的资料,我会摊上事儿。”

墨洛文不答话。

“如果你保持缄默,那我出了房间就给保安打电话了。”瓦内萨又接道,“但是我不希望任何其他人知道这件事,能私了那最好。如果你有不叫保安也能解决问题的方案,我建议你现在就说。”

墨洛文眯缝起眼,发出了好像嘲讽又好像无奈的干巴巴的声音。

“勒·布赫小姐……你以为我说‘不要开无聊的玩笑’是为了谁?你以为跟我说这些话,墨洛文就听不见吗?”

他长吁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冷笑还是叹息,

“你不说这些我还有办法帮你,现在你把话全说得一清二楚,那就回天乏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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