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胤秦指的那位宫女，是头上珠花最素的一人，甚至耳朵上都没有装饰。
被皇上一指，当即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虽然那日守在太后寝殿门口，也不过是日常作为公主跑腿的惯了，不能离太远。
因此五日前在花园里的时候虽然也在场看到九公主与楚宁公主吵架，但当时的场景与秦皎兮两位宫女说得完全一样啊，她还能补充什么？
至于九公主在太后寝殿告状的内容，她在门口确实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因为当天她忙着看门口另外两位为了一个侍卫吵得不可开交来着。
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奴婢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蒙胤秦蹙眉：“叫什么名字？”
宫女：“奴婢姝姝！”
蒙胤秦按住不耐：“五日前在凤梧宫前花园，九公主与楚宁公主在吵什么？”
姝姝咬着牙关：“没、没吵什么…奴、奴婢没听清！”
蒙胤秦看向其余三人：“你们说说，五日前九公主与楚宁公主吵架的时候你们可在场？姝姝可在场？”
就在蒙胤秦审问姝姝两句话的功夫，九公主那奶娘拼命朝太后递眼神，又悄悄掐了剩余三个宫女几下，顿时，太后意识到不对，三个宫女也反应过来，这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但不管怎样说都都得按照九公主的习性来说吧？否则岂不是小命不保啊！
因此听到皇上追问，那日能跟着九公主入寝宫的宫女赶紧开口道：“奴几人在场的，但姝姝站得远些，没听清！”
太后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奶娘一眼。
奶娘也一颗心落下，瞬间为自己的机智洋洋得意起来。
不用问，事后必定会有重赏！
那宫女也眼尖，磁轭对上了太后的目光，当即硬着头皮继续道：“回皇上的话，那日九公主与…”
“你闭嘴！”
蒙胤秦再度打断她，指着她身旁另一个宫女问：“你可在场？”
那宫女咬了咬牙，摇头：“奴、奴婢站得也远了些…”
剩余一人同样看清了太后与奶娘的眼神，心里已在思量了。
她们几人能贴身照顾公主，定然不是愚笨的人，于是胆大的抬起头看向蒙胤秦。
蒙胤秦刚好也朝她看来：“你说！”
这宫女立马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五日前与九公主一同路过凤梧宫的花园，确实瞧见楚宁公主与商公子…抱在一起，所以九公主上前训斥了几句，谁料，楚宁公主便与我们公主吵起来了！”
蒙胤秦点点头：“然后呢？”
宫女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奶娘，却见奶娘暗暗指了指皇上的背。
她想起臧妍日常骂秦皎兮的内容，咬牙道：“公主说她是皇上唯一的公主，所以…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九公主管不着！”
至此，蒙胤秦这才看向最先被太后指出来的那宫女，问：“是这样的吗？”
那宫女赶紧补充道：“大概是这样的话，锦绣她脑子不好用，平素公主的吩咐都经常记不住，所以还有好些话都说不清，奴婢记得，当时楚宁公主还说了，她就是要与商公子在一起，哪怕商公子喜欢我们九公主她也不会放手的！”
五日前的事情，说实话她也不记得多少了。
毕竟在太后寝宫的时候，都是九公主私底下与母亲撒娇的场景。
她们这些下人不可能凑太近啊！
奶娘闻言，硬着头皮上前道：“回皇上的话，五日前的事情宫女们可能都记不起了但老奴却是实实在在记得，当时两位公主吵架，老奴也很担心啊，所以想去劝着，才听到楚宁公主说，有她父皇在，她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还说我们九公主啊，这辈子都别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大概意思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奶娘抹了一把汗，又看向太后。
见太后眉头总算舒展，才暗暗松开了肩头绷紧的皮。
见状，那叫做锦绣的丫鬟赶紧道：“确实如此，奴婢此刻也想起来了，当时两位公主吵架时，奴婢们都吓坏了，就在一旁听着这番话的！”
另外三人也只能伏地道：“奴婢也想起来了，两位公主确实是这样吵架的！”
却听蒙胤秦又道：“很好，既如此，你们当时可都站在你们家公主身旁，听着她们吵架的，对吗？”
几个宫女齐齐点头，就连奶娘也点头：“那可不？老奴通常是不会轻易离开我们公主半步的！”
这也是太后娘娘最满意她的一点了。
蒙胤秦看向剩余几个没开口过的宫女：“你们呢？两位公主吵架的时候你们也都站在一旁守着？”
几人面面相窥，实在不明白皇上此刻还纠结这些做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道：“奴婢们确实都站在九公主身后…”
太上皇转头看了看天色，天照草只需日落后，就会渐渐毒发。
但毒的性能要在子夜才会发作开来。
虽说此刻距离太阳西沉尚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可他瞅着屏风后伯既明的身子都开始颤抖了，顿时暗暗蹙眉摇头。
看来，皇上是宁可放弃他这个女婿，也不打算讨要解药了。
否则为何还有精力与几个宫女嬷嬷反复询问这些？
蒙胤秦可不管太上皇怎么想，他转头看了秦皎兮一眼，见她并未着急，心里也安稳了些。
确定几个宫女嬷嬷和小太监当日都在场看着两位公主吵架之后，蒙胤秦忽地厉声道：“既如此，你们都到花园里来，将当时发生的场景，吵架时公主们站的位置都给朕指一下！”
然后看向几位宫女：“就算你们不记得公主们吵架的内容，站的位置总能记住吧？”
说着随手提起那个叫锦绣的，腾地飞出偏殿，将她放在花园里。
“来，你说说，楚宁公主说九公主这辈子都别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时，她是站在哪里的？”
众人一愣，纷纷跟着跑出去。
偏殿出门左转便是凤梧宫的前花园，但秦皎兮却在出门之后，挥手让一排侍卫将剩余的宫女和嬷嬷都挡住了。
“你们都站这等着！”
“等皇上问清楚，再一个一个去指出本公主骂人的时候，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站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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