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缘分

高二的课程中，除了线性代数和英语，施诗和华龄熙的课程也没有再重合的了，但是似乎两个人的节拍一致，加上又一起学习了一年多彼此熟悉，两个人都默契地继续约着一起自习。

有时候学不下去，华龄熙也会带着施诗四处走走，春天的风、夏天的雨、秋天的叶，还有冬天的雪。

两个人在南湖便慢慢走着，聊着一些似有似无的话题。

华龄熙知道施诗参加了元旦晚会节目的排练，自然也看到了学院公众号上的头条推送——谁说土木又土又木，男神女神般配亮相。

照片里清清爽爽的施诗，仍旧是一副不落俗尘的模样，而站在他身旁的“男神”陶最，却是一脸深情，因为节目的保密，华龄熙看不出是节目设定，还是真情流露。

“节目排练好玩吗？”华龄熙最终还是避重就轻地开了口。

“算不上好玩，不过参加的同学倒是都很热情，性格也都很开朗。而且是潘瑜负责，也要积极配合不是。”施诗想了想，认认真真地开口，随后似想起了什么，“元旦晚会，你也有节目的，对吧？”

华龄熙点了点头，“乐队是要准备一个节目的。”

施诗想起“竞比”时，华龄熙在台上唱歌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在舞台上的感觉超棒。”

“那这次，盛装出席，请你听现场。”华龄熙弯下腰，让自己的目光和施诗平行，眨了眨眼睛似是真诚的邀请。

施诗笑了笑，眼睛迅速转移到别的地方，也没再开口。

而华龄熙也是噙着笑意直起了身子。

安静了许久，华龄熙突然开口，“施诗，你说我们从结束的地方再次开始，算不算对得起那晚缘分？”

施诗一愣，好像这句话是自己在大一的时候说过的，那时候那个少年，好像慢慢的和眼前的华龄熙重合，“你是？”

“真没想到，一年的时间，你才认出我。对吧，白狐狸小姐姐？”华龄熙笑了笑，笑容之中带着狡黠和故作的埋怨。

施诗又惊讶又激动，“居然是你，你怎么没有早告诉我？龄熙，还记得画室里我的那幅《夜鹰白纱》吗？”

“当然记得，不过我第一次在高数课上见到你，我就认出来了。以前还真的冷漠冻人，冷冻的冻。”华龄熙耸了耸肩，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但眼底仍旧带着笑意。

“我……慢热。”施诗结巴了一下，瞬间觉得有些尴尬，毕竟那时候的自己，不忍直视。

“还不止呢，要不是你在pure上问高数题，我还不敢这么快就接近你这个冰山院花呢。”华龄熙似乎格外喜欢逗施诗，看着她尴尬无措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样子就觉得格外有趣，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的表情只是对他，对外她依旧是那个裹着伪装的冰山美人。

施诗轻咳一下，突然有种被人扒光了衣服，还要被迫在街上裸奔的感觉。

半晌，才悠悠地吐出一句很没底气的话，“这么久了，你居然一直都没有告诉我。”

“告诉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对你蓄谋已久图谋不轨，嗯？”上翘的尾音让华龄熙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魅惑。

华龄熙的声音带着蛊惑，让施诗面红心跳。

原来曾经那个一面之缘的人竟然是他，原来软件上的高数大神竟然也是他，原来他们的缘分委实是深。

“那幅《夜鹰白纱》……”华龄熙话说了一半，迟迟不说下文，嘴角挑着笑容，眼睛倒是格外地亮，意味深长地看着施诗。

施诗轻咳一声，刚才脸颊上的红热还没有褪去，紧接着又似被拆穿心思一般，尽管一幅画也不能说明什么，但那时那景那人，终究是在心里荡起过波澜的。

“可以送给我吗？”华龄熙眨了一只眼睛，像是逗她一般。

施诗似乎没想到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下半句竟然是这样的，也没仔细思考便点了点头答应了。

华龄熙笑着揉了揉施诗的头发，也没再说话。

当然，想要画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兴起，自那次在画室里见到这副画，华龄熙就一直想着要“占为己有”，今日终于得偿所愿。那时的他不知道施诗是什么心思，又是在何般心境下画出的那幅画，但如今，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

“不对啊……”施诗突然停住脚步，好像在思索什么。

须臾，猛然抬头看向华龄熙，眼睛中像是带着火气，“华龄熙，我很笨吗？”

华龄熙：“？？？”

“什么叫‘这么简单的问题你竟然还没有搞懂’？”

“什么叫‘这种类型的题你怎么还没有学会’？”

“什么叫‘难道你不知道有些问题是需要自己去领悟的吗’？”

“什么叫‘笨死了’？”

“华龄熙，你拿出你的手机，一条一条给我解释清楚！”施诗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明明所有的一切都被人看透了，可自己却还不自知地自娱自乐。

华龄熙无语了，刚才说的兴起，怎么忘了自己在pure上的毒舌了！

现在好了吧，马甲掉了，把小兔子惹生气了吧！

“那个……施诗啊，我错了。”华龄熙双手合十，道歉的态度十分诚恳。

“错哪儿了？”施诗抱着双臂，一脸地抗拒，她斜着眼晴轻瞥了下华龄熙。

“我……错在没有提醒你答案。”华龄熙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

果然，施诗的脸瞬间变黑了，她冷哼一声，抬腿就走。

正在这时候，一个女孩子突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双手端端正正地举着一个礼盒。尽管看不到她刘海下的容貌，却也可以清楚的看见她两边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整个都红了，“华龄熙，这个送给你，我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可以吗？”

华龄熙下意识地看向施诗，当即不留情面地拒绝，“不用。”

“没关系，只是个小礼物而已。”女孩子继续坚持，两个脸蛋粉扑扑的。

华龄熙目光聚焦在她眼睛上，沉沉地一路望进她的眼底，他开口，语气平淡得事不关己，“你喜欢我？”

女孩子的脸瞬间憋红，她没想到他问得如此直接，但也没支支吾吾地回避，落落大方地承认，“嗯，是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华龄熙勾唇，表情地回答。

女孩子一时间僵在原地，尴尬得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做了许久的心理斗争，却没想到出师不利，还被倒挨了一耙。

华龄熙没去理会她，转身走到施诗的面前，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胳膊，“走吧，别生气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哦。”施诗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这个地方，临走之前她还不忘记回过头看一眼那个脸蛋通红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