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彼得悄悄往托尼坐的方向挪了挪屁股，又挪了挪。

托尼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侧过头嘶声朝他低吼：“你来这干什么？！”

“是哈皮让我过来的，”彼得也用气音回他，“他说突然就联系不上你了，还说也联系了幻视先生——虽然他并没有接通联络频道。现在哈皮和波茨小姐正调转飞机在赶回来的路上。”

托尼有些懊恼地揉了揉额角。

在红罗宾过来前，他刻意找借口支开了哈皮和佩珀。又因为红罗宾掌握着黑客技术，保险起见，他单方面切断了和他们的联系。

再然后来到训练场地的时候，托尼又让星期五屏蔽了信号且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

好吧，这一切虽然是出于托尼想要保护他们的念头，在加上托尼对这些“入侵者”并不信任，才导致了他们的担心。

但，这正是托尼最不想面对的。

在外，托尼·斯塔克是一个被人敬仰的超级英雄，为了拯救世界维护和平他什么都可以做，就算被唾弃被排斥那也是他自己所选择的路，他自己要背负起的那份责任。

那份沉重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压垮的责任心。

但在真正关心他的人的眼里，只有他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尊重他，理解他，但也担心他，为他每一次的遇险、每一次的受伤而忧心。

托尼不想辜负他们。

可现实却仿佛一直在跟他开着玩笑，叫他大爱与小爱二者只能选其一。

托尼选了大爱，因为大爱里的芸芸众生也有着他爱的人。

尽他所能守护着这样的一个世界，这才是有意义的事。

察觉到托尼心情不佳，彼得以为自己又闯祸了，有些不安地扭了扭身体，绞尽脑汁地试图想出一句什么话来打破这一瞬的寂静。

夜翼适时开了口：“那么，蜘蛛侠，对吧？”

彼得顿了一下，飞速点点头。

“我是夜翼，这边依次是我的弟弟们，红头罩，红罗宾，罗宾，很高兴见到你。”夜翼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嘿，很高兴见到你们，”彼得挠挠头，“我是，呃，蜘蛛侠，虽然你们已经知道了。”

“是的，刚刚斯塔克先生叫你进来的时候用了这个称呼。”夜翼似乎被逗乐了，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真诚，这终于让彼得放松了一些。

[钢铁侠一直在看着这边。]1048提醒道。

[我知道，蜘蛛侠来了之后，他的警惕较先前提高了不少。]诺亚想了一下，决定转入红头罩视角。[先前红罗宾拿到的资料只讲明了表面上的世界发展进程，我们得想办法搞到钢铁侠专门记录的那份。]

红头罩转向了托尼：“所以，我们先前的讨论能有个结果了吗？”

“讨论什么？有关你们成长中的烦恼？”托尼摆摆手，“家庭剧，多少都沾点黑色喜剧元素。”

“那么你还想知道什么？”红头罩看起来有些不耐烦，“我现在只想早点解决这堆破事然后回我的飞船。”

“早着呢。”红罗宾插嘴道，“我怀疑这个世界有我们那的反派活动的迹象，但需要一些正准确的数据。”

托尼皱起了眉：“哪些人？”

“先前你提到的莱克斯·卢瑟就是其中的一位了，其他的暂时还不能确定，以及我怀疑丧钟也过来了，目前下落不明。”

“丧钟？他怎么不叫中风死亡？”托尼笑了一下，“直说吧。你们是想要借我的数据库来找人。”

“是的，没错。”

“我可以借给你们，”托尼扬起下巴，“但你们要给我一个可以信任的理由。”

似乎很难得的，红头罩突然抬手打断了红罗宾想要说的话。

“我们有共同的目的，”红头罩抬起手摘下了自己的头罩，露出一张带着红色多米洛面具的年轻面庞。他随手拨弄了一下头顶挑染的那束白发，蓝色的眼睛凝视着托尼淡淡开了口，“我们都只是想尝试着拯救那些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罢了。”

“……”托尼伸出了手，“好吧，成交。”

[不出意外的话，钢铁侠这边快搞定了，该去搜寻一下美国队长在哪个地方了。]诺亚将自己的意识分出一部分依次放在四个马甲身上，以便随时查看。

[或许直接问钢铁侠还来得快一点。]1048回答道。

[又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先让马甲自由行动吧。]诺亚打了个哈欠，从到这个世界来之后就一直紧绷着神经一直没有睡眠，[我先去休息一会……]

[已开启马甲自由活动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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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头罩用手肘戳了戳坐在他身旁的红罗宾，示意他看向那边正相谈甚欢的两人。

红罗宾转过头来对着他，口型说了句：“什么？”

“看，新的夜翼效应受害者。”他嗤笑了一声，手指点了点围着夜翼问来问去的蜘蛛侠，“要是老头子在这，没过多久我们就要有个新弟弟了。”

“……”红罗宾同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他，“你知道，这话由你说出来很不合时宜吧？”

“说的就好像你没这样想一样。”

“……但蜘蛛侠确实很不错。”红罗宾试图挣扎。

“是啊，是啊，继续这么想下去吧。”红头罩敷衍道，抬头看着托尼和走在他旁边的罗宾。

罗宾说是替他们这些一旦确定了合作关系就丢掉了警惕性的人不混为一谈，所以一路跟着钢铁侠以做监视，但实则是对新环境充满了好奇。

这里不像蝙蝠洞，也不像正义大厅或者瞭望塔。很空，看起来缺少了很多成员的装备，一些家具的存在就是为了增添一些生活的气息，可一直没什么人使用。

1048一直跟随着默默记录着这一切，做到身为一个系统应该做的事。

“好了，睡衣宝宝，你该回去了。”托尼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就在刚才，他和哈皮还有佩珀结束了通话，含糊着说了点这里的情况，让他们不用过来。

“可是，斯塔克先生……”彼得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我可以帮助你的。”

“不，孩子，你回去就是帮我了。”托尼双手抱胸，挑起一边眉毛，“你不会真以为我会让你一个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的人参与到这么危险的事中来吧。”

“可……好吧。”彼得知道托尼一旦下定决心就不能更改了，低垂着脑袋叹了口气。

夜翼见状，抬起手揉了揉彼得套着制服的红脑袋温声道：“他说的对，现在回去保护好你自己和你的家人是最重要的。我们下次见。”

蜘蛛侠的脑袋瞬间探了起来：“我们下次还能见吗？”

“如果我们没有提前找到离开的方法的话。”夜翼笑了一声，“不过看起来大家都很喜欢你呢，小蜘蛛。”

彼得顺着他看过去，红罗宾和红头罩一个友善一个装酷，都抬起手朝他打了个招呼，罗宾侧过脸，轻哼一声但没有否认。

“好了快走吧，再不走天晚了你梅姨就要给我打电话了。”托尼催促着他，“还是你要我给你喊辆车说把一个未成年从我这里带走？”

“啊…不用了斯塔克先生，”蜘蛛侠亮了亮自己手腕上的蛛丝发射器，“我有这个。”

“那正好，”托尼哼了一声，“我也没想真的给你喊辆车。”

——————

蜘蛛侠荡着蛛丝，从一幢幢高大的建筑旁悠悠掠过。

纽约的夜晚由于整夜灯火通明，星星几乎是不可见的，但在来的路上，经过郊区的时候，彼得还是隐约看见了几颗。

他心情很好地哼着歌，路过一扇窗户的时候有一个小孩子正愣愣地看着他。彼得俏皮地朝他招了招手，然后射出蛛丝身体一跃而起。他感受着在空中飘荡时清爽的风，极速下降又上升的快感直接让他欢呼出了声。

今天的他交到了几个同为超级英雄的朋友，且和他年纪相差不大！

彼得现在还是个刚满十五岁没多久的青少年，虽然偶尔会跟着钢铁侠学习一些如何作为一名英雄战斗时的技巧与经验，也跟着他与复仇者联盟众超级英雄对打过（拜托！那可是复仇者联盟！），但他能与之交谈的对象可不算多。

钢铁侠在他的心目中是类似于他的导师一般的存在，再加上是他从小到大最崇拜的超级英雄，形象不怒自威，所以很多话他都不敢和托尼交谈，只能选择打扰另一个知道他面具下的身份且和超级英雄有直接接触的哈皮。

而内德和梅姨……好吧，说实在的，彼得一点也不想把他们扯进这一堆事中来。毕竟这可是打击犯罪！直面超级反派！实在是过于危险了。所以如非必要，一些话他也不会选择和他们诉说。

可而今新认识的这几个来着另一个宇宙的超级英雄（虽然他们自称为义警但在彼得这可没什么差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的风格，而且都非常酷！

虽然没有和他们每个人都好好交谈一遍，但彼得总体来说感觉是非常不错的。

而且他们还带来了另一个宇宙的说法！多元宇宙与平行宇宙虽然理论上是可能存在的，但一直没有办法证实，可现在，瞧瞧！活生生的例子！而且根据他们的说法，将来会来到这里的另一个宇宙的人只多不少！

彼得的科学雷达疯狂动了。程度简直和他的“彼得一激灵”一样。

他发誓，这绝对是他这辈子遇到的除了和美国队长他们打了一架以外最酷的事！

就算被钢铁侠耳提面命了要警惕这几个人，离得能有多远就有多远，彼得也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们是真正的英雄。绝对的。

蜘蛛侠落到一幢废弃建筑前，稍稍歇了下脚。

再穿过几个街道，就到皇后区了，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没准还能在路上阻止几次犯罪行为，再给梅姨买杯牛奶。

蜘蛛侠想着，扭头张望了一番，就准备离开这里了。

而就在下一瞬，他的“彼得一激灵”突然开始疯狂震动。

随后，一把锋利的长刀直冲着他的面门袭来。

彼得靠着极佳的身体反应躲闪过去，匆忙间借着外面的光，看到了一个穿着一半黄色一半黑色制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