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景辰渊站在走廊拐角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听到了他们的笑声，心情莫名跟着好了起来。

“怎得不进去？”景辰溪问道。

“不急在这一时。”景辰渊说完就转身离开。他想她终于会回到他的身边，他能满足她生活富足的愿望。

景辰溪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谁一下马就直奔临渊阁而来，到了反而见都没见就走了。

司南打开门的一瞬间就瞄到了站在拐角处的景辰溪冲着自己在笑。司南觉得他笑得很丑很诡异很心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彷佛看到了紫色的衣角一闪而过。司南心里微动，或许是自己想他，眼花了吧。自从上次不欢而散，自己已经尽量不去想他了。

司南无视傻笑的景辰溪回到自己的寝室，这时金叔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将军，太子殿下入府了，我们该如何招待？”金叔止步在司南的寝室外，他是看着司南的背影进来，才确定司南在里面的。金叔看着太子从马上下来飞跃进府，随后匆匆入府却未见太子踪影，刚刚也遇上了独自一人的辰王，他实在想不出太子还能去哪儿，就以为会在司南这边。

“正常招待即可。”司南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至于颤抖。随后司南想到什么，立马打开寝室的门，问道：“太子殿下在何处？”司南觉得金叔定是误会什么了，她的确未曾见到景辰渊。

“我以为他来找将军了。”金叔未料到太子不在此处。

“金叔，你怕是老糊涂了，他怎会来我寝室见我？”司南挥挥衣袖往外走去。

“将军，在下。。。”金叔不知如何解释，显然司南也不在意。金叔松了口气跟上司南的脚步。远远看着司南的气势不输太子和辰王。

司南不知不觉中加快自己的脚步，她直接去了景辰溪住的偏殿。果然景辰渊在这儿，司南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接下来有场硬仗要打。”这是阿渊的声音，司南转身对金叔做了噤声的手势，自己干脆做在石阶上光面正大地偷听。

“你带司南走吧，我一个人能应付。”

“需要曌行过来帮你吗？”景辰渊还是不放心的样子。

“你不信我吗？”景辰溪抬眸笑着看向景辰渊。

“我要万无一失。”

“皇兄，自古没有两全之法，要不我们都交给上天来安排。如果我能全身而退就回去接替你，如果不幸，那我就做我的闲散王爷，安逸度日。”

“小溪，这不是儿戏。”景辰渊明显有点怒意。

“我不要被你们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人生，左络和阿珠的死还没唤醒你吗？你为我牺牲那么多，我如何安心坐在那个位置上。”景辰溪平淡地甚至是笑着在说这样的话语，仿若在说：“你吃饭了吗”一般。

“徐徐图之。”景辰渊妥协一般说道。

“我们答应过左络会踏平南疆，更何况如果不是我来做这件事，以后如何服众。”

兄弟俩陷入沉默，他们都明白这次司南杀了很多无辜的南疆人，如果不快速踏平南疆，等南疆喘过气来，司南的处境是无法跟景辰渊名正言顺在一起。只是不知外面偷听的司南是否会明白这个道理。

兄弟俩相视一笑，最终还是景辰渊去打开了门，最终却是空欢喜一场。门前空空，只有金叔尴尬地站在远处。景辰渊脸上的失望神色毫不掩饰。

她到底听了多少？景辰渊无奈，她何时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太子殿下。”金叔跪下向着景辰渊行了一礼。

“免礼。”

“殿下，需要在下给您安排住处吗？”

“不必。”景辰渊自然有自己的骄傲，说完就离开了楚王府，既然司南避而不见，自己何必为难她，来日方长。

“进来吧。”景辰溪知道司南并未离开，只是跃上了房顶，大概阿渊也是知道的吧，只是没有勉强她而已。

“我给你们带来麻烦了？”司南事后想想自己屠村的行为的确会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满。

“知道就好，还不乖乖跟着皇兄回盛京过富足的生活。”司南知道景辰溪该是听到了自己跟楚子沐的对话，那之前那紫色的衣角就不是错觉，阿渊也是什么都听到了。

“你们误会了，我会带着子沐独自生活。”

“你对皇兄还有什么不满的？”景辰溪一副耐心耗尽的样子。

“没有。”

“那你变心了？”景辰溪玩味地笑笑。

“不曾。”

“那为何？”

“他已有妻室。”司南低声说道，后面的担忧自己自然没有说出来。一来自己的存在会膈应到独孤灵儿，她的存在也会膈应到自己，她不想自己陷入后宅的琐事，更何况看在独孤一休的面子上，她也不想跟她的妹妹过不去。二来她作为一个妾室，一旦阿渊变心，自己的处境会相当为难。她不想事态发展成那样，再去怨恨阿渊。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伤阿渊已深，不知道感情是否还能回到从前一般纯粹。

“你太贪心了。”景辰溪了然地笑笑，一个独孤灵儿只是借口罢了。

“你赶紧离开吧，如果再这么相处下去，我不保证我不会跟阿渊争抢。”景辰溪凝视着司南。司南很快明白了景辰溪的意思。毕竟他们也是患难之交。

“阿渊没有变心，他也没有怪过你，他一直等你走向他。”司南没有想到居然有一天要从第三人口中来确认阿渊对自己的感情。

“你为何不走出一步放过自己也放过他？”景辰溪直视着司南的眼睛继续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遭遇不测，你能否帮我照顾好他，也算尽朋友之义。我们算是朋友吧。”

“我们算是。”司南会意一笑，她懂他的意思。

景辰溪笑着目送司南离开，真开心，她居然懂他，只盼她不要再伤了阿渊的心。当天司南就收拾了行李带着楚子沐来向景辰溪辞别。

“保重，不送。”景辰溪慵懒地躺在躺椅上吃着葡萄。

后会无期，景辰溪心里默默说道。最终他还是登上城楼目送司南离开。短短相处数月，自己竟对司南产生异样的情愫。爱别离，求不得。

翌日，景辰溪就点兵对南疆国发起攻击，直捣南疆国王城，反抗者格杀勿论。如果真的会有因果报应就报应到我一人身上吧。景辰溪坐在南疆国主的宝座上，看着下面跪着的南疆国主和王后。

南疆国主怂得连连求饶，但是王后却是面不改色，跪得笔直，仿若一个铮铮铁汉。在她身上，景辰溪彷佛看到了另一个身影。如果不是各为其主，景辰溪还真想把她收为己用。

“给个体面吧。”景辰溪疲累地挥挥手。楚岚心领神会，押着国主和王后下去。

景辰溪揉了揉额头，闭目养神，还是没有遇上灵虚。

按照皇兄的说法，灵虚被独孤一休和皇兄联手追击，已然重创，藏身之地必在南疆。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楚岚匆匆赶来。

“王爷，王后说有话同你讲。”

“哦？”景辰溪拖着尾音，觉得有趣。

“关于灵虚的。”楚岚特意抬头瞄了眼景辰溪的反应。

“走。”景辰溪站起来往地牢走去。

“王爷，南疆人擅长巫蛊之术，小心有诈。”楚岚提醒道。

“无妨。”景辰溪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顿住脚步。

“把王后带过来吧，把地牢和所有的尸体全部烧掉。”景辰溪说完就往回走。

“不要直接接触他们的身体。”景辰溪再次出声提醒。

“末将明白。”楚岚做了一揖就朝地牢走去。

“为何帮我？”景辰溪不明白一直不卑不亢的王后为什么会帮自己。

“我不是帮你，而是帮我自己，我希望灵虚死。”

“你不更应该希望我死么？”景辰溪仍然不信。

“你终究会死的，很可惜我不会看到，但是我一定要看着灵虚去死。”

“没想到有人跟她一样希望灵虚去死。”景辰溪哈哈大笑。楚岚则是尴尬地站在一旁，他自然知道她是谁，自然看出他对她不一般的情愫。

景辰溪带着楚岚跟着王后一路向南，他们不曾想一路向南居然气温骤降。好在这样的气温变化对习武之人影响不大。景辰溪和楚岚相视一眼，继续向前。他们读懂了彼此的心意。

“不要耍什么花样。”楚岚狠狠地对着前面捆着的王后说道。

“他们就在前方。”最终王后带着他们在一处雪山前停了下来：“世人都对南疆的巫蛊之术存在误会，蛊虫最适宜的生存环境并不是四季如春的南疆，而是南疆以南的雪山。”

王后冲向前拨开积雪，果然看到一个机关。

“帮我解开绳子，我替你们杀了灵虚。”王后跪向景辰溪。

景辰溪望进王后的眼中，只看到了视死如归。景辰溪点点头，还不待楚岚解开绳子，王后就震开绳子，以风一般地速度冲进了洞穴。楚岚愣在原地，景辰溪也很吃惊。以她的速度明显不需要征得他们的同意就能逃脱。

“你在外面留守，如果一个时辰我还没回来，你就回去守住南疆王城，不管这边有什么，都不能让他们进城。”景辰溪说完不待楚岚反应就跟着进了洞穴。

“你来做什么？”唤舞看到王后，戒备地拔出手中的剑。

“你以为你能挡得住我？”王后如鬼魅般来到唤舞身边，定住了她，顺手拉上唤舞的衣袖。

“啧啧，看看你这一身伤，都是拜大师兄所赐吧。哈哈哈。。。你宝贝女儿知道吗？你为了一个日日折辱你的男人多次弃她于不顾。”

“你什么都不知道。”唤舞闭上眼睛，留下屈辱的眼泪。灵虚从前对自己一直很好，所以自己对灵虚有了愧疚之心。一别多年，偶尔书信往来，一切如常，就算知道他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自己也从未怨过他。再次相见，他变了很多，脾气暴戾，可是自己怎么也逃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