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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V]

第二天文音醒来的时候,睡在身旁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她伸手摸了一下,床另一边的温度早已冰冷,也不知道商庭之什么时候离开的,床褥没有皱褶,被他抚顺了,严谨到一丝不苟。

文音撩开头发,坐起身,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将近中午十二点。

折叠齐整的新衣服放在床头柜上,一件长款白色羽绒服,一条白丝绒长裙,一套红色蕾丝内衣放在最上面,文音眯了眯眼,随手捏起一件,指尖在上面轻薄半透的蕾丝缓缓摩挲,抚摸。

商庭之眼光好,很会挑,都挑到她心坎里去了。

她又偏头,昨晚她穿的那一身衣服已经妥当放置在一旁,有股干洗后清新洗衣液的香味,用来存放衣服的手提袋也放在旁边,妥帖周全。

文音换上他准备的衣裙,裹上羽绒,提起裙摆穿上高跟鞋走去盥洗室梳洗,她挽起头发,沾着水的手湿漉漉的,她用毛巾擦了一下手,走回外面。

她将手机搁在梳妆台,拨通商庭之的电话,一边拿起画笔细细地画眉。

商庭之接听,从电话那边问道:“睡醒了?”

“你在哪儿?”文音上口红。

“万通。”他没有半分回避,“还在谈判,这生意跟他们合作,还需一个小时,你在酒店先吃午餐,一会我让宋见去接你过来,下午我们回去。”

文音抿了抿嘴唇,盖上口红管,看向手机:“你让我一个人吃什么。”

“女孩儿,你想如何?”他语气纵容。

“我跟你一起吃。”

商庭之听见她的要求,单手插兜,侧身望向会议室里面压低下来的商讨声,目光沉思,他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接下来的谈判要缩短时间了,一边应声:“你想吃什么,我让宋见安排,我这边结束后过去跟你吃。”

“吃的地方,我跟他说。”文音提醒他,“你别忘了,晚上你来西延家吃饭。”

他嗓子低沉:“我会腾出时间。”

文音这才挂断电话,将换下来的衣服放进衣袋里,又给桑西延发去信息,便将手机插兜里,半个小时后,宋见来接她,问她想吃哪家厨师的手艺,他立刻去安排。文音并不着急,而是问起商庭之的事儿:“你跟在商少身边多久了?”

宋见回答很谨慎:“七年了。”

文音侧头望着窗外问:“他对你很信任,怎么认识的?”

“我毕业后正要找工作,承蒙老板厚爱,留我下来。”他恭谨回道。

她闻言,认真看向这个年轻男子,商庭之重用他,也是因为他能力出众,她随意地问:“他是个工作狂?”

宋见稳重地应道:“老板要处理很多事情,经常要飞去其他地区,忙起来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

“看出来了。”文音说。

宋见笑笑。

她收回目光,突然落下车窗望向外面一家老旧的小面馆。

红色的旧木门拉开着,折在墙边,镶嵌在墙壁上的玻璃满是油烟和灰尘,她看见店里的老板娘煮着汤面,店里头有一层雾气,有股子朦朦胧胧。

她的声音撞着风叫道:“就这儿吧。”

宋见侧头一看,连忙刹停车。

商庭之来到这里的时候,店里只有寥寥几人,这会儿也早已过了午饭时间,他的目光一瞬锁在文音身上。

她坐在窗边的桌子,窗外的日光漂浮到她的脸上,薄薄的一层光,映照着精致冷漠的眉眼,脸色却苍白,在光线中有种透明的通透感,只有嘴唇点了红,看上去很安静,连老板娘端着汤面到桌子上都没有注意到。

他走过去,跟宋见点了点头,宋见便先上车等候。

商庭之坐到她对面,文音听见声响,这才回过神,拿起两双木筷子,递过去一双,抬头看他,见他眉色有几分疲倦,似乎早上商谈的合作让他费了不少精力,这会儿她倒乖静,并没有说话儿,掰开木筷子,削去上面的倒刺,便低头吃面。

这里的面一大碗的,排骨汤底,分量足,面在底,肉在面,羊肉片很薄,但铺满在碗口上,还有一只流黄的煎蛋。

文音刚吃了一口,手里的碗就被商庭之拉了过去,她抬头,嘴里还吸溜着一条面条。

她看着他,不明所以:“你干嘛?”

他也深深地看向她,平淡的语气:“不是说过不吃姜葱吗,吃我这碗。”

文音一时无话了,沉默地看着他将碗里的葱姜挑出来,然后将自己的那碗推过来,她咬着筷子,牙齿细微地磨着,眼睛跟着压低,盯着他的那一碗羊肉面,又忍不住咬了咬腮。

商庭之以为她嫌弃,淡声说:“我还没吃过。”

她觉得他一定认为自己太娇气儿,淡淡地回道:“我没嫌弃,行了,我吃。”

商庭之看着她,微微含笑。

文音无视他的打量,又低头吃面,其实她不太挑食,只是胃口不大,上次说不吃姜葱也只是想为难他一下,没想到他记住了,她有些烦躁,不太高兴地磨了一下牙,有种说不出来的烦闷,却一声吭声,闷头吃了半碗面条,再喝几口浓浓的排骨汤已经饱了。

在她放下筷子的同时,商庭之也放下筷子,他碗里吃得干净,出声问道:“饱了?”

文音点了点头。

商庭之伸手,拉她起身,理顺她羽绒服上坐出来的皱褶:“那就回去。”

两人离开面馆,宋见驱车赶去机场。

回到栖城正好是傍晚时分,文音的车还停在机场的地下停车场,她开车,商庭之跟她去桑西延家,宋见便先一个人回去。

车上一直备有开车用的单鞋,文音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换上,开车离开机场。

商庭之是第一次坐她的车,并不能放松,过了收费站,驶出高速路口车辆汇入的时候,出声提醒:“再慢一点。”

文音听进去了,反而加快了车速,车身一扭,变线,瞬间越过前面的车辆。

商庭之面色微沉,带着一点不悦的严肃和警告:“别闹。”

文音冷瞥他一眼:“闹什么,我在认真开车。”

她握着方向盘,又提了速。

商庭之知道她是跟自己较劲上了,上次的车祸还没让她记心里去,她就是欠收拾,不多教训几次都不能让她长记性。

他神色沉静下来,语气平缓:“你想要刺激,改天我带你去,你想多快都可以,但在公路上慢点。”

文音忽然想起那天他开着机车载她横穿废弃公路的疯狂,自信,充满着野性的力量感。

那一晚他带给她的那种生死时速的刺激,又仿佛从身体里每一个角落苏醒过来,沸腾叫嚣,她浑身不由紧绷了起来,声音微微颤抖:“不用了。”

“想起那晚了?”他感觉到她的颤抖,深黑的一双眼睛从她脸上扫过,有些玩味的浅淡笑意。

他看得出她想起了那一晚。

商庭之随口问:“还怕吗?”

“我怕什么。”

“很好。”商庭之闻言,望着窗外的车况,漫不经心地说,“那就好好开车,别让我教你怎么开。”

文音有点火大,烧灼着喉咙,却从嗓子里冷哼出一声,不过没有再提速,一路平稳地开车回到桑西延家。

她摘下鞋,勾起高跟鞋,光着脚下车。

商庭之从另一侧下车,看着她光着脚走到屋门下,又回头看过来。

黄昏的斜阳金橘色的,乍寒乍暖的风袭袭吹来,托起她乌黑细软的长发。她站在夕阳下,安静地望向这里,镀在她身上的霞光都柔软了,温柔到心上。

他走过去,文音转身回去,推开大门,带着他进去屋里。

桑西延已经回来,先去看向文音,然后才望向跟她一起进来的商庭之,他有些惊讶,但没有想太多,只以为好友正好来访,两人撞一块儿了,连忙招待他到餐厅,一边让小林嫂上菜。

当西延坐在自己一贯坐着的座椅上后,发觉应该坐在自己身旁的文音,此刻却坐在对面,她旁边坐着的是自己好友,两人看上去莫名的有一丝不清不楚的暧昧。

他眉头微皱,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沉着气,没有出声。

文音却出声说:“哥哥,我有事要跟你说。”

桑西延压下思绪,点头说:“你说。”

“我要结婚了,就在下个月。”

她想早点结婚的事儿之前是说起过的,桑西延并无惊讶,但还是觉得有些快了:“这么赶?”

文音冷淡地说:“我就想下个月结婚。”

西延见她坚持,知道她不会改变主意,便问:“你想结婚那就结,但你跟陈晚相处得如何,是不是合适,他学业繁忙,下个月是否能抽出时间为你筹办婚礼,陈家那边有没有告知,我还没有听起长辈们说起这事儿。”

文音目光很平静:“不是陈晚。”

“那是……”桑西延忽然静了声,偏头望向她身旁的商庭之。

商庭之淡淡地笑:“西延,是我跟桑桑的婚礼。”

桑西延神色微变,饭也吃不下去了,他表情复杂地看着对面二人,完全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毫无预兆,纵使在之前他有意撮合他们,但那时候文音还在跟陈晚相处,对商庭之也不像有半点上心的样子,而这个好友在他每次提起文音的时候,都隐隐有些看不上眼的轻嘲和嫌弃,他这才渐渐打消念头,现在两人跑到他面前说要结婚,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

他想撮合他们是一回事,两人背着他偷偷搞在一起又是一回事,或许他心里一直明白,两人不太可能,商家是高攀的门第,所有世家的姑娘儿都想嫁给商庭之,唯独文音没有桑家作为依仗,又生了病,糟糕透顶的一个姑娘,除了爱着她的哥哥,她一无所有,商庭之又如何会看上这样的小五。

西延不由哑了声:“桑桑,你得跟我说清楚。”

商庭之站起身,声音有些沉缓:“西延,我们到一旁说。”

西延看了文音一眼,用力揉了一下她头才跟商庭之离开餐厅,走到外面的小花园。

他打亮一盏园灯,夜色里薄薄的灯光斜过来,映照在他们身上,地上是倒映着的两道漆黑影子,风吹过的时候,也跟着晃荡。园子里静悄悄的。

商庭之从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揭出两支烟,递过去一支:“来。”

桑西延没什么表情地接过,看着商庭之点火,他含着烟,手指托着,低头凑到火苗上吸燃,便狠狠地抽了一口,瞪着商庭之:“庭之,我一直当你是兄弟,你跟桑桑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之前我跟你说起桑桑都不见你有半点反应,这会儿你跑来说要跟她结婚?”

这两人居然瞒着他偷偷来往,那种被最亲近的人瞒骗的感觉让桑西延很不爽。

他并非对商庭之不满,但对他隐瞒的做法还是有一丝烦闷,亏他之前还动了心思撮合他跟文音,那时候两人恐怕早就搞在一起了。

西延心烦,抽着烟问:“你们到底是怎么搞在一起的?”

“在酒吧的时候,这才有了之后来往,桑桑一直缠着我,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跟桑桑发生关系,每次见面我都拒绝她,我不想伤害她。”

“真的是桑桑主动的?”

商庭之垂眸,没有应声,手里捏着烟转了转。

桑西延知道了,也沉默了下来,有点没想到姑娘背着他,胆子会这么大。

商庭之不紧不慢地捏着烟递到打火机面前,眯着眼,看着窜起的火光点燃了香烟,这才放到唇上轻吸了一口,抬头望着寂静的夜色,缓缓地说:“之前我没有想太多,以为你们家姑娘儿只是玩心大,玩腻了就收心,总不会看上我这个年长她这么多岁的,便没有跟你提起,这事儿上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西延恢复了一点冷静:“我了解桑桑,她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动了感情,也不会这样主动,她跟李家那位在一起整整九年,转头就对你动心,我是不信的,那会儿她才跟人分手没多久,空窗期,情绪不好,要是桑桑给你添麻烦,你可以拒绝她,不必感到为难,总好过让她误会你对她有好感。”

商庭之用力捏了一下烟,语气温和:“我知道,但她是你妹妹,拒绝她,总有些失礼。”

西延眉头拧起,一时间拿不准他跟文音结婚到底是不是也玩玩的,声音都有点颤:“那结婚你是?”

商庭嗓子平平淡淡的:“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觉得桑桑还算合适,结婚倒也无妨。”

桑西延心脏哆嗦了一下。

这话听上去有些随意和懒慢,仿佛姑娘只是勉强入他的眼,对于被桑家抛弃的小五,这个商家公子颇有几分为难似的,才勉强跟她在一起。

西延呼了一气,不耐地扯松了领口,也不再问这些没用的:“这就三月了,婚礼能赶得及?”

商庭之从容不迫:“这不难。”

西延却不这样认为,婚礼在三月,再如何筹备,也有些赶不上了,别人都要提前一年或半年让婚庆公司布置,现在如此匆忙,不会有多奢华,甚至只能布置一个尚算得体的婚礼,这对世家姑娘来说,婚礼越盛大,在圈子里越是体面。

姑娘或许不在意这些,但西延在意:“庭之,桑桑不像别家的姑娘,她没有任何依仗,婚礼可能只有我出席,她生病的事我也跟你说过,情绪一直不稳定,反复,无法确定她病情会不会加重,她会不会伤害自己,要是以后一直这样,也许你会很累。”

“你一直陪着桑桑,西延,你累不累?”商庭之明白他的意思,淡淡地问。

桑西延摇头。

商庭之点了点头,熄灭了烟。

他侧了身,大半个身影都站在割裂出来的阴影中,让人看不清神色,显得气息愈发深邃沉郁,低沉的声音也在阴暗中略有一丝难辨的晦暗:“你了解我,我从不是轻率的人,总得有人照顾她,你可以,我也可以,只是多养一个姑娘儿,也不费什么心思。”

桑西延心底里的那些小心思还是被看透,他想从商庭之这里要一个承诺,倘或真的娶小五桑,就要照顾好她的承诺。

商庭之看着他,唇边挂起一丝淡淡的笑:“我既然答应娶桑桑,就不会叫她委屈,会筹备好婚礼,别人有的,一样都不会缺她,也会让她风风光光的嫁给我,以后就算病不能好,我也会照顾她。你知道,我从不缺将她照顾好的能力,但我需要时间,你且放心,我任何一个决定都经过深思熟虑,不会后悔,我也容许她在结婚之前跟我反悔,只要我们还没有合法关系,她都是自由的,我不会约束她。”

西延问:“那结婚以后呢?”

“那就不能再反悔。”商庭之眯着眼,声音很低,有股强烈的压迫感,不容试探践踏的底线和绝对掌控的强势,这一瞬才露出平日里不多见的性情,他并不是没有脾气,只是收敛了起来,“结婚之后,桑桑再想离婚,不行。”

听见他这样说,桑西延一时不知该高兴他的承诺,还是别的,又有些闷闷的压抑感。

商庭之突然回头,望向倚靠着大门边上的文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听进去多少。

西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文音看着他们,说了一声:“结婚的事先别告诉桑怀北。”

她不想在结婚之前跟他吵,没有跟陈晚一起,他一定会拱火。

桑西延说:“他总会知道。”

文音说:“那就等我结了婚再说。”

商庭之眼含笑意,听着桑家兄妹的对话,她也看过来一眼,也在提醒他,他淡笑,不在意地说:“那就结婚的时候再告知,这不要紧。婚礼的事宜我会安排妥当,你只需等待,桑桑。”

文音脸上没什么表情,很淡:“商少,我不用多豪华的婚礼。”

“我知道。”他眼眸微垂,修长如白玉的手指轻轻搭在衣襟上,压住微微翻起的衣角。他站在夜色底下,于灯光朦胧处,望向文音,得体而优雅地说:“我还有些事处理,先回去。”

“慢走。”桑西延送他离开。

过了一会,西延走回来,文音已经转身往屋里走去。

他跟在后面,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早该跟我说,用不着偷偷跟庭之在一起,我不是怀北,你跟庭之结婚,我是乐见的。”

文音说:“我没想瞒你。”

桑西延叹了一气,伸手拉住她,将她转过来,面对面地看着她:“桑桑,你想好了?”

文音平静地说:“我想好了。”

她想好了,就这个男人,别的男人她没感觉。

二月过后,入春三月还是春寒料峭,天气乍暖还寒,昼夜温差有些大,但屋外的园子渐渐有了一点绿意,文音坐在窗前,身前抱着大提琴,安静地望着窗外。

婚期已定了下来,三月二十六。

商庭之将地点选在德国巴符州,他们将会在霍亨索伦城堡举办婚礼。

在这之前,维拉王的婚纱设计师来过两次,亲自丈量她的尺寸,文音并未见过婚纱的款式,也不曾挑选晚宴礼服,而珠宝首饰,鞋子包包也送过来很多,这些都已由商庭之过目,安排妥当,婚礼的事儿她没有过问。

她对这一切显得兴致缺缺,没有半点高兴,也无半点不高兴,只需在婚礼当天以新娘的身份嫁给商庭之。

不过婚礼的事儿没瞒多久,桑怀北还是知道了,圈子里的公子哥姑娘们都在说起这事,只有他是最迟一个收到请柬,周日的时候,桑怀北便怒火冲冲地跑来,从楼下一路跑上楼,一脚踢开文音的房门走进去。

文音见他来了,扫了一眼,没理他。

桑怀北盯着她,语气很冷:“桑文音,你选的陈晚,人你又不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知道瞒不过他,也没什么好脾气,冷冷地说:“你少逼我。”

桑怀北气笑:“我怎么逼你?”

“你让我早点嫁人,让我别拖累西延,还不够吗,我只是没有跟陈晚在一起,你就生气了?”文音讽刺他。

“你以为我是因为陈晚?”桑怀北忍住怒火,“你也不看看要嫁的是什么人,那是你玩得起的吗,我让你好好过日子,你偏不听,嫁谁不好,嫁商庭之,你嫌命长是不是!”

“我就嫁他。”文音冷静地说。

桑怀北冷嘲热讽:“行啊,本事大了。”

她面无表情,不想再跟他说话,撞开他走出房间,往楼下走去。

小林嫂在楼下担心地看着两人,这一见面又吵起来。

桑怀北已经追上去,揪住她衣领将人扯回来,文音也火起,顿时抬脚踢他,大声骂道:“桑怀北,你这个混蛋,你放开!”

小林嫂看到两人打起来,大叫:“四少,五姑娘,你们先下来,楼梯危险!”

两人没听进去,眼里都是恨恨的,冒着火,他伸手扯她头发。

文音吃痛,最恨别人扯她头发,更加用力打他,桑怀北疼得松了手,文音往后退,却一下子踩空楼梯,尖叫了一声,整个人瞬间滚了下去,头撞得发昏,大腿不知道撞到哪里,钻心的疼痛,蜷缩着身体,一直滚到楼下,摔在地上。

小林嫂吓得心脏都要跳停了。

她连忙跑过去,见文音还清醒着,惊慌地问:“五姑娘,你有没有摔到哪儿?”

文音没有应声,躺在地上,睁着眼安静地望向停在楼梯上的桑怀北。

桑怀北被她的目光看得浑身僵住,血液仿佛凝固冷却了下来,他气息沉重,低头一直望着她,然后慢慢走下去。

她声音很轻:“桑怀北,我真的恨你。”

桑怀北听见了,心里又疼又痛,他咬着牙,从嘴里磨出声音:“你要嫁商庭之是不是,以后吃尽苦头,也别哭,记得今天你说的话。”

文音别过脸:“我会记得。”

桑怀北被她气走了。

听着大门被用力甩上后,她像不觉疼似的,也从地上爬起身,冷静地对小林嫂说:“我没事,今天的事儿别告诉西延。”

小林嫂为难:“这……”

文音看着她,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小林嫂立刻点头:“五姑娘,我不说。”

文音这才扶着墙壁走回房间。

三月二十日当天,她要提前去德国,商庭之还在处理公司事务,几天前飞去了从阳,不能跟她一起去,让她跟婚礼团队先去斯图加特,他那边忙完就会直接过去,参加婚宴的客人过两天才安排过去。

来接她去机场的是商庭之的左臂右膀,一个严肃认真的男人,他西装革履地站在她面前,没有什么语调,公事公办的样子:“桑小姐,我是随苏,接下来我会陪同你一起去斯图加特,我们要在那里停留两天,你可以在附近游玩,二十三号老板会抵达当地,再与你一同过去霍亨索伦城堡。”

文音跟着他去到机场,除了她,还有一同飞往斯图加特的婚礼团队,都是商庭之安排给她,让她随意用人,化妆师,服装师,摄影师,翻译员,厨师,到了当地另外安排了导游,司机,婚庆公司的负责团队,还有摄影团队跟拍。

随苏告诉她,到了斯图加特后,就会开始全程航拍记录,从婚礼前的日常生活到婚礼后的度蜜月。

她看向跟着过去的婚礼团队,目光突然定在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男子身上,一个摄影师,背着沉甸甸的相机包。

对方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微笑起来,往前走了两步,礼貌而不失拘谨地跟她打招呼:“桑小姐,你好,我是迟来,你的私人摄影师,商先生让我跟随你,我会为你拍摄这一场婚礼。”

文音认真看他一眼,平淡地说:“我认得你。”

那一张日照山顶上的照片她还记得,相册还放在商庭之家里,她并没有带走。

迟来有些高兴:“很高兴你能记得我。”

文音说:“你拍的照片很好。”

一旁的随苏打断二人,提醒道:“差不多时间,桑小姐,我们要登机。“

在飞机上度过十四个小时的航程,文音下机后略有几分疲倦,整个人的精神不是很好,在斯图停留的两天并没有走很远,她睡了一整天才精神一些。斯图靠近黑森林,而商庭之安排的住处是近郊,距离黑兴根很近,从这里就已能眺望到森林的自然风光,不过三月的天气还很寒冷,文音披上厚沉的白色斗篷走到屋外,有大片的草地,前面有一个清澈碧绿的湖。

她扶着门框回了头,望向迟来的镜头,然后走了出去,站在湖边。

镜头对焦着她,跟随在她身后。

森林,湖泊,蓝天白云,文音仰望天空,兜在头上的斗篷帽子被风吹开,收拢着的头发也被卷起,她捂着鬓边的头发,闭着眼,嗅着自然的气息。

身后的草地上突然响起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她睁开眼,转身望去。

森林和湖泊之间流动的风从面前刮过。

她看着缓步走来的商庭之,平静无波的心脏忽然剧跳起来,仿佛身上的寒冷都被驱散了。

商庭之望着她,唇边含着淡淡的笑,眼角的一道微浅笑纹让他看上去无比英俊成熟,他向她走来,文音顿时跑过去,拥抱他,却将人一下子扑倒在地,她坐在他身上,商庭之已躺倒在草地上。

他大手扶着她细瘦的腰,没让她往一旁摔下去。

两人看着彼此。

那天他从桑西延家离开后,两人就没有再见过面,商庭之很忙,文音偶尔想起他,但又已忘记他的样子,不见面也没有觉得多难以忍受,直到此刻,见到他的刹那,心脏就沸腾起来,无可自拔地想他,迷恋着他干燥温热的身躯。

文音双手抵在他胸膛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你有没有想我?”

商庭之淡笑,眼眸深邃,如同蔚蓝的海洋。

他抬手将她鬓边垂落下来的头发轻轻勾到耳朵后,目光沉静地凝望着她,声音性感低哑:“你想要我如何想你?”

文音顿时急切地捧起他的脸,低头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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