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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V]

商庭之垂眸,看向她,阳光也跟着在他英俊的脸庞上轻轻一折,转出了一道淡淡的阴影,落在下颌和颈侧交界,又轻盈地跃进衣领中,多了一丝隐秘优雅。

他对上她的目光,没有隐瞒,嗓子低沉磁性:“是我。”

文音在看到那两幅画的时候,看见画中的男人,就认出他来了。

她来这里,也有他的原因,想知道他为什么每年来这儿,心中又信仰着什么。

文音直勾勾盯着他:“为什么来朝圣?”

“祈福。”

“有用吗?”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只是看着你每年能平平安安,我至少能安心一些。”商庭之说道,他每年跪拜那一条朝圣的路,一直来到陀木寺,是为她祈福,他转身望向对面遥遥相望的雪山,“陀木寺与喀丹雪山相望,当年你就在那座雪山上遭遇雪崩,桑桑,我一直在想,过去你经历不幸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也无法陪伴你走过那些年,但每一年我至少可以为你这样祈福。”

文音平静地说:“商庭之,我不需要你这样做,我也会活得好好的。”

商庭之神态沉静,他有自己的坚持:“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这不算什么,只要你无恙,我愿为你走遍这山河万里,跪遍这个天地,又何妨。”

文音说:“你为我做的够多了。”

商庭之不语。

两人也安静下来,沉默无声地对望。

文音看得出他的坚持,也没有打算放弃每年的祈福,他说的那些话她都进心里去了,心口沸腾不已,仿佛这天地的寒冷都是暖和的。

她一想到画中的他每年在冰天雪地的寒冬朝圣,雪落满他一身,他的眉相没有半分动容,依旧虔诚,向往,感恩,平静地走到这儿,在佛祖前跪拜,只是为她祈福,从没有人像他这样。

他骗过她,但他是个好男人,好到再无第二个商庭之。

文音没有说谎,看见那两幅画的时候,她确实有强烈的冲动,想从后面拥抱他,亲吻他的头发,他的腰背,想要用力感受他的体温,他的抚摸,但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平淡地望向对面的雪山。

陀木寺是几千年前就建造起来的老寺庙,后来经过多次修葺,一直守着这一地,而它跟对面的喀丹雪山相望,从这里可以看见雪山的迎风坡。

当年她跟爸爸来到过陀木寺,就是在这里看见了对面的喀丹雪山,阳光映照在雪山上的时候,金灿灿,像撒满了一颗颗金沙金粉。又听说可以上山,她第二天便央着爸爸进入雪山,他们找了当地人带路,那天风很大,向导说过不要再往上,但她就是想看一看雪山顶的景色,没停下来,去到半山腰的时候,山体突然震了起来,雪崩就从天上坍塌下来,天昏地暗。他们逃不过突然而来的自然雪灾,被掩埋在大雪中,那场雪崩遇难的不只是他们,还有二十六个遇难者,而她是唯一活下来的一个。

山上的风又寒又冷,空气干燥。

文音穿着的长款黑色羽绒服被风吹得鼓鼓囊囊,她捂着鬓边的头发,静静地问:“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吗?”

“知道。”

她为他来的,也是为了过去来的,所以他陪她来了。

真正要去的不是陀木寺,而是喀丹雪山。

他知道。

文音一直为当年的事感到痛苦,绝望,愧疚,无法走出来,现在她回来,想回到那里去,回到痛失所爱的地方,无论是赎罪,还是祈求宽恕,她都要向过去告别,她想要放下从前的不幸遭遇,走出来,继续活下去,向着未来走去,她遇见了她的未来。

他一直在等她,无惧前路险恶,即使是暴风雨,即使是暴风雪,都不能阻拦这个男人的脚步,他会为她遮挡这世间的风雨,只为她一个平安无恙。

文音问:“可以过去吗?”

商庭之说:“你要想去,可以。”

他单手揣兜,望向傅老板,后者见他看过来,从坐着的花坛上落回到地上,大步走来,桑怀北三人也跟了过来。

傅老板随口一问:“搞什么呢?”

商庭之淡声:“去喀丹雪山。”

傅老板眉头一皱,说道:“当年喀丹雪山发生过雪崩,这些年当地看得严紧,每到下大雪的时候,就开始封山,前几天已经有好几座雪山封山了。”

文音问:“进不了了?”

傅老板偏头看她,之前他也听说过她的事儿,知道是她想去,他看了眼商庭之,见他没有出声,一如既往的沉稳,淡然,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知道他早已安排好一切,傅老板便笑了笑,松开眉头说道:“说是封山,也是对外来游客的限制,避免再发生意外事故,不过当地人还是能上去,你要真上山,得找当地人带路,我认识一个老家伙,经验老道,让他带路可以。”

文音转身往山下走:“那去找他。”

一行人下山,傅老板带路,驱车去到那个当地人的家里,对方也是住在这喀丹小镇,他们穿街过巷,在街口停了车,徒步往街巷子里走去,傅老板推开一扇老木门,进到里面,文音他们尾随其后。

房子是泥砖堆的,很老旧,屋前是小地堂,墙壁挂着玉米串,搭着木棚,有几个小孩在那里玩着木柴,他们却看向坐在屋门前台阶上穿着灰黑色厚实藏服的老人家,对方抽着烟,目光平静又苍老。

文音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桑怀北和迟来他们也认得人,正是之前去温泉度假的时候,酒店给他们安排的那个导向老玛。

桑怀北叫道:“老玛?”

老玛看向文音几人,他记忆力很好,也认得他们,脸色缓和,抽着烟说:“是你们啊。”

“你怎么在这里,不在温泉度假那边干活了?”

“上次你们这些去森林露营的游客差点出事,酒店为了安全,已经取消这个项目,没活儿,只好回来这儿。”

“这几个小孩是你孙儿?”

“是我孙儿。”

“都这么大了。”

“大的也十二三岁了。”

文音不由转头,又看了看那几个小孩子,他们有些害羞,见她看过来,顿时丢下手里的木柴,跑回屋里,没一会,屋里走出来一个女人,身边两个小孩一直跟着她,老玛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一边叫她给客人泡个酥油茶。

大家坐在屋里,文音喝了一口茶便放下了。

傅老板说:“我说的向导就是老玛,你们认识?”

迟来简单说了一下温泉度假的事儿,傅老板点了下头,转而对老玛说:“我们要上喀丹雪山,你给我们带路,钱好说。

老玛问:“什么时候?”

大家看向文音,她说:“现在去行不行?”

老玛没说行,没说不行,只是问:“你要上到多高?”

“半山腰。”

老玛想起了什么,沉默了一下,低头喝了几口酥油茶,茶香闷在喉咙里,他却烟瘾上来,咳嗽了一声,他见几人都看着自己,这才说道:“这几天天气都很好,风不大,那儿停了雪,要上山,就这几天去,去之前不管天气好不好,你们都要准备好登山的行李,山有些高,要准备好氧气瓶。”

这些商庭之已准备好,也考虑一旦发生突发情况下立刻应援的人员,他们现在进山就可以了。

在往屋外走的时候,文音无意间看到灰旧的墙壁上挂着的一张照片,她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照片中的老玛和另外一个年轻男人。

老玛走到她身旁。

文音低声问:“这是谁?”

老玛笑了笑:“我儿子布丹。”

文音面色一白,抿着嘴唇,没有说什么,老玛已往外走去,她收回目光,跟着往外走。

一行人来到喀丹雪山下,车无法再往前去,他们从车上下来,背着背包往山上走,有一条山路是通往山顶,但山路崎岖,喀丹雪山长年积雪,白皑皑,文音戴着护目镜,望着前方,商庭之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大手用力握紧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她急促地呼吸着,高原有些缺氧,头晕,但她还受得了,没有停下来。

突然,后脑勺被重重一砸,她跟着踉跄了一步,整个人扑倒在地,商庭之还牵着她,没松开,见她摔倒,要扶她起来的时候,文音却拍开他的手,回了头,瞪着桑怀北,眼里有火。

她爬起身,骂了起来:“桑怀北,你神经病!”

桑怀北走前来:“累不会停下来休息?”

文音冷哼一声:“我不累。”

“桑文音,你真应该照一下镜子。”桑怀北从背包里翻出氧气瓶,将它扣到她脸上,文音没站稳,一下子被他扣倒在地,桑怀北居高临下,冷着声说,“你自己听听,气都喘不过来,还要不要命了。”

文音不想理他,拍他的手,没拍开,他还握着氧气瓶扣在她鼻子前,她用力呼吸了一下后,又狠狠地踢了他两脚,桑怀北瞪她,但还是纹丝不动,她火气越来越大,内心却渐渐平复下来,她冷冷地说:“走开,谁要你的氧气瓶。”

“那最好。”桑怀北见她缓过来,也懒得理她,拿起氧气瓶往一旁走去。

文音顿时抄起地上的一团雪砸过去,雪球顿时在他脸上化开。

桑怀北也来火了。

几人看着二人又打起来,商庭之也纵容着文音,从容淡定地说:“休息一会吧。”

老玛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他们,笑了起来。

他转头问商庭之:“她是你谁?”

商庭之低头看他,微微颔首:“我妻子。”

“上次见到你们的时候,还不是夫妻。”

“上次还不是。”

老玛说:“挺好。”

商庭之唇边含着淡淡的笑,他抬眸,望向文音,阳光很好,照在她身上,自由,快活的活着。

他说:“挺好。”

十分钟后,老玛继续带他们往山腰的方向上去。

今天风不大,阳光好,一行人去到山腰后,这里的地形平坦开阔了很多,文音摘下背包,丢在雪地上,一个人往前走去,她看着四周,就是这里,当年雪崩他们被掩埋的地方。

她踩着地上的积雪,脚下响起簌簌声,然后停了下来。

迎着烈日和风雪,她站得笔直挺拔,风缓缓地穿过她的身体,地上的雪轻轻起舞。

文音眼泪涌了出来,她向当年活埋在这里的人祈求原谅,宽恕。

这迟来的赎罪,时隔了十年,她从过去的不幸中走出来,用了十年,爸爸你要原谅我,我不能再停留在原地,她决定要向前走,走向未来,她要好好的活,活得好好的。

爸爸,你也要一直看着我,我会好好的。

商庭之沉稳地站在她身后,安静地看着她。

天地苍茫,白雪皑皑,她静静地站在雪山之上,在这旷大的寂静之地,她细瘦伶仃,却震撼人心。

文音回头,轻声说:“回去吧。”

商庭之闻言,伸出手。

她看着他,走过去,温柔地伸手扫开他发梢上的雪,纤细的根根手指在他头发里穿梭,捧过他的后脑勺,拉低他的头,她踮起脚,抬起头,额头与他的额头相抵。

四周的风轻柔,雪山巍然而立,两人在雪中相依偎。

老玛他们没有出声打扰。

迟来捧着相机拍照,镜头对准着他们。

镜头中的两人,文音把手搭在他手心,商庭之眉眼含笑,宽厚的大手将她的手完全拢住,隔着皮质手套,也能感觉到的温暖,他带着她往来路回去。

这时风起来了,为她送行,地上的雪扬起了,为她让路。天大地大,回去的路就在前方。

走啊,不要回头。

走吧,向前走,你的未来在等你。

文音听见了,脚步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她继续往前走。

回到山下,几人在整理行装,老玛年纪大,一来一回让他有些吃不消,他坐在路边的石墩上,一边抽着烟,这才提起一点精神,一边看着他们整理,看到文音走过来的时候,他还是很平静。

文音坐在他身旁,有些不安,但又很坦然,她低声说:“当年带我们上山的导向是布丹。”

老玛心头颤了一下,但捏着烟卷的手很稳,抽了一口烟,神色有几分寂然。

文音又说:“在温泉度假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

他沉默了很久,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抬头看向喀丹雪山,缓缓地说:“我认得你,当年上过新闻,全国各地都在报道,那份报纸我到现在还留着,每到寒冬大雪,我都会翻出来看。年轻的姑娘,这不是你的错,也不能怪你,雪崩来了,谁也逃不掉,你也自责愧疚了这么多年,够了。”

文音说:“如果我没有一定要上山……”

老玛摇头,并没有因为儿子的死而迁怒她,他在大雪山里长大,看见过太多这些事儿,他抖掉一节烟灰,心平气和地说:“那就更不能怪你,没有人知道会发生雪崩,如果一定要有对错,大人明知道天气恶劣,没有阻拦你,他有错。布丹是这里的人,自认为熟悉天气地形,答应带你们上山,没有劝阻,他也有错。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人犯错的时候,也不是只有犯错的人才是做错事的人。”

文音听着他说的话,说了一句:“对不起。”

老玛眉头松了一些,露出笑容,他问道:“你信命吗?”

文音看向老玛,没说话。

老玛说:“那天还有别的登山客,他们也都遇难了,而你是那场雪崩中唯一活下来的人,那就是天地都在庇佑你,不管你信不信,我们喀丹人,信这个,人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这世间万物皆有灵,它们都在看着,能听见你的声音,你得好好的活,这才不辜负它们的赠予和恩赐,你这命是它们给你的。”

“我儿子虽然死了,但孙子也这么大了,他的后代还在延续他的生命。”

文音心里触动,忍不住哭了起来。

“已过去了,年轻的姑娘,你要向前看。”老玛笑得慈祥,拍拍她后背,他粗糙的手黝黑,布满皱纹,脸容苍老,疲惫,但眼眸明亮,也早已看开,时间是很好的东西,如同历经磨难的苦行僧,如今回头叮嘱蹒跚而行的她。

老玛也不多说,起身走过去,上了车。

商庭之一直看着他们,在老玛上车后,他这才走过来,脚步沉稳。

他拉她起身,看向她,大手抚上她脸颊,用拇指摩挲她湿润的眼角,她在看他,商庭之声音低沉:“感觉如何?”

文音平静了下来,很精神:“感觉活了过来。”

商庭之淡笑:“这很好。”

她也觉得很好。

一行人将老玛送回家后,也回去旅馆,傅老板有事,跟几人别过,先走了,桑怀北是明天去桐州,再转飞机回去栖城。

吃完晚饭,商庭之一直跟着文音进到房间里,本来房间空间就不大,男人身躯又如此高大挺拔,进门的时候也要微微低头,天花板离他很近,两人走动间有种若有若无的碰触,加上两人的行李箱,格外拥挤,狭窄逼仄。

文音随手将羽绒外套丢在床上,露出里面的红色长裙,她在行李箱翻出一条白色睡裙,转身看向商庭之,他在浴室里,水声湿沥,她舔了舔嘴唇,踢掉脚上的雪地靴,摸进去,关上门。

浴室跟房间一样狭小,两人站在花洒下,雾气腾腾,湿漉漉的。

文音从后面抱紧他。

商庭之没动,由着她。

文音心里柔软,双手环着他的腰,收紧了起来,又缓慢松开,在他肩胛骨上吻了一下,感觉到他肌肉紧绷,笑了起来,便走出花洒,抄起毛巾走出去。

商庭之后脚跟着走出浴室,房间地面铺的是木板,文音走出来的时候,地板上是她走过去的湿漉脚印,房间里开着暖气,风声呼呼作响,他微微用毛巾擦拭头发,背靠着电视柜旁,半眯着眼,沉默而深邃地盯着文音。

她站在床边,正好背对他,半弯着腰,低头穿睡裙,衣摆穿过她细长笔直的双腿,藕段似的,雪白勾人,她穿得很慢,腰细细的,一只大手就能把住的纤细,很柔软脆弱,背上的蝴蝶骨在她弯低腰的时候,有股勾引人的楚楚可怜,又在她站直身,多了一丝让人探索的冲动。

手指勾着睡裙的细吊带挂在肩头上,文音穿好睡裙,撩起背后的头发,偏过头,那一双眼睛像在看他。

商庭之再看了两眼,丢下毛巾,大步过去,手臂一圈,把住她的腰肢,将人转过来,两人面对面,扶着她后腰的手掌隔着丝绸布料又拢紧了一点,手温干燥温热,文音腰酥麻了,他已用了力劲带着她贴靠过来。

文音哼了一声,身子跟着往前,紧靠在他怀里,双脚却往后退了一步,再想往后的刹那,腰后的大手完全箍住她,她曲着手,撑在他肩膀上。

他微垂眸,低头看她。

文音抬头,淡声说:“商少,昨晚就算了,今晚怎么也跟我住一块儿,这儿很简陋,地方小,你住得惯么。”

商庭之看了眼四周,脚步缓慢地走了起来:“这里并不差,我住过更恶劣的地方。”

她被迫跟着他的脚步,问道:“哪儿。”

“战争的地方。”

文音沉默了,一时间觉得喉咙堵住,没有声了。

桑西延说过他去过战地摄影,一定看见过最残忍而真实的战争,这个男人是真的什么都敢,她手搭在他手臂上,看着他:“有受伤吗?”

“受伤的不是我,是士兵。”

“战争是不是很残忍?”

“桑桑,我得告诉你,战争很残忍,我在那里呆了一个月,每天都看见死亡,炮弹,硝烟,轰炸,活下来的士兵也是断肢残臂,而他们是为了守卫身后的和平。”

文音手指收紧,皱着眉问:“你还会去这些危险的地方?”

商庭之没有回答她,只是说了一句:“我也有我想要保护的。”

文音不再说话了。

两人安静不语,静静地看着对方。

四目相对,她放松下来,抬起手,转而搭在他肩膀和腰背上,低头,看着他的脚背,在男人抬脚落到另一旁位置上的时候,她微微笑,也慢慢抬脚,落在他刚才的位置上,脚趾碰到了他的脚侧,带来微微的痒。

商庭之沉着气息,抚着她的背,在她缩回脚趾的同时,又转过身,脚步一转,她也被带着转过去,脚尖踩在了他的脚背上,他也不在意,依旧带着她在房间里走动,两人无声,很静,呼吸却紧紧交缠,文音跟随着他的身姿,缓缓地在房间里转动。

昏黄朦胧的灯光映照着地上的两道影子,它们在地板上时而分开,时而相拥。

她又抬起头,望向商庭之。

他也在看她。

这里没有奢华精美的瓷器,昂贵考究的饰物,没有柔软的地毯,没有宽阔而自由的卧室,这儿很小,仅仅是方寸之地。

在商庭之转身的时候,也会碰到床边,桌角,电视柜,狭窄简陋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还有搁在墙角的行李箱。

墙顶吹出来的暖气半温半凉,在拢上的窗外隐隐约约传来夜市的热闹声,他们就在这狭小的房间翩翩起舞。

突然一个转身,脚步没有踩稳,文音小腿撞到床边沿,人跟着往后仰,双手勾着他一起摔倒在床上,丝绸面料的睡裙叠起,肩头的吊带也滑落了下来。

商庭之低垂着头,手臂撑在她身侧,两人气息很近。

文音仰头,微微支起身,往后退了一点,身下响起床被细微摩挲的声音。

男人高大的身影顿时覆盖上来,投落下来强烈的压迫感,他身上淡淡的木质琥珀香侵占着四周的空气,厚重,辛烈,又神秘,气息让人迷恋。

在她再往后退,要逃出他的笼罩的瞬间,商庭之大手扣住她的脚裸,轻轻往回拉。

文音心口一颤,脚趾蜷缩。依誮

他盯着她,眼眸很沉黑深邃,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去:“可以吗,桑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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