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伍章 第一桩大事！

“要两个肉包，一个春卷。”洛青溪排到了最前头，朝着小二说道。

“好嘞，肉包两文，春卷两文，一共六文钱。”说着，小二手脚麻利地用纸包好了洛青溪要的东西，交到手上。

洛青溪放下的铜钱也被一旁收账的女人取走，整个过程没有拖沓，也难怪队伍能够排的这么快。

“这位客官，您吃些什么？”小二看向洛青溪身后的蓝曦。

蓝曦想说话但又不敢说话，他寻思着自己一开口，对方估计也得吓得不轻。

“他和我一样的。”洛青溪看着蓝曦这副尴尬的样子，赶紧出面帮他解围。

“当真？”小二看蓝曦不说话，不知他是怕生还是有难言之隐。

蓝曦点了点头，小二便会心一笑，马上装好了东西，递到他手上。蓝曦也在取出铜钱来，放上柜台。

怕不是要给人当成哑巴了。蓝曦离开人群，头上挂满黑线。

“以后咱们还得常来，多说说话，他们就习惯了。”洛青溪知道蓝曦因为自己的声音太吓人而苦恼，一边咬包子一边安慰他。

两人继续往前逛这早市，突然发现前头有几个衣着光鲜的人在扛着旗子招揽武者。

“上去看看。”蓝曦一口把手上的春卷塞进嘴里，加快了速度上前去。

那人也是很快注意到了这两人，便笑脸相迎。

“你在招揽武者，这是要做些什么吗。”蓝曦皱了皱眉，一个小镇子居然有人招揽武者，这其中难免有蹊跷。

果然，蓝曦的声音自带震慑力，听起来就像个江湖老妖怪，即使长相清秀，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人下意识退后几步，仔细观察了二人，“二位，是青云门的剑客？”

“正是。”背上的剑鞘就是最好的证明，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我是奉老爷之命来招揽的，具体何事，小人也不清楚啊。”这人眼珠子转了转，看上去不太老实，应该是不会说出实情了。

但他这衣着光鲜，应是某家老爷府上的门客，不知目的，如何招揽呢。

蓝曦双臂环抱，瞪了这人一眼，他便缩了缩脖子，“二位无事，便请回吧，若想问清，大可问问老爷。”

“他在踢皮球呢，达官贵人的府上可不是说进就进的。”洛青溪凑到蓝曦耳边说道。

蓝曦淡淡一笑，又走进一步，“你们招揽武者，那你看我们可合适？”

“杀鸡焉用牛刀啊，不必不必。”他摆了摆手，四处望了望，然后钻进人群里，带着招揽的大旗一溜烟跑了。

蓝曦摸了摸下巴，思考着什么，然后转身过去，瞅见一个卖菜的大爷，便上前去问。

“大爷，刚刚在这边招揽武者门客的人，您认得吗，是个什么来头？”蓝曦尽量让自己的声线不那么吓人，但还是把大爷吓了一跳。

“那人啊，那人”大爷缓过神来，“那人是黄老爷的门客，麻子，黄老爷是咱这边出了名的大富人，但名声可不好，手下那几个鱼虾没少飞扬跋扈欺压百姓。”

“那您可知他们招揽武者所为何事？”蓝曦继续问道。

“年纪大了，看不清那帖子，不过听说他们最近要征那西北角的地块，那里只有几户破落人家了。”大爷想了想，然后把自己所知告诉了蓝曦。

西北角？先前自己和母亲生活的那个破宅子还在那一块地方呢，这黄老爷，是想武力驱赶那儿的人，然后搞强征吗？

蓝曦能明白这其中的联系，洛青溪又何尝没有察觉？他扯了扯蓝曦的衣袖，“师哥，咱们要不去和李雄伟他们商量商量？”

“怎么，你想？”蓝曦看着洛青溪，感觉他们两个人的想法应该是对上了。

征地可以，但得给那儿的人家讨点公道，别整出个无家可归的惨状，变成个“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但是，他们既然在招揽武者，还是金主支持，相必这小江湖也会有不少人接标，怕是当中有不少高手，我们应付不来。”洛青溪想倒是这么想，但是这其中的风险他也略估一二。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再做打算吧。”相比于这些，蓝曦似乎更想回去看看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

“也是，回头再和其他人商量商量。”

在闹市使轻功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他们选择加快步伐走过去。

“哦？青云门的小老鼠们，又下山历练来了？”

听了麻子的汇报，这个身着紧身衣的男人舔了舔嘴角。

“无妨，老爷早就料到了这一出，所以这次才特别招揽上流的武者，放心吧，计划不变，万无一失。”紧身衣男端起桌上的酒盏，一口饮尽。

“还有个家伙和那个叫洛青帝的很像，对吧？”

“启禀大人，是的。”

“很好，既然洛青帝我们没法下手教训，那就给他弟弟尝一点苦头。”

紧身衣男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大厅里，空气中满是不可一世的嚣张。

西北角的建筑，清一色的是贫民窟的风格，就是，一看就很穷。这里街边上大多都是打地铺的乞丐，没见几个卖货的。

当然，也有几个卖货郎在这里转悠，不过也只是转悠罢了，他们并没有抱多大希望能在这里做点什么生意。

卖炭翁呢，不在这边了吗。

蓝曦一边走一边左右看，但见不到卖炭翁的影子。

可能换个地方卖炭去了吧。那小屋子的方位他也不太记得清楚，因为那段时间可能是自己最痛苦而窘迫的时段，他没心思记住那些繁文缛节的细节。

一步，一步。

蓝曦凭着记忆走到那个小木屋前。

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切都没变，普普通通，勉勉强强让他们能够活下去的那个小屋。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蓝曦上前去摸着那些木制的门板，门口的小水井，然后坐在门槛上，呆呆地看着自家的小院子。

回忆涌上心头，痛苦也难以忘却。

洛青溪看着此刻的蓝曦，就像是着魔了一样，在这个木屋边上跑来跑去，进进出出，完全没有以往的威风和坚韧，像个多愁善感的女子，对这些或许是他曾经回忆的一部分恋恋不舍。

“蓝曦师哥，这是你以前的家吗。”以前聚餐的时候，大家也都有听过蓝曦讲自己的身世，尽管蓝曦刻意包装了自己不是女生的事实，但是整个故事的基调还是以悲惨为主线的。

“是吧，也可能不是，”蓝曦笑了笑，似乎已经从回忆里走了出来，“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洛青溪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蓝曦师兄的努力，来自于他想要改变自己这样的过去吗？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呢。

这个破旧的小木屋，他的确是动情了。

也罢，这不是自己该想的。青云门是正义之师，他们现在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了。

“如果那个黄老爷打算强征这里的话，这里的居民会知道这个消息吗？”蓝曦思考着。

“应该不知道吧，如果知道的话，这里应该早就没有人了，底层的百姓是没有实力和达官贵人去硬碰硬的，而且天高皇帝远，他们要去最近的官府，也是缺少交通途径的。”洛青溪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那我们会不会算是来报忧的，或许我们一说这件事，他们就收拾行李准备避风头了？”蓝曦摇了摇头，“我觉得，他们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你看那早市的老大爷都知道，当事的怎会不知？他们只是除了这里没别处可去罢了。”

“也是”蓝曦比洛青溪更加懂得这些穷苦人民的心思。

“所以待会我们直接说明来意就好，也方便他们配合，”蓝曦看向洛青溪，“我觉得那黄老爷之所以要招揽武者，不是为了驱赶，而是为了防卫。”

“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