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信任无所谓正确答案

【共生体每个单位都是完整的，损耗后再生是最为基本的功能，比起失去了肢体就不会再长的可怜生物……噢，好吧，你以前也是。】

作为依附者，毒液可比她狂气多了——载具，他这么称呼他的宿主；sweetcake，他给伊斯特拉起的外号。

他真的很喜欢她，或者，对她别有所求。在短暂的交流过程中他几乎知无不言。

由于没能亲眼见到杀人现场，伊斯特拉很难说服自己这名共生体很危险。除此之外，她必须承认，毒液给了她新的希望。

没有头绪、四处碰壁、做不到任何事情，与能但是选择不这么做差别非常大。

得知自己或许有可能真正拥有再次【独立】的机会，伊斯特拉找回了自信、以及对男孩作出承诺的勇气。

最令人高兴的是，他俩在答应做罗宾预备役之后那莫名其妙的……好吧，有理有据的，一点点“不对劲”得到了缓解。

伊斯特拉照常控制着杰森的身体做完拉伸操，阿弗准备的热牛奶已经冷了，她舔了一口，是灌到胃里能明显感知到的程度。

以健康为名，她得去厨房一趟。

和预想不同，她在半路上遇到了阿弗，这个时间他本应该在蝙蝠洞陪着义警工作。

管家恰到好处的出现提醒了伊斯特拉，这座古堡里存在了无数个监控器，她只希望蝙蝠侠没有丧心病狂到在房间和卫生间里使用它们。

至今为止，训练后的拉伸操都是她代劳的，如果有更多样的活动比如写信、读她感兴趣的书，她也会在他们自己房间和学校中完成，在阿弗与【d小姐】的交流内容中，他们应该没有露馅。

可长距离走动、与他人进行交互更加复杂而危险，不同的反应和小习惯可能会成为她的把柄。如果在几天前，她还会像第一次遇到夜翼那样把杰森叫醒。

但是，他有严重的起床气，每个白天又要上学、回家又要开小灶的孩子都会累得不想睁开眼睛。

区区一杯牛奶，又没有让她去打拳、阅读全英文编程题然后现场敲代码！

“我……想热一下牛奶。”伊斯特拉最后选择了自己试一试，男孩的嗓音敲击在地板上的回声非常奇妙。

心中酝酿念头、说出来、得到反馈，这种感受久违地有些不切实际。

她有那么点上头。

“我来吧，【杰森】少爷。”阿弗看了她一眼，接过玻璃杯，转身走向厨房。

伊斯特拉悄悄松了一口气，提脚跟了上去。

她曾以为这个陈设老旧的古宅里还会使用柴火一类的加热方式，但厨房其实已经非常现代化了，韦恩家的微波炉发出的运行声都比她二十一世纪时用的玩意儿小一点。

“我设置的时间有些长，牛奶变得有点烫。”管家拿出带柄的马克杯，“我想我们可以换一个杯子。”

“当然。”她迅速回答道。

沉浸在杰森体验卡中的伊斯特拉放松了警惕。

直到阿弗勾起嘴角要把牛奶倒入那个新杯子时，她才发现这个杯子是新来的迪克格里森专用的咖啡杯。

问题不在于这是谁的杯子，而是【全知全能的阿弗】居然拿【错】了杯子。

糟透了……她可能演的比她自以为的要拙劣很多！

阿弗在怀疑她，他故意用了杰森不会下嘴的迪克的杯子。

“wait！”

伊斯特拉小声喊了起来，又尽力展现出并不是太在意的模样。她努力预想着如果阿弗真的看出了她的、他们的表里不一之后该怎么办。

“这不是我的杯子，阿弗。”

“噢？噢，是的。”

牛奶从奶壶口子里将将冒出头，管家只是放松了手腕，那些液体又都缩了回去。

“是我不小心弄错了，来，喝完就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去上学呢，杰森少爷。”

多重人格，患者的多个人格之间不会共享记忆与情感，并且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好在伊斯特拉比起普通的精神疾病要反常的多，她和杰森共享一切。

不论如何，这一关姑且是蒙混过去了。

狂跳的心脏慢慢冷却下来，稳住手接过杯子，在管家慈爱的凝视下浑身不自在地喝完牛奶。回到房间，幽灵小姐依旧心有余悸。

实际上，如果对象【只有】阿弗，秘密败露倒不是什么天崩地裂的灾难——只是他们都没准备好，况且栽在一个马克杯上也太冤了。

伊斯特拉爬上床盖上被子，小心地感知了一会儿。谢天谢地，男孩没有醒，不会知道她演的他有多么僵硬和愚蠢。

想一想，明早该云淡风轻地提一嘴今晚的极限操作呢……

下次再也不会了，说什么都不了，起床气？她哄还不行嘛！

“录下来了？”

“已经分类放好了。”迪克格里森有些懊恼，心碎于他的弟弟，真的如阿弗料到的那样和他有那么一丢丢芥蒂，他花了点时间努力说服自己，一个杯子而以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事实给予了他无情的打击，他需要发挥聪明才智转移话题。

“好吧，bruce，等他在你的电脑里发现这个文件夹后，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破绽出现在毒液上，它化成实体的时候的只言片语加上蝙蝠侠无所不能的声音处理系统，足够给义警们留下无限遐想。

比起怀疑杰森有邪恶的秘密，布鲁斯更担心犯罪巷的生活给他留下了一点他不自知的心理创伤。

只是目前来看，这个疑虑暂时被打消了。

“在那之前我会删掉的，在我再看一遍之后——”黑漆漆的义警挑眉把录像快进到了末尾男孩在小口喝牛奶的部分。

“他不小心被烫到的样子就像小猫咪……噢，天，为什么他能够忍受这股味道。”

布鲁德海文的蓝鸟好像被打开了某个奇怪的开关，又把进度条往前推了推再来一次：“如果他看我的眼神没有那么凶就好了，其实我很想要一个弟弟，当然，妹妹也不错。”

女孩？

蝙蝠侠稍作思考，如果他收养一个女孩并且把她训练成罗宾……不是个好提议。

潜藏在面具下的一点温情和大男子主义鞭挞着义警的心。要是布鲁斯韦恩有一个与哥谭黑夜无关的孩子，永远不要和他相认才是保护他的最好方式。

那么没有血缘关系的迪克和杰森因为种种【无奈】成为了他的助手又能称作什么呢……

布鲁斯把录像裁剪成了两段，保留了后半段男孩喝牛奶的部分，他承认自己有些头脑发热。

“欣赏完了记得放进回收站粉碎掉。”

蝙蝠侠需要给罗宾交付百分之九十九的信任，不然与质疑自己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