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事

麻烦鹿野把电脑从二楼的书房请下来，良夜在痊愈之前开始接受margarita这个代号所掌握的情报网。

然后他发现情报人员在柯学世界里确实是bug一般的存在。

至少margarita是的。上到金融巨头，下到街边小店，甚至还有不能说的产业链，都有所涉猎。

将情报来源分门别类整理好，筛选有用的情报线索、支付报酬获得完整信息后再考虑如何利用或转手倒卖——他刚刚把近期会有一批名画入境倒卖的消息发给screwdriver，对方会安排专业人员去办的。

在系统的帮助下，他花了一个上午才完成这些工作，坐得整个人都麻了，抻懒腰时听见骨骼关节里空气被挤压的爆响，疲惫地给自己冲了最后一杯热可可。

[togimlet：]

[热可可被我喝没了，抱歉，请再买点。]

[fromcasablanca]

热可可还烫着，他双手握着马克杯，试图隔着纱布从中汲取一丝温暖。热腾腾的白雾在空中向上氤氲，他的视野也有些模糊起来。

他叹了口气，将杯子放在一边，认命道：“…继续工作吧。”

虽然情报人员怎么看都是明天就会东京湾里见的活儿。

margarita的庞大情报网中，关于地下市场的消息数以千计。

珠宝、古董、高级汽车、精密零件，商业情报……

军火、伪造、化工原料、技术入侵，身份信息……

这里是最好的销赃渠道和交易天堂。

他嚼碎两粒薄荷糖。

现在良夜要做的，就是在这几千条情报中筛选分析，找到那两个胆大包天的邪恶之徒。

然后当然是把他的惊喜礼物卖给他们了。

但事实让他失望。

关于这两个爆破犯、甚至只是疑似的信息，哪里都没有。

良夜稍加思索后，给screwdriver拨了一个电话。

…

时间过得很快，能正常行走和活动后，良夜向gimlet道别，离开前付清了水电、厨房玻璃、沙发替换还有两大包热可可粉的账单。

距离vermouth（贝尔摩德）和rustynail（锈钉）回到这里，只剩不到一周了。

“为什么不把我的血加进配方？”良夜问。“事实不是证明我可以治愈其他人吗？”

在gi的血袋，和一张字条。他相信对方的实验会成功的。本该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他现在不到半个月就能爬起来就是证明。

绫濑甜品店的生意越来越火爆，screwdriver又另外雇了一位店员，还在上大学的半工半读的少女非常同情他这个长了一副娃娃脸的瘸子，再三跟店主确认过她没有雇佣童工后，揽过外送的活计。

因此良夜只要负责在柜台后扫码、收银、包装甜品、保持微笑，当一个吉祥物。

腿不知多久才能彻底恢复原状，stinger的任务消息先来。

由南里财团和铃木财团合资的慈善拍卖会将于三天后在米花酒店召开，据传最后一件拍品是由铃木财团提供的约翰尼斯·维米尔的《音乐会（荷兰语：hetconcert）》。这幅画曾由美国波士顿的伊莎贝拉嘉纳艺术博物馆收藏，但在1990年3月18日被窃，至今下落不明。

这幅目前尚未寻回最有价值的艺术作品之一，目前市场估价是31亿日元。

真眼熟啊。这消息正是他传给screwdriver的，没想到任务会落回自己的头上。

[tocasablanca：]

[这次任务将由whiskey小组完成，你只需要提供炸弹就可以。]

[fromstinger]

什么叫只需要提供炸弹？清单飞来！

他按下按键回复的同时，背后传来了年轻男人的声音。

“ryoya（良夜）。”

他下意识回头后才反应过来不妙，还没来得及找补，就发现原来是个熟人。

[警告，您的“契合度”数值出现波动]

安室透跟他拉近距离，主动先开口：“我来取预定的蛋糕。麻烦了。”

先是确认口罩还在脸上，并且他做了易容，项圈也被藏在衣领里，良夜才松了口气：“安室先生，我好像还没跟你熟到可以直呼名字的程度。”

对方极从善如流地低垂眉眼：“抱歉、川江君。”

良夜一边在心底感叹还真是要多谢screwdriver给假身份取名时的谐音恶趣味，一边转身去搜寻要外送的糕点柜台。

——波洛咖啡厅的专属档位空空如也。

他大脑宕机，花了半秒钟怀疑安室透是否有故意驴他的可能性。又认为对方暂时还没把“川江绫也”和casablanca联系到一起。最后才反应过来：外卖这活儿暂时不属于他了。

“您来的路上看见香椎小姐了吗？”正是screwdriver雇佣的新店员。

“没有。”安室透摇头否定道。“我知道香椎小姐最近负责外送，正是因为已经超过约定时间一小时了，我才会来询问她今天是否休息。”

良夜听见自己的颅腔里咚一声响。

她是一个半小时之前离开的，临走前还隔着落地窗跟他挥手道别，笑容极灿烂，阳光下都显得眩目。就算是不紧不慢地步行，从绫濑甜品店到波洛咖啡厅满打满算一个小时十分钟尽也够了，而且不穿梭那些没必要的小巷…分明只有一条路可走。

她现在在哪？

他撑着柜台尽量不让自己去想些有的没的，脑袋里却一直飘黑体加粗的那句话：

这里可是米花町。

他的同事、一个目前还没在漫画里出场过哪怕一格的香椎小姐，随时可能会因为一个荒唐的理由死去，只得到犯人的一句“看你不太顺眼”。

良夜有些踉跄地离开柜台，和安室透擦肩而过，“她去送餐了…我去找找她。”

他不知道是怎样答应对方帮忙的好意，又如何反锁了店门，顺着唯一的道路往前走，似乎在等待一个结果，又好像漫无目的的游魂。

他终于直观地感受到自己和这个世界有一层隔膜，时隐时现。

“绫也君！安室先生！”倏地，街道对面穿着甜品店制服的少女对他们挥手道。

香椎小姐很幸运，也有点倒霉。倒霉在她送甜品的路上被人撞翻，幸运在对方根本没注意她。后面被抢劫的包主见她这么一耽搁连忙喊道“抓小偷！”，香椎小姐反手一扣，发现人家是位持刀抢劫犯。

“物归原主真是太好了。”她总结道。

“不好意思，安室先生…小蛋糕都摔碎了，我会赔偿和重做的！”

善解人意的安室先生立刻表示没关系的，榎本小姐也会理解。

“没受伤就好。”良夜叹息道。“下次还是我去送餐吧。”

安室和香椎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腿上。

“没见过从楼梯上滚下来会瘸的人吗？”他没好气儿地道。

“绫也君，你的运气比我还差啦。”

不是这样的。他在心里说。我起码是个坏蛋大反派，万一遇上个坏蛋小喽啰会有自保之力的。

至少为了主线剧情发展，他不会死得很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