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决绝（3）

周达继续压低声音，说道：“我也不知道真假，但今日军中议论纷纷，说陈将军的后路军带着部分叛贼跑了。”

曹毅刚要发问。

周达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道：“将军，上午我去了一趟后路军的营地，但已经被管制了。远远望去，营帐还在，其中似乎一个士兵都没有！将军，应该真的要出事，以陈将军与太尉的关系，这么堂而皇之的叛逃，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阴谋在里面。这个玉佩，你千万收好，将来若是到了危险之地，它也许可以救你！”

曹毅还在为后路军的事困顿，就听到了周达这么一番云里雾里，更加困惑，周达见状，亲手把玉佩塞进曹毅口袋中。

这时，营帐外传来喊声，“曹毅，曹毅”，是李维的声音。曹毅顾不得困惑，起身跑出，李维满头大汗，坐在马上大喊：“曹毅，太尉有令，命你立刻去中军帐！”说完，招呼也不打，飞马离去。

曹毅穿好盔甲，周达提了他的铁锥枪和断心，快马奔向中军。

刚到中军帐，其他人也已经到了，大家议论纷纷，看来也都不是很了解。倒是李飞，满脸通红，浑身肌肉紧绷！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太尉拍了拍桌子，大喝一声：“传令兵！你跟大家说说，昨日发生了何事！”

只见李维来到太尉身边，高声说道：“后路军主帅，骠骑将军陈子云昨夜领贼首司马昂家眷和数千从逆军民叛逃。”

李维话音刚落，李飞直接跪在帐下，“太尉，陈将军绝地无君无父之人，此事定为谣传！”

太尉道：“李将军，老夫知你曾受师于陈子云学习兵法，但此事绝非虚言，老夫初听也是不信，今日已然查明！”

“可是。。。”

不待李飞继续，太尉段庆大手一挥，掷下一只令牌，“先锋营诸将听令!”

众人急忙跪下。

“老夫以三军主将之令，命先锋营立刻将叛贼陈子云缚来见我！”

大家面面相觑，不敢接令。

此次北伐，帝国军分为前中后三军，其中太尉自掌前军和中军，陈子云则掌握后军。二十万大军，前军中军各八万，后军四万。先锋营属于前军，加起来不过3千余人呢，这还是满建制的情况下，上原城一战后，前军中军伤亡最大，而接应的后军几乎没有伤亡。众人不敢贸然接令，既是因为陈子云自身特殊的身份，也是因为后军的实力，先锋营再能打，也不可能以半建制去打败军神陈子云亲自指挥的后路军。

太尉震怒，大喝道：“你们要违抗军令么！”

说完太尉反而好像冷静了，站起身自语道：“众人接令迟疑，皆是老夫治军不严之过，老夫自领五十军棍。”

众人尚在震惊于陈子云叛变，又听到太尉如此话语，有些不知所措，曹毅大着胆子说道：“太尉不可自罚，我等不是违抗军令，只是有些愕然。曹毅愿前去抓捕逆贼陈子云。”

李飞那边聚集了几个营尉，怒气冲天瞪着曹毅，曹毅看了一下，这几个都是当年在军校听过陈子云的兵法课，想必之间有浓厚的师生之谊。但他们不知道，曹毅与陈子云可是旧识，当年二人都曾在枪王郭老那学习枪术，只不过曹毅学习时，陈子云早已毕业多年，他的铁锥枪也是陈子云所赠。

曹毅带着令牌走出营帐，周达急忙靠上来，道：“将军，怎么了！”

“让你说着了，陈子云叛变了。太尉让我去抓他！”

“什么？还真是叛变了。咱们去抓他？这不是送死么？后路军可是有四万人呢！”

曹毅摇摇头，道“我自己去。”

“不行，将军若是自己去，只怕还没见到正主，就让人，就被人射杀了。我这就去集合大家。”

“算了”，曹毅说道，“咱们营现在也就八十几个了，都是好兄弟，没必要跟我去。况且你们去不去都不能左右结果啊！难道你觉得八十个人就能搞定陈子云？”

曹毅拍了一下周达，接着回了营房，换了匹马，背了铁锥枪，朝着太尉给的方向出发，前去抓捕陈子云。

从太尉那得知，后路军于昨夜子时向北叛逃，四万帝国士兵外加数千百姓，行军速度一定快不了，曹毅轻骑狂奔，果然，很快，曹毅就隐约看见了远方的侦察兵。

再向前，后路军竟然原地扎营不动！

作为军人，曹毅察觉出不对劲：后路军为何在此扎营而不赶紧行军；此地距上原城不过数十里路，太尉的侦察兵难道侦查不出？大军不动，为何让先锋营来抓捕？一连串的问题接连出现，曹毅本欲下马细思，哪知对面的侦查兵早把情况汇报，只见后路军中跑出一队骑兵，直奔曹毅而来。

“来着何人！”

对面闪出一个独眼军官，三十岁上下，周身散发出铁塔一般的气息。曹毅并不认识，他拿出将令，道：“先锋营一营营尉曹毅，奉太尉之命，请骠骑将军回帐议事。”

那军官笑道：“原来是前几日立下破城首功的曹将军，英雄无敌，实在了得。在下很是佩服。”

他敲了敲眼罩，继续道：“骠骑将军有令，后路军有紧急军务在身，除太尉外，任何人不得靠近军营。曹将军找骠骑将军议事，请自便。”

曹毅刚要拍马起步，猛地察觉到这人说话前后矛盾，前面任何人不得靠近军营，后面又来一句请自便。

曹毅斥道：“我奉太尉军令，请骠骑将军议事，你是何人，竟敢在此饶舌！”

说完，曹毅就后悔了，军中独眼将领不是没有，但后军则只有一位，号称打不死的“独鸦儿”岳胜，全军皆知的战将！他是陈子云的副手，也是他极为信任的手下之一，作战素来勇猛，而且枪术极为高明。

“原来是岳胜将军，得，既然骠骑将军有此安排，看来真有任务在身，不过我这有件东西，是骠骑将军旧时之物，劳烦送还骠骑将军。”曹毅说完，就把铁锥枪甩在地上，转身作势离开。

岳胜命骑士将铁锥枪送回军中，然后使使眼色，其余众人立刻把曹毅围了起来。

“曹将军，那上原城主司马昂也是枪中好手，在你枪下竟然走不了几合，所以自打你杀死上原城主后，我就想和你打一架，今日正是好机会，咱俩练练？”

不待曹毅答应，岳胜已经持枪在手。

岳胜的枪与常人不同，其打造时，将前端枪头化作蛇形，长度是寻常枪头的两倍有余，而其枪杆更是长的吓人，一丈有余。

曹毅本是习武之人，枪更是他保命的家伙，此时看见岳胜这把蛇形怪枪，不禁有些愣神。

见曹毅没有反应，岳胜急了，“曹将军，快些出手！”

曹毅举手示意自己身上并无武器，岳胜一拍脑袋，大叫道：

“哎呀，曹将军的武器刚刚被送到军营了，怪我怪我，看到高手实在手痒的很。”

“路阳，咱俩换枪，燕峰，把你枪借曹将军一用。”岳胜把自己惯用的长枪与一个骑士交换，然后又说道：“曹将军，我的枪也与他人不同的，所以别人的枪我是用不顺手的，如此可算公平？”

曹毅说声：“好！岳将军是要步战还是马站！”

岳胜道：“先来马站，然后步战。”说完，长枪一挥，拍马走到一个空地前。

曹毅手持长枪也不再犹豫，挺枪直刺岳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