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因果

“从拐卖人口的案子里，我们可以判断出她是个心思缜密的人。那她的这个要求就不会是心血来潮，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可以同意。”齐桓认为苏糖的猜测很准确，诚恳地看着她们。

陈多多和向苗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下来了。只有陆招娣翻供，岳峰才能重获清白离开农场回到大队来。

“那我明天送陈知青和向知青去武装部。”齐大柱叹了口气说道。这个陆知青真不知道说她啥好。

齐会计也摇了下头。连着两个知青都犯事儿，其中一个还是人口拐卖。他们大队部之后要给公社打的报告就没完没了了。

“麻烦杨婶儿去知青院子里收拾下陆招娣的行李。我们例行检查完会交还给她，让她带去农场。”

“麻烦什么？我这就去！狗子等会儿啊。”说完，杨婶儿就风风火火地去知青院了。

听到违和的那声狗子，苏糖差点儿又笑出猪叫来。看着她因为憋笑而小脸扭曲的样子，气氛才好转了些。

“这次还是多亏了小苏同志啊。到了年底，我一定得给你开个表扬会。”齐大柱乐呵呵地夸了苏糖一番。

齐会计也打趣，“嗯！年底可要多分点肉给她！”

肉？！苏糖和苏壮壮听了都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李明：大小苏果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齐桓看着苏糖也露出了笑意，暗暗想到：这么想吃肉啊？这次向团里汇报的时候，给小家伙申请下。

苏糖被小哥哥看得不好意思，尝试着转移话题。

“青山大队的那个陈菊花为什么要拐卖同个大队的孩子呀？”

齐大柱几个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齐桓身上。他们也很想知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其实她是拐子团伙的领头人王大锤的亲生母亲。三十年前未婚先孕，生下孩子后就丢弃在小河村的一户人家门口。而她自己很快就嫁给了青山大队的程老实。”

齐大柱听到这里，直接问道：“找到亲生儿子后就帮着拐卖了？！”

苏糖也觉得这个发展好狗血哦！

苏壮壮不理解，“她确定没有认错人？不是刚生下就丢了吗？”

齐桓看着周围探照灯似的八卦眼神，只好继续说下去。

“王大锤和他生父长得很像，所以......”

“哦！”“这样啊！”

“王大锤一直是个二流子，从前年开始干起了人口拐卖。他们把拐来的孩子都藏在陈菊花那里，一直没有被发现过。因为她寡居又养着猪，队里的人不会去她家窜门。”

大家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陈菊花和程老实没有孩子，就指望王大锤给她养老摔盆。所以儿子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原本只是要卖了小秋，但是这孩子机灵弄出了声响，让在附近玩的乔小宝和方圆给发现了。以防万一，陈菊花就把这两个孩子也给抓回去了。”

“那陆招娣呢？她怎么会和这伙人一起的？”李明还是有些搞不懂。

齐桓点了下头，“陈菊花交代了陆招娣和其中一个拐子王富贵是恋人。后来我们从王富贵那边也得到了证实。”

说完揉了下额头，“据王富贵说他们是想通过她去公社、县里拐人卖人，因为知青的身份让她出去没有那么引人注意。然后没费什么口舌她就爽快的答应了。小秋就是被继母卖了，陆招娣去接触买的。我觉得恋爱关系并不是她参与的真正动机。”

“是呢，她可不像个恋爱脑！”苏糖在心里默默吐槽道。诶，不对啊！想到小秋又急急地问齐桓，“那小秋回家了不还是很危险？她继母再卖了她怎么办？”

“小秋的父亲会和继母离婚，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他是军人，一直驻扎在边防。怕小秋吃苦，所以没带着她随军。这次接到我们的电话，也是很震惊。”

苏糖点了点小脑袋，“太好了。不然小秋太可怜了。”

看着她那几根支棱起来的头发一晃一晃的，齐桓很想给苏糖捋一捋。轻咳了一下，把蠢蠢欲动的手揣进了口袋。

齐大柱人粗眼睛却利，他大侄子好像碰上小苏同志就变得软乎些？平时说话看人硬邦邦的，让人只想打哆嗦。哎，他那对不省心的爹妈也不知道给他生个妹妹！

齐会计和李明说起了正事，“这次的事会让队里的人对知青们有很不好的印象。如果有什么闲言闲语，不要放在心上。”说着，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叔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除了陈知青，你们几个刚来的还好些。争取好好表现，跟之前一样多和队里的大叔大婶们唠唠。时间久了，这些事情就淡了。”

顿了下还是提点了下陈多多，“陈知青，你们几个也要多和李知青他们学学。以前雷知青带着你们完全不搭理队里的人，这样不行。像他们一样，多唠唠就有感情啦。”

齐会计说得语重心长，陈多多连连点头。

“我知道了，齐会计。回去就和他们说，我们会改的。”

“哎。我和齐队长都希望你们在这里过得好！”

齐大柱也“嗯”了一声，“被欺负了也别藏着掖着，来大队部跟我们说就行。”

陈多多不知怎么的，有些感动。眼睛都控制不住有些微微的红了。

苏糖看见了，赶紧伸出友谊的小爪爪拉了拉她的手。

“别哭哦！明天陆招娣见你红着眼睛去，以为你过得不好。肯定会很开心的！”说完还给她挤挤眼。

“唔！我才不让她高兴呢，那个坏女人。”听到陆招娣，陈多多马上就燃起了斗志。

杨婶儿这时拿了两个包袱走了进来，“狗子啊，婶儿都收拾好了。你看看！”

齐桓和何爱国走上前打开包袱粗略看了下，大都是铺盖衣服。

“我收拾的时候看了，她东西不多。这个小袋子里装的是粮票和钱。”杨婶儿从包袱里翻出个小布袋子，递给了齐桓。

打开袋子，只有一张粮票和一块五毛钱。

看着陆招娣的全部财产，大家都沉默了一瞬。

苏糖突然发现原来她竟然不是最贫穷的那个！所以陆招娣到底为什么要当拐子啊？真的是为爱拐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