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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旧情

闻霁跟着小二来到二楼,他一进门,赵新筠就退到闻柳身后,不敢抬头多瞧对方一眼。

闻霁也不觉有异,他越过众人走到阿姊身旁,同她说道:“听母亲说,前几日阿姊在长公主府受伤了?”

“又是母亲同你说的?”闻柳嗔怪道,顺势拉出躲在她身后的赵新筠,同弟弟介绍,“这位是夫君的表妹。”

赵新筠从闻柳身后探出头来,悄悄打量了对方一眼,挪步上前,福了福身,道:“小女赵新筠,见过世子爷。”

“在下闻霁。”

两人见过礼后,闻霁顺势坐了下来,同阿姊一起用餐。

姊弟两人话起了家常,其中最让闻霁苦恼之事,便是近几日频频上门的媒婆。

他今年不过十四,离真正娶妻尚远,眼下正是读书考取功名的要紧之时。实在不想提前订了婚,然后逢年过节还要去未来岳父家中问候。

两人说话间,闻霁约见的两位书生到了楼下大堂,遣了小厮来通报,楼上众人齐齐看过去,那两位书生颔首致意。

闻霁做了个同样的动作,让小二下去传话,让他们稍候片刻。

两人就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聊了起来,直到闻柳答应他会帮着劝劝母亲,他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而坐在一旁的赵新筠一脸垂头丧气模样,她的心思在场众人无不知晓,只是大家面上都没有露出什么异色。

安乐她们不敢深思,点翠经过闻柳的一番敲打,也不敢在她面前露出对赵新筠不敬的态度,虽然心底已经将她嘲翻了天。

赵新筠也在心里嘲讽自己。

对方可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子,如他名字一般,风光霁月,品貌端正,将来必定能承袭国公之位。

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四品武将的表妹,还是个乡下丫头,她到底在肖想什么?

闻柳看了眼暗自愁闷的赵新筠,没有多说什么。

无言,便是她最大的态度。

闻柳望向一个特定的角落,那里坐着一身青绿衣裳的无双。无双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抬头对上。

今日慈光寺住持方丈所言确实乱了她的思绪,但现在细细想来,对方未必比她得到更多先机。

自己已经暴露在日光下,往后行事要更加小心谨慎。

几人离开清苑,又去了京中最大的一家首饰楼。

闻柳送了赵新筠一些时下贵女都在佩戴的步摇,耳坠等物,才将将驱散她的郁气。

又给安乐、点翠等女婢均赏了一根银钗,然后大家开开心心地回了家。

夜里,崔时折从西郊大营回来,自从与闻柳成婚之后,他每日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去沐浴,洗去一身汗味,才进入里屋。

“夫君回来了?”

“嗯。”

察觉到他语气冷淡,闻柳这才抬起头来,透过明灭的烛火,两人一坐一站,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谁也不开口说话。

最后崔时折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他离开后,无双从床帐后方出来,问道:“方才将军是瞧见我了?”

闻柳掩下心中不安,对无双摇了摇头,继续说起方才未尽之言。

“沐远侯府那边眼下如何?”

“赵贞儿前段时间早产,给他生了个儿子,不过听说先天不足。”

闻柳想起前几世,那时她二十才为冲喜匆匆嫁给谢衍,婚前也曾经听说对方已育有一子,不过那时时间紧迫,她没有心思多想什么。

可如今嫁了崔时折后,她甚至不敢深思,若他同别人育子,自己会做出何事。

无双见对方半晌未出声,以为她还放不下,想上前安慰,就见闻柳抬起头来,问道:“现在黎青鸢如何?”

“她已取得调查猛火油的机会,此时正带人在山里搜寻。不过沐远侯似乎不知道他们运来的是什么东西。”

闻柳嗤笑:“这蠢货历来如此。你先回去吧,抓紧时间查画像上女子来历,有消息随时向我汇报。”

“是。”无双应声离去。

崔时折也从门外离开,向书房方向走去。

崔时折拿出自己珍藏在怀的锦帕,那帕子很旧,若识货之人定能看出这纹样是七八年前最热销的。

叩、叩。

门外传来闻柳的声音,“我在清苑打包了一份百味鸡,要尝尝吗?”

崔时折将帕子收回怀里,开口道:“进来吧!”

安乐闻言,推开房门,带着餐食进去,闻柳随后进门。

安乐将餐食摆上后离开,顺便阖上房门。

闻柳无意识般抖了下,开口道:“尝尝?”

“早就听闻清苑的百味鸡滋味一绝,一直没有机会去尝,今日倒是托菀娘之福。”崔时折走到桌前,拿起碗筷。

“夫君日夜奔忙,这些小事理应由苑娘来做。”

崔时折听罢,停下箸,“我娶菀娘,不是为了让你来伺候我,这些事可交由下人去做,我只希望菀娘能每天开心。”

“眼下我就不开心。”

崔时折抬头望向对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夫君怀中之物,是那位娇娘的所赠?”

崔时折拿出怀中锦帕,递给闻柳,说道:“菀娘可还有印象?”

闻柳接过帕子,左右仔细瞧了瞧,可是却没什么深刻印象。

崔时折见她这副懵懂模样就知道她定然想不起来了,看来之前是他自作多情了,菀娘根本没有记起自己。

那她口中的故人是何人?

“这是菀娘八岁那年赠与我的。”因为失落,崔时折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赠予你的?我何时私自见过外男?”

“我不是外男,我是‘安时’。”

“安时?”

闻柳嘴里反复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可她对十岁以前的记忆实在是太模糊了。

只隐约记得当时好像确实是确实有一名叫做‘安时’的仆役。

崔时折自己细细地说出当时在国公府上当杂役的情景,以及自己是如何离开国公府去参军的。

“你说是我劝你去参军的?”

“是。”

“你的盘缠也是我私库里支的?”

“是。”

“那我可真能耐。”

崔时折想起那会儿的闻柳,心想:何止是能耐,仗着全家的宠爱,那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们两人谁也没提半句,闻柳为何变成如今这样,小心谨慎,心狠手辣。

崔时折知道,这话只能说到此处,不能继续深聊了,于是转移了话题,聊起了后院那几名女婢。

“后院那几名女婢,菀娘确定要留下来吗?”

“这些女婢都是朝中有声望的大臣,见你得圣宠,所以借着你刚回京师府中缺人专程挑过来送给你的,若我此时送回去,恐怕过不了几日,我妒妇的名声便要在京中传开了。”

“是我思虑不周。”

闻柳听见这话,加上方才他所言,心中竟然泛出一丝甜意,“夫君常年征战在外,对于这些后宅妇人之事不甚了解也情有可原。”

“从前我还未娶妻,不了解便不了解了,如今我已是有妇之夫,自然应当知晓这些事。”

“夫君当真是天下有妇之夫的楷模。”闻柳捂嘴笑道。

崔时折深深地看了闻柳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继续举箸用膳。

闻柳觉得自己坐在这里似乎有些多余,正在她想要离去之际,崔时折开口道:“留下来,陪我。”

因为他声音压低,闻柳第一次并未听清,她下意识歪了歪脑袋看向对方。

“留下来,陪陪我。”崔时折又重复了一遍。

闻柳这次听清了,脸也飞速地红了起来。

但接下来的几日,崔时折越回越晚,甚至到最后宿在军营已经是常事,闻柳夜里也渐渐不会再问安乐崔时折是否回府。

几日前。

京师西郊大营内,刘观年右手提着一只雪白兔子,嘴上哼着欢快的曲儿,往大帐里走。

“将军,瞧我今日猎到了什么好东西?”

崔时折目光稍离手上的折子,头微微抬起,漫不经心地瞧了眼他手边还在滴血的兔子,哂笑道:“一只兔子就能让你这么高兴?我之前让你追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

“所以有时间给我去打兔子,没时间去调查?”

“将军,您别说了,我这就去查。”说完,就立马转身跑了出去。

结果跑出去还没有十步,身后传来崔时折的声音,“把兔子给我放下。”

“唉~我马上送去伙房,保证将军晚上能吃到香喷喷的兔肉。”这回刘观年是真的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崔时折复又皱眉看向自己手中的折子。

上面写的不是别的,正是让他负责此次冬狩封山之事。

最让他忧心的是不知道何人将那些猛火油偷走,眼下东西没了他也不好直接去质问沐远侯。

而偷走这些猛火油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眼下又这么巧,这次冬狩的范围竟然在离桐山不远的阙山。

历年冬狩地点都是由钦天监定好方位,交由礼部确定几个范围,再交回钦天监依据星象确定最终地点。

钦天监和这偷运猛火油之人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是说真的只是巧合?

还没等崔时折想出什么,去而复返的刘观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后,两人便匆匆离开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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