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算了

盛先雪默默无言听着李秦白的抱怨，心里明白是说给他听的，他也不为自己辩解半句，扶着陆庭月的身体一言不发。

他看着陷入昏睡中的陆庭月，满脑子都是他和顾北音说的话，已经有很多事表明他对陆庭月至今是什么想法，绝非想做朋友那么简单。他不敢拨开眼前的雾，他胆怯，犹豫，不安，甚至对自己充满不信任，他无法确定自己能否驯服陆庭月这条爱玩的小野马，倘若让他接受浪荡风流的陆庭月作为恋人，或者伴侣，至少现在他做不到。

到了医院后，医生给陆庭月拍了片，检查完说上次没好利索，今天头部又受到重击导致的昏迷。不过，再来一次，说不定人真的会傻。

李秦白跟赵玉在病房待了一会儿，出了病房，留下盛先雪独自坐在病床边，像上次一样守着陆庭月。

待了一个小时多，陆庭月仍旧没醒，盛先雪看了一眼时间，打算让李秦白和赵玉守，他先走。毕竟周四那天他自己说的结束，陆庭月醒来后看到他，指不准又会像以前那样凑上来，那这几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走吧。”李秦白觉得盛先雪对陆庭月真没那层意思，跟来医院，顶多是出于人道主义。

盛先雪转身之后，李秦白补充道：“盛总，陆庭月跟我多年兄弟，我真不忍心看他在你那受委屈。大家都是男人，对感情利落一点，别像个娘们瞻前顾后，磨磨唧唧，想东想西。陆庭月追你有段时间了吧，你不会不知道他心里那点小九九，你痛快点，喜欢他就别总给他一颗糖又给他一巴掌，要不喜欢，就像你说的，结束这段关系，断的干干净净。陆庭月要是再犯贱往你面前凑，你给他几巴掌，他没讨到好处，没看到希望，自然就滚了。可千万别对他好，温柔刀刀刀致命啊。”

盛先雪微微颔首，李秦白的话不无道理，正因为他的心软才导致陆庭月逐渐逼近，导致他一只脚踩进了泥潭。如果一开始，他果断拒绝，把所有事挑明，他们都是各自路上的人。

他没有回答，默然离开病房。

待他走后，赵玉不解的问：“秦白，你什么意思？”

李秦白笑道：“我故意刺激他。”

没多久陆庭月醒了，李秦白买饭去了，留下赵玉在病房。

“谁没长眼睛把球往我脑袋上砸了？”陆庭月摸着被砸的地方，真疼。

赵玉道：“他不是故意的。”

陆庭月看向窗外，快天黑了，“真狠！我发现我最近倒霉死了，各种事不顺，医院都来第二趟了。”

赵玉提议：“要不下周去庙里烧柱香？”

“这个提议不错。”

李秦白回来后，将盛先雪送他来医院的事说了，又把自己说给盛先雪听的话说了一遍，陆庭月听完后愁眉苦脸道：“上周四我去给他道歉，我突然觉得他这个人理智到可怕，即使把他逼到那份上了，他还能无动于衷。”他耸耸肩，摊手，“本来我计划消停两天，先让他缓缓，然后找个合适机会跟他碰个面好好再谈谈。今天在体育馆，他对我什么态度，赵玉亲眼看到了。算了，我累了，不追他了，随他去吧。”

李秦白质疑道：“你真看开了还是？”

“真想通了。”陆庭月靠在床头，回想起在体育馆时盛先雪对他说的那三句话，每一句都像一把铁锤砸在他心上，把他的心砸的稀碎。他再为了色|欲犯贱，也不能继续犯贱下去，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也会疼。

陆庭月在医院待了一晚上，二天回了公寓做了一份标书稿，周一瞿修远上班的时候，将初稿拿给他检查看。

瞿修远将投标书放在桌面，让他准备周会，会后翻阅了一遍，勾出了几处问题交到他手中。第二天，瞿修远把他叫去办公室。

“你跑一趟诗悦公司，找他们老板孙大明，问他我们做的广告哪里让他不满意。设计部的小梁在公司门口等你，快去。”瞿修远一脸恼火道。

陆庭月点头，转头回办公室拿了车钥匙下楼在公司门口跟一位小梁汇合，上了车他才问：“出了什么事？”

小梁心情也很糟糕，道：“诗悦公司打算在下月初上市两款bra，找我们做广告，当时和瞿总签了合同，一切谈的好好的。我们根据他们的要求把广告做出来了，成品也已给他们的负责人看过了，完全没问题。说好上周四一手交货一手交尾款，结果对方老板突然冒出来，把妍姐骂了一道，还说我们做的是垃圾，要我们退还定金。

为了诗悦这次的广告，我们加班制作，花了不少精力，妍姐就想先跟诗悦老板商量商量。哪知道诗悦老板铁了心要退还定金，扬言我们不给退就对外曝光。妍姐找了他两次，两次都没谈拢，周一妍姐找宋总希望他再跟诗悦老板谈谈。宋总去了后却没见到诗悦老板，打电话也不接，今早诗悦的法务打电话说要起诉我们，宋总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就去找瞿总看这事怎么解决。”

“这不是耍无赖嘛！”陆庭月直言。

小梁道：“妍姐就是气不过，辛辛苦苦赶出来的广告，他们不要就算了，还要踩一脚。太过分了！”

陆庭月犯愁“可我们现在过去，能见到孙老板？”

“悬！”

“让妍姐把成品和诗悦的要求发过来我看看，如果真是我们的问题，跟诗悦继续僵持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小梁速速要了成品和诗悦的要求资料，陆庭月仔细把资料研究一遍，点开视频看了两遍，并未找出问题。

“作品没有问题，也很符合诗悦要求。这个孙老板到底在挑什么？”陆庭月嘀咕。

小梁道：“大家都不知道，孙老板只说不行，要求退定金，别的不肯说。”

到了诗悦公司后，陆庭月刚跟前台提出要见他们老板就被拒绝了，说没有预约他们老板不接见任何人。陆庭月跟小梁快把口水说干了，前台硬是不让见，差点叫保安请他们出去。

“陆少，人都见不着，咋办？”小梁垂头丧气道。

陆庭月看着大堂往来的人流，选择去候客区坐着，他琢磨了一会儿，又把诗悦的广告成品看了一遍，真没看出哪里不对。两人干坐了一会儿，陆庭月跟瞿修远打电话要来孙大明的电话，一打就被接了，孙大明粗着嗓子问那位。

陆庭月笑吟吟道：“请问是诗悦的老板孙先生吗？”

“是。”

“您好！孙老板，现在有时间吗？”

“什么事？”

“是这样的，孙老板，我知道诗悦的bra在市场上一直很畅销，我有个朋友是做国外代销的，他想跟您合作，把诗悦的bra卖到国外去。”

“哦，你们什么公司？”

“永太。”

“永太？怎么没听说过？”

“刚成立不久，不像诗悦这么有名气。”

“那你朋友准备进多少？”

“这就要看孙老板能给多少了。我知道贵公司的bra销量一直稳居不下，占本市市场半壁江山，在全国市场占比也不错，想来孙老板数钱已经数到手软了吧。”

“哈哈！诗悦的bra我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可不是我膨胀，事实说话。”

“是是是，诗悦的bra我妈和我妹都在穿呢，每一款都买过，她们都说好。我朋友也是看中诗悦实力强大，想沾点孙老板的光，分杯羹，特意让我帮忙跟您联系，两家公司坐到一起好好谈谈，看两家公司能不能精诚合作一次，实现互利互赢。孙老板，您放心，只要您愿意，我敢保证一定让诗悦的bra走向国外市场，让孙老板赚更多的钱。”

陆庭月一番引诱，终于把孙大明说服了，答应明晚上一块吃个饭，详细谈谈。

电话挂了，小梁疑惑的问：“陆哥，你这不是骗他吗？”

陆庭月笑了笑，搂住他的肩膀往停车位置走，“放心，哥有办法。走，哥请你吃午饭，咱们吃了再回去。”

附近也没有好点的餐厅，陆庭月开着车找了半个小时才带小梁去了一家高层法式餐厅，这个点餐厅的人还不少，包厢已经没了，他只能挑大厅。

“陆少，诗悦的事你真有办法了吗？我有点吃不下。”小梁哭丧着一张脸说。

陆庭月直接点了一份套餐，闻言说道：“怕什么，有我在。这事诗悦也不占理，孙老板想告也没有胜算，除非他砸钱。放心，多吃点，下午还要上班。”

服务员先上了一份法式面包和小甜点，陆庭月让小梁先吃，碰巧瞿修远打电话过来问他事情办的怎么样，他把自己的计划说了，瞿修远并没有不快，他只要结果，过程他不在乎。

挂电话时，陆庭月的目光突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挺奇怪的，以前他和盛先雪只能约才能见，现在闹翻了，出个门就能碰到。

不过盛先雪胳膊上挂了一名男孩，男孩生的非常漂亮，化了淡淡的妆，个子不是很高，175左右，站在盛先雪身边显得特别小。

盛先雪喜欢这样的？什么眼光？既没有我高，也没我帅。

“陆少，时夏阳。”嚼面包的小梁在看到盛先雪身边的人时激动的喊了出来。

四周的目光齐刷刷飘了过来，陆庭月迅速抓起面前的餐盘挡住自己的脸，瞪着小梁说道：“你叫什么？”

小梁并未注意到四周的人在看他，指着时夏阳说：“他是最近新出的艺人，出道就参加了当前最火的真人秀，很红的，他真的超可爱啊！”

陆庭月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不知道盛先雪有没有看到他，咬牙切齿道：“他哪里可爱了？”他也叫可爱吗？切~~

小梁根本注意不到他的陆少此时非常尴尬，还很不爽，目光紧紧追随时夏阳，直到他消失。回头看到陆庭月举着餐盘，缩在餐桌上，一脸杀意，纳闷道：“陆少，你怎么了？”

“你信不信我能帮你要到那个谁的签名？”陆庭月放下餐盘，对上餐的服务员笑了笑。

小梁惊讶道：“真的吗？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带，怎么签？签在哪？”

“那就吃你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