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因为《残月升》这部剧前期准备过程一波三折,资金损失不少，所以文平城为了节省开支，压缩了前期营销的费用,官微在今天发布的官宣围脖没有事前预热，发布后也没有买热搜,在业内其他人士看来非常低调。

却有人据此推测,传盛或许真的不行了，一是因为它这几年推出的电视剧要么叫好不叫座，要么跟不上大众口味,剧播全程无人问津，国内各大电视台给出的报价也越来越低,二是听说残月升这部剧是传盛的押宝之作,然而它屡次险些夭折,本来还在观望的电视台也懒得再等，转头就把下一个待播档期给了狸猫视频的自制剧。

狸猫视频坚持数据为王,利用大数据分析总结大热影视剧的共通点,再请编剧将这些共通点编成剧本,全程只要有足够的营销,就算不能大爆也能小赚。

所以许多业内人士看到残月升剧组竟然如期开拍时,忍不住在共有小群里嘲讽。小群里的群成员几乎都和狸猫视频签订了长期合作合同。

“看到今天的新闻了吗？残月升这部剧竟然还在坚持拍,这剧就算是拍完了也要扑,都不知道虞子红怎么想的。”

“你应该问问文平城怎么想的，时代变了,他还守着旧的那一套,被淘汰是迟早的事。”

“听说你最近新拍的电视剧播得不错？”

“还行,就是那些号称原著粉的粉丝实在让人头疼,动不动就骂别人瞎改编,他也不看看你那原著小说剧情有多low，不改编根本就拍不出来。”

“这就别理了，你一个专业人士跟这些门外汉扯那么多做什么。”

“说起这个，残月升这部剧也是小说改编的吧？听说还请了原作者来改，文平城难道不知道剧本和小说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模式吗？你说他是不是老糊涂了，再过几年我是不是能听到传盛破产的消息了？可惜了，当年我很多喜欢的电视剧都是传盛拍的，要是传盛真是倒了，我的青春也没了。”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因循守旧只会被淘汰。”

……

小群里的嘲讽一句接着一句，自诩专业的业内人士在小群里“指点江山”，纷纷指责以文平城为代表的老牌影视公司因循守旧，没有与时俱进。

就算请了林玉复出拍戏又如何，美人迟暮，观众买不买账还不一定。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虞子红让宣传人员发的无预热无热搜的官宣围脖却被大批量网友热心转发，考据又审美在线的服化道，贴切的妆造和选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角，林玉和时卿两代大美人的美貌加持，让这几组定妆照和花絮视频顺利出圈，从围脖到b，抖等大热社交平台，自来水热度一波接着一波。

仅仅一个没什么粉丝账号的舔颜围脖，半个小时后便有过千的转赞评，等到有人将这条围脖转进小群里时，那些原先不停嘲讽的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然而几分钟后，有人跳出来道：“文平城真舍得下血本，明明扑定了还要花大力气营销。”

立即有人附和：“可不是嘛，一下子有这么大的热度，说不是营销我不信。”

说是这么说，可当他们切换群聊天界面到围脖上时，还是能一眼就看出转发安利围脖的哪些是水军，哪些是真情实感的观众。

几乎百分之九十都是认真看剧的观众。

这让他们心里忽然没底起来，难道残月升这部剧真的能起死回生吗？

不，这绝对不可能！

孙屏湘也是这么坚定地跟洪长怀汇报的，他推了推眼镜，手中拿着一份厚厚的数据分析报告，镇定道：“这是我做了大量分析后得出的观众喜好画像，传盛的新剧无论哪一点，都跟这份报告对不上，就算前期反响好又如何，后续营销跟不上，剧情平淡，照样留不住观众。”

洪长怀坐在办公椅上，双手支着下巴，一看着手机上高挂热搜榜的两条官宣热搜，备受好评的是传盛的《残月升》，而挂在它下面的是狸猫视频为了蹭传盛新剧热度而炮制的同题材探案古装剧《月明星稀》，与《残月升》备受好评相反，《月明星稀》收获的是大批量嘲讽和吐槽。

面对两条热搜下截然不同的画风，洪长怀蹙眉不语，脸色阴沉。

孙屏湘虽然对自己的分析报告有信心，却摸不透洪长怀的心思，看着他不悦的神色，一时也不知道该接着说什么。

洪长怀忽然出声：“那你觉得这次的问题出在哪儿？”

孙屏湘低头，左右看了看，坚定道：“一方面是林玉复出给大家带来的情怀，另一方面是时卿最近的热度非常高。启用热度高的明星当主演恰好是我这份分析报告中最重要的一点！”

洪长怀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不过，情怀这种热度坚持不了多久，至于时卿，那边就有点不好说，因为她和她老公参加的综艺还在播，没那么快结束。这相当于是一个持续不断的宣传期了。”

所以，这次只是传盛运气好？洪长怀在心里腹诽，他也是坚定奉行数据为王那一套，当初孙屏湘就是因为出色的数据分析能力才被自己花高薪挖过来。

“但是，我相信我们这部剧最后不会输。”剧本完善，贴着成熟的工业模板写就，几大流量担当主演，在流量第一的狸猫视频播出，集合了那么多优点，孙屏湘认为，这部剧不大爆都要对不住自己的专业能力了。

洪长怀抬头盯着孙屏湘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孙屏湘走后，洪长怀又再次打开手机，浏览着首页上快速刷新的定妆照，蹙眉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给部门的人事打了个电话。

“洪总！”对面的声音显得特别谄媚。

洪长怀开门见山：“从传盛挖过来的妆造团队做得怎么样？”

“洪总您放心，方鸿这个人非常靠谱，专业能力很过硬，要不是他和文平城理念不合，他还不愿意过来呢！”

洪长怀：“去，让他去对接《月明星稀》这部剧，务必尽快设计出新的造型出来！”

“好！”

为了表示平台对方鸿的看重，方鸿带领的团队跳槽过来后，平台给足了调整时间，就等着他们慢慢适应。

方鸿却等得不耐烦，渐渐怀疑狸猫挖他过来是不是在坑他，好在等了十多天后，平台对接人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什么？你让我去重新设计《月明星稀》的造型？”方鸿皱眉，他会和文平城闹掰，《残月升》这部剧就是导火索。

“对，这部剧跟《残月升》是同类型剧，洪总说了，由你自由发挥，资金方面不用担心，但是有一点要记住，一定要超过《残月升》这部剧。”

“好，我知道了。”方鸿挂了电话，再次点开手机，对着满屏的夸赞《残月升》服化道的围脖嗤之以鼻，这种造型都过时了，一群什么都不懂的观众跟土包子进城一样，没见过世面。

他放下手机，伏案开始画手稿，等着吧，等他设计出了新造型，你们就会知道那些根本不值一提。

时卿和林玉等人的定妆照和花絮视频出圈，受益的不止有剧组，还有一直被嘲讽的林宇薇。

听着片场众人念出来的一条又一条夸赞围脖，林宇薇蠢蠢欲动，最终按捺不住，登上许久未用的围脖号。

一打开，私信果然99+，林宇薇犹豫再三，最终点开私信框，令她喜出望外的是，私信果然是一众网友对她的表白，夸她造型做得好，很有古典气质，把他们家正主化得非常好看。

林宇薇用手捂着下巴，尽量不让自己激动得笑出声。

她想了想，本想发一条围脖，发表一下感想，最终犹豫再三，什么也没有发，只要她的努力被大家认可就够了，耗费太多时间在网络上会分散她的精力。

《残月升》原定女主张茴坐在保姆车上，双手插肩，脸色阴沉，车内气氛压抑，一旁的助理战战兢兢，连大气也不敢喘。

好在经纪人的一通电话终于打破了这僵硬的气氛。

张茴语气不虞地抱怨道：“当初是你信誓旦旦地说孟祥歌的新电影女二号一定是我，去试镜只是走个过场，我才把残月升这部推了，结果呢，你现在跟我说孟祥歌没看上我，我是新电影没捞着，原定的女主也飞了，你就是这么办事的？我真怀疑你到底是怎么当上经纪人的？”

“你先消消气，孟祥歌那边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我再去跟你沟通一下，我保证，这次一定没问题。”

张茴懒得理这套听腻了的说辞，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想了想，转头对助理道：“上次给我拍的定妆照还在吗？”

助理赶紧道：“还在。”

“愣着干嘛，发到我手机上啊！”张茴怒声道。

助理着急忙慌地将所有照片发到了张茴的手机上。

张茴打开照片，挑了好几张，打开围脖，准备在她的大号上发出这些照片，虽然林宇薇给时卿重新设计了造型，可张茴不服气地想，这部剧的原定主角是她，观众再怎么夸你好看也是捡的她不要的，她把定妆照发出来，既可以让观众知道原定女主是她，又能让他们知道，你们夸得天花乱坠的时卿造型还比不上自己的！

助理眼睁睁看着张茴编辑好了文案，准备发出去，助理赶紧阻止道：“这不好吧？”

“什么？”张茴不悦地看向助理。

“我，我觉得这时候发这条围脖不太好！”

张茴冷笑道：“怎么不好了？”

助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头不敢吭声了。

可张茴却越来越生气，一肚子火正愁没地发泄，这个助理竟然还这么不识趣。

“下去，”张茴指着车窗外，“现在就下去。”

助理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犹豫道：“我知道错了，不要让我下去好不好，这里打不到车。”

“你打不到车关我什么事？”

张茴直接让司机停车，助理不下车，她就不走。

司机转头替助理求情：“这不好吧，这地方太偏了，她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不安全。”

张茴却抬起下巴看着助理：“你下不下车？”

助理看了看张茴，又看了看司机，咬咬牙，推门下车。

她一下车，张茴就催促司机道：“还不快开车！”

看着后视镜里的人影越来越小，张茴勉强出了口气，低头继续编辑文案，精挑细选了几张照片，在按下去发布之前，忽然想起了助理的提醒，她想了想，切换了一个小号，重新编辑了一个文案，配着照片一起发了出去。

“据说张茴是残月升的原定女主，这张定妆照你们觉得好看吗？”文案下配了好几张照片，和时卿一样，都是拍了两套造型，一套是闺阁小姐，一套是仵作。虽然造型和时卿的完全不同，可这两套装扮一看就知道这个小号说的张茴是原定女主一点也不假。

这条围脖很快被营销号发现，为了热度，纷纷转发。

“两套造型，你觉得谁更好看？”

张茴用小号在下面评了个张茴，然而刷新一看，前排评论居然统一说是时卿，张茴怀疑自己看错了，接着往下滑，滑到手酸才看到说是她更好看的评论。

“眼瞎吗？”张茴对着手机吐槽，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些营销号看中了这几张照片可能引发的讨论，把她去面试孟祥歌新电影女二号的视频扒了出来，福尔摩斯上线的网友立马分析出了经过，推导出张茴为了去演孟祥歌新电影的女二，直接放了残月升剧组的鸽子，又有网友说，孟祥歌特别讨厌演员轧戏，所以张茴这么果断就辞掉女主是以为一定能面试上女二，可好笑的是，张茴不仅没能面试上女二，残月升剧组那边还找了更合适的时卿来演，她就是想回也回不去，只能酸溜溜地发定妆照照片来蹭热度。

大批网友对这段分析深表赞同，纷纷到张茴的官方围脖下刷屏。

“感谢你不演，书粉盖章时卿才是最好的小仵作！”

张茴看着这些评论，一张脸黑成了炭，她气得手抖，恨不得将围脖下的评论一个个怼回去，就在她忍无可忍即将这么做时，经纪人竟然直接上线把她正在登的号挤掉，并火速改了密码，张茴只能看着登录界面干瞪眼。

张茴冲司机发火道：“你是乌龟吗？开那么慢！”

司机缩了缩脑袋，加快了速度，紧赶慢赶把张茴送去公司后，司机看了看时间，赶紧开车回去找助理。

开了一路，终于在街头发现了她。

司机赶紧停车，冲助理道：“终于找到你了，快上来吧！”

助理哭了一路，眼眶红通通的，说了声谢谢后便开门上车。

另一边的传盛娱乐大楼里，本应该高兴的文平城却在办公室里支着下巴，愁眉紧锁，而他对面则坐着陆岱。

陆岱低头看着手机里挂满时卿定妆照的首页，轻咳一声后，捂着嘴巴，掩住嘴角的笑意。

文平城抬起头，长叹一口气。

陆岱看够了才抬起头来说：“我在这里坐了一个小时，就听你叹气了一个小时，你到底还有什么烦心事？又有剧上不了了？”

“呸！你个乌鸦嘴。”文平城嫌弃地看了眼陆岱，“快把你的嘴角收一收，少在我面前秀什么夫妻情深，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愣头青一样。”

“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可要走了！”陆岱直接站起身，将手机放进口袋，毫不客气地向门口走去。

文平城赶紧服软：“别别别，兄弟，你一点都不老，老的是我！”

陆岱重新坐回椅子上，理了理衣袖，说：“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

“我想不通呀！”文平城双手抱住脑袋，“你说那个方鸿吧，当初要不是我慧眼识珠，他早就被埋没在车间里了，现在他出名了，一句理念不合就把我踹了，他要把我踹了也行，可他竟然是跑到我的对家狸猫视频那里去，他这不是存心恶心我吗？说一句忘恩负义都不为过！”

陆岱笑说：“我竟然不知道你是一个这么好说话的人。”

“嗯？”文平城一愣，“你干嘛说这个。”

“你竟然到现在都舍不得说他一句忘恩负义。”

文平城摆摆手，勉强笑道：“算了，随他去吧，以后发展的好不好都与我无关了，不过有一点我得感谢他，要不是他走了，我还不能发现林宇薇这么个好苗子。”

陆岱：“你又说错了，你找到林宇薇，她被你发现，跟方鸿一点关系也没有，就像你刚刚说的，是你自己慧眼识珠。”就像当初把时卿签进公司一样。

文平城嘿嘿笑道：“你这是在夸我吗？”

陆岱刚想回答，却被他阻止道：“算了，你先别说话，让我先高兴一下。”

文平城兀自高兴了一会儿，心中的郁气散了大半，这才说起下一件事：“对了，你那部电视剧筹备得怎么样？今年能开拍吗？”

陆岱说：“估计明年，你也知道启明星的脾气，我好不容易劝他接拍这部剧，自然是事事按照他的要求来。”

文平城点头：“这个我知道，业内出了名的吹毛求疵，不过，”他抬起头，上下打量了陆岱一眼，“不过他会答应演员让你选的要求吗？”

“这个要让你失望了，他非常赞成演员由我选！”陆岱靠向椅背，从容说道。

文平城：……

这是什么语气，他是在显摆我一个老板在启明星面前还比不过陆岱吗？

“算了，”文平城摇摇头，“我不跟你争了，有你和启明星出马，我坐等收钱就行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狸猫视频明年有一堆s+剧要开拍，希望你们给我争争气，最好全方位压过狸猫视频！”

陆岱眸色一暗，问：“你确定是狸猫视频在背后做小动作？”

问平城肯定道：“那当然，我还能说假话吗？光看方鸿突然一声不吭跑到那里去不就能说明了。”

“好！”陆岱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话。

陆岱从传盛大楼出来后，抬手看了看时间，估摸着时卿这时候应该在片场，便开车去接她。

片场里，林玉虽然时隔十多年才再拍戏，然而她却丝毫不露怯，这场戏几乎没有什么台词，重头戏全在面部表情变化上。

林玉只拍了两条就过，虞子红非常高兴，这场戏拍得这么顺利，那么她便有时间拍另一段了！

时卿今天只需要拍定妆照就好，后天才正式来拍，她换下戏服，卸掉脸上的妆容，准备和侯芳一起回家。

侯芳却坐在休息椅上，忙着发围脖，和时卿比了一个等等的手势后就没再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

趁着剧组官宣的热度，侯芳把她和时卿的自拍一起发到了围脖上，并配文：“今天来片场了，说一句真心话，在场谁都没有我家时卿漂亮。”

这条围脖评论数瞬间破百，大部分都是“贴贴两位大美女”，“婆媳关系好好”，“时卿终于也有妈妈疼”之类的评论，然而热度一高，黑子也随之而来。

“演得很好，下次别再发了，并不想看见你们，谢谢！”

侯芳看到这条评论，从容地回评：“已阅！”

然后接着更新和时卿的自拍，侯芳心想，回个已阅是表示我看到你的评论了，接着发自拍是表示我并不在意你的评论。

她都活到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放宽心。

那个账号果然破防，又追着来新围脖评论，然而这回很快有网友热心地怼了回去，等侯芳打算再去看时，那人已经灰溜溜地删评。

侯芳又跟时卿要了她的官方账号，转发自己这条围脖。

转发围脖一发，时卿的大批粉丝果然来送上祝福，当然还是熟悉的中老年问候语画风。

侯芳满意地看着评论区的祝福，叮嘱时卿道：“看见没，幸福就是要高调晒出来才行，喜欢你的人呢看着开心，不喜欢你的人看着难受，一举两得！”

侯芳絮絮叨叨，似乎要把这十几年来在陆岱身上寻找不到的高调从时卿这里狠狠地报复回来。

时卿看着活跃的粉丝，点头笑道：“知道了，我以后会多发点日常的！”

王女士自然是这些活跃粉丝中的一员，她一如既往地在时卿围脖上打上早就准备好的问候语录，然后拿远手机，看着相互依偎的侯芳和时卿，眼睛里流露出羡慕，啧声道：“生不出这么好看的女儿就算了，还没有儿子来娶到这么漂亮的儿媳妇。”

一旁刷手机的安琴远莫名躺枪，从沙发上爬起来，抓了抓头发，准备溜之大吉，以免又被她妈妈吐槽，然而她刚穿好拖鞋，王女士嫌弃的声音果然传来：“你看看你，一放假在家就没个人样，一天天穿个睡衣，头发也乱得跟鸡窝一样……”

安琴远捂住耳朵，快速冲进自己房间，关上门后才大喘一口气。

“人家是大明星，我是普通人，拿人家跟我比就是降维打击了，能比得过吗？”安琴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往床上一躺，划开手机，屏幕上是刚保存下来的时卿定妆照，安琴远忍不住感叹一声：“这张照片确实很好看！”

她翻了个身，压在床上，拿着手机登录小号，把这张照片发上网，吹了一通彩虹屁。

本来这个小号是用来网上冲浪的，现在都快变成另一个追星小号了，追的还是时卿，这在两个月以前，安琴远根本就不敢想。

没过多久，这条围脖下立马有新增评论，安琴远打开看，给每一条评论逐一回了个“贴贴”，这些小号她一认一个准，当然，她们也认得出来这个小号就是安琴远，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共同保持着这一默契。

虞子红拍完了林玉的戏份，赶紧再拍男主和男二的戏份。

男主名叫邓囿，是请来的外援，男二则是阮健新，他刚从公司赶过来，化完妆之后立马到拍摄现场站好。

侯芳玩手机玩够了，这才拉着时卿准备离开。

那边的林玉也已经卸完了妆，换回来之前穿的衣服，甘昊兴奋地拉住她的手，嚷嚷着明天还要再带他过来，甘越也说：“既然昊昊想来就带他过来，有我看着，你就放心去拍戏吧！”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唯独冯丽兰脸黑成锅底，侯芳在一旁看得直想笑，但到底是忍住了。

他们几个一开始就是与你同行节目组送过来的，回去自然要坐同一辆车，正当侯芳招呼着大家一起坐车回去时，陆岱忽然出现在片场里。

不用说，自然能猜到陆岱是为了接时卿。

时卿既惊又喜，没管有没有人在场，直接冲过去扑进陆岱的怀里道：“你怎么会来这里？是来接我的吗？”

陆岱低头看着她，微微一笑，低头欲亲吻她的嘴唇，等到时卿闭眼的时候，又忽然停住，等她不安地想睁开眼时才亲了上去。

时卿发现了他的小计俩，等亲完后推了他一把道：“你好坏！”

陆岱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没办法，谁让你这么可爱，让我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两人旁若无人地秀恩爱，直把在场的工作人员酸到牙齿都要倒了。

甘越看得跃跃欲试，悄悄握住林玉的手。

不知是谁轻咳了一声，时卿才猛然发现这是在片场，不是在家里，脸唰的一下就变红了，她不好意思地躲在陆岱身后，悄悄道：“你快去跟节目组说，就说我要坐你的车回家！”

陆岱笑道：“好。”

然而与你同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却极力绷着嘴角，假装一脸严肃道：“不行，你的车没装摄像头，为了拍摄需要，我们摄影师也要跟上去！”

陆岱和时卿互相看了一眼，只能点头。

既然说好了，冯丽兰便先拉着甘昊上车，巴不得早点回到家里，心里暗恨早知道就不要出来玩，更不要在碰见侯芳后还跟着她们一起来片场，怪到最后，怪起自家的司机老钟来，要不是他抢车道，就不会有后面一堆麻烦事，冯丽兰越想越气，在车上都没个好脸色。

侯芳没去坐陆岱的车，而是坐了节目组的车，还把想跟着时卿的刘小栀也一并拉了上来。

一路上，冯丽兰一直闷闷不乐，就连回到家也没有好转，林玉回到家，照旧像往常一样，要和厨师一起给儿子甘昊准备晚餐，然而甘越却阻止她道：“你今天够辛苦了，晚饭就交给厨师去做吧，昊昊没那么挑，他都多大人了，还挑食，这个习惯不好，得改改。”

被点名的甘昊难得没像往常一样闹腾，点头道：“妈妈，我以后不挑食了，我跟着你们吃一样的。”

冯丽兰看得眼晕，借口头疼就上楼去，一直到晚餐时间都没下来。

林玉不免担心道：“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要不要去看看？”

甘越却不以为然：“你就先别管她了，好好吃饭，等吃完饭我再去看她。”

侯芳比陆岱和时卿晚一步到家，一踏进家门便看见陆岱蹙眉，神色似乎非常不高兴，再看向时卿，时卿只好道：“他知道我们下午差点出车祸，正不高兴呢！”

侯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我和时卿不都好端端地坐着吗？”

陆岱捏了捏眉心：“那你们也该告诉我一声，不应该不当一回事。”

“知道了，知道了！”侯芳不耐烦地念叨：“跟个老妈子一样。”

然而让侯芳烦闷的是，陆明峰回到家，听说两人下午差点出车祸的事情，也是跟陆岱一样的反应，侯芳只好再一次吐槽：“父子两个这点倒是遗传得好，一个比一个还老妈子！”

从回家到晚餐的这段时间，陆岱这一家的直播间一直在侯芳和时卿差点出车祸上绕来绕去，最后一致决定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不论大事小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陆明峰和陆岱后才罢休。

观众忍不住调侃，有时候太甜蜜也是一种负担，绝不是因为我酸了！

侯芳被这两人折腾得心烦不已，好在祁山打来的电话终于让她的心情好了起来。

只听祁山在电话那头道：“你说的那个方案我们已经定下来了，场景今天晚上就能布置好，待会儿我把台本发给你看看，你看看要不要改！”

“诶，这个你就做得好！”侯芳高兴道，挂断电话后，等了一会儿，祁山果然给她发来一个文档。

侯芳笑呵呵地点开看，一下就喜欢上，越看越着迷，花了一个小时将台本仔仔细细看完，然后才放下手机，思考良久后，才重新拿起手机，打开编辑软件，仔仔细细修改了一个小时，才又将文档发了过去。

祁山看后非常满意：“还别说，你改后的这版比我们原来想的好多了。”

侯芳笑道：“那还用说，为这事我琢磨老半天了！”

祁山：“我都有点想把你招来当策划了！”

侯芳连声拒绝：“可别，我还没享受够退休生活呢，要不是你们愿意来我家里拍摄，我现在估计在雪山度假了！”

后天就要进组拍摄，时卿在卧室里忙着背台词，背着背着忽然想起来自己还在录节目，而剧组又有保密要求，算下来，与你同行能剪进正片的镜头估计没多少，想到这，时卿抬头问陆岱：“明天是我最后一天假了，节目组有没有什么安排？”

陆岱握着手机，笑道：“你问的正好，祁山刚给我发来台本。”

“是吗？”时卿放下手中剧本，跑到陆岱身旁问：“上面写了什么？”

陆岱皱眉道：“不清楚，写得很意识流，我有点没看懂。”

“给我看看。”时卿拿过陆岱的手机一看，云里雾里地看了老半天，最后只能看懂“你还有没有保留着中学校服？”这一句。

时卿抬头问：“你的校服还在吗？”

陆岱点头：在倒是还在，就是要这干嘛？

时卿催促道：“那快拿来给我看！”

陆岱只好去了储物间，翻箱倒柜，终于找到压了好多年的中学校服，他拿的是夏天的校服。

时卿展开看，摸了摸料子，看着几乎看不出是旧衣服的校服，说：“哇塞，你怎么保养得这么好，跟新的一样，不像我的，早就不知道被我扔哪里去了。”

陆岱坦然道：“没有刻意去保养，中学一毕业就把它收起来了。”

时卿点了点头，展开衣服在陆岱身上比划：“虽然比起现在的你有点小，但是应该勉强能穿得下，你快换上给我看看。”

陆岱一愣，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确定？我可一点都不想换！”

时卿：“别嘛，快换上给我看看！”

陆岱却始终不肯松口，时卿没辙，只好点开手机，打开相册，里面都是她在家里趁有空的时候去翻相册拍下来的，她拍的大部分都是陆岱的中学生活照，提起这个，时卿就得感谢有侯芳这么个爱拍照的妈妈，要不是侯芳，她还没有机会知道陆岱以前读中学的模样。

陆岱和之前的照片相比，最大的差别是，现在的陆岱透着一股成熟儒雅的气息，而照片里的他却透着一股清新的少年感，多数时候的他，都是臭着一张脸，看来是不满意侯芳老是拍他。

时卿托着下巴，翻看着手机的照片，再一次感叹，要是她和陆岱在中学时候认识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