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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前尘往事

清晨,以景早早醒来,一手支着脑袋,侧身凝视着怀里的人,以后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也不会在举家团圆之日形单影只,他有家回,有人等,死后也不会是一座孤坟。

思及此处,“阿音,你可要长命百岁呀。”他笑着,给自己的妻子送上最虔诚的祝愿。

他用指腹轻触女子的脸颊,珍之又珍,惜之又惜。

阳光慢慢拉长屋内的光影,一点一点地透过床幔,铺在二人身上,暖洋洋的。

怀里的人轻动一下,刚睁开一半的美目,又立马合上。

“以景,你怎么醒得这么早呀?”睡意朦胧地说。

说完又伸了个懒腰,彻底清醒,便再次窝进他怀里,仰起头看着她的夫君。

视线相接,额头前倾抵在一起,鼻尖轻触,无比默契,这比亲吻更显得亲昵万分。

两人皆是一愣,有多久,有多久他们没做过这个动作了。

秦末音被抹去的十年,就是秦伉最君不君,父不父的十年。

她三岁的时候,王后孟家的权势地位达到了顶峰,秦伉犹如一个傀儡王,纵容王后诬陷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容妃,最后一杯鸩酒赐死。母妃死后,秦末音也被弃于冷宫,自生自灭。

直到五岁时,遇见了年长她七岁的以景。

一句“只跪天地君亲,是身死不可违之道”将已经学会摇尾乞怜的秦末音的贱骨剔除。

以景教她识字念书懂礼,如兄如父如师,让她不至于变成一个白痴乞丐。

有了秦末音的陪伴,让以景不至于生成薄情寡义,阴狠险恶的性情。

起码,他们在冷宫中一起度过的那五年,都让对方保持住了最基本的人性。

第一次是在一个倒春寒的夜里,因没捡够柴火,差点被冻死的二人赤身相拥,用自己的体温让对方撑过这生死一夜,在第二日醒来时,紧张不安地试探对方的鼻息,他们终是侥幸熬过了那一夜。鼻尖相触,感受到的是对方微弱的呼吸和内心的庆幸。

第二次是容倾被接出冷宫,做回公主的某一天。那日她挨了秦伉的训斥,受了委屈,于是一路边跑边解下身上的华服,脱下头上的金簪玉钗,只剩一身雪白的里衣扑到冷宫那扇早已褪色的宫门上,她跪在门前冰冷的石阶上拼命哭喊着,“以景,开门,以景……”

身后的宫侍边追边去捡公主丢下的华裳首饰。

“吱呀”一声,以景心软了,打开了门。

阿音起身,紧紧抱住以景,哭得撕心裂肺。

“我……不……不回去。”声音哽咽,断断续续的,说不清楚。

瘦弱的以景有些撑不住她,顺势跪坐在地上,安抚着她,直到摸到那单薄的里衣下小衣的系带,一瞬的错愕间想起他的阿音已经十岁了,要长开了,五年之后,就能嫁人了。

几息之间,宫侍们纷纷赶到,见状便要上前拉开二人。

“谁敢动她!”以景呵斥一声,眼眶尽红。

“我不要回去,我要待在这里。以景,别赶我走好不好?求求你!”阿音死死拽着他的衣襟,指节泛白。

“你必须回去,阿音。”他粗粝的指腹划过她的面颊,留下一道红痕。

他怎能留下阿音继续吃苦,这个冷宫她已经待了七年了!还不够吗?

难道还要让她在食不果腹的夜里去抓老鼠吃吗?在死过无数人的水井里打水喝?

眼前的泪人拼命摇头,他抬手按住她的脑袋,鼻尖相碰,“我会娶你为妻,这是我为你许下的誓言,永不背弃的誓言。”

四目相对,情义相通。

容倾慢慢冷静下来,她知道以景从不食言。

“你好好吃饭,好好听夫子讲课,乖乖等我。”

“你千万不要骗我,否则……否则……”

她说不出半点狠话,以景已经这么苦了,她舍不得呀。

嬷嬷上前劝告,说:“质子,公主该回宫了。”

然后让身后的宫侍上前拉开二人。

以景就这样看着阿音被一点一点地被旁人从自己的怀里拉走,心如刀绞。

宫侍给她披上衣裳,推搡着容倾往回走。

待人彻底看不见了,他颤巍巍地起身行躬礼,恳求道:“还请嬷嬷好生照顾她。”

嬷嬷居于深宫二十多年,见惯了人情冷暖,人啊,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谁还会想回冷宫。

见以景身形羸弱不堪,瘦如竹竿,也是于心不忍,便也不多说什么,只道:“老奴会服侍好公主的。”

之后,阿音会偷偷地命人去给以景送一日三餐,后来被秦伉知晓,她就跪在他面前,跪晕了,醒了就接着去跪,硬生生逼得秦伉准允。

没有男子的衣裳,她就去找三王兄要,代价就是帮他翻译齐国书籍,连三王兄都觉得可笑,他的四妹明明是一个云国人,最先学会的竟是齐国的文字。

有时候还会偷偷跑去冷宫去见他,往往是一个在冷宫里面,一个在冷宫外面,阿音说着近来发生的趣事,以景就静静地听着,一字一句记在心里,谁都没有跨过那道门槛,这好像是两人无声的默契。

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默默遵守着男女之礼,从不逾矩。

两年后,齐王病重,使者来接以景回国。

那日他们相隔的不再是冷宫那道矮小的门槛,而是齐国与云国之间的万水千山。

阿音瘫坐在宫门前,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和齐国仪仗,眼泪滴落在王宫的石阶上,慢慢聚成一滩,只哭不闹,偌大的王宫,她如蝼蚁一般娇小。

秋日里的大雁向南飞去,等到黄昏时,秦伉亲自去把他这个四公主接了回去。

那道宫门一关,便是将二人,一个留在了云国,一个送往了齐国。

远行的马车里,使者紧紧捂住以景的嘴,制住他的上半身,手被抓得面目全非,另一名使者抱住他的双腿,不知被踢了多少脚。不让他出声,更不让他跳下马车。十九岁的以景挣不开两人的束缚,却依旧挣扎着,他要见她一面,只做告别。直到出了云国国都,彻底回不去了,他们才肯放开他,而那时,已经晚了。

他压下私情,回到齐国后,别人结交权贵,他反其道而行之,去民间招募能人异士,其中包括闻人京墨,一个培养各种不同的人,以此来做买卖的商人。

以景的手段谋略可谓无人能及,相比于阿音擅长的诛心,他更能算出对方在权衡利弊之后该做何选择,他能从一枚弃子到当时将要封为世子的人,步步为营,逆风翻盘,堪称神迹,再到后来仅用三个月攻下云国,更是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却不想,等到二人再见,已是阴阳相隔。

那一日,以景跨过山水,推开道道朱门,却不想容倾又把生死横在了二人之间。

朱门,山水,生死。唯一跨不过的就是这场生死。

齐要灭云,是一场谋划十年的局,以景不去,齐王就会让别人去。

儿女私情在家国利益面前,本就轻如鸿毛。

昨日的婚礼仿佛一场梦境,她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成了以景的妻子,成亲前准备那么久,只为那短暂的一日,仿佛过眼云烟,抓不住也留不住。

思绪混迹之时,唇间倾吐,“夫君……”

容倾娇羞的唤了一声,便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以景更是心尖一甜,唇角上扬,却硬要装出冷静沉稳的样子。

他掀开被子,食指挑起女子的下巴,“你叫我什么?”

容倾面色红润,眼神闪躲,又突然理直气壮,“你明明听见了。”

以景还是忍不住笑了,本是手支起着的身子躺平,喉间不断溢出笑声。

容倾更加气恼,翻身而上,死死捂住他的嘴,“不准笑!”

以景看着身上的小人,被气得面红耳赤,可爱至极。

他抓住容倾的双手,坐了起来,“新婚第一天就想谋杀亲夫,夫人?”

说完,还用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容倾的脸颊。

容倾面上更热了,张口就要反驳,“你……”

此时,长命带着内侍们推门而入,本是听着动静以为主子醒了,进来伺候更衣梳洗,却不想看见正在打闹的二人。

“长命什么都没看见。”长命只看了一眼,立马带着众人退去。

容倾本想叫住长命的,却发现二人姿势的确……不雅。

她正坐在以景腿上,与他面对着面,他还在蹭着自己的脸。

“怎么了?脸这么红,害羞啊?昨个夜里我们可比这更亲密……”以景言语暧昧,故意挑逗着她。

容倾一听,起身挣脱出来,向外奔去,哭喊着:“长命,长命……”

以景掀起床幔,从床榻上下来,一边穿着衣裳,一边听着屋外容倾的哭喊声。

“我再也不要跟他一起睡觉了。”

“长命,呜呜呜他欺负我。”

“他不是好人……呜呜呜……”

长命看着抱着自己哇哇大哭的王妃,也是惊慌失措。

“王妃,您这样说,容易让别人以为新婚之夜王爷欺负您了。”

容倾像是想起来什么,泪眼婆娑地看着长命,“对,昨夜他也欺负了我,我都求饶了,他还不肯放过我。”

长命身形一僵,瞪大了双眼,后面的内侍脸上也都染上了一层可疑的绯红,纷纷低下了头。

以景听着她越说越离谱,闺房之事,怎可讲与他人?

于是,还在抱着长命吐苦水的容倾一下子被人拎着后衣领,拉进怀里,“你们都退下吧,王妃的衣服,本王亲自给她穿!”

言语之间,特意加重了“亲自”二字,说完就把门一关,把容倾连拖带拽地回到了床上,以景决定要再与她讨论讨论《道德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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