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找到你了

青山镇，蒋家议事厅

“族长，肖家欺人太甚了！”一个青年男子起身说道。

坐在主位的族长蒋先闭着双眼，没有说什么。

距离蒋先不远处的一位老者捋了捋胡须，说道：“肖家，当年我蒋家鼎盛之时还不是像条癞皮狗一样，打都不打走。”

与老者对面而坐的一个外形粗旷的中年人站起身，对蒋先拱了拱手，说道：“族长，让我带人去给肖家一点教训！”

蒋先还是没有理会，倒是那老者回道：“如今我蒋家势微，你等前去只会徒增笑柄。”

中年人反驳道：“烂船也有三分钉！就该让那些人看看我们蒋家虽然落寞，但也不是谁都能踩上一脚的！”

老者笑笑，说道：“蒋战，你这么做无非是想你儿子日后能接替族长之位。”

蒋战有些调侃地说道：“二长老，大家心知肚明，你这几年看似不管族中事务，其实还不是背地里联络其他家族，以求让你孙子接替族长之位。”

二长老赶忙转向族长蒋先，抬抬手说道：“族长，你可别听这老粗乱说，我一直对蒋家忠心耿耿。”

蒋先睁开了双眼，摆了摆手，说道：“我累了，先这样吧。”说着又闭上了双眼。

听到族长这话，蒋战和二长老相互冷哼一声甩袖而去，议事堂众人也各自离去。

等众人离去以后，议事堂只剩蒋先一人，蒋先缓缓睁开双眼，抬头看向天际，族内所面临的问题他又何尝不清楚其中原委。

蒋战一心树立强硬姿态，给了不少族人东山再起的希望，二长老的“暗渡陈仓”也拉拢了不少族人，这次的事情无非也是几人对蒋先的一次试探。

蒋先一脸疲倦，如果不是为了独子蒋凡，他何尝不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去陪那已经逝去的妻子。

“甄儿，再等等我。”蒋先低声说道。

街道上微微细雨，一胖一瘦两个身影缓缓走着。

“就是这里了，少族长。”体型健硕的那人拉住另一人说道。

另一人说道：“叫我凡哥就好了，不用称呼少族长，我们一起长大，不必这么见外。”这人正是蒋家少族长蒋凡。

只见那健硕少年有些拘谨，说道：“不行，我爹说不能忘了尊卑，如果不是族长和少族长，我们一家早已饿死街头了。”

蒋凡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好了胖子，你带我去门口。”

胖子点点头，拉着蒋凡走向一家宅院的大门。

蒋凡出生时被诊断患有眼疾，无法看到东西，而且身体孱弱，对于如今的蒋家来说，确实不是接替族长的最佳人选，族内也有声音想让蒋先再生一个，可是蒋凡的母亲生他不久便早早去世，蒋先也不再娶亲，只想守着蒋凡长大成人。

这也是族内出现暗流涌动的原因之一。

蒋凡摸着大门上的门钉，缓缓流下眼泪，与拍打在脸颊的细雨合二为一，蒋凡小声说道：“娘，我来看你了。”

这座宅院就是原先的蒋家，当初蒋家鼎盛之日，门前络绎不绝的求访者都能踏破门槛，后来落寞之后只能搬出宅院，换到如今那小小的别院，而眼前这座宅院，则充满了蒋凡与母亲相处不多的时光。

胖子退到一边，看蒋凡借着雨水的掩盖才能哭泣，心里也是一样地难受。

他和蒋凡从小一起长大，由于蒋凡身体的状况，时常会遭到族人欺辱，有时更有下人仗着族人撑腰，而来对蒋凡言语嘲讽和简陋的恶作剧，蒋凡对此也都一笑而过。

胖子有一次无意发现下人竟然在蒋凡进出房间的过道上堆满垃圾和粪桶，以此羞辱蒋凡，自那之后，胖子就无时无刻跟着蒋凡。而蒋凡所受到的这些待遇，丝毫没有对蒋先族长说起过，族长想要看到少族长健康长大，然后去陪已逝的族长夫人，少族长又何尝不是怕族长自寻短见，一直隐忍着。

不多时，宅院的大门开了，从里面冒出一根棍子，狠狠打在蒋凡的肩头。蒋凡吃痛退后时脚底一滑，坐到了地上。

胖子急忙上前扶起蒋凡，门内走出一个杂役，说道：“哎呦，这不是蒋家少族长么，我以为是要饭的呢。”

胖子怒斥道：“你说谁要饭的！”

那杂役赶忙伸手轻轻打了打自己的嘴，说道：“哦对，我忘了少族长是瞎子，要饭的还能分得清剩饭和狗屎。”

胖子想要上前教训一下那杂役，却被蒋凡死死拽住，奴役厉声喝道：“赶紧滚！要不打折你们腿！”说着便返回了宅院。

蒋凡拽着胖子摇了摇头，然后在胖子的搀扶下，慢慢走回蒋家。

当蒋凡和胖子走到蒋家门口的时候，有一个中年人已经等在门口，看到蒋凡之后赶忙上前，将雨伞撑到蒋凡头顶，说道：“下雨天就别出门了，容易摔到。”

蒋凡摸索着接过那人手中的伞柄，撑在两人中间，说道：“没事的，爹。”

蒋先回头对胖子做了个眼色，胖子会意先去准备少族长的换洗衣物，而这对父子撑着伞缓缓走在雨中，虽然一路无言，但两人的身影却显得那么温馨。

深夜，蒋家后院。

蒋凡正在锻炼身体，虽然看不见，但并不妨碍蒋凡做一些基础的练习，近几年来，蒋凡都会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出房门，来这里做练习。初衷其实很简单，身体好一点，蒋先也会开心些。

一枚光团突然出现在蒋家上空，然后极速闪到蒋凡头顶上空，蒋凡因为看不见，也并没有察觉。

那光团围着蒋凡头顶转了一圈，暗暗说道：“这一世的蒋凡太弱了，看来只能期待下一世的出现了。”

说着光团又飘走了。

与此同时，遥远的某块大陆，一个被黑袍裹住的身影坐在一处大殿之上，突然感觉到什么缓缓说道：“找到了！”说着挥了挥手，大殿下站着的众人闪身离开。

那身影起身缓缓走进一间密室，看着漂浮在密室内的三十多道神识光团，摘下来扣在头上的帽笠，低声说道：“希望这一世的蒋凡不要再让我失望了，我要克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