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老爷小舅子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我躺在家中的炕上，周围围绕这父亲，母亲和爷爷，奶奶。看到我醒来，母亲激动的流下了泪水。

“妈，我饿了，我想吃饭”听到我说要吃饭，母亲抹掉脸上的泪水，下地给我做饭去了。

“红橙橙的大肉，煎鸡蛋，这些平时我喜欢吃的，但很少吃到的都端了上来，不知道怎么了，家里闷了一锅饭，竟然都被我吃完了。吃完后感觉好困，直接又躺下睡着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倒了医院的房间中，四周都是白色的。看到我睁开眼睛，母亲呼喊医生，冰冷的听诊器按到了我的胸前，我听到医生和母亲说，这孩子没有什么事情，我们这里也解决不了，要不你到市里的大医院去吧，那里机器先进，能检查的更彻底，我们初步诊断可能呛水导致脑袋受损了，不过你是老婶儿介绍来的，咱们都是熟人，我说句实话，我看你不如找人看看，我觉得好像是虚病。

虽然是大夏天，烈日当空。但我依然觉得好冷，蒙着两床大被，躺在父亲借的拖拉机上，顶着烈日，回到了参厂屯。

“娘，你们怎么那么热，我怎么这么冷”我问已经满头汗水的母亲。

“已经一个月没下雨了，每天都是这大日头，地里的庄稼好多都被晒死了”

“一个月，我已经一个月没上学了，我要去上学”我挣扎着要起来。

“傻丫头，你要是不再睡觉，娘就让你去上学，几天前你同桌葛孝感还来咱家看你了，给你拿了他的课本，说等你醒了自己学。”

“这傻子学的那么差，我才不用他的作业本呢！”

这次苏醒我没有在疯狂吃东西，而是不吃东西了。这次我也没有在睡去，三天了，我滴水未进，却依然精力无限，只是依然感觉到冷，需要裹着被，坐在热炕头。大夏天的，只有我家还要烧炕，屋子里已经热的进不来人，可我还是觉得不暖和。

“来福，我找你三叔打听了，说南山村有个半仙，人称顾夏子，但那个人据说失踪一年了，前几天有人说在嘎啦沟见到过他，那里有个嘎啦庙，说他就住在那里，你带上点干粮，带上钱，去一趟，让他来给丹丹看看病。”

“行，我知道了娘，丹丹她妈都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早上我就出发，那基本没好路，要走着去，估计要两三天能回来，这几天你和我爸帮丹丹妈照顾点孩子。”

“行，你放心去吧，如果钱不够，先把人请回来，告诉他咱家不差钱，我这还有当年你姥姥给我的陪嫁，一个大金镯子，钱不够我就拿去换成钱”

“不用，娘，俺们还有点积蓄，再说过几天王老五说把欠我的钱还上，估计能够。”

因为我的屋子里太热了，大家现在在屋子里睡觉都觉得热，所以只有我自己在那屋里睡觉。我知道他们是要去给我找大仙儿，这在农村很常见。

“爸，我跟你去吧！到时候省的还要先生到咱家，费钱”

“好孩子，你身体还没好，在家乖乖的，等爹把先生请来，你病好了就可以上学去了，乖乖的和奶奶在家，早点睡吧，明天再学习。”

“爹，你把这个带去，也许会有用”我从脖子上摘下一个小挂件递给了父亲。这是一块绿色的小石头，方方正正的，在它的上面刻着几个奇怪的符号。在我落水被救起后，我的手中就握着这个小石头。奶奶觉得一定是有说道，所以找了绳子穿上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爹接过了石头挂饰，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泪痕。”

这几天我一点都不困，每天躺在炕上都睡不着，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一个人和我说让我嫁给他，我说我还小，我还要学习。那个人说他已经相中我了，就要娶我。这些事情我没和爸爸和奶奶说。我害羞。

很早父亲就起床了，我听到了他们起床的声音，母亲一再嘱托要小心，爹说自己兜里踹了一把匕首，不怕的。

爹走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我听到了拖拉机的声音，是五叔送爹去嘎啦沟。因为我发现自己看着床边镜子，在镜子中竟然浮现处我爹一路的景象。

五叔拉着爹到了一个岔路口。

“三哥，我跟你一起去吧，这山都说邪性”

“不用了，老五，你儿子刚生下来，你可不能有啥事儿，明天中午你到这里来等我就行，如果我没回来，你在带人进山找我。”爹拍了拍五叔的肩膀，毅然决然的走进了山里。

我太爷爷有三个儿子，我爷爷排行老二，我大爷爷家有两个儿子，都比我爹大，我三爷爷家也有两个儿子，逗比我爹小，我爷爷只有我爹这么一个独苗，而我又是我爹的独苗。当年看我是女孩，我爷爷气的几天没和我爹说话，并且让我爹无论如何也要在生一个男娃。可我爹那时候已经是村长，自己不能带头违反纪律，所以就没在生，气的我爷爷直接和我爹分家，我爹因为手里有钱，所以自己在村子东头盖了三间大瓦房。随着有一年村子西面的喇叭河发大水，冲毁了许多人家的房子，村民们在盖房子就都选择了村东面的高地，而且村东面靠着出村的马路，距离928厂近，能得到一些厂里的好处，所以村里年轻的都选择在村东头盖房子，一来二去，村东头繁华起来，原来的老村原址村西头只剩下一些舍不得搬迁的老人。我爷爷也倔强的不搬，只是这次我病了，也是因为时间长了，爷爷的观念也改变了，所以爷爷和奶奶特意过来帮助父母照顾我。

山路很难走，时不时有些小动物受到惊扰窜出来。爹拿出了手电筒和匕首，小心翼翼的前进。天大亮的时候，爹来到了嘎啦庙前。

这座庙不知道是什么朝代的人盖得，盖得地方很奇特，就在两座大山的山沟里，这山沟中贸然的凸起了一块大石头，很平整，嘎啦庙就盖在了大石头上。

庙不是很大，因为岁月摧毁，已经有点破败了。可基本的院落还在。前面是院子，院子里没有其他的大殿，只有一间庙和一个偏殿。

庙外有一圈围墙。我爹推了推大门，里面似乎有东西顶着，推不开。

“这深山野林的，还怕被偷，还插着门”想到自己的村子现在大家基本也不太插门，去谁家几乎都不用敲门，而这大深山中就这么一个庙，还要插门，难道是要防谁？

敲了几下门，没有人。

“有人吗？顾半仙在吗？”里面依然没有应答。

“没有人？”

不过有人没人，自己既然来了，就要进去看看。爹看了看围墙，不高。爹身手不多，虽然围墙和里面的庙来比结实很多，爹找了个能借上力的抓手，一个健步，翻上了墙头。

墙里和墙外有着很大的落差，墙外很高，但墙内却不高，这也是为啥我爹在外面能清晰的看到里面庙宇的情况。

爹敲了敲旁边的偏殿的门，没有人。门没有插，直接被推开了。爹打亮手电，里面不大，一铺炕，炕上铺着一床被子，显然应该有人居住。但却没有人躺在炕上。

周边就是一个木架子，上面放了碗碟等东西。

“人呢？”爹有些纳闷。关上门，朝小庙走去。

推开庙门，虽然外面天已经有些要亮，但却很昏暗，看不清庙里供奉的是什么雕像。

“顾半仙”庙里只有爹的回音，没有人回答。

爹走进庙中，用手电扫射，但手电扫射到庙中心供奉的神像的时候，吓了爹一跳。这里供奉的不是观音，不是关公，不是土地爷，更不是其他菩萨，而是一只蛤蟆，一只很大的蛤蟆。在电筒的照射下，似乎还能看到没有完全剥落的蛤蟆身上还有遗留的绿色的漆。

“这是什么庙，怎么供奉个蛤蟆”看到庙中也没有人，爹退出了庙，来到围墙旁，准备看看顾大师是不是到庙外去了。

这一看吓了爹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庙外的草丛和树上已经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蛇，这些蛇拼命的向庙中爬来，想要进入庙中。有几条已经爬上了墙头，吐着信子恶狠狠的看着我爹。

一条蛇已经凌空扑了过来，爹拿起手中的匕首一挥，蛇断成两节，尸体落在了地上。

其他蛇看到有同伴死亡，不但没有退缩，反而都朝这边靠拢过来，这时候已经有许多蛇爬进了院中，向父亲围拢过来。

父亲拿着匕首向后退，后面就是嘎啦庙，忽然从庙中伸出一只手，将附近拽入了庙中，随手将庙门关上，插上了横叉。

惊魂未定的父亲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很老的老头，脏兮兮的衣服，头发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梳洗了，拧扎在一起，花白的胡子乱蓬蓬的。此人的眼睛上蒙着一条黑布。

“你是顾瞎子？”

“别出声，你是谁，怎么今天来了这里，是来找死的吗？”

“我……”外面原本要亮的天忽然昏暗下来，而且外面起了很大的风，吹得庙周围的铃铛当当的作响。

“原本以为就我自己命劫难逃，没想到又来一个赔死的。”

咣咣的声音装机着庙门，反复外面有人用木头撞门。听到声音，顾瞎子拉着我爹到了那只蛤蟆的塑像下面。

“上去，这些是冲我来的，希望蛤蟆仙儿能保佑你度过此劫”

外面的声音更加极具，庙门仿佛瞬间就被撞破。没等父亲迟疑，顾瞎子提着父亲的腰间皮带，已经将父亲扔到了蛤蟆塑像上。这时候的父亲才发觉，这蛤蟆的身上竟然还背着一只受伤的天鹅塑像，那只天鹅的翅膀上挂着一只箭，自己正好落在了天鹅的两个翅膀中间。

门被撞开了，随着一股阴风，一只巨大的蛇头伴随着一群小蛇涌入庙中。

那只巨蛇看着顾瞎子，突出红红的蛇信。

“快上来，顾半仙，这里还有地方”情急之下，父亲呼喊顾瞎子。

巨蛇寻声看到了父亲，将蛇信突出，企图将父亲卷入口中。

一道绿光猛地从父亲的胸前口袋中发出，巨蛇手上，嘶鸣着收回信子，眼睛中冒着红光，看着父亲。因为刚才受伤，也不敢贸然进攻，趁着这个功夫，顾瞎子也爬上了塑像。

看到顾瞎子爬了上去，巨蛇忍着剧痛，再次发起进攻。父亲举着匕首，挡在了顾瞎子面前，胸前再次发出绿光，看到绿光，巨蛇退却，却又不舍，开始绕着塑像盘绕，头颅慢慢升起，已经几乎和父亲一个高度。看来它是打算作最后的进攻。

忽然，身下的蟾蜍雕像也闪动起绿色的光芒，一股股的绿色的烟雾从蟾蜍的身上散发出来。周边的小蛇来不及躲避的，都瞬间暴毙，那只大蛇见状，匆忙收起身体，猖狂逃出庙门，撞得庙门差点掉落。

看到巨蛇已经远去，绿烟散尽。父亲才扶着顾瞎子从塑像上下去。此时的顾瞎子已经摘去眼睛上的眼罩，一双明眸闪着光芒看着父亲。

“你不是瞎子啊！”

“我只是不愿意看这世间的俗物和瘴气”顾瞎子冷冷的说。

“你身上有什么，这巨蛇竟然怕”

父亲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那块绿色的小石头，顾瞎子拿在手中端详了一会。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天不绝我，这蟾蜍碧玺都能在世间出现，这东西你哪来的？”

父亲将我如何落水，如何手中握着这蟾蜍碧玺，如何来请顾瞎子去给我看病的事情说了一遍。

“怪不得蟾仙显灵，驱走了蛇妖，原来是为了护佑亲家啊！”

“亲家，什么亲家？”

“聘礼你都收了，还不承认。这蟾蜍碧玺是蟾仙贴身法宝，只有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才会送给她，那只小蟾蜍是喜欢上你的女儿了，今天蟾仙是怕蛇妖伤了你才显灵，还不随我叩谢蟾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