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出征

出征日，第一次出勤的日子，26号实验城举办“欢送”仪式，祝新人们好运，城主亲自出面致辞，十分隆重。

城门紧闭，吴良嘴角还有蛋糕奶油，站在城南的城墙下，和他一起的还有上次刚刚改良成功的部分人，以及其他的“插班生”，也就是上次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安排的人。一共三十几人，有人期待，有人紧张，因为这是和改良一样的人生大事。

“吴良，你害怕吗？”一个叫刘玥的女生拉了拉他的一角。

“还行。”吴良说。

“我很害怕，听说没改良成功的人外出执勤几乎必死。”刘玥脸色惨白。

原来被“强制执行”的不止他，吴良笑了笑：“我对你有印象，也是孤儿吧？”

“是啊。”刘玥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这个。

“谈恋爱了吗？”吴良又问。

“没有。”

“有非常要好的朋友吗？”

“没有。”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怕的？反正你死了，也没有人会替你伤心。”吴良说道。

刘玥一愣，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引来大伙的目光，她哭了一会儿就止住了，脸上不再惊恐，扭头对吴良说：“谢谢。”

其他人也在用不同的方式缓解焦虑，重瞳王破是最轻松的，因为他已经成为C级改良人。

“听说等下要分组？”

“对啊，可千万别分到了探秘组，死亡率贼高!”

“也不要太悲观，危险和机遇并存，探秘组也是最能成长的地方！”

外出执勤的队伍根据职责不同大致分为四个组，后勤组，留在执勤站就行，最轻松安全；巡视组，需要离开执勤站，在外围警惕放风；探秘组就危险了，需要尝试探索未知区域；最后一个是管理组，相当于前三个组的头头，不收新人。

“呆子，”重瞳王破走了过来，“你现在是不是很纠结？要不要去小湾姐那组呢？她是组长，可以罩着你，不过她领着的是探秘组，可危险了！”

吴良没有回答，扭头盯着另一边，一群人风轻云淡的说着话，这是几个组的组长，以及一些“老人”。每个组有大组长，优秀的人担任，比如刘小湾，每个组下面分成几个小组，由老人担任小组长，带着三个新人，四人一队。

这时，大家都扭头看向一个方向，一袭青衫的中年男人缓步走来，面容和煦，钟彦，26号实验城的城主，他伸出手向前压了压，城南顿时安静。在他身旁，还有上面派来的能力者和净化者。

“小伙家们，上午好！”钟彦微笑着，“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但不是一个开心的日子，因为出了城，就意味着你们当中会有人牺牲，而且死亡率很高。”

他十分直接的说道：“分组之前，让我们先给那些为了守护26号实验城，守护我们的家园而牺牲的英雄，默哀。”

钟彦低下头，所有人跟着他做，一分钟后，他抬起头，笑了笑：“世界重建之前，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生活以痛吻我，我报之以歌，还有人说过，真正的成长是认清现实后，仍然热爱生活。”

“26号实验城的英雄们都是这样的人，所以小家伙们，不要因为流血就士气低沉，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园，痛和现实就是我们生在了废土，很多事情不多不做，热爱与歌就是守护心中珍贵的坚定信念，家人，朋友，又或者是权利金钱，声名地位。”

钟彦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慷慨陈词，但却给人坦诚可靠的感觉。沉默一下，城南爆发出掌声。

“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改良日心潮澎湃，出征日很害怕，没什么丢人，废土之上，人人都一样，比如今天，我儿子也和你们一样要出征。”

大伙早就注意到了城主之子，钟平也在队伍中，对这番话不禁微微点头，大部分人的心绪已经平复。

钟彦点头：“关于分组，我们根据大家平时的表现，已经初步分了一下，有什么意见可提出来，如果合理，可以申诉换组。”

旁边的朱队开始念各个组的名单，每念到一个名字，都会说分组理由。吴良被分在了探秘组的第三小组，理由是：抵抗污染的能力强，适合深入无人区探秘。

吴良没说什么，默默的走到指定区域，但很多人傻了眼，比如刘玥，她居然和吴良分在了同一个组，而她的理由是：浴火才能重生。

“重生尼玛啊！”刘玥哭着爆了一句粗口。

大家目瞪口呆，没想到平时温和柔弱的刘玥居然如此失态。

随后申诉又花了一些时间，不过成功率不高，因为官方分组依据是根据好几年的观察得出来的。

吴良看了一眼，他比较熟悉的一些人的分组情况为：重瞳王破在探秘组第一小组，城主之子钟平在巡视组，梁飞则比较幸运，在后勤组。

心思放回探秘组第三小组，除了刘玥，还一个新人居然是一个老头，改良了一辈子终于成功的人。小组长是独臂青年，吴良依稀记得大家喜欢叫他独臂冷面，因为不爱说话，总是臭着脸。

分组完毕，一声令下，城门大开，这批新人正式出征！

城外的太阳和城内的没什么不一样，空气也一样，土壤也是，但很多人都觉得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一股秩序丧失的野蛮。

城外的流浪儿纷纷扭头盯着他们，眼神中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也许他们在鄙视，瞧这些温室的花朵，也许他们在羡慕，真好，出城还有人带着。

三辆卡车是交通工具，车上有少量枪支弹药，这是提前准备好的，由于新人不会用用抢，就都交给老人。

目的地是37号执勤站，距离30公里，预计耗时5小时。

卡车颠簸着，一望无垠的荒原，大地灰蒙蒙一片，朝天地交汇处驶去，身后26号实验城越来越来，直至消失不见，所有人不禁回头，原来这就是史前那句诗写的感觉：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