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个空酒瓶

整个餐馆突然安静了下来。

胖子惊恐地望着我，一只手捂着头，鲜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胖子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真的砸下去。

当时，胖子和另外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堵着我，在他们两人身后，一个男人正伸手想去拉红姐。没有多余的想法，情急之下，我拿起啤酒瓶，砸了下去。

瓶酒瓶还剩半截，拿在手上轻飘飘的。我警惕地望着四个人。他们原地站着，并不敢往前一步。看得出来，他们忌惮我手里的半截啤酒瓶。

“快报警。”瘦子在后面叫嚷着。

火锅店里除了瘦子的叫嚣声，没有其他声音。

一位老板模样的女人跌跌撞撞跑了过来，拦在了我们之间。

“打不得，打不得！”女老板连声说道。

我们五个人谁也没动，依然剑驽拔张地对望着。胖子旁边的矮个子男人从桌子上拿过一个空酒瓶，握在手里。

此时，红姐从拉住她手的男人那里挣脱开来，推开挡在她面前的矮个男人，挡在了我的面前。

胖子恶狠狠地对我说：“你娃今天走不出去！”

我看了一眼胖子被啤酒瓶砸过的头，手依然紧紧捂着，一丝鲜血从指甲缝里往外流。老板娘招呼服务员赶紧拿毛巾过来。

“谁报的警？”一位警官走了进来。

看见有警察进来，我赶紧把手里的半截啤酒瓶扔了。

瘦高男人像是见到救星，迎了上去：“警官，这里。他拿啤酒瓶打人。”看瘦子步伐也不乱了，仿佛酒也醒了。

警官径直来到我们面前，看了一眼胖子的伤口，立刻安排矮个男人先带胖子去医院包扎一下。

“我不走，我要弄他。”胖子抢过矮个子男人手里的啤酒瓶，骂骂咧咧，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警官突然严厉地望着胖子吼道：“把啤酒瓶放下。”

胖子悻悻地放下啤酒瓶。矮个子男人拉着胖子往外走：“我们先去包扎一下伤口再回来。”

“莫让他跑了。”胖子留下一句话后，跟随矮个子男人出了火锅店。

警官目送胖子离开，然后望着我，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我们在这吃火锅，他们过来调戏我朋友，还想拉着我朋友出去。我打不过他们，才拿的啤酒瓶不小心砸了他的头。”在我第一眼看见警察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想好了说辞。我要尽量把责任推卸出去。

瘦子冲上前来，嚷嚷道：“我只是敬她喝杯酒，他就拿啤酒瓶砸我朋友。”

“你先闭嘴。”警官转头对着瘦子呵斥道：“我叫谁说，谁再说。”

这个时候，又一名警官走了进来。边走边问：“什么情况？”

“喝了酒，打架。”前面的警官介绍情况。

“带去派出所吧。”

我和红姐跟在警官身后出门。红姐悄声问我：“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我没事。”

警车停在门口，还没熄火，警灯闪烁着。警车是用桑塔纳改装的，只能坐五个人。

“我拉着他们回去，你就自己回来。”一名警察对同伴说着，

红姐主动去副驾坐下，我跟胖子他们挤在后面。一路无话。

到派出所后，警察打开一间审讯室，让我和红姐先在里面等着。然后带着另外两个人去了另一间审讯室。

审讯室里有一张长条凳子，我坐了下来。

“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嘛。”红姐笑眯眯地望着我。

“刚才你不是说要我保护你嘛。”

红姐有点担心：“我们会不会被判刑？”

我摇摇头，安慰红姐：“应该不会。是他们先动的手。”

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心里也没有把握。平生第一次进派出所，我也不知道迎接我的会是什么。如果被判定打架斗殴，估计难逃拘留的吧？

我想了一下，掏出手机给曹洋打了一个电话，把今天的情况跟他说了。

“你牛逼啊，还敢打架。”

“别扯远了，赶紧看看有没有关系，帮我疏通一下。”我打断他的话。

曹洋问清楚哪个派出所，然后叫我等消息。

红姐过来挨着我坐着。

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人进来。

红姐一边嘴里念叨着“坐得腰酸背痛”，一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在审讯室里转起圈来。

“我好想出去玩两天。“红姐突然说道。

“想去哪里玩？”我抬头望着她问。

“我也不知道，感觉好累。”红姐从包里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问我：“你要抽吗？”

“这里不能抽烟吧？”我制止她。抬头看了一下四周，果然在墙上看到一个禁烟的标志。我把禁烟标志指给红姐看。

红姐只好把烟和打火机收了起来。

我拉红姐坐下来：“你想好地方，要是我有时间，我陪你去。”

红姐沉默了一会，说道：“到时候看吧，我闺蜜结婚的时候，你可以陪我去重庆玩两天。“

我点头同意：“行啊，我可以开车送你回去。“

本来想着今晚可以跟红姐共度良宵。没想到火锅还没开始吃，就遇到这个事。今天晚上肯定没戏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又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有两名警察走了进来。两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后面，一名警察负责提问，另外一人掏出一个本子，负责记录。

首先是问我和红姐的基本身份信息，接着开始问晚上发生的情况。

我把整个事件原封不动地诉说了一遍。

两名警察记录完毕，什么也没说。开门出去了。

接着又是漫长的等待。

红姐聊起一位舞厅里新来的姐妹。

一位离异少妇，三十多岁。刚到天涯舞厅不到一周时间，遇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那个老男人疯狂地爱上了这个少妇。

两个人跳了两天的舞后，居然领证结婚了。

“那名少妇应该很漂亮。”我猜测。

“我觉得一般。”红姐嘴里不屑，但是却流露出一副羡慕的表情。

我想，红姐怕不是也动了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