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火烧水关

江陵没粮，一点粮都没有，甚至都没有人，陈到走得时候，逐屋逐户的搜查，把江陵所有人都给搜出来，押上船运往武昌了，于禁就是想征粮都没有地方征，唯一的生活设施没有被破坏的，就是房屋和水井，房屋是原主人舍不得破坏，也没有时间拆掉，而水井是因为江陵紧挨着大江，水井就是几户大户打来省事用的，破坏了也没什么用。

为了养活曹军，以及在因战争出现并进入江陵的流民，于禁下令，高价收粮，向蜀地、荆南的商人发出消息，只要有粮草运过来，一律比市场价高三倍收购，这样做，一来是为了城中不出现饿殍，二来是为吸引人气，让江陵这座南方大城能尽快的恢复过来。

于禁的办法还是很有效的，短短的时间，江陵水关，就集结了十数家来自各地粮商的运粮船，而有了粮之后，江陵的人气也在一点点的恢复，尤其是于禁下令，只要服军役，城中没人的房屋就任由流民选住，这让流民看到了希望，所以争着来服军役，以期获得居住的权利，在他们的努力下，江陵渐渐恢复了一点人气。

今天江陵水关处，又是十几艘大船就抵在那里，等待着入城，就在水关那些小哥正笑着说闲话的工夫，两艘大船，全速的驶了过来，也不顾忌前面的船，横冲直撞的向前，撞得其他船四下歪倒，还有一艘直接就撞得翻过去了，船上的人摔在水里，一边咒骂一边逃命，连货物都顾不得了。

巡兵驾着小舟匆匆过来，大声叫道:“兀那大船，还不停下！”

一艘大船里钻出来一个黑脸汉子，就看着着巡兵，摸着自己的大胡子说道:“凭什么停下？老子这里船里可是有都是粮食，还有锦缎布匹，赶着入关呢！”

巡兵耐着性子道:“于大人有命，要在江陵做买卖，就必须遵守江陵的法令，你们要是再胡乱冲撞，那就不要再在这里做买卖了，就算是你第一个进关，一样把你们给轰出来。

黑脸汉子还要理论，船舱里又钻出来一个玉面少年，就在黑脸汉子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那黑脸汉子这才哼了一声；“好，那我们就在这里停船了！”

两艘大船缓缓的停下，船舱里走出来几个赤条条的汉子，就端着污水桶，向着江里乱泼，他们扬得太高，把污物都扬到别的船上了，巡兵看到，就装没看到，先一步走开了。

曹军的巡兵，大都不会水，而来的这些商船上的人，都有好水性，这个时候走商是没有镖局可以雇的，保护船只、货物都是自己的事，所以船上的伙计都蛮横霸道，前两天曹军巡兵查船，惹了人家的不满，对方就在水面上做手脚，把曹军的巡兵晃到水里，吃了一肚子黄汤，所以这些巡兵都学乖了，只要没违命，那有什么大不见小不见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就当我没看到好了。

被泼了污物的船只自然不能答应，就有船伙趴在船栏上叫道:“你们干什么呢？没看到你们把脏东西都泼到我们的船上了吗？”

黑脸汉子冷笑一声，道:“泼上了是你们的幸运，你们就偷着乐吧。”

“嘿，你这黑厮，这是怎么说话呢！”

“老子爱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黑脸汉子气哼哼的道:“这都是垃圾，不倒了还留着吗？灶下的，你们东西也倒了！”

随着黑脸汉子一声吼，又有人出来，端着大铁锅、泔水桶就向着四下里乱泼，他们更过分，直接就向着对面的船上泼，锅里、桶里，都是沾腻腻的东西，泼上之后，还有一股刺鼻子的味道，各船的船伙不由得一起开骂，黑脸汉子就向前一指，叫道:“好小子，你们敢骂黑爷，撞它！”

两艘大船突然起动，就向前冲去，在他们前面的两艘船被撞中之后，不受控制的向前冲，就卡在了水关的闸门上，此时水关守将于笙看出不对，因为这些人向着四下泼脏东西，却并没有向前面的船泼，也就是说前面的船根本没有沾到污物，也没有人骂他们，但是大船不管骂人的，却撞两艘没骂人的，还正好把他们卡在了水闸门上，这些也都太巧了。

于笙沉声叫道:“让所有的船向后，让卡住闸门的两艘船出去，立刻关闸！”

只是这会已经来不及了，两艘大船垂在船舱前的罩帘一齐掀起，无数的火箭探出来，向着四下射去，那些泼出来的，沾腻腻的东西都是调好的油，沾火就着，所有的船都被烧着了，水关前立刻变成了火海，那些人也顾不得骂了，纷纷救火，但是不知道那两艘大船上的人用得是什么油，竟然无法灭火，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就连撤船出来都是不能了，这些人只得纷纷跳水。

那黑脸汉子在射箭的一刻，就在嘴上咬了一柄环首刀，从他们的船上窜下来，飞纵跳跃，眨眼就上了水关之上了，一口刀抡开，连砍数人，几乎眨眼间就到了于笙的面前了，一刀过去，把于笙的脑袋给劈了下来。

水关处的曹军乱成一片，这会两艘大船里不断的冲出人来，大约有五百余人，都带着扫帚刀，蹿蹦跳跃，只管杀人，而那玉面少年这会牵了一匹红色的高头大马，就从他们的船上，牵到了被他们撞得卡住了水闸的一艘船上，这里离着水关的岸边就近了，少年回身道:“父帅，却请上马！”

一个身着绿色战袍，高约九尺，仪表堂堂，长髯飘飘的大将走了出来，此时火焰飞空，被烧开的木头四下迸飞，惊呼声不住的传来，但是都不能让这位大将有一丝的动容，他沉步向前，就从自己的船上，再到前面的船，就上了高头红马，从少年手中接过一口大刀，沉声向着四下里道:“某乃关羽，奉刘皇叔之命，来此破贼，尔等若有损失，他日到夏口领赔偿的钱物就是了！”

这声音如若洪钟，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那些人听到‘关羽’二字，竟然再没有一个人敢骂一声的了，都敬畏的看着二君侯。

关羽说完这些之后，不再理会他们，就在赤兔马的头上一拍，那赤兔马咴咴长嘶，随后一纵身，从船上跃起，直接就跳到了水关岸上，向着江陵城中而去，后面玉面的关平，黑脸的周仓指挥着五百校刀手紧随其后，他们不过是五百人，但威势赫赫，竟然有千军万马之气魄，所有看到他们的人，都升出一个念头来:“江陵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