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白骨青灰皆我……

程招娣也一直以为二狗子和自己是一样的，直到某次醉酒后听到他呢喃：“程招娣，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她才如梦惊醒，可是还来不及等她细思理顺自己对二狗子的感情，后续发生的那一系列打击就让她无暇顾及这些儿女情长。

再后来，无望的深渊逐渐淹没了她，程招娣再不敢奢求这样好的人了。

直到二狗子的婚礼上，她才清晰的明白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程甜甜目光朦胧的望着戏台上的戏子声泪俱下，这次，她不需要掐大腿，也可以泪如雨下。

往事终如过眼云烟，白云苍狗。

人总感叹世事无常人生如戏，可谁又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就是那戏中人？

笑颜如花是我，声泪漫漫是我，白骨青灰皆我……

再感人的戏也终有散场之时。

拿帕子擦着湿润面颊的程甜甜感叹，这次，她总算是跟上了大家的节奏。

看完堂会，终于进行到程甜甜最喜欢的吃吃吃环节。

其实这会儿，程甜甜已经被各种小点心喂了个半饱，所以她的用膳礼仪终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规范。

容嬷嬷见了都说好呢~

宴席上程甜甜又开启了直播模式，将直播间的小可爱们全部馋哭的程甜甜表示很开心。

莫名觉得自己这个颜值主播，已经慢慢的快要变成吃播了……

不过不重要，只要有人看那就是专业的好主播。

程甜甜心心念念的品牌方霸霸也终于有联系她的了，只是很多东西因为在异时空，她根本无法去人家品牌方现场，甚至连成品都收不到。

很多诱人的单子程甜甜只能忍痛拒绝了。

再怎么想搞钱，程甜甜也无法昧着良心赚黑心钱。

她自己都没见过更无法保证质量的东西，她可不敢乱安利。

最搞笑的是，程甜甜一直觉得自己大夏程婕妤·甜甜这个账号无论怎么看都是颜值主播，为什么会有卖香辣鸡爪的这样的商家找她？！

她程甜甜这么美的小仙女，和香辣鸡爪究竟哪里搭了？

不过食品类的程甜甜一律拒绝了，这种入口的东西，除非耳熟能详的大品牌，小作坊她有点怵得慌。

只是人家大品牌也瞧不上她这个半红不火的小网红呀！

所以，程甜甜的直播代言生涯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尬住了。

接下来的日子，开始波澜不惊。

这样的生活程甜甜很喜欢，她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什么也不做。

她把自己缩成个小鹌鹑争取不出幺蛾子，幸运的是，也没有幺蛾子找上她。

程甜甜开始三点一线的养伤，每天吊着个胳膊，穿梭在后宫日渐寒冷的甬道内。

在程甜甜优哉游哉的日常各种打卡、上班、抠手机的时候，关于定远将军程毅次女程恬的各种消息，也终于汇总到了皇帝陛下的案头。

这次的消息格外详细，很多信息是从边关各城传过来的，不是那么快就能收集汇总明确。

皇帝拿着手里厚厚的奏折陷入了沉思。

整体阅览了一遍，就如同程昱所说，程恬的这份人生履历并没有什么问题。

从小到大都有详细的记录，且皆有证可考。

按照资料所记载，程恬的母亲刘香楠曾是一位卖唱女，与程父的相遇也只是一次俗套的英雄救美，阴差阳错下有了一夜春情。

只是后续刘香楠找不到只是偶然出现在茶楼的程父，无奈之下随父亲辗转去了另一座城接着卖唱。

未婚先孕生下女儿的艰辛自不必说，刘香楠后来又被父亲嫁给一位山中猎户，好在猎户不嫌弃她带着女儿，日子倒也过的下去。

那个偏远的村庄也都能查到关于这一家子的各种信息，这些似乎也和上次与程婕妤聊天时提到的日常洗衣做饭对的上。

之后猎户在打猎的时候不幸身亡，刘香楠母子没了生计，无奈只能再次到城中卖唱。

偶然下被程父遇见，之后顺理成章的被认回程府。

能这么顺利的入府，除了程家确实子嗣不丰以外，也与程恬的长相有很大关联。

程恬的长相一看就是程家人，程昱暂且不说，与其父程毅更是有七分相像。

程恬与其母刘姨娘共同进府，表现得皆是老实本分，就乖乖的待在内宅，从不惹事端。

这样一看，程恬当日那一手凌厉的刀法，的确显得很是可疑。

皇帝陛下放下手中的奏折，想到记忆中那双清亮的眼睛，清瘦身影伏案作画时的专注、雨幕下听雨的的静谧、被掳受伤时的破碎、亲眼目睹生命逝去的无助……

如此种种，他无法相信这样的程婕妤会有多么坏。

皇帝揉了揉眉心，又喝了一口茶提神。

无心再翻看奏折的皇帝陛下，目光发散的望着书桌上的蜡烛炸开一朵灯花，发出‘哔啵’的轻响。

此时的陛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角眉梢缓缓绽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在皇帝陛下查看程甜甜信息的的时候，某个书房。

依然是那个头脸都被罩在黑袍下的神秘人，此刻在他面前的书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小竹筒。

小竹筒的口子被蜡封住，鲜艳的红色封蜡凝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

看海棠花的完整程度，这个小竹筒在途中被保护的很好。

神秘人转着拇指上的扳指，却根本不去碰那个精致的小竹筒。

看了两眼开口问恭敬等着回话的两人中的美艳女人：“那边送来的？”

“是。”

神秘人‘哐当’一声连人带椅子往后一靠，听声音显然气的不轻：“那你们这群蠢货，就这么将东西给摆到我面前？”

下面两人扑通一下跪到地上请罪。

神秘人一个笔洗砸过去，飞溅的碎瓷片划破了两人的面颊，丝丝血迹渗出。

“跪什么跪？！还不赶紧将东西给我拿远点？”

左侧的女人慌忙将桌上盛着小竹筒的托盘拿起，准备出门。

“上哪去？让你拿走了吗？蠢货！”

女人端着托盘一时怔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看我做什么？还不拿解毒丹！我怎么就养了你们这群蠢货？！”

神秘人今日心情明显不佳，一点点刺激就暴跳如雷，屋内众人更是噤如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