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守护之战

“多行爷爷，小百香求您一件事情。”回忆中，小百香认真的对多行说道。

“我说，小百香啊，你说吧，爷爷一定替你办成。”然后小百香趴在多行的耳边轻声交代着，小百香的几句话，却让老人沟壑纵生的脸上泪水横流，泣不成声。

再看着现在，众执子还在嘈嘈杂杂着，唯有老者多行在人群中一言不发，他的耳边，不是这群人的嘈杂声，而是当时小百香给他说的话，余音萦绕，却再一次引得老人泪水落地。

“多行爷爷，小百香有自己的命运……小百香的命运就是要去承担风羽国王室血脉的使命，这是小百香家族的尊严，小百香逃了这么久了，真的不想继续下去了。所以，小百香决定要回去了，回去完成我的使命。但是在走之前，依然不能放心这边的亲人，既然多行爷爷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小百香请求多行爷爷，一定要帮小百香隐藏这件事的真相，”

这是老者多行进城前最后的回忆，是小百香对他这个大家长的最后的请求。

“喂！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护着这群笨蛋吗？”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众执子的争论不休，众人定眼一看，竟然是戏班子的领班——梅多兰。

一见是梅多兰到了，众人都屏息凝神，不敢言语了。只不过这一次为什么梅多兰会一个人到这边来？他的随从护卫呢？不过比起梅多兰的护卫，执子们更忌惮的是他手中的手杖，那个可以随时引爆他们脚镣中炸药的法杖。

可以看出，这梅多兰的精神状况也并不比多行好到哪儿去，那眼神中，似乎有一种要破釜沉舟的气概。

众人退让，梅多兰也没有客气，径直走到老者多行面前。此时的老者多行竟也没有任何反应，仍然像是枯木一般，没有丝毫生机。戏班中最最烫手的小百香已经被风家人接走了，并且梅多兰也已经与风伯达成协议，戏班子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危险了，此时梅多兰过来，难道就只是为了嘲笑一番这个失败了的，什么都没能守护得住了的，沦为失败者的哥哥吗？

梅多兰手持法杖，表情异常痛苦地盯着他的哥哥，面前的这个可怜的，渗人的老家伙，仿佛他能够亲身体会到老者多行身体上与精神上的痛苦一般。

怎么可能？从来都以残酷无情示人的万国戏班领班，大名鼎鼎的执子之主，又怎么能够体会得到老者多行的心里路程，更不必说他身上正在发生的残忍的事情。

梅多兰在一番痛苦挣扎之后，终于开口讲话道：“你真的以为这样做就能够保住这群垃圾的命吗？简直天真得令人恶心！”梅多兰几乎要贴在老者多行的耳朵上，声音也暗沉到沙哑，他们虽然在场人数众多，但是由于跟梅多兰还有一段距离，想要能够听到梅多兰的声音，依然不容易，众人也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都蓄势待发，如果在这里梅多兰如果对老者多行有什么不利的举动，他们就是再忌惮梅多兰手中的法杖，也会为了老者多行与他拼杀得鱼死网破。

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梅多兰此时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梅多兰了，他的内心，从小百香的这一次事件中也开始发生转变了。

老者多行此时本应该对所有的事物都不再感兴趣了，但是听到了梅多兰的话，似乎是感觉到了梅多兰话中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又不能够完全确认，终于不再木讷，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梅多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梅多兰似乎并不想要再多做解释，对于他来说，现在的一分一秒都尤为珍贵，，他要争分夺秒唤醒眼前这帮蒙在鼓中不知缘由的蛮子们。梅多兰索性也不再兜圈了，反正到这里来也不单单是为了点醒老者多行，更是为了获得能够与风家王室军队相抗衡的力量，这群执子们的力量，必须要由他来激发。

“你们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要设立执子这样一个奴隶的称谓而不是直接叫做奴隶吗？”众执子们完全不知道梅多兰想要表达什么，他们也根本不在乎，多年来梅多兰用暴力、威胁、炸药来控制他们，对他们来说，梅多兰说什么，甚至不比梅多兰制定什么新的奴隶制度更重要。

梅多兰这样的奴隶主，嘴里不会有任何对他们有用处的话，一旦这个恶魔开口了，那一定是人间呆够了，地狱的大门向他们敞开的瞬间。

众执子没有一个人能接梅多兰这话，那是当然的，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答案是什么，更没有人在乎答案是什么。

梅多兰见无人应答，也没有任何失望落寞，只是冷冰冰地继续说道：“果然，一群有勇无谋的可怜的傻子，一个个的出生的时候就没了脑子，完全的无脑者！你们之中，有人独自背负了所有的重担，离开了这里。那个与你们身份不相同的存在。”

梅多兰这话中所指，自然就是小百香。这是在场所有执子们都能够听得出的，但是为什么说小百香独自背负了所有？小百香究竟是背负着怎样的秘密？

终于还是大头最先问道：“梅多兰，你是不是知道小百香在哪儿？你要是知道，就别跟爷在这儿墨迹。”此时的他已经全然不惧梅多兰手中的手杖了，所有执子们也都附声问询着，他们也都顾不得梅多兰手中的手杖，他们心中最重要的，终究还是小百香，还是他们的家人。

至亲之前，生死可抛。

梅多兰目光一怒，吓得大块头心里有点犯怵，毕竟这老家伙手中的是能够瞬间引爆自己脚上脚镣中炸药的法杖，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在老者多行成为了人棍的事实就发生在他的面前这个时候，因为一时的嘴上爽而失去双腿甚至是失去性命的代价，确实是太大了。

但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了，况且此事又跟小百香的行踪有关系，大块头此时也不能够怯懦了。

强压着心中的恐惧与梅多兰直勾勾的对视着，不再露出一丝丝的胆怯。看似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

在众执子的簇拥下，梅多兰竟然并没有继续发火，反而是收回了凶恶的目光，嘴角上扬，笑了出来，却然频频点头，让人摸不到头脑。他继续说道：“被蒙蔽的傻子们，无脑者，一群需要被一个孩子保护的无能者，就让我来告诉你们，你们卷入了一件多么棘手的事情中去吧。”

…………

梅多兰与众执子们讲述了小百香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将他所知道的，了解到的，以及小百香是抱以怎样的决心回到风家以此来保全他们的所有所有，如果梅多兰文采再好一些，都能写本书出来了。

与此相对的，正在赶往万国戏班的伽利和同样正在赶往万国戏班的老二一行人，在还没有到达万国戏班的路上，撞上了。

伽利兴致冲冲地一心念着要回家，根本不看前路，莽着就往前冲，脚力自然胜过兴臣的一群人，再加上兴臣一群人路上耽误了时间，兴臣又留在了城里处理事情，这一群人领头的自然就是老二，即使是早了伽利一些时间出发，但是被伽利的脚程追上是必然的。

憨憨往前冲的伽利从后面，一下就撞进了一行人的中心，定眼一看，竟然是仇家啊～～～

众人一看是伽利，心中不由得紧张冲动，他们都是王室最好的护卫，对于对手最真切的情感可不是恐惧，他们作为没有多余感情的护卫，即使是面对再强大的对手，心中也不会有恐惧感，或者说他们已经在长久的洗脑训练中丧失了恐惧感，此时与其说是紧张，倒不如说是兴奋更合适。他们缺乏人类应有的正常的情感，更多的是不正常的嗜血。

当然，除了兴臣是个另类之外。

再看伽利，他的眼中更多是不屑，在他的眼中，这些人就像是小孩子似得。如果不是兴臣有办法揭开伽利内心深处的伤疤，取得了对阵的先手，单单凭这些阿猫阿狗，伽利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此时的这些人伽利都认得，他知道这是兴臣的人，但是却不清楚他们怎么会在这儿，也不知道兴臣去了哪儿。

不过，不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揍他狗东西的再说！

伽利与众人对峙，气势拿出，气氛逐渐变得冷峻，就连空气仿佛都被冻结凝固。兴臣的人都是死侍，虽然在兴臣手下有些不务正务，但是说道干仗，这群人可都是一顶一的狠角色。

如果说一个战士的战斗技巧和战斗思维是子弹，那么他不畏死的战斗精神和你死我活的战斗觉悟就是枪。一个战士子弹可以不多，但是如果没有包以必死之决心去进行战斗，就像是没有枪在手上，单单拿子弹，可砸不死人。这就是兴臣这一行人能够从乡野匹夫转变为王室护卫的最大原因。

相较之下，伽利的劣势也就凸显出来。伽利空有一身蛮力和坚韧的皮肤，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但是伽利一直以来的思想觉悟都是为自己可以活着而活着。没有不畏死的精神，或者说此时此刻还不想折在这群人手里，太过惜命，恐怕是伽利最大的软肋了。活下去难道不才是最重要的吗？更何况，在伽利过去的生活中，除了逃亡就是作为执子做苦力，身上的战斗技巧全凭肉体的横冲直撞。

两方势力横眉冷对，剑拔弩张，眼见一触即发的战斗不可避免，就像是狮子面对着狼群，双方都不想开启这无法避免的争斗，他们都有想要去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此时在这里发生冲突不是明智之选，他们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可能会直接触发战斗，但是这可不是双方想要的，他们都需要一个能够解决当前尴尬处境的契机，有一个能让彼此就此别过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