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水月镜花

就在现在这个城堡所在的地方，三年前还是他们最后的防线——净城的宗祠。

三年前的宗祠内，正当众人找不到主心骨一阵慌乱的时候，多多由突然冲进来大喊道：“还能动的，跟我走，去支援队长！”

“什么？队长被围攻了？”宗祠内血勇尚存的年轻人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痛，捡起身边地上的武器就冲了出去，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陈默依然成为了他们的精神支柱，就算是为了净城中其他的乡亲们，陈默也绝不能有事儿。

“我也去！”陈静也要上前帮忙的时候，却被多多由拦了下来：“小姐你就留在这里吧，这里更加需要你！”虽有不甘，但是看着宗祠里躺了一地的伤员，陈静知道这里确实更加需要自己的能力。

就这样，十二个还带着不同程度伤的年轻人跟着多多由一起赶去支援陈默。

净城残垣断壁的城门口，陈默正被一群人围攻着，气喘吁吁的他似乎已经没有一战之力了，而就在陈默即将顶不住的时候，强盗们又从后方推上来三门大炮，还有两箱弹药。

这是战乱年代留下来的大规模杀伤武器，是用黑铁将火气包裹其中，通过点点燃后面的引线触发火气，集中目标之后会产生剧烈的二次爆炸，三门火炮的威力足以将现在的净城夷为平地。

曾经在无尽之战中各国的军备竞赛中，以军队中配备的火炮数量为军事实力的彰显。战争结束之后各国之间就默契地不再允许大规模使用火炮，但是前提条件是不允许大规模。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有火炮？”正因为火炮这种武器使用门槛低，随便一个普通人只要会使用火炮就足以攻城杀人，所以现在大部分火炮都被王室收纳了起来，陈默千算万算，没想到这群乌合之众竟然能搞得到火炮。

“嘿嘿，姓陈的，我承认你是个狠人，但是你也就是这样了，你以为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国全都奈何不了我？我告诉你，老子早把他们都给喂饱了！”强盗头子嚣张地叫嚣着，他的底气并不来自于他自身的实力，而是他身后的那些大人物。

“混蛋！！！”陈默咆哮着，但是随着那些强盗们点燃引线，三门火炮齐发，火气被点燃的“轰隆”声如同林野间的巨兽咆哮，淹没了陈默的咆哮声。

巨大的爆炸掀起的烟尘久久没能散去，只等一阵风将这浓烟吹散开来，但是令人惊叹的是陈默的人并不在爆炸范围之内。

“什么？！！”很显然陈默刚刚的身体状况是不可能避开火炮的攻击的，但是据他们所知，净城内可没有人有能力在这一瞬救下陈默，那他到底到哪里去了？！

“去死吧！”一声咆哮打断了强盗头子，只见从空中直直落下一道人影，所有强盗都抬头看着，但是由于强烈的阳直射光的原因，他们眯起眼睛也是能看到一道黑影，原来是净城的人来救陈默了。

只是这身手……

“该死！”强盗头子恶骂了一声，赶紧避其锋芒闪避开了那人的攻击，须臾间人影手中的锤子如同彗星一般砸在地面上。

“砰”！一声巨响，威力丝毫不亚于强盗们引以为豪的火炮。

“怎么可能？！！”勉强躲开一击的强盗头子被冲击力的余波掀倒在地滚了好几圈才灰头土脸地站起来，嘴里依然不干不净地叫骂着：“他奶奶的！什么人？”

“老大，这不是净城的那个铁匠吗？”眼尖的小弟一眼认出来刚刚的攻击来自谁，只是不明白这个铁匠哪儿来的这么强的力量。

“铁匠？奶奶的，干掉他！”强盗头子一挥手，刚刚被冲散了的强盗们又都聚集起来将铁匠围了起来，但是铁匠却像是一个野兽一样，浑身肌肉粗壮了一圈，青筋暴起血管被血液冲起肿胀成暗红色，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发狂的棕熊。

“上！”强盗头子招呼了一声，自己的脚步却不自觉往后挪着。

“往哪儿去？”强盗头子身体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强烈的恐惧感吓得他浑身打颤却一步都挪不开了，汗水从他的额头划过，他慢慢回头，嘴里不停地求饶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但是在转过身的一瞬间，突然刺出一并银光匕首，就在这出其不意的一击即将刺中身后的人的时候，强盗头子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给死死钳住了，就连匕首也因为手腕吃痛掉落在地上。

定眼一看，那个死死压制住自己的人竟然是一个不知名的年轻人！

“你……你是谁？”虽然看起来眼熟可以确定就是净城的人，但是强盗头子确实想不起来这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就在这个城门外砍下了我阿爹的头，你问我是谁？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地被你压迫了十几年的净城男人！！！”那少年说完一手拎起来强盗头子就像是拎着一件轻飘飘的衣服一样，随后一拳打在他肚子上，那强盗头子如同炮弹一般飞出去十几米，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一拳的威力之大让整个战场上所有的强盗们都震惊了，目瞪口呆地盯着这群好像变成怪物了的净城人。

“这……这这……这还是人嘛！？？”随着强盗们被吓破胆子，全都私下而逃，溃不成军。

“想走？”更多发生巨大变化的净城人加入，将强盗们的退路全部堵死，他们全都有着以一敌百的强大力量，又对这群强盗们仇深似海，这群乌合之众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呢？

眨眼间，几十人的强盗团被这十个带伤之人全灭，将所有强盗的尸体全都拖拽堆在一起，陈默在两个人的搀扶下走上前来，身旁站着默罕默·多多由看着这些人的战果，满意地笑了起来。

“多多由，你给我们的药水还真的厉害，我刚喝下去就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眼前的一切好像都被放慢了，耳朵就连远处蝴蝶飞舞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哎，这是什么药啊？”那个铁匠越说越兴奋，就好像这几十个强盗都还不够他打似的。

“这是呃……”多多由话到嘴边却没有说下去，倒是沉默捂着肩膀上的伤走上来解释道：“这是水月镜花的花粉提纯物。”

“水月镜花？”众人全都不知所谓。

“对，这是我发现的一种奇花，如果不知道它的用法，那就只是一朵普通的野花而已，但是我在一本古书上发现了它的功效，使用特殊的技术将其花粉提纯，可以大大增强人体机能。本来还不准备给大家公布使用，但是没办法，这次为了救队长，也是迫不得已。”多多由接着做了更加详细的讲解。

“然后我就把这十二人编制为十二宗亲卫队，秘密进行训练，以备将来保卫净城。”随着最后一杯茶水入口，陈默的回忆也结束了。

“这么说，净城能有今天，全靠一朵花？”伽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准确地说，净城的今天是命运使然。”多多由说道：“没有城主发现这朵花，没有我偶然在古书中发现其用法，净城的守卫战都不会这么顺利。”

“这一切都太巧了……”恶少不冷不热补上了一句。

“哈哈，可能，这就是天意吧。好了，时候不早了，今晚就到此为止吧。”陈默起身，示意多多由继续招待客人，自己就先回房了。

等到陈默离开之后，多多由才对恶少和伽利说道：“二位，已经准备好了房间，请二位随我来。”

“不必了，我带我的朋友过去就可以。”陈静对多多由的态度依然冷漠。

“小姐……”多多由还想再说什么，突然神情变得紧张起来，赶紧摸向腰间那个像是钥匙锁扣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微微颤动着，多多由脸色一变，话锋一转慌慌张张地说：“那好吧，毕竟是小姐您的朋友。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极步离开，没有给陈静反应的时间。

“这就……走了？？”陈静疑惑地看着都还没有来得及关好的房门，在她的认知中很少有事情能让默罕默·多多由这么慌张，三年前快要战败的时候也都没有过。

恶少和伽利二人更是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

后厨，提鲁鲁和女仆装的雅姐还在忙着洗涮餐具，把剩下的食物打包带回去还可以给自己家里人吃上几顿。

陈静和恶少站在门口，他们身后还站着体型不太适合进厨房的伽利。他们是听完了陈默的奋斗史和净城来之不易的自由解放之后想换一个心情，所以才主动要求来后厨帮忙，同时他们要找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消化消化这些信息。

“雅姐，你跟提鲁鲁大哥快回去吧，剩下的活儿我们来不。”陈静说完就挽起袖子上前接过雅姐手上的没洗完的盘子。

“那怎么可以呢小姐，还是让我来吧！”雅姐又拿起一个盘子洗涮起来。

“没关系的，我们会和陈静一起的。”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是从恶少口中说出来的。

“这可真是……”雅姐实在是不好再拒绝，一边不好意思地道谢一边拉着他老公提鲁鲁挤出了厨房的门。现在确实很晚了。

目送着提鲁鲁夫妻二人离开之后，恶少立刻又恢复了一副不羁的状态，在后厨内找了一个他认为最舒服的位置，依在那把帽檐压得很低，也不说话了。

“陈静，你知道你父亲说的水月镜花吗？”伽利没进后厨，可能是他怕进去对他来说太过狭窄的厨房内会把厨房搞得一团糟吧，所以只是站在门外问着陈静。

“听说过，小时候常听父亲说，等到水月镜花盛开的时候，就是净城真正独立成国的时候，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是一朵什么样的花。”陈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努力回想着但是对水月镜花的记忆也就只有这些。

“如果是这样，这件事情就更有趣了。”恶少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老爹说过那个多多由有能让净城独立的能力，又说水月镜花盛开，净城就能独立。难不成这个默罕默·多多由，是个花匠？”

“……”虽然知道恶少又在瞎扯了，但是他说得的确有道理，这些事情根本串联不起来，不合理的地方越来越多，简直就像是在听故事。

“但是从父亲口中说出来的，跟我亲眼所见的并无不同啊。”陈静回忆起刚刚在侧厅陈默讲述的三年前的那一战。

“但是有一点是不同的，那就是关于水月镜花的事情。”恶少抓住了事情的关键点，陈静和伽利也都纷纷点头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