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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来得及

新帝登位第二日,宋姮因驾马车驮着皇后与六皇子的尸体赴皇宫请罪。

宫卫将两具尸体抬上太极殿,满朝文武都在。

宋姮因一身素服,未冠珠钗,入殿陈情:“昨日凤栖宫遇贼,臣护卫不利,皇后娘娘与六殿下中毒身亡,请陛下降罪。”

满殿静穆,呼吸可闻。

新帝一身玄袍,冕旒之下凤目清冷,淡声吩咐:“传国医。”

国医入殿,仔细勘验过尸体,颤声回禀:“陛下,皇后娘娘与小殿下确已气绝!”

新帝默然片刻,寒声道:“司礼监,依后礼和太子礼厚葬二人。”

说罢,又望向步六熊:“步卿,宫禁之事乃你掌辖,宋翼卫失职一事,你处理便好。”

步六熊呆了呆,看看宋姮因,又看看新帝,直觉又是一桩头疼事,推脱不得,低首应道:“臣领命。”

“退下吧。”

宋姮因行罢拜礼,退出太极殿,恭立殿外静候步六熊下朝。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朝臣陆陆续续出殿来。

步六熊一出殿,就看见宋姮因素衣如玉立在一旁,顿了顿,抬步开溜。

“步大人!”

清亮的一嗓子,叫停步六熊的脚步。

步六熊十分不情愿的回身,冲宋姮因摆手,“回去说。”

宋姮因颔首,跟着人去了司卫监。

先帝皇后与太子中毒身亡,事态严重,虽然凤栖宫遇贼不假,但谁也没亲眼瞧见皇后与太子中毒,这桩事得有一个清晰明了的交待才行。

而这个交待,全靠宋姮因担待。

交待不妥当,少不得一顿罚。

罚轻罚重,步六熊得费神拿捏。

想到这里,他就头疼。

头疼归头疼,新帝那里还等着他去交差,耽误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宋翼卫,你把昨日之事从头到尾交待清楚,不得丝毫隐瞒。”

宋姮因点头,从昨日随武成王进宫到凤栖宫遇刺,再到刺客携毒,先皇后与太子不幸吸入毒粉,情急之下避入暗道,由暗道出宫,在宫外毒发身亡,事无巨细一一与人交待。

听到暗道一事,步六熊懵了,直觉宋姮因惹下的事儿大了,大到他都不敢接着听下去。

“别说了。”

步六熊摆手制止她,“随我去见陛下。”

新帝正在勤政殿理事,听近侍奏禀步六熊请见,早有所料,召人进殿。

步六熊入殿禀明来由,新帝屏退左右,召宋姮因入殿详禀。

宋姮因只好耐着性子将事由一字不差的重复一遍。

新帝听罢,冲步六熊道:“如实记下,交由廷尉寺备案。”

步六熊怔了怔,询问:“如实记下?”

“嗯。”新帝笃定应声。

步六熊生怕自己会错意,直接了当的问道:“暗道也记下么?”

新帝颔首,“记下。”

步六熊点头应是,看看宋姮因,又禀:“陛下,宋翼卫如何处置?”

新帝顿了顿,扫了一眼步六熊,他把问题抛给他,他竟又抛了回来。

“朕还有些话要问宋翼卫,你先下去吧。”

步六熊得了恩赦一般,急忙告退。

偌大一个勤政殿,只剩两人。

皇帝清冷的面色微微和缓,问道:“除了凤栖宫,还有哪里?”

“昭德殿、铜雀殿、掖幽殿,还有,陛下寝宫紫宸殿,太极殿也有一处。”

宋姮因顿了顿,抬眸看看皇帝,补充:“陛下身后,也是一处暗道入口。”

皇帝的面色缓而又冷,这座皇城的暗道着实令人震惊,由帝后寝宫至前朝正殿,甚至掖幽这样的冷宫之地都遍布暗道,足见穆家早年经营之深。

“穆端也知道这些么?”皇帝问道。

宋姮因摇头,“他不知道,不然,当初刺杀先帝,他也不至于失手。”

皇帝怔了怔,似是在想她的话。

殿内一时寂寂无声。

默了片刻,皇帝又问:“暗道所在,可有图纸?”

宋姮因依旧摇头,“擅绘皇城形地,乃是死罪。”

“这些暗道,你从何得知?”

宋姮因顿了顿,一五一十交待:“穆太后说与臣的。”

“暗道通向何处?”

“四通八达,有水路有陆路。”

皇帝蹙了蹙眉头,不辨喜怒的淡声说道:“穆家权势,朕所料未及。”

宋姮因平静的弯了弯唇角,“穆家灭门,权势成空,陛下当也是清楚的。”

皇帝默了半晌,岔开话题,问道:“先皇后临终前可有话留下?”

“没有,先皇后毒发突然,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

皇帝顿了顿,又问:“阿若呢?”

“太子年纪小,只是哭了两声,也未留下话。”

宋姮因答的平静淡然,秋水无波。

皇帝心下沉了沉,忽而低声问道:“你怨朕么?”

宋姮因也默了片刻,淡声回话,“臣不知陛下何意。”

皇帝微叹,道:“阿灼,当年定阳王妃曾有意收我为义子,后来没成,你可知为何?”

宋姮因思量一刻,答:“陛下是皇子,怎可被旁人收做义子。”

“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原因,是顾及她的女儿,王妃娘娘说,怕她的女儿知道后,哭鼻子。”

宋姮因神色无波,不接话。

放在十几年前,她肯定会哭鼻子,如今听来,只觉得是一桩遥不可追的往事。

见宋姮因无话,皇帝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来,话家常一般问道:“丝道生意还是陆蔚云主管么?”

宋姮因身子颤了颤,抬眸去探皇帝的神色,见人笑意温和的望着自己。

他竟然早就知道丝道陆家与定阳王妃的渊源。

他今日提起,是何意思?

见人良久无话,皇帝笑笑,“朕看你累了,回去歇吧。”

宋姮因起身告退,未出殿门,又听皇帝说道:“朕没想过要阿若死,本打算将他养在身边亲自教导的,你既替他做了安排,朕可以放他走,但是,你要留下。”

宋姮因心中大震,回身去望一身玄袍的男人。

男人温润干净,像一块精雕细琢的无暇美玉。

却自内而外透着凛冽的冰冷,刺得人血骨疼。

皇帝望着宋姮因惊愕的眼神,温声道:“十年前,王妃娘娘得了三粒龟息丸,赠予朕一粒,朕才知道,世上竟还有这样瞒天过海的神药。”

宋姮因颤了颤,没想到,她的娘亲这般喜欢当年的落魄皇子。

“臣欺君罔上,请陛下降罪。”

宋姮因伏跪请罪。

“起来说话。”

宋姮因抬眸望了一眼皇帝,从善如流的起身恭立一旁。

“你今日把暗道都说与朕,是想从此断了与朕的牵扯,是么?”

皇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陛下希望臣藏着掖着么?”宋姮因平静的问。

皇帝又默,他没想过宋姮因会对他藏着掖着,也没想过他希望宋姮因怎样做。

“你觉得朕利用你,试探你?”

宋姮因抽了抽唇角,定定的说道:“是。”

“你怨朕么?”

宋姮因面色无波,说的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怨。”

听到这话,皇帝如释重负的笑了,“是朕的错,你该怨朕。”

宋姮因没应他的话,甚至未抬眸看人一眼,硬邦邦的站着,好像至尊天子不是在同她认错一样。

皇帝见人不理他,无奈的笑笑,说起别的事来,“你把宅子都卖了,现下住哪里?”

“铜驼客栈。”

语气硬邦邦,声音硬邦邦,硌的人耳朵疼。

皇帝抚额,顿了顿,又道:“朕命人在勤政殿旁辟了一处偏阁,等忙罢先皇后和太子的葬礼,你入宫来,教授鸟兽密符。”

宋姮因拱手,“回陛下,鸟兽密符乃家传绝学,不授他人。”

皇帝一噎。

他想过很多她用来推脱的借口,比如穆端也会,让穆端来教,或者领职廷尉寺,要办差,等等。

唯独没想到,她拒绝的这般干脆,一点也不委婉,一点也不迂回。

“既如此,待贺王爷回来,让他教授军信密符,你入宫来学。”

被宋姮因噎了一次后,皇帝的面色显而易见的冷了。

宋姮因顿了顿,想说:臣不学。

还没开口,皇帝寒声把她的话堵了回去,“阿灼,朕不想迫你,但如果必要,朕会迫你,懂么?”

宋姮因心里暗骂,眼底仍是不驯,却低声应道:“懂了。”

皇帝被她极不甘愿又无可奈何的神色气笑,微一摆手,温声笑语:“你回去歇吧,跟大黑熊说一声,就说朕罚你为先皇后和太子奔波守灵,其他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有蔚云在,朕就不管了。”

宋姮因又是一愣,这是早就知道陆蔚云与她的筹谋?

而且,蔚云?叫的那么亲切,难道他们早就认识,早有联系?

难道她娘亲就这么喜欢元景袭,把陆家的丝道生意都说与他听?

宋姮因脑子里蹦哒着一串串的问号和震惊,看人的神色也是变了又变,动动静静,不可言说。

皇帝见她不去,笑问:“还想与朕说会儿话?”

宋姮因急忙收回目光,“臣告退。”

转身阔步溜了。

皇帝看着人出殿,喃喃自语,“阿灼,这一日来得有些晚了,但朕觉得,还来得及。”

宋姮因借守灵之便,并没费多少力气就把皇后和阿若偷偷运了出去。

皇后醒来,很快就进入了新身份,沧澜。

阿若毕竟年纪小,醒来后懵了两天,听说要坐马车离开京都,泪水像开了闸一样一泻千里,抱着宋姮因不放手,哭着喊:“我要守着父皇,母后说父皇死了,我要为他戴孝的……”

阿若早就对死不陌生了,穆皇后死时,他被送进嵩岳寺,据方丈说,也是这样哭了足足一个月。

宋姮因也懵了,她以为先帝冷落阿若,阿若对他也没多少牵念的,没想到,父子连心,她小看阿若了。

阿若哭哑了嗓子,拽着宋姮因的衣角恳求:“姮姨,不要把我送走,我还要给父皇磕头。”

宋姮因心软了,抱着阿若懊悔,不该私自替他做了决定。

沧澜看阿若哭的可怜,也心疼,“要不,就晚些走吧,等先帝大丧期满,阿若也许就没这么伤心了?”

宋姮因点头,“不走了,阿若不想走,我就留着他。”

陆蔚云无奈,仍是劝道:“这是今年最后一批货了,过一段日子,雪来了,近年关,生意就停了,再想走,得等到明年开春了。”

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确定要把他藏这么久?他在这京都,见不得光的。”

宋姮因咬了咬唇,定决心,“我有办法。”

陆蔚云不再劝,望向沧澜,“你走不走?赶紧定,我好安排。”

沧澜望向阿若,“母后陪你。”

阿若揉揉眼睛,摇摇头,“母后,你走吧。”

说着话,指指陆蔚云,“这个叔叔好像很不高兴,是不是我一个留下已经很麻烦了,你就别添麻烦了。”

陆蔚云气笑,“你看的倒明白!”

沧澜本来心疼阿若哭的可怜,听他嫌自己添麻烦,没忍住弹人一个脑瓜崩,“小鬼头,谁说我是麻烦的,我留下,不需别人照护。”

宋姮因看看沧澜,劝道:“京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还是先避出去吧,好歹等这桩事淡了。”

阿若也握着人的手臂劝:“母后,你走吧,等我给父皇嗑完头,我去找你。”

沧澜本就是心疼阿若才想留下,听小人儿这样劝,也点点头,抚着人的脑袋交待:“下次见面,叫我母亲。”

陆蔚云看看沧澜,又看看阿若,沧澜不过十八九岁年纪,阿若已经七岁,叫母亲,明眼人一看就知是继母。

阿若却很贴心的立即改口,“母亲,你别担心我,我跟姨丈……”看看宋姮因,改口:“跟贺叔叔学好功夫,长大了保护你。”

沧澜欣慰,抱着小人儿在怀,柔声道:“母亲信你。”

陆蔚云看人聊的差不多了,又问沧澜:“你到底走不走?”

沧澜瞪了人一眼,“走。”

“好了,我去安排,明天就启程,你赶紧收拾。”

陆蔚云撂下话走了,留两个女郎一个小孩儿依依惜别。

宋姮因安慰一会儿,起身去寻陆蔚云。

“蔚云大哥,我有事问你。”

宋姮因认真的盯着人,生怕漏掉一丝一毫的情绪。

“你说。”陆蔚云不烦的时候,向来性子淡。

“你认识当今陛下么?”

“认识啊。”陆蔚云轻笑。

宋姮因眉心一蹙,果然认识,居然瞒着她!

“何时认识的?”宋姮因笑着问。

陆蔚云想了很久,捏着眉心,“很久了,记不清了。”

宋姮因握了握拳头,仍旧笑问:“你们关系很好?”

陆蔚云顿了顿,偏头望着她笑,“没你俩好。”

宋姮因笑容一僵,沉下脸,“你们一直都有联系?”

陆蔚云也收了笑容,“你怀疑我与他勾结?”

“我没有怀疑,我在问你,有没有与他联系?”

陆蔚云自嘲的笑笑,“夫人的规矩,我记着呢,他做他的官,我行我的商,老死不相往来。”

宋姮因怔了怔,从他的笑容里察觉一丝转瞬即逝的遗憾,忍了忍,没忍下,追问:“你与他,到底什么关系?”

刚问罢,又悔,自讨没趣,依陆蔚云的性子,怎么会答她。

果然,陆蔚云黑着脸,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我与他如何,是我的私事,与生意无关,与少主无关。”

宋姮因也觉这句话问的莽撞了,把人惹生气了,能屈能伸的服软,“蔚云大哥,别气了,我不问了还不成么,娘亲选你总揽生意,一定有她的道理,是我小人之心了,你君子之腹,别与我计较啊。”

陆蔚云瞪她,“我偏要计较!”

宋姮因噎了噎,满不在乎的拂袖走了,“那你计较吧,我去帮沧澜收拾东西。”

陆蔚云咬牙,哄人这么不用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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