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万圣节

万圣节前的早餐时间，我的猫头鹰安舍（不能怪我，她的那只也叫段里）给我带来一封信：

段里卢克伍德收

晚宴结束以后在天文塔见。——拉文博什

我把那封信翻来覆去看了个遍，确定它上面确实只有这么一句话。这是什么诡异的仪式感啊？我又抬头看了看坐在相隔不远的长桌上的拉文，他得意地笑着冲我点点头，他甚至只需要坐在那儿喊一声我就能听到！

我冲他“哗啦哗啦”地抖了抖了抖那张纸条示意我收到了。

“那个书呆子找你干什么？”

“德拉科，拉文可不是书呆子，他可以让音乐变成实体化的泡泡呢。”

“你们去天文塔上看泡泡？真恶心。”

“不是，我们去天文塔给波特创作一首救世主之歌。”

“段里卢克伍德！”

“开个玩笑，我也不知道他找我干什么。”

“我要跟你一起去，以防你们真的是要给圣人波特写歌！”

“你不是跟潘西约好了一起下棋？”

“那个不正经的拉文克劳可是个四年级！谁知道他是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好在上魔咒课的时间已经到了，我们抱着各自的课本离开了礼堂，希望这次别再和德拉科一组，他绝对会“波特波特”地把我的耳朵磨出茧子的——上次魔药课他就已经这么干了。我的搭档是潘西，德拉科则是和西奥多，跟西奥多一组意味着更轻松地上课，德拉科虽然从来不承认这一点，此时还是没好气地冲我做了个鬼脸。

“好了，千万不要忘记我们一直在训练的那个微妙的手腕动作——一挥一抖，记住，一挥一抖。念准咒语也非常重要，千万别忘了巴鲁费奥巫师，他把‘f’说成了‘s’，结果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胸口上站着一头野牛。”弗立维教授站在他的书堆上挥着魔杖。

“说明我们也可以自创一些咒语，说不定把‘v’念成‘u’，就会发现我的成绩单全部变成o。”

“奉劝你别这么干，虽然我很想看看结果。”潘西翻了我一个白眼，就撸起袖子对着她面前的羽毛煞有介事地念起漂浮咒来。

“wingardiumleviosa”这个咒语卢西塔曾在我身上用过，想到这个我就想哪一天也用这个咒语把他抛上天去。

“卢克伍德！你是要把羽毛戳烂不成？”潘西看着我的动作嫌弃地撇了撇嘴。

“戳烂我就用你的，亲爱的潘西。”潘西的表情更难看了，我看到她用魔杖尖把羽毛拨拉的离我远了一点儿。

“噢，做得好！”弗立维教授拍着手喊道，“大家快看，格兰杰小姐已经成功了！”

我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西奥多，他的羽毛还躺在原地，表情也不太好看。我果断趁弗立维教授转身跑到赫敏的桌子前：“可以教教我吗？”

她身边罗恩的表情就像看到我说我要拿我外公的裤衩练跳伞一样，他颤抖着指着我控诉：“你上次……”

“当然可以，段里！求知是每个霍格沃兹学生的权利。”赫敏受宠若惊地看着我，面颊爬上一抹红晕，“是wingar——diumlevi——o——sa！手腕就像这样——”那片羽毛又飞起来了。我当即对着罗恩的羽毛试了试，成功了！

“多谢，赫敏！你真聪明！”她的脸更红了，我对她笑了笑，回到了斯莱特林那边。

“你已经到要向一个泥巴种讨教的地步了吗？”德拉科讥讽地斜乜我一眼。

“她做得对，不然我们要坐在这儿面面相觑到下课吗。”西奥多面无表情地呛了他一句，“无知有什么可得意的，那个泥巴种让羽毛飘起来了。”

“好啦！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呢，看着。”我一屁股坐在他们两个中间，搞得德拉科差点把潘西挤倒。

一直到晚宴德拉科都在冲我阴阳怪气，并扬言要告诉卢西塔让他看看他的好妹妹怎么像个纯血叛徒那样和泥巴种亲近。

一个脑袋巨大的怪物一边惨叫一边冲进礼堂打断了德拉科，哦，真抱歉，那是奇洛教授，我们臭臭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巨……巨怪！地下教室！闯、闯进了……巨怪！”说完他就晕倒了。

“段里，你朋友来看你了。”德拉科贱兮兮地笑着，继续优雅地切着他的小牛排，我趁机往他的南瓜汁里撒了很多胡椒。一些学生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看到别人惊慌失措我往往心情大好，这倒不是因为我不害怕巨怪，而是因为我们现在都坐在礼堂里，而教师席上的人可是邓布利多，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难道他会看着巨怪冲进礼堂拧断我们的脖子吗？

“级长，立刻领着本学院的学生回到宿舍里去！”

和大家离开礼堂的时候，德拉科故意不跟我们走在一起，我注意到了晕倒在地的奇洛教授。

“西奥多，咱们打赌谁先把他的头巾扒下来。”

“哦，你吃土豆泥缺大蒜了？”

“里面要真是大蒜，我就把我外婆寄给我的点心都给你！肯定是更恶心的什么东西，你闻闻……”

“卢……卢克伍德小姐！”在我的手碰到奇洛的头巾之前，他忽然清醒并睁大了眼睛，我吓得一激灵，差点把他的眼睛戳瞎。

“噢，奇洛教授，你还好吗？我们正想把你送到医疗翼呢。”我立马换上了真诚的微笑。

“你们，你们最好赶紧，回，回到宿舍里去……巨、巨怪……很危险……”

“当然了，教授。”我一回头，西奥多早走在我前面了，德拉科也被潘西拉着往休息室跑了，级长们忙得不可开交，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开溜机会吗？

天文塔上一切正常，拉文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你果然来了，”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尽管那里赶紧的一尘不染。“明天临时加了入队考核，我希望你知道这一点。喏，谱子给你，好好准备。”

“临时……那这是作弊吧，拉文，你不是最看不惯这点吗？”

“我同样看不惯那些背地里使坏的高年级，拿着它吧。”乐队里有人对我的加入不爽，我早知道这一点。

“想不到你对我就这点信心，我要是担心这个的话，一开始就不会跑到弗立维教授面前去，”我接过那张羊皮纸塞进了拉文的口袋里，“你打魁地奇吗？”

“如果你问得是我手腕上的绷带的话，不是魁地奇，是被失败的魔药作品炸的。”

“想不到拉文克劳也会炸坩埚。”

“好啦，快回去吧，我可不想害你被级长骂。”拉文拍了拍我的头，“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我也不想害你被你们级长骂。”

目送拉文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之后，我开始反思为什么每次跟他说话我都没来由地觉得平静，仿佛陪我外婆坐在摇椅上看日落一样。要知道我本来是想吐槽他用猫头鹰给我送信这事儿的，他把弗立维教授要用的考核题目提前给我也很奇怪……我发现那张羊皮纸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我的袖子里。

我打开看了看，就是一张写着密密麻麻音符的谱子，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没有任何魔法的迹象。我决定找个空教室把它扔了，我不信任拉文，尽管他对我很好，但谁知道这张羊皮纸是不是他故意陷害我的。

我在回寝室的途中路过了一间半掩门的空教室，它看起来好像废弃了很久一样，我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不知为什么不愿碰那道门，我最后把羊皮纸塞进了地板的裂缝里，心里想着该怎么不着痕迹地骗过拉文又不让他觉得我不领情。

终于，羊皮纸被旧地板完全吞没，我拍了拍手准备离开，忽然注意到房间的一边还有一面巨大的，几乎顶到天花板上的镜子，镜框似乎是金子做的，我靠近了它：“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鲁……这是什么啊，雕的真怪……”我又摸了摸那些镌刻的字，说不清是什么字体，但看起来很有讲究，或许我以后会学到吧。我又绕着镜子左顾右盼了一番，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镜子，我不禁有点失望。

“……丢了一个学生……没人看到她吗……斯莱特林……”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混杂着教授们断断续续的讨论声，我第一个听清了麦格教授那富有辨识度的声音，看来是耽搁太久了，大不了我就跟别人说我被巨怪吓昏了。楼下忽然传来几声巨大的噪音，脚步声很快离去，我也趁着这个机会穿过几个之前和韦斯莱走过的密道回到了斯莱特林。

在休息室的角落看了一会儿魔咒课本之后，潘西终于发现了我：“梅林哪，你跑哪去了？”

“我一直在这儿。”

“级长刚才没有看见你！你没听见大家都在问还有谁没有回来吗？”

“就算我听见了，也不会觉得是在问我吧？”

“我回休息室的时候你不在。”西奥多压低声音过来把他的课本夺了回去。

“我去厕所了。”我看着潘西跑去跟级长汇报的背影笃定地说。

“你没去，”西奥多很有把握地笑了笑，“因为救世主他们和巨怪都在那里。”

“是嘛，你看见了，报告教授了没有？”

“我为什么要说？”西奥多耸了耸肩，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开始看书，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很暗，不会有人察觉我的目光，除了西奥多本人。他抬眼也看了看我，那双漂亮地仿佛艺术品的蓝眼睛晦暗不明。我知道他在猜测我刚才去干了什么，他觉得提问太无聊，而我一定会说谎。

我对他的目光报以微笑，让他去猜吧，留点神秘感总是好的，比让他知道我只是去破教室里埋了张破纸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