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本就是应该的

“我知百合姑姑思念之南姑姑，但百合姑姑可有想过，若之南姑姑当真泉下幽灵，真的希望看见百合姑姑就这么放弃掉自己吗？”

百合愣住，她确实是想要了结了此事，便下去见姐姐的。

姬梓昭看着百合，声音淡淡，语气柔缓，“无论是想要自暴自弃，还是想要一心求死，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世间最难的事情是好好的活下去，虽然过程是漫长且艰辛了一些，但若能够看见是自己希望看见的结果，我以为一切都是值得的。”

百合，“……”

还能这的样吗？

姬梓昭点到即止，转身走出了院子。

自己的劫，还是要靠自己去渡。

“奴婢谢四皇子妃指点之恩……”

身后，响起了百合磕头的声音。

一下接着一下。

姬梓昭知道百合这是听进去了，无声地勾了勾唇，继续走着脚下的路。

皇宫里面经由七皇子这么一闹腾，如今可以说是安静的跟闹了鬼似的，所有的寝宫早早的就是熄灭了烛火，尤其是文慧寝宫所在的方向，连一点的光亮都没有，估计是怕重蹈华清宫的覆辙。

姬梓昭一路朝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没想到还没等走到宫门口呢，就瞧见了一抹熟悉的声音正站在夜色之中。

估计是身影的主人也是看见了姬梓昭，激动的不停地挥舞着手臂，“大姐姐，大姐姐……”

果然是二妹妹！

姬梓昭心中一喜，连忙加快了脚步，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呢，姬梓茉就是迎面一个熊抱的搂住了姬梓昭的脖子。

“大姐姐，我好想你。”腻歪在长姐的怀里，姬梓茉如同个孩子似的撒着娇，哪里还有一点在军中大杀四方的威慑？

守在宫门前的侍卫们看得一愣一愣的，才刚忠勇侯才进宫禀报过，姬家二姑娘大智大勇，临危不惧，此番正是有姬家的二姑娘在，七皇子才能够顺利降服西戎的三皇子。

就连刚刚姬家二姑娘站在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都被压迫的不敢抬头，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雄狮就变乖猫了？

如此想着，等宫门前的侍卫们再次看向姬梓昭时，简直就是肃然起敬。

前脚刚得到了七皇子的特赦，力压熹贵妃和文慧公主一头给四皇子诊治，后脚便能让一身杀气的姬家二姑娘如此亲昵……

四皇子妃难道是有啥魔力不成？

姬梓昭察觉到侍卫们的视线，拍了拍姬梓茉的肩膀，“都是大姑娘了，说话办事还是要注意分寸的。”

姬梓茉搂着长姐不肯撒手，“在大姐姐面前，谁还不是个孩子了？”

姬梓昭，“……”

嗯，出去逛了一圈，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姬梓昭闻着二妹妹身上的土腥味，知道这人怕是连家都没回便在宫门口等着她了，心里也是心疼得紧，便干脆放任了，由着姬梓茉就这么一路搂着她的脖子坐进了马车里面。

宫门前的侍卫，“……”

世界观都是被颠覆了好么！

姬梓茉直到坐上了马车，才松开了长姐的脖子，懒洋洋地靠在了软塌上。

姬梓昭见状笑着道，“你这一走大半年，确实是累坏了。”

“大姐姐你不知道，只有真的上过战场，才知道战争的残酷，才知道和平有多重要，此番潼临城内的百姓死伤不计其数，我亲眼看着那些百姓在一天之内失去妻子，孩子，亲人……”

潼临跟洛邑不同，当初去邑的时候，洛邑早就是一片狼藉了，说是横尸遍野也不为过，但潼临却都是在眼前活生生失去性命的百姓。

姬梓茉看着长姐，发沉的声音夹杂着几许哽咽，“大姐姐，对不起……”

也正是真正的体会到了，才会明白活下来的不易。

当初姬家千疮百孔，若非不是有长姐背负下一切，现在的姬家何来安逸之说？

是长姐一直在负重前行。

一直都是……

姬梓昭看着姬梓茉道，“你喊我什么？”

姬梓茉疑惑，“大姐姐啊。”

姬梓昭就笑了，“所以啊……”

姐姐照顾妹妹，本就是应该的。

姬梓茉愣了半晌，眼泪就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大姐姐，有你真好。”

说话的功夫，又是扑过来搂住了姬梓昭的腰。

姬梓昭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勒得我喘不过气啊。”

姬梓茉闻着长姐身上特有的药香，就觉得莫名安心，本来是想要撒撒娇来着，哪里想到就这么闭着眼睛睡着了。

姬梓昭，“……”

就这么勒着吧。

看着二妹妹熟睡的面庞，姬梓昭总觉得此番二妹妹回来似乎变得有些不大一样了，懂得感恩自然是好事，但她的妹妹她心里清楚，能够让一向马大哈似的二妹妹如此伤感，只怕是还遇见了其他的事情。

只是如今瞧着二妹妹睡得香，姬梓昭便是将心里的疑问给压了下去。

人都是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问的。

姬家的门口，各房的夫人听闻到姬梓茉回城的消息，都是眼巴巴地在府邸门口守着，尤其是二夫人俞凤兰，都是快要把面前的街道给望穿了。

三夫人殷文英连忙宽慰着，“二嫂子你也别着急，没听说来传消息的人说此番咱家茉姐儿是功臣吗，只怕还要在宫里面被嘉奖啥的。”

四夫人肖静姝也是道，“三嫂说得对，或许一会宫里面就派人送茉姐儿回来了。”

二夫人俞凤兰点了点头，以前府里面的男儿打了胜仗回来，确实都是风光回府，如此想着，便更是瞪大了眼睛的等着盼着。

哪里想到盼来盼去，就是等到了姬梓昭抱着姬梓茉走下了马车。

各房的夫人，“……”

不管咋说，人平安回来就行啊！

站在一旁的姬梓芸真的是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果然，还是她记忆之中那个大大咧咧的二姐姐啊。

二夫人俞凤兰看着在姬梓昭怀里睡得跟个死人似的姬梓茉，恨不得一把将人给拍到地上去，就算不是骑马回来的，总要腰杆笔直的走回来吧，哪里有躺着回来的……

姬梓昭笑着解释道，“打仗累的不光是身还有脑，再加上一路舟车劳顿，只怕是累坏了，我先送二妹妹回茉院。”

“让昭姐儿费心了。”二夫人俞凤兰生气是生气，但还是心疼女儿的，让身边的妈妈将提前做好的饭菜送去茉院温着，自己则是跟着姬梓昭一同朝着茉院的方向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