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天神山

我前脚刚踏进山洞，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山洞深处传来。

‘’来者何人？‘’

‘’我只是个小小凡人。‘’我有点害怕，往洞穴深处望了望，漆黑一片。手里紧紧攥着羽毛项链，一步一步的往深处走去。

那奇怪的声音问道：‘’不怕我？‘’

‘’不怕～‘’我双腿颤了颤，又往前挪了几步：‘’你会不会杀我？‘’

‘’不会！‘’低沉的声音又响起，吓得我差点儿摔倒。

‘’他说不会～‘’不怕不怕…我拍了拍胸脯。

‘’再近一些。‘’

我停下来，回头往洞口看了看，已经走了很远。

‘’为啥走近？你…你不说，我就不进去了。‘’我感觉危险，打算撤退。

倏然，昏暗的洞里亮起星星点点。小精灵们从沉睡中醒来。有的躺在花朵中，有的卷在草叶里，有的直接躺在根茎上，还盖着片花瓣。洞身树根交错，五光十色的晶石随处可见。

看到光源，我也不害怕了，慢慢往里走去。越深，宝石越多，脚碰到路边的野草，它迅速缩了回去。

小精灵们的闹着：‘’快看，山神的朋友。‘’

走了很久，进入到一个大空间，岩石上扎埋着粗壮根茎。有一截莹光白的树干，不知上通往哪里，根又在何处？

亮晶晶的树！这里也有？

我好奇的过去摸摸树干，树像知道有人在摸它，微微晃动起来，石块纷纷掉落。

我蹲下护住头：‘’不摸了，不摸你了。‘’

这个时候山停止颤动，再次尝试靠近它，它又开始晃动……

‘’我只是看看你，不会碰你，也不会伤害你。‘’

晃动又停止了。

‘’真奇怪，树也能听懂人话。‘’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皆有灵性。‘’那个低沉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你在哪里？‘’

‘’我在你身边。‘’

我抬头看了看四处，尽是树根：‘’你是树根精灵么？‘’

‘’我是山神！‘’

‘’你为啥引我进来？‘’

‘’我想知道你的秘密。‘’

‘’秘密？我没有秘密。‘’我连忙捂住口袋。

难不成是羊皮纸？

‘’你身上有黑暗魔气～‘’

‘’哈？我的故乡曾被上古魔兽污染。‘’

山神很久没说话，我干脆趴在树干前仔细瞧它。

树干通体晶莹，发着白光。干里流淌着晶莹剔透的汁液，随着晶白的管道涌动，每根小细管都清晰可见。比人族的那棵树，漂亮太多了。

人族那颗漂亮小树，有几根管道发黑了。

‘’真好看！‘’

不知为何？待在它身边，身心舒畅。

我学着斯杰尔的模样打坐。

那些白色能量光点，从亮晶晶的树干中飞出来涌进我的体内。这股力量温润纯洁，我仿佛置身在棉花做的云朵里，舒畅的打着滚，又像在一条温暖纯净的小溪里畅游。

…

良久，我睁开眼睛，树根上满是打坐修炼的小精灵。

这种感觉，安静，祥和～

随着光点的减少，小精灵们也逐渐醒来。

他们好奇的打量我，我也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小草？果子？花？种子……各种各样。

醒来的精灵越来越多，都凑了过来。有的趴在我肩上，有个直接坐到了我头上。

我把他捉下来。

小精灵长的很特别，银白色的头发，系着一片雪花毡巾，淡绿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背着一对透明翅膀，额头上有条曲线印记，白衣和黑靴上布满闪电纹路。

整个一小可爱。

‘’你是谁？‘’我好奇的问。

小精灵眨巴着绿眼，然后把头一歪。

这时，肩上的小精灵凑近我的耳朵：‘’他是圣级精灵——霄。‘’

圣级精灵是啥玩意儿？听起来很厉害！

小可爱不喜欢我，一副傲娇不好惹的模样。

好吧，我将他放在地上：‘’叨扰了，小精灵们再见。‘’

霄飞上来，双手叉腰，像膨胀的皮球一肚子气：‘’不许走！‘’

他气势汹汹的样子，煞是可爱。

我捉住他轻轻放在头顶：‘’现在满意了吗？‘’

没想到小家伙果真安静了，不再为难我。

我原路返回，发觉每条道儿都有岔口。

‘’霄，出去怎么走？‘’

头顶的小家伙憋了半天，挤出两个字：‘’中间！‘’

‘’你讨厌我？‘’我边走边问。

‘’圣树为什么让你吸取力量？‘’

‘’我刚刚是吸走它力量么？‘’我想起那些能量光点，‘’那证明我不是坏人，我得到了他的认可。‘’

‘’哼，我才不会认可你！‘’

‘’好好～那请你将我赶出去，我以后老实待在洞口，没有霄大人的同意，绝不进来。‘’

‘’左边，‘’片刻后，他说道：‘’你真不来了？‘’

‘’不来了～‘’

‘’你知道圣树认可了你，为什么不多吸取点灵力？‘’

‘’我晓得它灵力珍贵，早知如此，就不进去了。‘’

小精灵从我头上飞了下来，好心道：‘’我给你带路。‘’

他在山洞里熟练穿梭，我跑着跟上他。路边睡觉的小精灵被我吵醒，看到霄，跟随他一起带路。

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你们回去吧！‘’其他小精灵听了霄的话，飞走了，霄还跟着我。

‘’你不回去？‘’

“……”霄静静地跟着。

洞口比洞里冷多了。

我打开紫色葫芦凑到他面前：‘’喝吗？花蜜？‘’

他盯着葫芦瞧了瞧：‘’圣界高阶灵器，有气吞山河的容量。‘’

‘’原来你是不放心我。‘’我找了块光滑的石头坐下。拍拍膝盖：‘’坐么？‘’

霄落在我膝上：‘’我会看着你！‘’

‘’可以，你在此处待多久了？‘’我喝了一口花蜜，看着小小而又认真的他。

‘’五百八十二年。‘’他飞快说出一串数字。

噗嗤！

我听到这个数，没忍住喷了他一身：‘’咳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给你擦擦。‘’

五百多岁还这么小？

霄躲过我的手，甩了甩头发，双手比划着：‘’净化。‘’

光圈从他头顶慢慢滑到脚底。喷在他身上的花蜜随着光圈而消失。

接着他指着我：‘’净化。‘’

同样一个大光圈在我头顶出现，慢慢扩大下沉到脚。

我到底有多脏啊，需要别人净化来净化去。

霄重新站到我的膝盖上：‘’神族来了。‘’

我猛然反应过来，将他塞进兽衣口袋，低声命令：‘’不准说话。‘’

‘’艾丽？‘’斯杰尔神色匆匆。

出事了？我急忙站起来。

他看到我，舒了口气：‘’我从冥想中醒来，感应不到你了。‘’

‘’呵呵，我没事。‘’我瞧他担心的样子，心里有丝喜悦：‘’这里啥都好，就是冷了点。‘’

斯杰尔顺手结了个结界，转身向我走来，手伸进我的领口取出项链。

他闭上双眸感应：‘’奇怪，没反应？‘’

咦？他…不嫌我脏了？

‘’刚刚山体有些晃动，若再发生，你躲结界里。‘’

我点点头。

他平静的交代：‘’我每日会下来看看你。‘’

说完，走到露台一掠而过。

我迫不及待地钻进光球，从口袋里抓出精灵，谁知小家伙正拿着我的羊皮卷看得津津有味。

我伸手去抢，这家伙眼睛盯着图，却轻松躲过我挥来的手。抓了半天，也没抓到。

‘’有看出什么吗？霄大人？‘’

小精灵回道：‘’这是精灵使用的阵法。‘’

‘’然后呢？‘’

‘’我也不懂。从没见过如此复杂的阵法。‘’

‘’你都没见过，怎知是精灵使用的？‘’

‘’常识！精灵使用阵法，神魔使用法术，妖使用符咒，幻术…‘’他把图纸摊在地上，指着一个三角形说道：‘’它代表山，而这个符号，很像我额头上的印记。‘’

我看向他手指的曲线，再看向他的额头，认真比对一番：‘’难怪觉着你哪里眼熟，所以你代表什么？‘’

‘’大概跟我修炼的法术有关——风雪，水系法术。‘’小精灵托腮：‘’难道还跟我们五大圣级守护有关？‘’

我大惊：‘’其它四个，有没有他们的符号？‘’

‘’算起来只有四个，且都没见过。‘’

‘’5个变4个？‘’

‘’山神说的……‘’

噢？我想起小人的奇怪步伐，他们像在提示下一步要走的方向。

‘’你说会不会跟方位有关？‘’

小精灵兴奋地冲到我眼前：‘’对对，其他三个可能是，西方金，东方木，南方火？‘’

我疑惑的问：‘’精灵不是怕火么？‘’

小精灵神采奕奕道：‘’也或许是土，大地。精灵一族没有使用火焰魔法的，最有可能的是土。‘’

‘’噢？不对，有没有可能精灵不会使用火魔法，却留有火的位置，你看这里有五条线，刚好代表金，木，水，火，土。‘’

小精灵转了转眼珠：‘’金是进攻，木是本气，也就是灵气，水是防御，火？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土属中性，可以随意移动位置，它有一半魔性，当初天神把魔气封印在地下，土系法术成了魔族常用法术。或许这就是五大护法变成四大护法的原因。‘’

小精灵坐在我的腿上，认真问道：‘’图纸哪儿来的？‘’

既然我母亲跟精灵有关，说不定告诉他能找到些线索。

‘’我阿母给的。‘’

小家伙激动的伸直脖子惊呼：‘’难道是去了人界无法回来的精灵？‘’

“小点声！”我心里也疑惑重重，有可能吗？

霄晃得我眼花，我将他捉下来，放到腿上：‘’书上说天神山都是些高阶精灵，你不会就是吧？‘’

他不屑的瞟了我一眼：‘’我是水之精华，圣阶精灵，没常识的凡人。‘’

‘’你们精灵都这么小么？‘’

霄气得冲到我面前嚷道：‘’我哪里小了，哪里小了？我只是还没长大。哼！‘’

我咽了咽口水，弱弱的问：‘’你需要多长时间长大啊？‘’

‘’若没飞升，普通小精灵，500年成人，一千多年死去。灵力越强的精灵，生长速度越慢，能活56千年呐！‘’

你这也太慢了点吧！

‘’可对比神魔，精灵的寿命显得尤为短暂，神魔十多万年方才成年，哪像精灵和妖，活个上万年，已经很了不起了。‘’

原来斯杰尔也很老了啊～

呃～我们人族短短几十年，对他们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

‘’这里的都是高阶精灵吗？‘’

‘’大多数是，他们刚刚孕育出元灵，在外界没有庇护，很容易被妖抓去吸走元灵，通常小精灵需要呆在天神山修炼几百年才会离开。‘’

‘’花溪谷有很多小精灵啊。‘’

‘’哎！那都些低阶精灵，永远长不大的，也根本飞不上来。‘’

小精灵被我问得不耐烦，大概是我问的太幼稚了吧。我打算换个厉害的问题。

‘’圣树是什么树呢？‘’

小精灵直接倒下，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又是常识？我戳戳它的小肚子：‘’讲讲嘛～‘’

霄无奈扶额：‘’天神山是天神肉身所化，圣树是天神的元精，是提供灵力的源泉，是所有灵力修炼者誓死保护的神树，如果圣树枯萎，整个世界都会消亡。

圣树十万年开一次花，每次只开一朵，花朵能修成仙子形态，我们称之为圣女。十万年后圣树会开第二朵花，前圣女要将灵力注入给第二朵，然后等圣树第三次开花。

守护圣树的4大圣级精灵在这个时候，需辅佐圣女将灵力注入给第三朵，等待圣树结出圣灵果。‘’

‘’这么复杂啊？‘’突然不想母亲跟精灵扯上关系了。

我看向一旁的小精灵，小精灵竟然在偷偷哭泣。

‘’你怎么了？‘’

‘’没事～‘’小精灵擦着眼泪飞走了。

霄说他没见过其他三位护法，也就是说圣树还没有开第三次花？复杂啊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