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栖凤仙君收了手暂且放过了寂灵，她的注意力转回祝余身上，道：“阿余，你要我做什么说便是，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去做的。”

闻言祝余笑起来，她看向栖凤仙君，反问道：“你我已经两百多年未见，你就不怕我已经变了让你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栖凤仙君的面色不在意，她悠悠表达对祝余的信任道：“谁都会变，我知道阿余你肯定不会变，就算你变了，我也会站在你这边！”

她祝余何德何能能够得到栖凤仙君这一份信任，在她人生漫无方向的那一段时日，祝余也曾多次想要堕入妖道，心中愧疚她不应该问栖凤仙君这些来试探她，遂转移说明她需要司凤仙君帮的忙，道：“我想要你帮我一起度化月亮城的怨鬼，放出满城的亡灵和救出我的朋友。”

“度化怨鬼？”栖凤仙君的表情略微有些为难，她道：“镇压怨鬼我倒是在行，度化怨鬼我可就把握不了轻重了。”

她一脸为难说完，偏头看向祝余，似是觉得逗一下祝余很有趣，然后司栖凤君慢慢笑起来，她道：“放心吧，我会尽力而为的。”

祝余知道，栖凤仙君的性格与她以往的性格相近，对待恶妖恶鬼多喜镇压，看不上度化这种手段，让栖凤仙君度化怨鬼确实为难了她一些，但是城中那些怨鬼确实是可怜，若是生生世世被镇压有些冤枉，所以祝余还是只有勉强她。

栖凤仙君答应了帮忙，祝余突然想到她在仙界，应当知道些关于武德仙君的事情，这两日虽然知道月亮城的怨鬼与武德仙君没有直接干系，但是他与圣女的纠缠是直接导致月亮城这么多人顷刻间化为怨鬼的根源，多了解一些往事，对他们度化圣女说不定用得上，于是祝余走到司凤仙君的身旁，询问道：“栖凤仙君，你可认识武德仙君？”

栖凤仙君并没有过多回以便点头道：“认识。”

说完她似乎是不解，微微疑问问道：“你问他作何？”

说完，栖凤仙君回头看了眼神庙，反应过来，她道：“你刚刚是想请武德仙君？”

栖凤仙君灵台清明，祝余请她来帮忙就没有想要隐瞒她，于是点头道：“是的。”

她将月亮城怨鬼产生的原因，以及从圣女侍者哪里听来的故事讲给栖凤仙君，然后说明她打听武德仙君的缘由，道：“圣女的怨恨是由武德仙君而起，所以我本打算请武德仙君下来帮忙解决这一事，但是失败了，所以想问一下武德仙君是否真如圣女侍者所说那般，负心薄幸。”

栖凤仙君偏头回想了一下，道：“我我只是与武德仙君见过寥寥两面，一次是他飞升之日册封武德仙君的大典之上，二是他神色匆匆从下界返回，第二次见他后就听说他闭关了，都没有与他说上话，看上去武德仙君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神，倒也看不出是否德行有亏。”

“武德仙君闭关了？”

难怪西北方位没有得到一丝庇护，一般来说神仙若是闭关了，是听不到信徒的许愿的，但是武德仙君不是被点将飞升的神吗？他的修为应当来源于人间的香火供奉，他为何要闭关？

祝余将这一疑惑暂且压下，既然栖凤仙君也对武德仙君不甚了解，那么她们就只有想其她法子度化，两人说着来到月亮城的城门之前，栖凤仙君的目光在凤凰城几个古字之上停留。

祝余发现栖凤仙君的目光，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她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月亮城被改名为凤凰城，圣女的侍者的回忆中亦未提到，月亮城之所以变成这样还有许多的谜团没有解开。

栖凤仙君的头微微轻摇，她道：“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想起了那一群讨厌的神鸟，老娘伺候他们三百多年，看到这两个字就反胃。”

明眸善睐的女神出言粗鲁，虽本性如此，但是三百多年来学好歹也学会了如何装样子，今日爆粗口看来是对凤凰神鸟一族颇为怨恨，栖凤仙君面色难看了片刻，又似发现什么奇特的东西，她凤眼微眯，道：“这颗梧桐树原来已经枯死了啊？”

“嗯？什么？”

祝余对栖凤仙君没头没尾的话弄得迷茫，她顺着看去，栖凤仙君是在看那一颗枯死的被她不小心诽谤过的‘光秃秃’枯树，祝余道：“这棵树有什么奇特的吗？”

栖凤仙君似是非常不解，她神色疑惑道：“我本不会从西北方位上空经过，但是因感受到这里有梧桐树的气息，所以才来西北方巡视，我曾感受到的梧桐树气息应当就是这一颗，可是它显然已经死了。”

一颗已经死掉的梧桐树是不会被栖凤仙君所感应到的，它单单是长在大漠就已经很不寻常了，所以说这一颗梧桐树真的很奇特，和月亮城为什么被改为凤凰城一样奇特，祝余想，这之间或许有什么关联，但也只有度化圣女后才有可能知道了。

几人在城门前稍作停顿，祝余便再度让城门打开，这一回不用祝余再费心思，栖凤仙君的神力已经让月亮城的怨鬼避而远之，四人畅通无阻再次来到圣女殿前。

栖凤仙君的目光扫过紧紧关闭的圣女殿大门，在来时的路上，祝余将圣女的法力强大给栖凤仙君一一讲过，栖凤仙君走的是修炼那一条道，自认为对区区怨鬼手到擒来，但到了圣女殿才发现她或许轻敌了，她对祝余道：“圣女所化的怨鬼确实修为不低，我会尽力。”

众人从栖凤仙君的语气种感觉到圣女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对付，寂灵的面色更加不好，他不喜欢这个神女，为了他家的公子他才勉为其难忍让，若是所谓的栖凤仙君是个无能之辈，他定会剁了她。

祝余心中知道，是她请栖凤仙君帮忙，断然没有将她置于险境的道理，于是她开口道：“此事不是栖凤仙君的职责范围内，若是为难，不必勉强。”

栖凤仙君点头，她闭上眼睛催动口诀，在她的手掌之间泛起淡淡的绿光，颜色与祝余施法之时周遭的光极为相似，栖凤仙君施法，祝余也没有闲着，她与栖凤仙君站在一处，为栖凤仙君护法。

片刻之间，栖凤仙君手间的绿光凝聚的越来越大，接着她睁开眼睛，食指与中指并拢，嘴中喝道“去”，那一团绿光随着她手指所指方向，冲向圣女殿紧闭的大门，在几个人期待的目光之下，大门被栖凤仙君的法咒缓缓打开。

入目，祝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顾潜渊，倒也不是祝余刻意去寻，只是他坐的位置实在是显眼，顾潜渊端坐在大殿之中，圣女像之下，他的坐垫之侧有一具白骨，亦或是说满殿之中除了他所坐之地全都是白骨，正常人若是见到这般景象怕是会被吓到，但是祝余看去，顾潜渊似无所觉，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在一堆白骨之间漾起一抹笑意，道：“小鱼儿来了？”

还有心情调笑，想来问题不大。

枯骨红颜，拈花一笑，视觉冲击太大，给人以诡异之感，但画面却离奇并不恐怖，反而有一种摄人心魄的谐。

祝余将诡异的感觉挥走拉回被顾潜渊摄走的心魂，他的声线平稳，听着没有受到经吓，见状祝余将悬着的心放下，才觉被顾潜渊灼热的目光盯的不自在，于是想转移他的目光，开口询问道：“我来了，你没事吧？”

顾潜渊的目光太过热烈了些，祝余被这目光灼的不敢与之对视，只是片刻，她心中又道，她怕顾潜渊做什么？

顾潜渊似是察觉到祝余的不适，他的冲着祝余微笑点头后，目光扫过与祝余站的极近的栖凤仙君，微微颌首以示打招呼，然后目光落在寂灵身上，状似询问寂灵，实则在问栖凤仙君，道：“小灵儿，不知道这位姑娘是谁？”

明明破神仙在他面前，见自家公子提问偏偏绕过破神仙问他，虽不解其意，但寂灵还是快速回答道：“回公子，她不过是天上的破……一个神仙。”

寂灵想到这人帮忙将圣女殿的门打开，措辞稍微礼貌，顾潜渊闻言没再追问，再次向栖凤仙君颌首，道：“多谢仙君出手相救。”

栖凤仙君看着眼前俊美的名为顾潜渊的男子，她没错过他看祝余不怀好意的目光，心中对他的观感并不好，是以对顾潜渊的致礼并不打算理会，忽然，栖凤仙君发现不对，她的目光紧盯着带着笑意的男子，她记得叫做寂灵的臭屁孩儿明明只是介绍了她是一个神仙，通常神仙既可能是神君，亦可能是仙君，他怎么确定她一定是仙君？

栖凤仙君目光晦暗，眼前的男子坐在白骨之间，性命危在旦夕却无一点惧怕，他并不简单，顾潜渊到底是如何成为阿余的朋友的？似乎他刚刚叫阿余小鱼儿，他们之间这般亲密？栖凤仙君一个照面心中闪过千百种怀疑，最后她改变主意，笑中带着审视，道：“我与阿余相识数百年，救你是看在阿余的面子上，你不必道谢，阿余自会谢我。”

这一番话说的可谓不客气，言下之意她与祝余相熟，顾潜渊不过是一个外人，宣示主权与威胁之意可见一斑，顾潜渊的眼中闪过暗色，面上始终带着笑意，似乎没有发现栖凤仙君的恶意，他四两拨千斤道：“虽未曾听过小鱼儿提及仙君，但麻烦小鱼儿托仙君来救顾某，这个谢顾某定会亲自道。”

顾潜渊言笑宴宴望向祝余，两人之间你一来，我一往，任再迟钝也听出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儿，祝余连忙岔开话题，她望向他道：“顾潜渊，你先过来再说，晚了圣女恐怕会回来。”

虽然有栖凤仙君出手相助，但祝余并未与圣女真正交手，不能确定栖凤仙君一定是圣女的对手，还是先将顾潜渊救出来再商讨如何化解圣女的怨恨，度化满城的怨鬼为上策。

哪知，顾潜渊听闻祝余的话，笑的甚是宠溺，他不疾不徐道：“小鱼儿，你未发现，圣女一直在殿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