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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该是他的

那眼神谢归未熟悉惯了毫不在意,褚宵行却不熟悉,他下意识的不喜欢有人这样看着他相父,他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你们是什么关系?”

李宣:“……”他莫名觉得后背有些冷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臣与丞相和镇北将军自小一块长大,是好朋友。”李宣斟酌着字句回答褚宵行,不知是这热锅子熏得还是他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小皇帝不太喜欢他和谢归未有亲密的关系。

李宣把这归结为褚宵行忌惮谢归未在朝中拉帮结派,李太傅是文臣之首,花横在军中又颇有威信,他们一文一武又与谢归未是这样的关系,李宣难免有这些忧虑。尽管三人关系深厚,他也只说是朋友。

花横夹菜的手一顿,他自然也考虑到了这点,只是听李宣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一涩。

花束自知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只埋头吃饭,谢归未倒仍是随意,他拿过一旁的没动过的梨花酿开了封,替自己倒了一杯后把梨花酿放到对面,声音温润:“嗯,我们是好朋友,”

他给褚宵行杯中添了杯茶,“我们几个一起长大的,刚才是我在开玩笑。”

褚宵行接过茶杯没说话,他垂下眼眸,睫毛在眼底打出一片阴影。

“嗯,行儿知道了……”他今晚其实很开心,谢归未愿意把他带到相府吃晚饭,愿意把他和与自己感情深厚的人拉近,他觉得自己离相父越来越近,只是有些嫉妒和不满他们为什么能和相父那么亲密。

谢归未不明白褚宵行为什么突然有些失落,只当他是觉得今晚冷落了他,柔声开口:“还想吃鱼么,我给你下。”

李宣笑笑:“丞相大人!今晚的一叠鱼片全都进了陛下的碗里,你适可而止吧!”让人家自己吃点别的不行吗?

花束捂嘴一笑,她起初以为褚宵行会很不好伺候,她都准备好了今晚那拿出十二分精力伺候好皇帝陛下用膳,没想到褚宵行其实很……乖巧,被谢归未一叠鱼片就打发了。

谢归未:“……”她看看褚宵行,也是觉得今晚光顾着夹鱼了,开口:“还想吃点什么?”

褚宵行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相父夹什么行儿就吃什么。”

谢归未撇了李宣一眼,眼里似笑非笑。

李宣:“得!是我多事了!”他看着瓷盘里的一小堆莲藕,有些无语得偷偷撇了一眼花横,这家伙是把今晚得莲藕都夹到他盘子里了是吧?

花横:“我在西北边防的时候都有听到大殷诗神的事迹呢,将士们都以丞相大人为荣,有几个熟识的还变着法的想要归未你作诗的手稿”他知道谢归未今晚能把褚宵行带过来就没有在乎这些忌讳,他索性按平时习惯叫了归未。

谢归未失笑:“这事是你旁边这人捅出去的,不是我本意。”在场的除了褚宵行都知道他当年乔装易容参加科举的事,都把这个秘密心照不宣的藏在心里,要不是李宣喝醉了捅出去,这件事怕是见不了天了。

花横往旁边看,李宣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我这不是给归未你正名吗?”,他底气越来越不足:“那群人那么误会你我怎么看得下去。”

谢归未没找他算账都算他命大,花横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宣又给谢归未到了杯梨花酿,脸上赔着笑:“有这实力咱还藏着噎着干啥啊对吧!再说昨晚可不是我要你做的诗啊!”

谢归未把梨花酿一饮而尽,桃花眼微微上挑,眼里波光潋滟。

“昨晚真是醉的厉害了,到现在也只是模糊的想起一点。”

花束适时插嘴,话里是掩饰不住的自豪:“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相思入雾里,不见声远息。”

“这已经成为闺中必读诗好吗!”

花横接话:“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连军中不识字的大老粗们也能吟出这句诗来。”

“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句‘万战自称不提刀,生来双眼篾群容’”

李宣喝了口梨花酿:“还有更夸张的那,有的仕子家里都不拜文曲星拜起了当朝丞相!就现在说不定还有人在祠堂给归为的画像上香呐!”

谢归未一口茶差点喷出来,瞪了李宣一眼。褚宵行倒是来了兴趣:“他们倒是聪明。”

谢归未是真不能理解这一个两个的想法……

花横拿过李宣的杯子,无奈嘱咐:“你少喝点……”李宣从小酒量就奇差偏偏还好面子的非要跟他们喝酒,每次一起吃饭,他都是第一个喝趴下的。

“你管我做什么!要你管我?”李宣劈手夺回酒杯:“你怎么不去管谢归未!”

得,看样子已经醉了。

谢归未冲他挑挑眉:“你酒量能跟我比?”

李宣眯着眼,脸颊酡红:“谢归未你这模样是真好看,你知不知道,昨晚宫宴有多少被你那副欺骗性的外表给骗了!”,李宣装模做样叹口气:“啧~执愿嫁谢郎啊~”

花束:“我知道我知道,这都传开了,”她腰间银铃轻响,“闺中密语:执愿嫁谢郎!”

她话音一落就注意到气氛有些微妙,具体怎么样她也不懂,就是感觉有些……冷?

褚宵行周身气势莫名的就变了,像是一汪温和无害的清水陡然结成了冷厉尖锐的冰凌,天生上位者的气势顿时蔓延开来,他薄唇紧抿,瞳孔里都像聚了一汪寒潭冷给人压迫感。

不过只是一瞬,那压迫感就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花束大大咧咧的只觉得气氛变了一瞬没有多想,花横整个心思都在李宣身上也没过分注意,况且在他心里这样的陛下才有几分先帝风范。

李宣倒是注意到了,他眯了眯眼看向气势陡变的小皇帝却什么也没捕捉到,“错觉吧,”李宣想,他脑子迷迷糊糊,“那种压迫感的气势,怎么可能……”

至于谢归未……丞相大人一把抢过李宣手中的梨花酿:“接着喝啊!你行不行?”

李宣一瞪眼:“喝!”

一顿饭就这样结束了。花横扶着喝成一滩泥的李宣去了他在后院的房间,花束本想扶谢归未回去却被褚宵行拦了下来。

花束看着自家丞相醉醺醺的倚在皇帝陛下身上被扶回房间的背影,过了一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陛下这是要在相父睡了?!

“唔——李宣不行吧?”谢归未走的踉踉跄跄,褚宵行现在才到他胸膛,他这一路倚的真的着实不太舒服。

“嗯,相父最厉害……”褚宵行边维持平衡边轻声哄着他,他也发现了他个子太矮让谢归未倚的不舒服,因此走的很慢很稳,不让他相父左右晃。

“嗯……轻点!”褚宵行来到谢归未房间,把喝的浑身发软的人扶倒在床榻上,他动作又轻又缓,像对待最挚爱的珍宝,尽管如此还是惹来后者的哼哼。

褚宵行垂眸看着喝醉后娇娇气气的人儿,眼里的温柔乡快要溢出来,他轻轻拨开谢归未脸侧的几缕发丝露出白皙细腻的皮肤,指腹在上面摩梭着。醉了的人睡的很老实。

方才吵吵嚷嚷别人酒量不行自己好的人此刻安安分分的睡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清冷惊艳的容颜的染上薄红,像冰魄里封着的玫瑰,直能把好颜色的人灵魂都吸过去。

年少的时候遇见太过惊艳的人,是一件幸运又不幸的事。

褚宵行真的想把这人揉进骨子里去再也不分开,他觉得不够,怎么都觉得不够,无论是其他臣子与谢归未的关系还是李宣花横与谢归未的关系都不是他要的那种的亲密,他和谢归未现在的关系也不够。

他们之间更像慕儒之情,像长辈与晚辈,虽然可以抱甚至偶尔也能亲。但还不够。

褚宵行慢慢扣紧谢归未骨节修长白皙的手指,他想自己实在太贪心了,他受不了谢归未离开他抛弃他甚至有一点点远离他的想法,他想要他相父永远陪着他。褚宵行的眼神炽热无比。

天下这么大都是他的,天下只有这么一个谢归未,也合该是他的。

睡着的人似是被他目不转睛地视线烫到了,又轻又软的哼了声,像猫爪子挠似的抚过褚宵行过分跳动的心脏。褚宵行呼吸一滞像是被烫到了。

他一手与睡着的人五指紧紧相扣,另一手的拇指一深一浅的按着那殷红的唇。褚宵行说不出自己想要什么,但是他的心里要炸了,心脏跳动的厉害连脸上都是压不下去的热气。

‘唔……’谢归未迷迷糊糊感到唇上一深一浅的力道,他的唇有些痒。谢归未想抬起手把那作乱的力道挥下去,无奈抬不起手,他索性想起身又被人强制又温柔的按了下去。

谢归未即使醉了也感到压迫感,他脑子昏昏沉沉的添了一下嘴边的东西。

褚宵行呼吸一窒猛地把手抽回来,那湿湿热热的感觉让他浑身猛地瑟缩了一下,他再也不敢看躺着的谢归未,眼神闪躲着替他快速掩好被子随机脚步有些慌乱的逃也似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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